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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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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跑了半天头昏脑涨,却怎么也见不到目的地,心里早就已经在犯嘀咕了,一听凉师爷突然这么说,老痒便停下来问他道:「师爷,什么中招,怎么个说法?」
凉师爷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指了指地上,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你们看这骨头,是不是很眼熟啊。」
我闻言把火把抬高,果然看到地上有一只头骨,上面有一个窟窿,好像是他爬下悬崖的时候压坏的那一具,我心中暗暗感觉不妙,回头一照,果然后面不远处,就是那块悬崖
老痒看了看四周,埋怨道:「老吴,你怎么带的路,这不是刚才我们下来的地方吗?」
我没好气道:「我也不知道,这地方哪里都看起来一样,他娘的一直走也没有注意,不知道是不是进了岔口,给绕了回来。」
凉师爷气顺了过来,对我们摆了摆手道:「不对,你们都没注意,在下记得清清楚楚,这条小径一直都是笔直的,没有转弯或者岔路,这事情不简单,要是我没弄错,我们可能被什么东西给糊弄了。」
老痒知道苗头不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说道:「那糟了,难不成这里这些尸体的冤魂,为了保护他们的圣地,而不让我们靠近那块空地?」
我心里苦笑,四周这么多的尸体,千尸聚气,要说没脏东西谁也不信。凉师爷却又摇了摇头:「我想不太会,我身上带着开光的东西,要迷你们会迷,但是我绝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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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人的确有点学识, | 问他道:「凉师爷,你这方面的见识应该比我们多,你估计这是怎么一回事,咱们的火把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等一下火灭了,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得快点想个办法。」
凉师爷说道:「依在下看,我们之所以走了个圈子,是这里的尸体排列有问题,这几千只骨头纵横交错,其间可能运用了某些奇门易术,使得整个山洞变成一个迷宫,你知道诸葛亮的八阵图,用几堆石头就能困住十几万大军。这里的几堆骨头困住我们三个,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诸葛亮驱兵取乱石,在临山傍江的鱼腹浦沙滩上布下石阵挡住陆逊的故事,我和老痒都知道,可是小说描写毕竟是夸张,我根本不相信区区几堆石头就能有这么大作用,要是果真如此,还要造这么多坦克大炮干什么?
老痒也不信,对他说道:「师爷,你可别拿糊弄广东老板那一套来糊弄我们,您自己可也困在这儿呢,这八阵图的事情,我听评书里说过,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一回事,况且了,咱们在悬崖上看的,这里的骨头排列凌乱无章,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布置啊。怎么下来之后就能把我们困得团团转,难不成这里的尸体还能自己跑路不成?」
说完这个,老痒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捂住嘴巴,向四周作揖,轻声说道:「大吉大利,小孩子不懂事,各位别见怪啊。」
凉师爷说道:「这可不同,你在上面看是一个大概,就这么点时间,你能把尸体之间的脉络走向全记下来?下来之后这里一片漆黑,只要每一具尸体摆放的稍微偏移一点,就可能把我们引到事先设计好的歧路上去,不知不觉就在走回头路了,两位小哥也是过来人,大道理我也不说了,古人的心智我们可不能小看啊。」
我觉得凉师爷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也不能全信,不管怎么说这里肯定是有什么蹊跷,要走到那块空地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情,又问他有什么主意
凉师爷叹了口气:「不是在下吹牛,这区区一个阵法我是不在话下,不出意外定能手到擒来,不过凡事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恐怕咱们的火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况且,在下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决定。」
我知道他的意思,顿感头痛,眼下的主要问题还不是破这个阵,而是怎么面对我们的处境,不走不是办法,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次能走运回到原来的地方,再走一次就不一定了,到时候火把一熄灭,前没村后没店的,不困死才怪
其实破阵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边上那些尸体上踩过去,不过这个建议谁也没提
僵持了几分钟,火把上的火焰扑腾了几声,逐渐虚弱了下来。老痒看了看火把,突然叫道:「他娘的,我有个点子,要不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的骨头全烧了,给它来个火烧连营十八里,烧光了就干净了。」
我一听这人时傻时聪明,这种点子也想得出来,大骂道:「这里的骨头都已经快石化了,绝对烧不起来,而且就算烧起来,你这不是等于自焚啊,就算不烧死也给烟熏死了,算了,我看这样吧,我先往前走走,你们看着我的火把的走向,一旦我的移动偏移了方向,你们就叫停我,我们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老痒说道:「不行,万一走到一半火把熄了,你一个人情况更糟糕,到时候谁去救你去,这种时候我们绝对不能走散。」
我也是急了,刚想反驳,手上的火把突然闪动了两下,终于坚持不住,扑哧一声熄灭了 |
请在下面的段落后续写,确保风格的连贯性。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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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一熄灭,本来就不甚明亮的空间突然漆黑一片,我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火把差点脱手掉到地上
凉师爷胆子更小,当时就怪叫了一声,撒腿就跑,才跑没几步就听到「嘣」一声,大概是撞在了什么上,疼得嗷嗷直叫
我掏出打火机,照了照火把,发现上面的燃头并没有烧完,不知道为什么火焰就突然熄灭了,难道是风吹的?可这里也没风啊
老痒幸灾乐祸地说道:「老吴,你的手艺的确不行,这火把也太不经烧了,说灭就灭,真是非洲爸爸跳绳子――黑(吓he)老子一跳。」
我骂道:「你他娘的嗦什么,有空挤对我,不如去看看师爷怎么样了,别给摔进死人堆里去了。」说着我将火把重新点燃,抬高一看,只见凉师爷正倒在一具骸骨上,骨头架子散了一地
我上去将他扶起来,只见他面色惨白,给吓得不轻,老痒拍了他一下,说道:「师爷,您还真是逗,就您这胆子,还想来倒斗?」
凉师爷见火把又烧了起来,松了口气,说道:「两……两位别误会,在下不是怕黑,是刚才,他娘的好像有啥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凉飕飕的,我以为粽子出来了,一下子给吓得没魂了。」
老痒大笑:「什么凉气,我看是你的凉汗滴脖子里去了,这粽子在您背后,不啄你一口,还往您脖子上吹气,他娘的您以为粽子都是小姐啊?」
我也说道:「是啊,凉师爷,镇静一点,别自己吓唬自己。」
凉师爷看我们不信,急了,咳嗽道:「两……两位小哥,千万要信我,刚才肯定有人在我后脖子上吹气,那感觉真他娘的}人,我看这里不止我们仨,还有别的东西在!」
我看他的表情,想起刚才火把突然就熄灭了,觉得凉师爷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火把不比蜡烛,上面的燃头不烧光,是很难熄灭的,刚才这一下子,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在这种地方,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想着,我给老痒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还是去看看保险。老痒点点头,两个人掏枪出来,一前一后就往凉师爷刚才站的地方走去
凉师爷刚才站的地方,身后一尺不到就是一具石人,石人的脑袋已经干枯了,绝对不会是这东西吹气,那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石人的背后
我和老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用火把探一下,然后再侧头去瞄一眼,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然后老痒猛地跳了过去,大叫:「举起手来。」
什么都没发生,后面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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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气, | 心说看来凉师爷确实是吓糊涂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刚才这种环境下,要是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害怕是难免的。想当年在鲁王宫里,我还不是一样,胆子这东西,的确是要靠练出来的
老痒白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两个人转过身子,刚想将枪收起来,突然「扑哧」一声,我手上的火把又灭了
我一下蒙了,怎么回事,这火灭得也太突然了,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的老痒忽然大叫:「我操!老吴,当心!这里真有什么东西!快把火把点起来!」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去掏打火机,还没摸到呢,突然背后一凉,一道劲风闪电般袭了过来,我心叫糟糕,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来的是什么,忙一矮身子,那道劲风贴着我的头皮掠了过去,同时我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倒不是很疼,只是撞到了边上几个石人,稀里哗啦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我一脸,我顾不得恶心,我急忙打起打火机,以最快的速度将火把点了起来
一照之下,只见老痒和凉师爷都面如土色趴倒在地上,凉师爷已经吓得糊涂了,直叫阿弥陀佛
老痒心有余悸,对我说道:「快照照,他娘的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速度这么快!」
我咬紧牙关站起来,举着火把一转,发现除了又给我们撞翻了几个石人外,四周什么变化都没有,连个脚印也不见一个,当下心里骇然,刚才那一道劲风急如闪电,可见对方靠得极近,可这里石头和尸体密布,就这么打起打火机的工夫,一片漆黑的,就算逃得再快,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我又转念一想,我操,难道是真碰上鬼了不成?
火把灭了两次,难道这鬼还想效仿鬼吹灯,把我这火把当蜡烛了,他娘的也太没职业道德,要吹也不能吹火把啊
我将火把压到肩膀下,免得突然又给弄熄了,然后将凉师爷架起来,这人已经进入恍惚状态了,怎么拉都站不直,像摊烂泥一样。我提了两把,实在拉不起来,老痒没有办法,上去就啪啪两个耳光
我怕老痒下手太狠,忙将他拦住,这时候凉师爷倒反应了过来,一看四周,号啕大哭:「哎呀我的娘啊,你说我这人真是多事,好好在家待着多好啊,干什么学人倒斗,这下子完蛋喽,客死异乡――」
老痒看他没完没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骂道:「有完没完,一把年纪了害臊不害臊,再吵吵我们把你扔这儿,你自己爬回去。」
凉师爷是情绪失控,被我们一吓唬,他马上抹了把脸,不敢再发出声音。老痒转头问我道:「老吴,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不是粽子?」
我朝他招招手,说道:「不会,你看我们打了个照面,连对方毛都没看见,粽子没这么快。」
老痒对我说道:「你看这里这么多死尸,要说没粽子谁也不信啊,我听说粽子也有分等级的,该不会我们这次不巧,碰到了粽子里的轻功高手!」
我不想和他扯皮,走到给凉师爷撞散架的那几具尸体边上,用手枪拨了拨里面的东西,对他说道:「这里的环境这么潮湿,大部分尸体已经只剩下骨头了,上面还长着黑色的霉丝,这东西绝成不了僵尸。我敢用我的人头担保。」
凉师爷这时候总算镇定了下来,抽着鼻子说道:「两位小哥,这是不是粽子和咱们没关系,我看趁着现在还有火把,我们还是快点爬回到悬崖上面去,以后的事情再想办法。」
我知道他是经不住刺激,萌生了退意,便拍了拍他,解释说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如果现在去爬悬崖,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一拨,我们避无可避,就只能到阴曹地府里去哭给阎王听了,所以局势没明朗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老痒说道:「老吴说得对,这不我们还有枪嘛,就算真是粽子,一两只我们也不怕他。」
凉师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在那里直摇头:「小哥,您别安慰我,就我们这两把枪,碰到粽子是死定了,恐怕留个全尸都难。」
我没碰到过真正意义上的粽子,也不知道枪打不打得动,不过既然是肉做的,我就不信还能硬得过子弹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算是缓和了下来,没刚才那么紧张了,想了想,觉得就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往前走,要真不行就踩尸体吧,反正现在也给我们撞翻了不少,没什么好怕,至于道义问题,自己小命不保,我也管不上了
老痒一听,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最好办法,当下我们架起凉师爷,手枪上膛。还是老痒打头,我殿后,三个人咬紧牙关,顺着小路再一次往尸阵的深处走去
我们上一次走过的时候留的痕迹还在,我记得有几个地方老痒还特别用力在泥地上踩出了几个脚印,我们顺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果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岔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里的尸体腐朽得这么不均匀,有些尸体烂得连骨头都没了,可有些却还有皮肉,刚想把他们叫停仔细看看,突然「咣」一声,地上一具骨架子突然就散了架,骷髅一下子滚到了一边,我吓了一跳,刚一回头,就听「扑哧」一声,手上的火把第三次熄灭了
我有了上次的经验,马上一蹲身子,这时候就听边上一阵混乱,老痒大叫:「我操!我逮住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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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给谁踢了一脚,正中脸部,差点给踢晕过去,随即我就听到稀里哗啦的一连串骨头压裂的声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慌乱之中,我忙将火把点燃,定睛一看,只见老痒正和什么东西扭打在一起,已经滚进尸堆里,整一排骨头给撞得七零八落,人头骨散落一地
我赶紧上去帮忙,却发现根本帮不上手,那东西体形不大,却猛劲十足,老痒一百多斤的体重压在它身上也压它不住,两个身体翻在一起,横冲直撞的,我根本近不了身,而且稍有不甚就会莫名其妙地被踢一脚,我几次尝试都无法进入战团,只能站在外面干看没办法
一会儿工夫,老痒就要坚持不住了,那东西几次都几乎成功脱身,我一看再不去不行了,只好招呼凉师爷,两个一上一下,扑到老痒身上,将老痒和那东西压到身子底下,老痒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给压得够戗,忙大叫:「你他妈的悠着点!老子脊梁骨要断了。」
我使劲按住老痒,将三个人的体重完全压到下面那东西身上,发现没什么动静了,才问他道:「怎么样?那玩意死了没?」
老痒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不过你他娘的再不松开,我就死了!」
我看他脸憋得通红,赶紧撤下力道,老痒一个翻身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你他娘的下手也太狠了,别以为是小时候叠个七八个人都没事情,幸亏老子脊梁骨硬,不然非半身瘫痪不可!」
我说你嗦什么,要不是你搞不定那东西,我犯得着这么大年纪还叠罗汉吗?你腰折,我他娘的也不轻松呢
老痒听了,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大骂我没良心,我不去理他,转向凉师爷道:「话说回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个子不大力气却惊人,要仔细看看。」
听我一说,三个人都回过神来,我们探头过去,只见那骨头堆里,有一团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大概有一只猞猁这么大,给我们压得扁扁的,还在不停地颤抖
老痒拾起一根人的大腿骨,将那团东西翻了身,我一看,操!闹了这么久,敢情是只大耗子。我看看老痒和凉师爷,他们也看看我,三个人都笑了,难怪刚才怎么找也找不到袭击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耗子袭击完了我们之后,肯定是随便往哪个骷髅的眼洞里一钻,就踪迹全无,我们这群傻逼,还以为遇见鬼了,真是老母鸡管自己叫妈――自己下(吓)自己
不过我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妥当,这只耗子,他娘的也太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说不定还是吃着尸体长大的,也不知道这洞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耗子,要是碰上一群,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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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痒和我心念相同, | 笑了一下后脸色也一变,说道:「不好,这老鼠皇帝给我们压死了,不知道他的鼠子鼠孙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我看要不还是快撤,别留在案发现场。」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痒转过头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说道:「哎,糟糕――我们往哪边走好呢?」
我抬头一看,原来刚才一阵混战,颠来倒去的,这前后又是一样,如今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我们来的方向,哪里是我们要去的方向了
虽然我心里有一点点感觉,依稀能分辨正确的位置,但是这种感觉太淡,我几乎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想的就是正确的,一犹豫,这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痒前后看了不下十几次,看实在没办法啊,对我说道:「算了,我们甩开膀子横着冲过去吧。」
我看了看,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就想问凉师爷意见,转头一看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听我们说话,而是在专心致志地收拾地上的那些骸骨
我心下觉得奇怪,拉住老痒,两个人探过头去看他在搞什么
这一场人鼠大战,牵连了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早就已经腐朽得犹如沙土,所以一经撞击,形神俱灭,大部分都碎成了小骨片,地上一片狼藉。凉师爷不知道为什么,将剩下的没有碎裂的骨头一根一根地从地上拿起来,放到一边
这些骨头大多数也不完整,大概是给这些大耗子当成了磨牙的工具,上面坑坑洼洼的,有些都已经无法分辨是人体上的哪一块
老痒看凉师爷已经想得入神,心里好奇,问他道:「师爷,你这又是在捣哪门子蒜啊?」
凉师爷怔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了不得,给这耗子一捣乱,倒是错打错着,给在下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我看他两眼放光,兴奋莫名,心里更加奇怪,这些骨头能有什么秘密?
凉师爷让我们蹲下来,拿起一根骨头给我们,问:「两位,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我和老痒对视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老痒做了一个很怪的笑容,说道:「您这不寒碜我们吗,咱们是倒腾死人的东西,不是倒腾死人的,你还是直说吧,说完了我们赶紧赶路。」
凉师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在下是太兴奋了,话都不会说了,别介意,你们先让我想想怎么说,呃――你们看骨头这个地方,仔细看看。」
我接过骨头,自己一看,只见他指的那个地方,有一道很平滑的缺口,切口和骨头是一个颜色,年代应该也比较久远,但是凉师爷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意,我却想不出来
凉师爷看我一脸疑惑,说道:「看不出来也没关系,我来和你们说,这根骨头是人的锁骨,就是这个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着说,「这一道缺口,叫做陈旧性骨伤,是死前造成的,你看切口尖锐,一点骨头愈合的情况都没有,说明这道伤口的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
老痒一听,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当下很不耐烦,说道:「这种事情算什么秘密,骨头受伤了真可怜,不过我们还是快点走吧,火把都快烧没了。」
凉师爷忙摆手道:「再给我三分钟,马上说完了!」
我看他非常兴奋,不说清楚肯定也不会罢休,老痒里八嗦的反而耽误时间,忙使了个眼色让老痒别插嘴,转头对凉师爷说道:「别理他,您快说。」
他咽了口吐沫,说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哦,这伤口的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在下大概能断定,这道伤口应该是这个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这个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从锁骨上方切断了颈动脉,下刀太快,所以划到了骨头上。」
我一听纳闷,问道:「按你这么说,这具骨头的主人,是给人割喉杀死的!」
凉师爷很诡异地一笑,摇了摇头:「不止这一具,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死的,你看,光这里就有七根锁骨,上面都有这样的切痕,而一般的古代祭祀人牲,都是让牺牲跪在祭祀品前,然后祭师在他身后割喉咙,但是这里的人,却是给人在面前一刀断喉,所以,我觉得,这些人大部分不是给活祭的,而是在战斗中战死的。」
凉师爷说完这话,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我给他看得直发毛,心说这人怎么回事,战死就战死呗,用得着兴奋成这个样子嘛,忙问他道:「凉师爷,你说的大秘密,就是指这个?」
凉师爷故作神秘,说道:「不是不是,这只是大秘密的序章而已,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正题。」
说着从尸体的碎片里又掏出一片东西,对我说道:「大秘密,就藏在这个东西里。」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片无法形容的东西,似乎是斗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不过这东西既然不是骨头,那必然是明器。我拿起来对着火把仔细一看,惊讶道:「是青铜的甲片?」
凉师爷点点头:「不错。」
这时候,不知道是给神经兮兮的师爷感染了,还是我本身的直觉,我隐约觉得凉师爷说的事情可能真的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分在里面,一时间给搞得一身冷汗
凉师父接着说道:「这是汉代之后才出来的盔甲样式,你看这一片,没有衬里,是夏天的盔甲,这人死的时候是在夏天,还有,最奇怪的是这个东西。」他从那片盔甲的碎片里小心地剥出一片东西,「你看,这一片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是却是关键啊,小吴哥,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已经给搞个浑身冰凉,顺着他的意思一看,马上就明白了,那片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小片丝绸,大概是尸体腐烂的时候,被尸液粘到甲片上去了
这些都是汉人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早在几千年前就灭绝的厍人的陪葬坑里?
凉师爷看了看这里,说道:「如果我料想的不错,这里其实不是一个殉葬坑,而是一个战场,这里的尸体有两派,一派是这古墓的守护人,一派是一股汉人的军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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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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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夹子沟的传说,那消失在山里的是不说话的北魏军队,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不说话,其实是指那是一群哑巴组成的军队,可能也就是凉师爷说起的北魏时期的「不言骑」。这些士兵是绝对不会透露秘密的,所以皇帝让他们去执行那些不光彩的任务,比如说盗墓
一千年前,蛇国的后裔已经消失在与汉族通婚和海外,但是这山洞里面为了某位酋长守护陵墓的一批蛇国先民却繁衍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原因,那支北魏的军队会知道山中有这样一座陵墓
汉人的军队杀入这里,攻破了迷宫一样的溶洞,杀入殉葬坑内,蛇国的先民誓死抵抗,可惜无论如何也不是装备先进的不言骑的对手,所有的人被屠杀殆尽
可以肯定,这里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厍人的遗体,那我们在这里走圈子,可能真的是聚集的冤魂仍旧在守护着他们祖先的陵墓,不让我们这些侵略者靠近
那真是难办了,难道就这样回去,白走一趟?我心里是大不甘心,可是,如果真的有鬼魂作祟,我们怎么样也是没有胜算的
火把逐渐没有光芒了,闪了几下,火苗小得犹如蜡烛一般
老痒此时也不来催我们了,因为他知道,用普通的方法,已经不可能到达古墓的入口了,无论有没有鬼,火把的时间也不够了
凉师爷道:「既然这里是战场,那尸体就不可能做过手脚,这里就不是什么尸阵,我估计,咱们真是给鬼迷了眼睛了,这就是鬼打墙啊,各位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克制?」
老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山西老表说,碰到这种事情,用红线绑着左脚,就能走出去,可我们身上也没红的,要不,咱们用自己的血来染?」
我对老痒道:「那千万不要,这地方冒出血气,总是感觉不太好的事情,咱们再想想办法。」
凉师爷道:「对了,我听我师傅说过,鬼打墙必须得在黑暗的环境里,咱们不是还有信号弹吗,打起一颗,然后一路跑过去,我估计比用火把要好,至少不会给迷住。」
我一听有点道理,只要我们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无论怎么样也迷不住我们。于是给老痒打了个眼色
老痒叹口气,掏出信号枪,说道:「太浪费了。」说着抬手对着头上就是一枪
流星一样的信号弹射上半空,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等着它开始燃烧,没想到这颗流星飞着飞着,突然就啪的一声,反弹了一下,直直坠落下来
我一看哎呀了一声,心说日你个板板,忘记这里是山洞了,笔直往上打信号弹,还没开始燃烧就会撞到洞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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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弹飞快地坠落下来, | 直到几乎落地才噗地一声绽放开来,这种是探险队用的五氧化二磷信号弹,大概可以燃烧五十秒,初始引燃温度非常高,我一看它离地面的距离,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它落地才几秒钟,那面已经燃起了火苗
我踢了老痒一脚,骂他没脑子,幸亏都是骨头,要不然这一下子,我们还得跑回去救火。话还没说完,凉师爷拍了拍我的手,叫道:两位爷爷,这次要糟!
我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蹿起来一条火墙,不可思议的是,这道火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顺着尸堆之间的小径蔓延,一时间只见一条贴地而行的火龙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游走,所到之处,小径两边的骨头无不发出爆裂的声音
凉师爷看到此景,面色惨白,急忙蹲下身子抠起一把地上的泥土,闻了一下就大叫:火油!泥里浇了火油!
我一听大惊失色,蹲下一捏泥土,果然没错,忙叫老痒把火把扑熄,心里那个寒啊,没想到这尸阵里还藏了这么厉害的一招,恐怕是这里的先民为了保护古墓里的东西而设的最后一倒防线,可惜当时没来得及用,结果给我们引发了
这一路过来没出事真是奇迹,要是刚才不小心把火把掉到地上,那爷爷我们几个已经烧成焦炭了
远处的火龙丝毫不见懈怠,不知道何时已经分成两路,火焰蹿起一人多高,霎时间将这个洞照得通明。我大概一看,发现终于可以看清楚这里的格局,只见整个尸阵中脉路通达,不大一个地方,其中的小径却是连成一气,这条火龙迟早会烧到我们这里来的,一定要找个地方避一下
我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到那凹陷的空地其实就在我们左手边十几米处,可是中间已经隔起了一道火墙,里面的泥土却没有烧起来,似乎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此时火龙头已经在向我们冲过来,没时间考虑了,我对他们大叫:别在这里傻看了,那个坑在那里!他娘的冲过去再说!
他二人反应过来,直接踩着尸体向那片空地冲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跨栏的潜质,那些石人我竟然能够一跨而过,才几秒钟我就已经来到火墙之前,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我想一鼓作气冲过去,可是刚贴近火墙,就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脚下一犹豫,就想停下来,可惜我惯性极大,想刹车却刹不住,只好大叫一声,闭着眼睛跳了过去,幸好速度够快,只是觉得身上一烫就已经滚倒在地上。我打了一个滚将身上的火压熄,接着老痒和凉师爷也冲了过来,纷纷滚倒灭火
这时我已经知道这里的地面为什么会下陷,原来表层的土已经给人铲掉了,我一滚之下也来不及细看,老痒已经惨叫着滚到我的身边
我忙脱下外衣,帮着将老痒身上的火拍熄,扶起来一看,人倒是没事情,只是眉毛烧没了,转头却见凉师爷不停地翻滚,可身上的火就是不灭,我想到大概是因为他在地上摔倒过,衣服上沾上了火油,所以压不灭,便赶紧将他扑倒,用地上的泥将火压熄
凉师爷嗷嗷直叫,浑身冒出白烟,我和老痒将他的衣服剥开,只见背上有几处已经焦黑,幸好冷汗出了不少,起了点保护作用,总体来说不算严重。我打开水壶,将半壶水浇在他背上,给他降温,然后抬头去看四周的形势
我们所处的空地已经给火墙阻隔,外面乱成一团,热浪袭来,身上所有的毛都发出卷曲的声音,不少骨头大概是因为里面气体蒸腾的关系,不停地爆裂,骨碎子飞起半空高。我一看大势已去,尸洞必然被完全焚毁,这里地处低洼,等一下氧气说不定会给烧光,不焖死也给烫死了
正在抓狂的时候,老痒一把拉住我,大叫:大事不妙,抄――抄家伙,阎王爷点名来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转头一看,忽然见六七只大耗子给火烧疯了,竟然蹿过火墙,直奔我的面门就咬了过来,我一猫腰躲了过去,老痒不等它们再次扑来,一枪将一只打飞,我举起熄灭了的火把,当成武器也将扑过来的几只敲飞,可是同时,另十几只耗子闪电一样窜了出来,这一次我离得太近,背上给抓了几下,立即滚倒在地上。老痒又是几枪,将它们逼退,我抬头一看,乖乖,火墙外面,已经全是大大小小的耗子,给烧红的眼睛全部都直勾勾盯着我们
我心里直叫不好,跳进来的这几只耗子被老痒的枪声震慑,暂时不敢靠近,但是在火墙之外的那些,见我们所站的这块地方似乎不会给烧着,必然会一只接一只地舍命冲进来,数量越来越多,再过几分钟,等到它们发现自己数量占了优势,必然会一拥而上,将我们吃成骷髅
我看在这里硬拼就太不值得了,拉住老痒,让他暂时别去管这些耗子,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这时候凉师爷对我们大叫:「这里有个盗洞!」
我们回过头去,看见土坑的中心,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不知道是谁挖的。老痒忙退出弹匣,看了看子弹,把枪塞给我,然后背起凉师爷就往坑的中心走去,我一手拿枪,一手拿拍子撩,跟在他后面
才走了没几步,最近的几只老鼠突然尖叫一声,闪电一般扑了过来,我抬手连开了四枪,打中了三只,还有两只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我再无办法,甩出拍子撩,一声巨响,将两只老鼠凌空打成了肉泥 |
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延续这一段落的风格,并进行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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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左手开的拍子撩,加上拍子撩后坐力大得吓人,这几枪之后,我只觉得虎口发麻,手竟然举不起来了,不过好在声势惊人,就连老痒也吓得几乎一个踉跄,那些老鼠一下子退了下去,不敢再贸然攻击过来
我一看这是个机会,忙催促老痒快点,拍子撩近距离威力巨大,但是子弹有限,就算一枪打死十只,也远远不够。下一次再开枪,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思索间已经退到土坑的中央,我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依稀可见土表下面的砖层。老痒吃力地将凉师爷塞进那个洞里,正贴着他的脊梁骨一溜到底,他手一松,凉师爷就掉了下去,接着他也一猫腰,双手撑着地跳了下去
我在后面殿后,听到里面老痒大声招呼我,才学着老痒,单手撑地跳入洞里
下去还不到半个身子,双脚着了地,打起打火机一看,老痒正焦急地等我下来,凉师爷摔在一边,不知道死活
我将打火机交给老痒,让他找点东西照明,自己捡起地上一些兵器,胡乱将下来的口子堵住,防止老鼠进来
老痒点燃墓室四周墙上的火把,四处一照,发现这里是一个明显蛇国风格的石室,石室四周全部用条石做壁,上面全是色彩斑斓的壁画,顶上是条石镶嵌青砖,只是因为潮湿的关系,几乎目力能及的地方全部都有霉斑的痕迹
石室很小,除了一些兵器和工具,什么陪葬品也没有,石室的中心,也没有棺椁,但是地板上倒有棺材放置过的痕迹
此外也没有看到通往其他地方的甬道,我只是粗略的一看,就不禁奇怪,难道外面这些死人要保护的古墓,就是这么屁股大、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热气从顶上喷下来,我们感觉到氧气不够了,壁画因为温度的关系,颜色越加艳丽起来,让人不敢正视。我们心里都知道,待在这里虽然可以暂时保命,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喝了几口水,然后去看凉师爷怎么样了,一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全身滚烫,气息微弱,是体温过高的症状,忙将剩下的半壶水给他灌下去,老痒掐了几下他的人中,总算把他掐得缓过来
外面的老鼠已经疯了,围在盗洞口拼命地嘶叫,拼了命的想进来,无奈洞口全是青铜的利器,它们怎么钻也钻不进来
老痒四处转了几圈,发现没有出口,便问我这里会不会也有秘道?要真没有,我们这一次就得蒸成人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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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四周, | 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设置机关,这里太小,一目了然,刚想说不可能,忽然喀喇一声,盗洞口的东西塌下来一块,一只老鼠竟然咬碎了一块砖,直往缝隙里钻来,可惜脑袋太大卡在了两块砖头之间
这些耗子咬不动青铜,竟然开始咬四周松散的青砖,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些青砖虽然也很结实,但是到底不比金属,耗子不要命地咬起来,说不定也能给咬开
我拣起一把长矛,将那老鼠顶回去,然后大叫老痒帮忙,老痒忙把自己的外衣一脱,用兵器挑着塞进盗洞口的缝隙里
可是他那衣服不顶用,没顶几下,就被那耗子咬破了个大洞,接着十几只耗子顺着长矛的杆子就爬了下来
我们赶紧撒手,那几只耗子跳到地上,也不来攻击我们,反而朝一处墙角冲去
老痒一看,忽然恍然大悟,大叫:「老吴,它们是在找路逃跑!快跟着它们!」
我们忙冲过去,发现那边墙脚竟然有一个不起眼的耗子洞,趴下身子一看,墙后面,竟然好像是空的
老痒不由分说,扯起地上一把铜锤,抡起来就朝那墙砸去,只一下,石板子就裂了,墙上出现了人头这样大的一个洞,我们探进去一看,后面竟然还有一个石室
「我靠,原来这里的秘道要靠砸的!」老痒叫着,又砸了几锤子将洞砸大,我们两个扛起凉师爷就爬了进去
隔壁的石室里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石室的中心有一个四方的直井通往下面更深的地方,下面没水,那些老鼠毫不停留,直接就跳入到直井里面
后面传来墓室的砖顶开裂的声音,回头一看,用来封砖的铅水已经软化,这里的墓室很快就会坍塌下来,我和老痒心一横,死就死吧,咬着牙跟着老耗子跳进了井里
那井有轻微的坡度,我一路滑下去,重重摔了一下,然后又是一滚,摔到了一块平地上。想到老痒和凉师爷就在我后面,忙往边上一挪,果然,老痒一屁股摔在了我刚才站的那地方,接着是凉师爷压到了他的身上,把他压得怪叫起来
上面传来一声轰鸣,然后是剧烈的震动,墓室终于给火烧塌了,炽热的石头从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倾泻下来,直朝我们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老痒抱着头坐起来,问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举起老痒从墓室中拿来的火把,转头一看,还是四方形的井道,只不过横了过来,道:「是古墓的排水井,排水系统的一部分。」
老痒看了看四周复杂的井道,问道:「那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我看了看他,心说我怎么知道,这时候几只耗子从上面滑落,从老痒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一下子跑进前面的通道中
我心里一动,忙道:「跟着它们!」说完赶紧向前追去
那几只耗子爬得极快,很快,便带我们过了好几个转弯口,我们几乎快跟不住它们了。我们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坚持了足有十多分钟,忽然,前面吹来一阵微风,那几只耗子一闪就消失了。我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立即脚下一空,几乎是滚着冲出了排水井
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环境,忙一个翻身站起来,这时候老痒他们也跟着摔了出来,四周一片漆黑,我忙举起火把去照
四周豁然开朗,这里不是墓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直井的底部,直径大概有六十多米,底上凹陷成一个深坑。石头井的四周都有火架子,我上去点燃了几个,将四周照得更亮
边上的直井壁明显有开凿过的痕迹,显然这个圆井是人工造成,只是他们挖到这么深干什么呢?难道这里也是上面采石洞的一部分?
我隐隐约约还看见坑的中心竖着一根什么巨大的东西,可惜光线不够看不清楚。这里的温度很高,一股滚烫的劲风由上而下吹来,吹得人头昏脑涨,连站立都不稳
我举起火炬,让老痒背着凉师爷走到坑里,在火把的照明下,坑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坑里东倒西歪的全是外面看到的人头石俑,几乎有百来具,人头都已经风干,坑中间竖着的,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青铜柱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道有弧度的青铜墙,直上而去,高不可攀
青铜柱子的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头里,好像是从那里长出来的一样,将四周的岩石都胀裂出许多条裂缝
青铜柱之上还有很多细小但是粗细不一的铜棍,与老痒带着的那一根非常相似,我估计了一下,密密麻麻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还有多少。整个青铜柱的形状,就犹如一棵从石头中长出的大树,枝桠繁盛,直插地表
凉师爷看得心里发凉,从老痒背上下来,说道:「建造这里的人一定是想把这青铜树挖出来,你们看这里的边上开凿的痕迹,竟然挖到了山底还没有找到尽头,那这青铜柱子,不知道插到地底下有多深。」
我看着心里也发寒,这样巨形的金属器,早就超出了当时的冶炼水平,那些厍族的先民,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可如果不是他们铸造的,那这青铜树,又是谁立在这里的?难道是从地狱里长出来的?
这时候,凉师爷突然拍了我一下,我转头一看,发现一直没说话的老痒,正直勾勾盯着那青铜树,径直走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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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老痒的表情不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忙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老痒给我吓了一跳,一下子反应过来,打了个哆嗦站在了原地
我们俩忙跑过去,问他刚才想干什么?
老痒看了看这棵树,又看了看我们,疑惑道:「我也不知道,真奇怪,刚才我一看到这树,就好像习惯一样,突然想……爬上去。」
爬上去?我怀疑地看着老痒,抬头看了看这树,心说你又不是猴子,怎么看树就爬,问他:「是不是给这东西的气势所感染了,一般人看到高的东西,都有想爬的冲动。」
老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凉师爷看了看这青铜树,说道:「这东西这么大,有点邪,咱们看的时候小心一点,尽量别去碰它。」
老痒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举起火把,向青铜巨树的根部走去
青铜树是比较稀少的文物,我记忆里除了三星堆里出土过之外,其他地方好像没有,我也是从纪录片中稍微了解了一下,考古界对此成因并没有定论,说法很多
贴近去看,可以发现青铜树的表面并不光滑,上面刻满了双身蛇的图腾,象征着青铜器的神性
凉师爷看了半天,对我说道:「这么大一家伙,估计是个祭器,商周左右的东西,具体在祭祀的时候干什么用,太古老了,超出我的见识了。」
这和来之前老头子给我说的很接近,不过商周左右,商就是六百多年,周五百二十二年,加起来就一千一百多年了,左右一下,加上个夏四百多年,几乎占了整个中国有记载历史的一半,这个判断等于没说
我问他能不能精确点,能不能看出,到底是商周哪一段?
凉师爷摊了摊手说没办法:「这东西肉眼看不出来,在下只能给你猜。你看锈色偏黑灰,可能是锡青铜、铅锡青铜和铅青铜中的一种,西周的可能性最大,大概能有个五成。另五成我就说不出来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再往深里讲在下只能瞎掰。」
做古董这一行在朝代上有一条分界线,大量的古董都是宋以后出的,唐以前的东西少,商周更是干脆就几乎没有,业内对于这种东西的认识不多,凉师爷的确算是不错了,比我强多了
我听他说了这么多,仍然没什么概念,问道:「那就按照西周,您能不能给判断一下,西周的青铜工艺水平,理论上能不能铸出这种东西来?」
凉师爷说:「这问题我更回答不了,我只知道那时候青铜器要先做陶范(陶制的模具),理论上说只要能做出陶范来,就有可能铸出成品,不过这东西太大了,恐怕用传统工艺是做不出来的。」
老痒问他道:「师爷,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史前文明的遗迹,我在报纸看到了,有些几亿年前的煤矿里还挖到铁钉呢,这东西这么大,那时候的‘人’估计做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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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师爷摇了摇头: | 「两位小太爷,这我还真觉得不一定,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元年左右历史上叫奇迹时代,很多不可能的东西都是那时候建造出来的,像长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比塔,你要说这一根青铜树不可能铸出来,那也很难说,毕竟那时候咱们老祖宗已经会铸青铜器了,皇帝一声令下,下面人蒙头苦干,用个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凉师爷说的有点道理,不过当时冶金业低下,有这么多的青铜可以利用吗?秦始皇收天下之兵才铸造了十二金人,这一棵树,恐怕能铸上百个了,这么多的青铜是哪里来的?
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在偷听李琵琶说话的时候,听到他说过,这个古墓里的东西,比秦始皇陵还好,可我们一路下来,也没看见什么好东西,这里也到头了,要说好处就是这棵铜树,可我们又不是收破烂的
虽说这树也够一千个收破烂的忙活一辈子了……
他的《河木集》上一定写了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他到这里来,他这种人宝贝见多了,能让他说那种话的,这东西肯定非同小可,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呢?
照理,这里应该是整个古墓,或者神迹的中心了,要有好东西,也应该在这附近,可是除了这棵树,这里肯定没有任何东西是李琵琶这种人看得上眼的……等等……树?
我想着,忽然灵光一闪,抬头看了看头顶,心道:会不会吸引他来的东西,是藏在了这棵青铜树的树上了?
这种巨大的青铜树,对于古时候蛇国的先民来说,无意是极其浩大的工程,可以说是神迹,难保他们的王不会把自己的陵墓设在他们认为最靠近神的地方,那如果这的确是一个古墓的话,墓主人的棺椁也应该在青铜树上,所有的明器也应该在这上面
我把我的想法和其他两个人一说,他们都觉得有道理,我问他们,那既然这样,要不要爬上去看看?
老痒当然是同意的,说道:「都到这份上了,爬几步有啥大不了的,这上面这么多棍儿,和爬楼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气的。」
我也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凉师爷刚刚给火烤了,又体力透支,再让他上树,恐怕他这条小命就交待了,要是瘫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们还得照顾他,实在没这个闲力气
我转过头去,想对他说要不在下面等我们,我们两个上去就行了,却看见凉师爷用力揉了揉脸,然后一拍我:「没事,最后一关,怎么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坚决,知道是劝不动,无须做无用的尝试,于是将背包扎紧,举起火把,对老痒说:「那咱们就继续。」
老痒带上包里的手套,当下第一个踩着铜树上的枝桠,开始攀爬,我和凉师爷也学他的样子,跟在后面,跟着他落脚的顺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桠不紧不密,爬起来相当顺手,老痒一边爬,一边提醒我们注意下一步的动作,不要大意踩空了
贴着青铜的树壁,我看得更加清楚。这些伸展出来的树枝都是与这根躯干同时铸出来的,接口处完美无瑕,没有一丝锻痕。不过,让我觉得意外的是,上面的双身蛇之间的缝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躯干的深处,我都看不到雕刻沟里面有什么
因为太过在意动作,我们很快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我向下望去,发现看不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门边上的火坛微弱的光芒,这么点高度,看上去却是无底的深渊
爬了一会儿,凉师爷就体力不支,我招呼老痒停了下来,打了个手势让他别急,让凉师爷休息一下
凉师爷如获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来,他累得够戗,汗都是淡的,脚颤颤悠悠,几乎都站不稳,我坐在枝桠上,双脚荡在半空也很不踏实,根本没办法很好地休息
老痒看我们太紧张了,把干粮丢给我们,让我们嘴巴里嚼着,对我们说道:「你们这个样子可不行啊,这上面还有百来米呢,就这个体力,没准我们得在树上过一夜,要不,老吴你给咱们讲个荤段子放松一下?」
我累得都不想说话,骂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说荤段子自己说,老子没这个力气。」
老痒咬了一口玉米饼子,说道:「我讲就我讲,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老吴,你说咱们发现了这东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们的名字命名啊?」
我对这倒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了,转头看凉师爷,凉师爷喘着气摆了摆手:「这位痒爷,你有没有听过有什么东西给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赵土根三脚觚的?历来国宝的发现人都是农民和建筑工人,你要以他们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们也不是歧视劳动人民的意思,不过中国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来用,你不觉得寒得慌吗?」
老痒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又问:「那至少也给我个命名权,对吧?那个谁发现个岛屿不都是可以由第一发现者命名的?」
凉师爷说道:「那好像是有这么个规定,不过我还真没去研究过。」
我问老痒道:「干啥问这些,你钱都没搞利落,还想名利双收啊,你也不想想一个人没事能找到这种地方来吗,你干什么的还不是一目了然。」
老痒说道:「我是觉得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说这么大根铜柱子,给取什么名字好呢?你们也给想想,以后咱们吹起牛来也好统一口径。」
我这时候不想再动这些无聊的念头,对他说道:「算你第一个发现,该你取,我没你这么有心情。」
老痒看了看上面,说道:「我一看到这东西,脑子里就闪现出一个词,你看这一根柱子,叫‘我爱一条柴’怎么样?」
我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没营养的片子看多了?你爱一条柴,起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劈你?」
老痒当下一笑,凉师爷也乐得直摇头,这一笑间,人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我们吃完之后,力气恢复了不少,老痒就催促着继续赶路,我抬起脚刚想走,忽然发现底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仔细一看,咦?门边上的火坛子怎么灭了
老痒皱了皱眉头:「该不会是给这里的风吹熄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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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紧,想到了泰叔,我们从瀑布上冲下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难道现在已经跟过来了?一想之下又不对,外面火龙阵一时半会儿熄灭不了,墓室也塌了,他们应该过不来;第二,要爬上来,那就得有照明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灭了,又没手电的光点,他们没有理由摸黑上来
那上来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冒上冷汗了,我们现在凌空不过是十几米,活动的空间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动作,真要是遇上啥离奇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老痒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为强,冲下去看看。我摆了摆手让他冷静,现在敌暗我明,绝对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们摸黑上来,下去一个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恶战,子弹不长眼睛,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定就会两败俱伤。想到这,我心里一转,有了一个计划,当下取下自己的皮带将火把绑在一根枝桠上,然后招呼老痒和凉师爷,躲进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里
下面人看我们,只能看到我们的火把光线,如此一来,我们也隐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为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个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听筒,贴在铜壁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很轻微的颤动声正在由远而近,频率又乱又快,好像有很多的人不停地在用指甲挠着铜树上的纹路。我听着越发觉得不妙,泰叔他们只有两人,恐怕无法可以发出如此密集的声音,难不成是耗子跟进来了?
我心里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处理那个盗洞,暗骂一声,将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痒也子弹上膛,两个人准备随时暴起发难
来者行动非常迅速,毫不犹豫,转眼已经来到我们身下。只是还没进入火把的照明范围,我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紧张得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这几秒钟,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突然间,最下面老痒的脸色变得极端惊恐,大叫:「我操!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说完,凉师爷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非常凄凉的惊叫,两个人见了鬼一样地向上飞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下意识地往下一望,发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却看不清楚。老痒看我不动,大叫一声:「老吴,你他妈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跑!」
我发现他的脸色极度苍白,心里打了个寒战,也顾不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拔出火把,咬紧牙关就跟了上去
我给老痒他们的表情感染,心里紧张得要命,又不知道爬上来的到底是什么,越爬越觉得浑身发凉,越凉就爬得越快,最后完全陷入到一种疯狂的状态中去,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脑子里只想着跟在他们后面,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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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爬了半支烟工夫,前面的凉师爷终于停了下来。 | 我爬到他的身边,发现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实在爬不动了,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
他汗如雨下,看我还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对我说道:「等……等一下!别……别丢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给他拉得一停,只觉得腿一软,竟然也使不上力气,不听使唤地开始发起抖来
刚才游泳、攀悬崖都是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做出的高强度运动,肌肉早就不堪重负,现在又是一路极其耗费体力的爬高,没意识到还好,人一停下来,肌肉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紧牙关也没有办法
我心急如焚,却无处发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还有多高,不由心里发寒,心说这样爬要爬到猴年马月去,就算爬到了顶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场大战,到时候体力更差,说不定连枪都举不起来。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顺手将火把递给凉师爷,同时甩出拍子撩对着下面,对他说道:「爬个屁!他妈的老子也爬不动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么,和他拼了!」
凉师爷听我这么说,脸孔都扭曲了起来,几乎就要晕倒从青铜树上摔下去,我赶紧将他扶住,四处一望,发现老痒不知道哪里去了,忙问他:「老痒呢?刚才是在我们上面还是下面?」
凉师爷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摆了摆手,指了指下面
我记得刚才爬的时候,我们一路狂奔,老痒看我拿着火把,为了给我殿后,的确让我甩在了下头,急忙让凉师爷将火把探下去查看。这一照之下,却几乎没把我的魂魄吓飞,只见下面的黑暗中,有一个人像猴子一样趴在青铜树上,毫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这人脸足有普通人的一个半大,五官犹如石头雕刻的一般,一点人气都没有。凉师爷将火把探下去的时候,它忽然向后缩了一下,似乎忌讳靠近火焰。然而同时它的脸上,却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极端的诡异
我看到这张脸,心里打了个哆嗦,心说老痒在我们下面,现在不见了踪影,难不成已经遭殃了?但随即想到,若是已经遇难,他有手枪在手,怎么样也要开上几枪,没有听到声音,或许是在下面躲起来了
凉师爷看到这张脸,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向上飞快地逃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回头再看下面,猛然发现那张怪异的巨脸已经贴了上来,几乎就到了我的脚下
刚才远远看还好,现在一下子离得如此近,只见整张脸在我脚边狞笑,出其不意之间如何不慌,我条件反射般地甩手就是一枪,就听「砰」一声巨响,拍子撩吐出一条火舌,正中巨脸的面门
这一枪距离太近,铁沙弹直接将整张巨脸轰得粉碎,牵扯力将巨脸的身体扯落青铜树,跌落到了黑暗里
我没想到手枪如此奏效,当下松了口气,正想上去拉住凉师爷,突然从巨脸跌落的地方,又探出两张惨白的大脸,我大惊失色,甩手又想开枪,可是连扣两次扳机,都没有反应,随即想到这拍子撩只能装两发子弹,打完之后必须手动退弹装弹才能继续使用
可是现在的情形根本无法容我这么从容地装填子弹,我刚掰开弹膛,一只爪子就已经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头,正看见一张巨脸贴着我的鼻子凑了过来,原来有一个东西不知道何时已经绕到了我的背后
凉师爷已经将火把带远,光线逐渐昏暗,我看不清楚这人的五官,也没办法判断这到底是什么,只好狗急跳墙,一脑袋撞了上去
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想到这脸就像石头一样硬,撞得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要从树上摔落下去,这时候突然听到老痒不知道在哪里叫了一声:「躲开!!」同时砰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呼啸而过,打在我脑袋边上的铜树上,溅起漫天的火星
我给这一枪震得几乎蒙过去,急忙退到一边,一摸脸蛋,马上骇然不止――脸上竟然给子弹的气流划出了一道血痕
老痒继续在下面开枪,一时间子弹乱飞,到处都是火星,可惜没有一枪打中目标,几乎全部都打到了铜树上,有几颗子弹还反弹了好几下,像弹珠一样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我再也无暇顾及那些怪物,左躲右闪,一边心里暗骂,老痒这家伙枪法太差了,再这样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会死在他手上
不过这几枪却给我赢得了时间,那些怪人给子弹打得有些忌讳,纷纷退后,我乘机从拍子撩枪管下的铁盒子中取出两发子弹,塞进枪管子里,甩了一下上膛,对准最近的那张怪脸就是一枪,将它打得飞了出去,掉下铜树
我眼前的威胁解除,马上低头去看老痒,却发现更多的怪物从黑暗里探出了头来,能看到的就已经有十几张巨脸,这些东西似乎看上我一样,几乎同时一动,犹如鬼魅一样向我包抄过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实在想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它们躯体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人,可是人怎么可能用这种类似于猴子的姿势在攀爬,而且这些怪物脑袋这么大,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了。可是,如果不是人,那又会是什么呢?
转眼间两只怪物跳到了我的边上,一只抓住了我的脚就向下拉,另一只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换子弹的机会,当下变枪为锤子,朝那贴上来的怪物脸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将这怪物打下树去,它却只是后仰了一下,马上又贴了过来,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张巨脸喀嚓了一声,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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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还能开裂?皮肤干成这样?可没等我仔细看,下面拉着我脚踝的怪物突然发力,把我拉了一个踉跄。这东西力气很大,我根本没办法和它硬抗,只好顺着它的力气跳了下去,紧接着一手抓住附近的青铜枝桠,另一只手贴着那怪物的喉咙就是一枪,「砰」一声将它的脑袋轰了下来
这枪开得实在太勉强,巨大的后坐力几乎把我从枝桠上甩了下来,我咬紧牙关才确保人枪不失,这一边无头的尸体给枪的冲力掀离了青铜树,可是它的手还死死抓着我的脚,整具尸体挂在我的脚下,将我直往下拉去
我单手无法吃住两个人的重量,咬着牙低头想找一根能够搭脚的枝桠站稳了,再想办法将那尸体甩下去,这时候才给我打裂脸的那一只怪物突然倒挂了下来,一爪子卡住了我的脖子,就将我向上提去,我的脖子像给裹了紧箍咒,连一丝空气都无法进去,脸马上就憋得通红,情急之下我抡起拍子撩朝它的脑袋乱砸
我是用了死力气,那几下要是砸在人脸上,肯定就全烂了,那怪物也给我砸得蒙了,头不停地乱晃想要躲开,我一记重击正巧打在了那怪物脸上的裂缝上,它怪叫了一声,突然松开爪子,跳到了我头顶上方的枝桠上,发狂地抓起自己的脸来
我失去支撑,重量全部回到我的手上,一下子没抓住,脱手直坠下去一米多,忙抱住一根突出的青铜枝桠停住身体,抬头一看,只见那怪物的脸竟然完全碎裂了开来,变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碎片,开始像奶皮一样脱落
很快,所有的白色碎片全部掉了下来。我接住一片,竟然是石头的,难道这些人都是雕像吗?又抬头一看,只见石头脸脱落之后,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长满了黄毛的脸
我仔细一看那脸,突然恍然大悟,对下面大叫道:「老痒!我知道这些狗日的是什么东西了,这些他娘的都是些猴子,大个的猴子!」
老痒在下面的黑暗里,看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听到他回道:「猴你爷爷!哪有猴子长人脸的,那不成精了!」
我大吼道:「那不是人脸!那是面具!这些猴子带着石头人脸面具!」
老痒已经从下面的黑暗中爬了上来,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给撕成一条一条的了,朝我大叫:「甭管是什么了!猴子又怎么样,你打得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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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身下一看,只见下面黑影幢幢,不知道有多少这种带着面具的猴子正在追上来。 | 我又爬上几米,打开弹匣一看,红色的子弹已经用光了,只剩下几发蓝色的,大概不是铁砂弹,而是那种大钢珠子弹,这东西远距离的威力不错,但是不如火炮一样的铁砂。我一看猴子跟了上来,忙双手握住枪柄,向下连开了两枪
钢珠子弹发散了出去,威力减少了很多,但是大范围杀伤的效果还是发挥了出来,最近的几只猴子给打得血肉模糊,远处也有不少中弹,要是能够五发连发,我甚至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干掉
猴子们似乎给拍子撩的威力震慑住了,全部放慢了逼近的步伐,转身跟着老痒去追凉师爷。那只给我打破面具的猴子,看到我们,竟然开始害怕,朝我们一龇牙,飞也似的向一边退去。老痒奇怪地看了看我,问道:「我靠,还真是猴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也觉得非常奇怪,这些猴子的面具是谁给它们带上去的?又为什么要带?面具上面既没有眼洞,也没有嘴洞,这些猴子平时怎么生存啊?
凉师爷已经拉下我们十几米,现在正趴在那里喘气,我们很快赶上了他,发现他已经神情恍惚,幸好那个地方枝桠密集起来,他整个人架在那里,不至于掉下来,火把落在他身下半截的地方,卡在三根枝桠之间
老痒过去拿起火把,另一手抬起将那只没面具的猴子打落,手枪子弹算是完全告罄,他随手就想将手枪砸下去,可手举到一半,又有些不舍得,将它插回到皮带里,然后举起火把对着下面挥动,想用火焰把这些猴子逼退。那些猴子果然有一些畏惧,火把扫过的地方,它们全部都往后缩去,可是火把一挪开,它们又迅速地压了过来,一点也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老痒在那里挥了半天,非但没有将它们赶开,反而包围圈越来越小了,我扯了扯凉师爷,像一滩烂泥一样动也动不了,老痒大叫:「别管他了,顶不住了,撤了!」
我急火攻心,真想一脚把凉师爷踢下去算了,可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这时候我还真下不去手。我将他抬起来,用力向上拉了一下,但是他的屁股反而从两根枝桠之间掉了下去,情况变得更糟糕
老痒用火把将一只猴子吓开,对我大骂道:「该死!你到底在干什么,这家伙不是我们一伙的,要是一切顺利,说不定他已经把你给宰了,你他娘的别在那里搞优待俘虏。」
我装上子弹,又是两枪,两声巨响掀飞了五只猴子,将猴群逼退了将近六米,然后甩抢换上了最后两颗子弹,刚想打完算了,突然凉师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气无力道:「这些东西怕火,信号弹……」
我一听猛然醒悟,老痒反应很快,回手已经掏出信号枪,瞄了瞄问我:「怎么打,直接打下去没用的!」
我夺过信号枪,对着对面的岩壁就是一枪,信号弹闪电般打在几十米外的岩石上,又反弹回来打在青铜树上,如此闪电般反弹了两三次,突然在猴群中炸亮,极高的温度一下子将那些猴子烧得乱窜起来。我不等第一发熄灭,又连射两发,一下子整个空间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老痒给照得眼睛发花,几乎要掉下去,我将他的头掰到一边,大叫:「别看!距离太近了,比电焊还厉害一百倍,会烧坏视网膜的!」
三个人同时闭上眼睛,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那种光线几乎刺入眼皮,猴子们给强光照得发了疯,只听下面一阵混乱,同时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强烈的光线才暗下来。我眯开眼睛看了看下面,猴子已经不见了,我的眼睛给烧得灼痛,看东西非常的模糊,老痒更是眼泪直流,拼命地用手去揉,凉师爷这次彻底晕了过去,要不是我拎着他的领子,他早就掉下去了
我看到猴子不见了,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它们是害怕高温,还是怕这种强光,如果它们当时对着这些强光直视,那十有八九已经全部暴盲。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我想着松了口气,把凉师爷拍醒,一把架住他的胳臂,将他的身体抬直,想拖着他往上,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次,我只能将他扶正,要让他离开原来的位置,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坐稳之后,我又缩到一边去看老痒,他眯着眼睛,一边骂娘一边吐口水,不过总算是能看见了,问我道:「你他娘的做事情之前就不会知会一声,要是把我给搞瞎了,我和你拼了。」
我骂道:「他娘的你还有脸说这些,我救了你的命知道不?再说你这不没瞎吗?」
老痒看了看下面:「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猴子跑了还是都烧死了?」
我对他说恐怕烧死是不太可能,大概是暂时退下去了,说不定还会再上来,不过我们既然发现了对付它们的办法,也就不用再怕,信号弹还有几发,足够应付几次的
这猴子带的面具,做工精细,雕得简直和真人一样,难道与我们在山崖上看到的那一尊写实的雕像有关系?可是它们为什么攻击我们?
我以前倒是看过一本小说,说是有古代文明训练大猩猩来守卫矿井,这些大猩猩在古代文明毁灭了之后,仍旧将自己守卫矿井时所受的杀戮训练通过教育传达给了下一代,这样一直到几千年后,大猩猩的后代们仍旧守卫着矿井的遗迹,将来探险的探险队屠杀殆尽
可这些是猴子,显然没大猩猩这么聪明,应该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我本想问问凉师爷,可看到凉师爷的面色,我知道问了也是白搭,这人完全处在崩溃边缘,要是再不休息,恐怕就此要报废了
我们在那个地方待了有十几分钟,再没有看到猴子从下面探出头来,总算松了口气。老痒拿出一些食物,又想让我们吃,我们都拒绝了,现在不是肚子饿的问题,而是缺乏休息的问题,你就算给我直接吃葡萄糖我也走不动 |
请继续下面的段落,并保持原有的写作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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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痒听到这么说,就一齐问他想到了什么。他挠了挠头,说道:「在下只是大概推测,这棵铜树可能并不是关键,起作用的可能是树上面这些沟壑,当时祭祀时候,这东西可能是用来收集一些液体,比如说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类的东西。」
老痒问他道:「是不是就像以前皇帝收集露水来泡茶叶一样?那叫什么,无根水?」
凉师爷用自己的钢笔在那些沟壑里刮出一些黑色的积垢,经过几千年的岁月,也无法分辨这些是不是先人干涸的血液还是雨水中的沉淀物。他又看了看这些枝桠,说道:「你看,这些枝桠下面也有像刺刀放血槽一样的东西,一直通到双身蛇路中,这枝桠在祭坛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有关系。」
我不是很明白,就让凉师爷仔细说说,为什么说这些沟壑和当年的血祭有关,这种血祭又是怎么进行的
凉师爷对我说,西周时代的祭祀虽然不如商代那么残暴,但是人牲是难免的,所谓不同的祭祀方式,只不过是把人牲杀死的方法不同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烧死;祭祀河神,就丢河里去
这里这么一棵通天一样的青铜巨树,祭祀的可能就是扶桑若木之类的神树,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这一类神用的都是血祭
刚才泰叔的血液顺着青铜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双身蛇中,一路往下,这样的一条线路,如果不是事先设计好的,根本无法运行得如此流畅。加上青铜枝桠上面的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样的痕迹,事情就很明白了,这里必然是用来进行血祭的祭器
所谓血祭,大多数时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时候,必然是将牺牲钉死在这些青铜枝桠上,将尸体的血液引出,汇入到树身上的双身蛇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结,必然会一直流到这棵青铜树深深埋藏在岩石底下的根部,象征着以血来奉献给神的意思
说得形象一点,整棵树的纹路就像医院解剖室里的引血槽,几张尸床上的血,无论多少,最后由这些沟壑汇进引血槽,然后流进下水管道。只不过这里的引血槽,被做成了看似用来装饰的纹路,这也正好可以说明,为什么这些双身蛇之间的沟壑,会深得如此离谱
这样残忍而又大规模的祭祀,显然就算实力再强大的国家,也无法长期举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记载,至于具体仪式的过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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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凉师爷的话, | 一方面感叹古人的智慧,另一方面也感到一丝心寒,如此巨大的一个工程,竟然只是用来做一件杀人的工具,实在是愚蠢之极。想着无数奴隶给倒插在这些枝桠上面,血液顺着这些青铜的沟壑将整棵树变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觉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气从那些沟壑里渗透出来
想着有点心虚,我对老痒说:「我们还是走快一点,不然等一下泰叔的血流下去,说不定那司木之神以为又有人来献祭了,老人家出来遛遛,说不准能把我们当祭品。」
老痒根本没把凉师爷的话放在心上,对我说道:「你也别尽相信他,中国那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人给你杀着玩,我看这里叉着放血的说不定都是猪头羊头什么,咱们再爬上去点,说不定还能看见几只千年猪肉干插着。况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个人死了之后,血很快就会凝结,你放心吧,这里这么高,血流不到底就干了,再说了,就你那血,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无农药的食物,喝的是无污染的水,那整个就是农夫的血――有点甜。你现在可好,你那血流出来,人家老人家喝了肯定得食物中毒,所以说这就是一糊弄人的东西。」
我听了脑门上筋都暴了出来,不由分说开口大骂:「我操,什么归什么,我的血怎么就有毒了?你他妈嘴巴能不能消停点……」
凉师爷看我真火了,忙打圆场道:「两位,这个审时度势啊,现在这情况,就别说俏皮话了,你们不觉得,这些枝桠,怎么就越来越密了,再这样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痒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难不成你还想越疏越好,最好每一根都相距两米以上,我们在这几十米高空叠罗汉?」
我对老痒说道:「你先别下结论,我看是有点不对劲,你把手电打起来。」
我们上来的时候,照明仍旧用的是火炬,因为泰叔包里的那只手电电源并不是很充足,我们不想浪费,但是我现在想要看清楚远处的东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痒打起手电,将光束集中起来,往上照去,只见我们头顶上,青铜枝桠有一个逐渐密集增多的趋势,往上七八米处,已经密集得犹如荆棘一样,要继续上去,只有倒挂出去,然后踩着这些枝桠的尖头爬上去,而这样做比起我们贴着铜树攀爬,要危险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了。老痒让我们待在原地别动,自己先爬到枝桠外面,然后从上面将泰叔那里找到的绳子丢了下来,我和凉师爷一手抓着绳子,跟着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这里的情形已经不像我们在下面看到的那样子,青铜枝桠几乎密集到了无处插手的地步。我爬了一段,心说难怪泰叔会掉下来,看这趋势,再上去恐怕连踩脚的地方都很难找了,只要一个不留神,或者给上面的那种过堂风一吹,指不定就下去陪泰叔了
老痒在这个时候却爬得很快,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叫住他,只能收敛精神,一方面不让自己掉队,一方面又要时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时火把也无法在这个时候使用,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拿它,我只能将其熄灭,插到自己的腰间
这一段因为过于险要,几乎没人说话,很快,在手电的照射下,我发现青铜树四周的岩壁也开始有了变化,出现了天然的钟乳石和一些溶解的岩帘,显然这里已经出了人工开凿的范围,上面这一段已经是天然形成的岩洞
通过这一段的时候,岩壁开始收缩,我还发现两边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大小不同的岩洞,都不深,能看到底,有几个岩洞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给手电照射会发生一定的反应。这些现象,让我逐渐感觉到不安,但是岩壁离我们到底有几十米的距离,我就不信有什么变数,能够从对面直接影响到我们
我给边上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发现前面攀爬的老痒与凉师爷已经停了下来,直到撞到凉师爷的屁股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只见在上方,出现了很多那种带着面具的猴子,就和我们刚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些猴子已经死了,尸体给上面吹下来的热风吹成尸干,怪异地扭曲着,手脚卡在密集的枝桠里面,才没有掉落到下面。这样的干尸足有几十具,那种诡异的面具没有随着尸体的干瘪而脱落,仍然默默地盯着我们,似乎随时会复活一样
我们放慢脚步,仔细地观察这些奇怪的东西
猴子的身体似乎得了一种皮肤病,毛发大部分都脱落了,呈现灰白的颜色,看起来与人类的皮肤有几分相似,但是仔细去看,却发现有非常明显的病斑,从体形来看,这些猴子大约有一个十五六岁孩子这么高(当然不是姚明),也许还略高一点,在这种情况下,我对于身高的感觉几乎失灵
猴子脸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头质地,打磨得非常完美,我甚至怀疑有可能是瓷制,从面具与猴子头部的结合处来看,这面具似乎是被烙进肉里,或者用什么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脸长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干尸都很完整,只有少数只剩下一个肢体,大概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尸体干化过于厉害而导致的自然碎裂
凉师爷让我们先别爬,指着一具干尸说道:「等一下,我觉得这些猴子的姿势有点古怪,我好像在哪里看过,等我仔细看一下。」
老痒对他说道:「就你麻烦,什么都要看,小心点,等一下该下面的猴子觉得你姿势古怪了。」
凉师爷没有理会老痒,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干尸,拿住它的面具,干燥的脸部皮肤随即开裂,凉师爷轻松地将面具撕了下来。他凑进那干尸的脸看了看,转头对我们说:「两……位,这……好像不是猴子,这是张……人脸啊。」 |
继续这一段落的故事,注意保持原有风格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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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尸的眼睛已经完全干缩,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议地张大着,露出残缺的牙齿,整个脸部因为脱水变形,呈现出相当狰狞的表情,让人不敢正视。而从他的牙齿可以看出来,这具干尸并不是猴子,而是如假包换的人!
老痒呆了一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吴,你刚才不是说是只猴子吗?这……这……摆明了是人啊。」
我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确是只猴子,还是只黄毛的大猴子,这……这……真把我搞糊涂了。」我说着就想探头过去,看看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关系,看走眼了
凉师爷忽然摆了摆手,让我别碰尸体,自己小心地站直身子,将他手里的面具翻转过来,我看到面具后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犹如蜗牛壳一样的螺旋凸起,上面有一个小洞。凉师爷把面具对着自己的脸比画了一下,转头对我们道:「这面具好像得张着嘴巴才能戴。」
老痒奇道:「张着嘴巴?那不是嘴里像塞了个呼吸器一样,多难受啊。」
我看到干尸的样子,嘴巴张得很大,对凉师爷说:「难不成这块蜗牛壳里有什么蹊跷,你砸碎了看看,这些面具都是长到这些猴子的肉里的,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们肯定有其他方式来进食和看东西。」
凉师爷用自己的钢笔插入那个洞里,用力一撬,「蜗牛壳」就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段类似于螃蟹脚的东西。凉师爷将这东西扯出来,发现是一条从来没见过的虫子,已经变成化石状,如果稍微一用力,就会断成几段
「看来这面具不会是自愿戴上去的。」凉师爷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东西的确是人造的,你们看面具里面的纹路,和树上的双身蛇大致相同,肯定和铸造这棵铜树的人有关系。」
老痒将面具接过来,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说道:「这条应该就是西周时候的老虫子,说不定现在已经绝迹了,难怪我们不认识。哎,你们看,这虫子好像只有半截。」
说完他看了看我们,问道:「另半截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条虫子蜷缩在面具嘴巴部分的突出空腔里,按照这么说,这条虫子另一半所在的地方只有一个,我想到这一点,下意识地往干尸的嘴巴里看去,果然看见,在黑洞洞的大嘴里,另有半条虫子附在舌头的位置上,干枯的虫体一直插进尸体的喉管里,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器官。因为干尸萎缩的肌肉和化石般的虫体很像,所以不仔细看,会以为这条虫子是干枯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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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师爷看到这副情形,脸色一变,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这面具可能是活的!」 | 说完他就一掌拍了过去,将老痒手里的面具打落,面具飞速坠入黑暗之中,撞在枝桠上面,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老痒给他吓了一跳,差点抓不稳摔下去,忙问他发什么神经,什么叫面具是活的?
凉师爷咳了一声,似乎很懊悔的样子,又是挠头又是皱眉头,说道:「在下真是惭愧,怎么就这么笨呢,早先怎么就没想到,这……铜树,这祭祀方法,摆明了就不是咱们汉人的东西,哎,我真是蠢货,蠢到家了!」
「你他妈的瞎掰什么啊?」老痒火了,「什么蠢货,和面具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
凉师爷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你耐心听在下说,这事情我还得从头说起,不过,怎么说好呢?那还得从刚才咱们说的血祭的事情开始……」
原来,血祭这种祭祀方式,在西周时,主要是用在少数民族的祭祀活动中,当然那个时候的少数民族和我们现在的完全不同,这些民族大部分已经消失或者融入到汉族中来了。大规模的血祭,在汉族正史中并没有记载,但是在一些少数民族遗址中有零星发现,可惜由于语言文字的失传,没有更为详细的资料
而少数民族的祭祀圣地,都是非常神圣的,不仅有人把守,并且还会由祭师施下某种异术,以保护自己的神不受骚扰。在少数民族传说中,施法的过程非常的神秘,这种异术流传到现在,给神化成了小说里无所不能的蛊术
凉师爷又说,蛊术自魏晋南北朝那时候起分了一分,到宋代又是一分,秦之前的蛊术非常厉害,简直和现在的超能力差不多,但是所有的蛊都是由虫而起,蛊术在那个时候就叫做皿虫术。这些戴着面具的猴子和干尸,诡秘莫名,可能就是这种远古蛊术的产物
他曾经听说过一种蛊术,叫做螭蛊,可以将人变得非常有攻击性,而现在藏在面具背后嘴巴位置空腔里的、那种深入喉咙的虫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蛊原形,这种虫子也许可以影响动物或者人的神经系统,攻击外来的陌生人。所以当我将它们的面具击碎之后,那只猴子就恢复了本性,开始本能地远离我们
螭蛊能够在宿主的体内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后,它们会依附在某个地方,比如说这种面具的空腔里,等待着下一个宿主的靠近,然后通过某种方式寄生过去
这具干尸,说不定就是当时在这里狩猎的猎人,不走运碰到了休眠状态的螭蛊,结果中了招,被这种古老邪术给害了
当然,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记录可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面具之中藏有虫子,且深入人喉,是不争的事实,这绝对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备
听到凉师爷这么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其实在来之前,老爷子给我的资料里面,也提到过相似的事情,但是当时我只是草草看了看,心说这不是和美国电影的桥段一样嘛,没想到还是真的,想不到老美的科幻片还得借鉴我们老祖宗的技术,真不知道该说光荣好还是惭愧好
转头看去,诡异的干尸仍旧一动不动挂在那里,惨白的面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们靠近
老痒脸色有点难看,犯了嘀咕,问凉师爷:「你说得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给这螭蛊附上了,马上扯下来总没事吧,不会有啥隐患吧?」
凉师爷说:「我也没中过,螭蛊很难解,我想要是给附上了,绝没办法简单地扯下来了事。这种事情,咱们还是预防为主,这些干尸,我们尽量别靠近了。泰叔也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他这样的老江湖,估计总不会是失足,要小心一点。」
老痒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又没出口。我就问他,照着现在这样子,还要爬多长时间,如果上面全是这样密集的枝桠,估计累死也到不了顶。老痒对我说,上面还会稀疏起来,当时他爬的时候,只有一只小手电,照明很差,没有注意到这些干尸,也没猴子来袭击他,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什么地方了,不过反正自古华山一根柱,你往上爬总不会爬到其他地方去
我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就招呼他们先过了这一段再说。和凉师爷一起的还有一个胖老板,此人大有可能在我们上面,要是给他先到了顶上,就麻烦了。要是埋伏起来,我们三个说不定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老痒说:「说得有道理,你等一下,我打一发照明弹,看看上面有什么埋伏没。」说着拿出信号枪,对着上方,笔直地开了一枪
信号弹飞到顶端,并没有撞到头,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这种子弹最起码能打到二百多米的高度,难不成还有二百多米要爬,呵呵,那真是要命了
信号弹烧了起来,向上看去,果然再往上不远的地方,枝桠又稀松了起来,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设计,而且从下面看上去,二百米的范围也不是无法目极,我还是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虽然无法说出那是什么
信号弹落下来,老痒注视了一段时间,说道:「看样子那胖广东老板没埋伏在上面,说不定就泰叔一个人活着进到这里来了,毕竟外面那棺材阵不是那么好……哎,那些是啥东西?」
信号弹落到离我们还有六十几米的时候,我们看到那一段的青铜树干上,有不少凸起的东西。仔细一看,我就觉得后脑一麻,冷汗直冒到了脚底,整个足有十米的一段距离,青铜树干上,附满了一张又一张的脸,不!应该说是那种诡异的面具 |
Focus on writing a paragraph with a steady and unvarying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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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弹坠落下来,划过这一段区域,这些脸动了起来,纷纷避开灼热的光球,看上去,就像一只又一只长着人脸的甲虫
这些应该就是凉师爷口中所说的螭蛊的正身,古人将它们养在特殊的面具里,竟然繁衍了下来,刚才我还半信半疑,想不到这么快就碰上了,还是这么一大群
脸依附在沟壑横生的青铜树上,给流动的光线一照射,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忧郁,或狰狞,或阴笑,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看得我寒毛直竖
凉师爷说起来慷慨,一见到真东西也不行了,颤抖着对我说道:「两……两位小哥,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蛊在面具底下附着呢,怎么办,我们怎么过去?」
「别慌,」老痒说道,「你看它们对信号弹的反应,这些东西肯定怕光怕热,我们把火把点起来,慢慢走上去,它们不敢碰我们。」
我摇了摇头:「别绝对化,信号弹的温度和亮度非常高,它们当然怕,火把就不一样,你别忘了刚才那些猴子,碰到信号弹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吓它们,它们只不过是后退一下而已,我估计你打着火把上去,不但通不过,还会给包围起来,到时候要脱身就难了。」
「那你说怎么办?」老痒问我道,「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
我说道:「现成的主意我没有,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老痒不耐烦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那你快说。」
我指了指几十米开外的岩壁,说道:「直接这么上去太危险了,如果真的像凉师爷说的,这些活面具肯定有什么法子能爬到我们脸上来。硬闯肯定会有牺牲,我们不如绕过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荡到对面的岩壁上去,上面这么多窟窿,也不难爬,我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老痒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这……么远?荡过去?」
我点点头,比画了一下:「我脑子就这么一个想法,我们不是还有绳子吗?你拿出来看看够不够长,如果这招不行,我看只有下去,下次带只喷火器过来。」
老痒拿下盘在腰间的绳子,这是从泰叔身上扒下来的装备之一,上面有U.aa标签。世界上最好的登山绳,特种部队都用这个,看样子他们也挺舍得花钱买装备
我早在去鲁王宫之前,曾经帮三叔采购过装备,查了大量的资料。所以我知道这种绳子,如果直径在十毫米以上,几乎可以承受三吨的冲击力(就是突然坠下)。支持我们三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
强度足够,只是不知道长度够不够,老痒将它垂下树去,目测了一下,不由叫了一声糟糕,绳子总长只有十几米,要到达对面,还差很长一截
「怎么办?」他问我,「就算把我们的皮带接起来也不够。」
我捏了捏绳子,发现这是十六厘米的双股绳,不由灵机一动,说道:「没事。咱们把这绳子的两股拆了,连成一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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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哥,行不行啊?这绳子这么细,不会断吧?」 | 凉师爷问道,「你看,这简直比米面还细,您可别乱来啊。」
「国外登山杂志上是这么说的,总不会骗我们。」
我将绳子外面的单织外网层撸起来,抽出一条非常细的尼龙绳,自己也咽了口唾沫,真他娘的太细了,按照常识来说,这么细的绳子肯定没办法承受我们的重量,不过国外的资料上确实是这么说的,八毫米直径的这种加强尼龙纤维,已经可以用来做登山的副绳,只要不发生大强度的坠落,是不会轻易断的。当然,使用这种绳子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一般都是两条一起用,我们只有一条,还要请上帝多保佑
还是相信高科技吧,我想到,总不会这么倒霉
我将接好的绳子递给老痒,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水壶,用一种水手结绑好,用来当作重物体,用力甩向对面,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绕住了对面的一根石笋,一拉,绳子绷紧,固定得非常结实
「行了,」老痒说道,「他妈的总算搞定了,老吴,这绳子不去说它,对面这些石头靠不靠得住?」
「我不知道。」我说道,一边想着如果石头靠不住会怎么样,我大概会给荡回到青铜树这一边,运气好一点撞到树干上,撞个半死,运气不好就直接给树上的枝桠插成筛子
绳子的这一边也给绑在一根青铜枝桠上,老痒打了个比较特殊的结,好让我们过去的时候,可以在对面将这个结解开。这个结非常复杂,看得我眼花缭乱,我问他哪里学来的这种本事,他说是牢里
一切准备就绪,我最后扯了扯绳子,确认两边都已经结实了,就招呼他们开爬,结果他们两个人都没动,我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正用一种打死也不第一个爬的眼神看着我,显然第一个上这么细的绳子,需要非常大的勇气。我又叫了两声,两个人都摇了摇头,我只好暗骂一声,硬着头皮自己先上去
上去之前,我将身上的拍子撩和背包分别转交给老痒和凉师爷,尽量减少自己的重量,这些东西可以绑在绳子的那一头,等一下老痒隔空解绳子的时候,将它们一起荡到下头,再拉上来就行了,老痒对对面的那些山洞也不太放心,就将他的手枪塞给我,如果碰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挡一挡
我感叹一声,大有烈士赴死的感觉,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转头向绳子爬去
脚离开绳子的一刹那,我的神经几乎和这根绳子绷得一样紧,眼一闭牙一咬,就准备听绳子断掉的那一声脆响,结果这绳子竟然支持住了,只是发出了一声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咯吱」声,那是两边的结突然收紧发出的声音
我心里念着别往下看,可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下瞟了一眼,我的天!我呻吟了一声,马上转过头,闭上眼睛,念阿弥陀佛
老痒叫道:「喂,老吴,你磨蹭什么?快爬啊,你待在上面更危险。」
我问候了老痒的祖宗一声,深吸了一口气,移动手脚,开始向对面爬去。这种绳子有一定的弹性,每走一步,都会发生非常剧烈地抖动,我爬得万分惊险,加上绳子实在太细,非常抠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爬到后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踩到了实地,我的脚马上一软,抱住那石笋就摊成一团,在那里大喘
火把在我这里。我点起来插到一边,看了看老痒他们,看见凉师爷正哆哆嗦嗦地爬到绳子上去,老痒拉住他,让他先别爬。叫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如何,如果不适合攀爬,或者有别的危险,可以省点力气
我看了看四周几个岩洞,都只有半人高,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不过经过千年雨水渗透,上面也出现了不少刚成型的钟乳,里面很潮湿。这些岩洞开在这里,可能和当年铸造这根庞然大树的工程有关系
往上看去,这些岩洞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四尺,虽然爬起来不会太连贯,但是也不至于很困难。岩洞里面空无一物,没有什么危险,刚才在树上看到洞里有什么东西,大概是光影变化造成的错觉,在这样幽暗的地方,神经难免会有点过敏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再次确认,然后抬手给老痒打招呼
老痒拍了拍凉师爷,让他先走,后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爬上了绳子,向我移动过来
看凉师爷爬绳子简直是对神经的考验,其间过程我就不说了,十分钟后,我总算把一摊烂泥一样的师爷拉到了我这一边
最后就是老痒。他深吸了口气,将手电绑在自己手上,又把那边的结检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绳子,他爬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绳子的中段,这个时候,我这边缚绳子的石笋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声。三个人同时不动,老痒一脸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我回过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石笋上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要倒霉了!我转头大叫:「快爬!这里顶不住了!」
我叫了几声,老痒却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竟然开始后退,一边退还一边打手势,好像让我也回去
干什么?我心里想,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痒拼命地指着我们头顶,一边小声叫道:「快跑……」
凉师爷和我奇怪地抬头一看,我一下就惊呆了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岩壁上,竟然已经爬满了那种人脸面具,相互簇动着,一边发出的声音,一边潮水一样向我们缓慢地围了过来。乍一看下去,就像无数的人贴着墙壁俯视我们
我这时候真想抽自己一个巴掌,真他娘的笨,树上有螭蛊,怎么就没想到岩壁上也会有,这下子完蛋了,难不成我的下场就是变成像那些猴子一样的东西,在这里干死?那还不如一头跳下去痛快
老痒看我们发呆,大叫:「别发呆了!回来!把绳子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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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惊讶当中,他这样问我,脑子里没什么概念,摇了摇头道:「这么大?好像没吃过,怎么说?凉师爷,你想到啥了?」
凉师爷沾了我一点血,闻了闻,对我说道:「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我倒想起一件事,我早先时候听一个老先生说过,有一种东西,人吃了之后,血能驱邪的,邪虫不近,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中药,你想想,有没有吃过类似的东西?」
我啊了一声,黑色的甲片状?中药?这真把我难倒了,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都很仓促,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吃了什么东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现在突然问起来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老痒嘲笑我道:「老子只听说过黑狗血、公鸡血能驱邪,想不到啊,咱们家老吴也有这本事,这事情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人人都找你借血,几天就给你挤成人干了。」说完大笑起来
我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积点口德?什么狗鸡!我告诉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驱邪的东西,特别是死囚的血,刑场上面还有人托法医蘸白布挂在门梁上呢,不懂别乱说。」
老痒看我急了,得意地大笑起来,笑了两声突然哎哟起来,摸着后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里受了伤,现在给笑得牵疼起来了
我心说活该,不去理他,对凉师爷道:「你要不再给我形容得具体一点,光黑色的,甲片,满足条件的东西太多了,这东西有啥明显特征没有?」
凉师爷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没亲眼见过,只听过别人形容,时间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来。」
我听了不由失望,叹了口气
凉师爷一笑,说道:「小哥,你也别太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刚才要不是你,我们就完蛋了。我看着,这是命数,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后您倒斗的时候,有了这资本,什么斗都不在话下啊。」
我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一路走成这样,说明我这人命寒,以后还倒斗,估计是找死。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对他们说:「话说回来,现在没经过化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烦,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最好快点上去,过了这一段再说。」
凉师爷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潜伏在四周蠢蠢欲动的蛊虫,还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们再次动身爬了几步,老痒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停下来,哑声道:「等……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发现他脸色惨白,一头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当,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他怎么回事?
老痒一手抓着岩石,一手摸着后背,龇着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一笑,背上就疼得要命,可能是刚才绳子断的时候给撞得有点伤筋了,你给我看看,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力气都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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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绳子断裂之后的那一下撞击着实不轻, | 我早就感觉到浑身疼痛,不过刚才情况危急,没时间考虑这些,现在气氛一缓和下来,这些伤口就开始发作,老痒在绳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们厉害得多,该不会是什么地方骨折了?
我让他别动,撩开他的衣服,只见后背第三条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点凹陷,我顺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像杀猪一样地叫了起来,背一弓,几乎没把我撞下去
我心说不好,这伤看样子不简单,碰一下就疼成这样,难道真的骨折了?
老痒脸都扭了起来,艰难地回过头,问我怎么样?我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怎么对他说才好,只好说道:「光这样看也看不出来,不过你疼成这样,我们不能爬了,搞不好骨头已经断了,再做剧烈运动,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找个平坦的地方仔细检查一下。」
老痒一心想早点上去,此时已经挣扎着起来,咬着牙说:「仔细检查就免了,咱们的火把和手电都没办法坚持太长时间,不能停在这个地方,到了上面再说吧。」
凉师爷看了看他的背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痒哥,小吴哥说得对,你这背上都变形了,一定得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马上处理才行,不然骨头很容易刺进胸腔里去,那时候就完蛋了,这方面我还懂点,咱们现在也离顶上不远了,没什么不好耽搁的。」
老痒还想和他犟两句,可能实在太疼了,话到嘴边变成了呻吟,我看到边上那些矮小的岩洞,里面似乎比较平坦,给凉师爷打了个脸色,两个人不由分说,将其架起来,扶进边上一个相对最好的岩洞里。我拿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蛊虫进来
这个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为长年照不到阳光,空气又非常潮湿,岩壁上有一层给霉菌腐蚀的斑点,似乎有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不过并不明显。进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是一块粗糙的岩面。其他再无东西
我查看了一下,看没有什么危险,才把枪收起来。凉师爷用拍子撩做了一个固定器,用绳子绑在老痒的背上,老痒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我心说这做师爷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会,看来要是下次倒斗,咱们也要找个这样的人才
凉师爷弄妥之后,我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骨头应该没断,不过肯定开裂了,我给他暂时固定了一下,应该不会那么疼了,不过小吴哥,你最好劝劝你这位朋友,他这样子,绝对不能再往上爬了。」
我看了凉师爷一眼,知道他是话中有话,意思大概是劝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话说回来,这样的冒险对于他来说真的非常的勉强,我看得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惜碍于老痒的坚持,没办法提出来,现在给他找到一个借口,自然会借题发挥
不过这样一来,关于老痒的伤势,我就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了
凉师爷看我怀疑,马上又说:「小吴哥,虽然我不是跟你们一路的,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情我不会打马虎眼,你自己有个数,说实在话,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如果坚持上去,恐怕这一次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老痒,他正忍受着疼痛,并没有注意我们说话,于是拍了拍凉师爷的肩膀,轻声对他说:「这事还要看看情况,你也去休息,现在讲这个不是时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够了才行。」
凉师爷嘟囔了一声,靠到一边,揉起自己的大腿,不吱声了。我检查了一下剩下的东西,也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考虑凉师爷说的话
本来我对李琵琶所说的事没有多少兴趣,早先要我放弃,我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千辛万苦爬到这里,到这个时候才放弃,心里倒也有点不舍,有点临阵退缩的感觉,但是我心里知道,凉师爷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我们一个人骨折,一个人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而我自己也到了体力的极限,如果还要莽撞地爬上去,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不过这样一来,老痒那一关就很难过,毕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现在联合外人来对付他,这朋友可能就做不下去了,而且凉师爷这人看上去挺窝囊的,可是到底是老江湖,这说不定就是他分化我们的一招,要是顺着他的思路走,可能会进到他的圈套里,这真是个两难的决定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
我转头去看他们时,凉师爷已经睡着了,他累得够戗,现在呼噜都打了起来,老痒也眯了过去,不过睡得不深,大概是背上伤口的问题。这个小洞虽然潮湿阴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适很多,我一看他们睡得这么香,无尽的倦意袭来,虽然心里逼着自己不能睡,但是还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醒来的时候,浑身酥软,一种舒适的刺痛传遍全身,这时候火把已经非常微弱,显然我睡了比较久的时间,探出头去一看,外面的蛊虫已经不见了,只有零星几只还趴在那里
我松了口气,打起手电向上照了照,从这里看上去,我们离铜树的顶部大概只有三到四个小时的路程,上面的东西,几乎说是垂手可得,现在下去,真的有点可惜
老痒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神态安详,似乎好了很多,我转头去看凉师爷,想叫醒他,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一看,却发现刚才他躺着的那个地方空了,他并不在那里
「嗯?」我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用手电往山洞深处一照,也不见他的踪影,心说人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原本给老痒固定伤口的拍子撩没了,马上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一摸自己的腰间,果然,我的手枪也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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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师爷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脸轻蔑之色,我心里暗骂,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子一路过来也算照顾你,想不到竟然这样对我,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把你给做掉,免留后患
胖老板从背包里拿出了固体燃料风灯,点燃放在地上,这东西是登高海拔雪山时候用的装备,既可以照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个山洞便亮了起来。接着他又掏出几块压缩饼干丢给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手里的短步枪枪口始终对着我
我接过他丢过来的饼干,觉得莫名其妙,心说这是唱的哪出啊?当下把饼干丢回给他,说道:「哥们两个撂你们手上,要杀就杀,哪这么多废话?」
凉师爷咧嘴笑了一下,转向胖老板,说道:「我说吧,青头就是青头,还搞不清楚状况。」
王老板摇了摇头,又把饼干丢给我,说道:「后生仔,出来跑江湖,脑门要放亮嘛,给你东西吃,就是没打算动你们,你这个样子,碰上脾气差的,那是讨死嘛。」
这人和那老泰比起来,气质完全不同,那老泰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这胖老板倒是一团和气,看上去让人放松不少,只不过他刚才踹我的那一脚,很有力道,不是那种古董老板能踹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点也摸不透
王老板瞥了一眼,似乎是读出了我眉宇间的疑惑,狠狠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和老泰他们不一样的,我是个生意人。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凉师爷说道:「王老板,你不如和他们直说了吧,这俩小子脑子都拐不过弯来,姓吴的小子还比较好说话,等那睡觉的小子醒过来,恐怕还要折腾一番。」
王老板笑了一声,又对我说道:「好吧,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就说得直白点。我呢,是个做生意的,不喜欢动刀动枪的。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自己也看见了,就算不落在我手里,你们也很难出得去,老泰已经死了,要对付你们也没什么意思,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们不吃亏,还有得赚。」
我一听这不是当初我对凉师爷说的话吗?他娘的隔几个钟头又转我这里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看我没任何表示,他又递了支烟过来,说道:「你就算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给你们点装备,让你们自己下去,不过你一个人带着一个病号,这路怎么走,你自己想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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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倒是实在话, | 我竟然听得有点心动,可转念一想,他有装备有武器,干吗还要找我合作?这不等于铺好摊子让人家来赚钱吗?一定有阴谋,他们这些跑江湖的心机太深了,你看凉师爷一路跟着我们过来都是一副献媚的嘴脸,一找到机会马上就给他反客为主了,我们一点都没防备,与他们相比起来,我们真的太嫩了,他们找我合作,必然有什么针对性的目的
我的思绪一刹那闪过,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们的这个条件,我必须要先答应下来,就像当初凉师爷跟着我们一样,以后再想办法逃脱。况且正如他所说,要想把老痒平安地带下去,至少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我一个人,实在太勉强。这两个人明显轻视我,这与我当时犯的错误一样,我肯定可以找到一个机会反客为主,至少弄到一把枪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装出犹豫的样子,问他:「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是你必须先让我知道,你们到底需要我干什么?」
王老板松了口气,给凉师爷打了个眼色,后者拍了拍我,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吴哥,既然你点头了,咱们就还是自己人,在下也就不瞒你什么,自然会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不过这可是说来话长,我们边吃边讲如何?」
我看他靠过来,真想一把掐死他,不过眼角一扫,就看到王老板手里的枪口,仍旧指着我的方向,心里压住内火,勉强一笑,说道:「请说。」
凉师爷看了看外面的铜树,说道:「说起这个东西,可是了不得,根据《河木集》上的记载,最初发现这棵铜树,还是在北魏高祖孝文皇帝十三年――」
李琵琶死了以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凉师爷已经将《河木集》中关于这个墓穴的章节,仔细研究过一遍,《河木集》是一种便条,写得非常随意,有时候用的是哑文,有时候用汉文,还有一小部分是用一种谁也不认识的文字写的,而关于这里的这一段,大部分是用哑文所写,现在大陆,能读得懂哑文的已经不超过二十个人,凉师爷正是其中之一
哑文记录的事情,一共有三件:
第一件事情是北魏高祖孝文皇帝十三年,大致是太白山一带一处官矿的矿监上报,有寻矿人发现一根青铜古柱,其根部似乎一直挖入山底,未见到底的迹象,不知道入地其深
这事情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的,一说这柱子是有灵性的,你越挖它就越往下长,永远也挖不到头,又说这是盘古开天的时候用的斧头柄子,再挖就能把斧头给挖出来。甚至有风水师傅说,那是玉皇大帝打下的钉子,用来将秦岭的龙脉钉住,不然这条地龙就要飞到天上去了。这根铜柱,入地有八百里,不能再挖,一挖全中国就要倒霉了
不久,一骑哑巴军就接到密令,开赴太白山确认传说的真伪,可是这一队哑巴军却离奇失踪了(估计可能给守陵的厍人杀光了)。四个月后,另一营的哑巴军又接到密令,这一次他们找到了青铜树,领着三千死囚,让他们接管这个太白山,封山扎营,继续挖掘
第二件事情是北魏高祖孝文皇帝十八年春,说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个月。三千死囚向上一直挖通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溶洞,向下一直挖到山底,没有挖出铜树的根部,却挖出了一只龙纹石头盒子,内是空心。藏有一物,却没有缝隙,怎么打也打不开,他们不敢妄动,将这盒子送进宫里
第三件事情很简短,是在北魏高祖孝文皇帝十八年的年末,《河木集》上记道,皇帝赐赏,加封二等爵位,每人赏百两金,犒赏全营,众人酒醉,《河木集》的主人和几个熟络的兵卒喝得神志不清,打赌去爬那青铜古树
(文章到了这一段,下面全部都是不知名的文字,不知道是否有特别的用意,凉师爷无法看懂,实在遗憾。)
凉师爷告诉我们,另一个老板李琵琶能够看懂这些东西,但是问他下面写的是什么,他决计不说,神秘得要命,这一点,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河木集》最后,有一段汉字记录着攀爬过程,我们这个位置再往上,会有绕着岩壁的栈道,是当初他们为了最后让皇帝来看的时候准备的,可惜修到近顶的时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栈道的时候,经常有人无端由地坠崖,后来就不了了之
我们爬出矮洞,王老板递给我一只望远镜,自己打着强光手电给我照明,调整了焦距之后,果然看到上面不远处,似乎有几段木头的栈道卡在崖壁之上,几个盘旋一直向上。我们的手电电源微弱,照不到这么远,所以当时没有发现
王老板的意思是,如果能到达那条栈道,沿着它攀爬可以省不少力气,只不过栈道之上必然会有蹊跷,凉师爷是文人,让他研究东西行,打仗就不行,所以这路还得我们两个去走
我没他这么乐观,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这些栈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里光线太昏暗了,加上栈道的边缘似乎给一些植物根须一样的东西裹住,与在旅游区爬过的那种钢结构栈道有很大的不同。《河木集》写于南北朝代,传到今日时隔千年,这些栈道是否完整还不清楚,更不要说结实不结实了
王老板说,当年修这条东西,是用来给皇帝游览用的,不是采掘的临时栈道,所以在用料和做工上一定非常讲究,现在很多汉代的古建筑都非常牢固,所以他认为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大量的绳索,有了这些栈道,爬起来自然也方便得多
他说得非常决绝,一点也不给人商量的语气,我暗骂一声,只好不再发表意见。他和凉师爷又稍作商议,决定再让我休息十五分钟,然后胖老板带我上去,凉师爷和老痒留在这里
刚才睡了一觉,精力恢复了很多,又吃了点东西。王老板也坐了下来,用广东话和凉师爷聊起了天,我并不是很能听懂,不过大概也知道他们聊的事情,跟那胖老板说的麒麟竭有关系。我对这事情,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心想反正现在和他们的关系表面上缓和了,正好乘机问个清楚,就问凉师爷,这麒麟竭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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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要看到那雕像的脸不难,可是我们是由下往上仰望,无论走到哪里,因为角度的关系,仍旧看不清楚。我心中懊恼,对于雕像的不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了
王老板大概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得他脸色铁青。我们换了几处地方,皆不满意,最后还是决定先爬过坍塌的栈道再说,这里的岩壁上全是树根,爬起来也不会有多大困难,加之下面还有几层栈道,如果失足也不会摔死,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再次回到那一段坍塌的栈道边上,王老板检查了一下那些垂下的根须的结实程度,用多功能镐挂住,敏捷地爬到峭壁上。我一边给他打着手电照明,一边诅咒他掉下去,可惜这王老板的身手和他的体形非常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经攀到了对岸,跳到栈道上
他回头将多功能镐抛回给我,然后自顾自向前跑去,大概是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我打开头上的头灯,学着他的样子爬上峭壁,一手挂着多功能镐,另一只手摸着根须前进。这些东西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摸上去竟然犹如石头一样,坚硬异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纹路也很似动物的鳞片,如果眼神差点,肯定以为是什么古生物的化石
我爬得很小心,进度很慢,才爬到一半的距离就听到王老板叫道:「快到我这里来,这里可以看得清楚点,那团树根里面好像还不止……一座雕像。不知道到底雕的是什么。」
我听到他的话,咬紧牙关,手脚并用,最后抓住一根根须荡到对岸,然后寻着他的手电追去,看到他已经绕着栈道上了三层,正举着望远镜,查看铜树那里的情况。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因为角度变化,的确可以看到有一些东西被裹在树根里面,但是具体是什么,还是很模糊
我气喘吁吁地跟上,接过他的望远镜之后,才看清楚,在蟒蛇一样的巨大树根团里面,露着很多生锈的青铜手臂。从数量看来,里面应该是最起码有四座雕像,立于四个方向。凭借露出的部分,也无法准确地判断雕得是不是同一个造型,其他的部分给深深裹在树根里面,目测一下,尺寸很大,大概和我们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头差不多大小
老痒所说的「大好处」,不会是这些恐怖的树根,那肯定是这树根里包的东西。但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什么莫大的价值,我们也带不走啊,对面应该还有什么蹊跷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待在这里绝对发现不了,一定要过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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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顺着栈道上前,因为靠近溶洞的上段尽头,崖壁与铜树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接近,我们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 铜树之顶原来有一个圆形的祭祀台,朝四个方向有青铜的四座雕像。本来我们以为换几个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目,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们的身体和面孔都牢牢地裹在了树根里面,想要看清楚,不砍掉这些树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们来到栈道上与那祭祀台基本平行的地方,王老板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这四座雕像放在四角,说明中心肯定还放着什么东西,本来如果我们的装备都在,可以再往上一段距离,用聚光灯照个清楚,可惜这些东西都掉进瀑布里了,没办法,后生仔,我们得过去再说了。」说着他已经将多功能镐有刃口的一端折了回去,折成钩子形状,绑到绳子上,做成一只飞爪,像西部牛仔一样甩了几个圈后扔了出去
多功能镐甩了一个抛物线,钩在了对面祭祀台边上的一根树根上,绕了几圈,正好钩回到绳子上。王老板拉紧绳子,拉得树根抖动了一下,很多奇怪的灰色虫子从树根的缝隙里给惊了出来,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板皱了皱眉头,说道:「后生仔,这次该你先上了嘛!」
我知道是他忌讳这些虫子,心里暗骂了一声,目测了一下距离,这里比我们刚才爬的时候近了很多,应该问题不大,于是点了点头,爬坡上绳子
才爬了几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板,这绳子甩得真好,两端成一个大概六十度向下倾斜的角,只要双腿夹住绳子,自然就会滑向对面,不用花一点力气我凌空划过,一下便到了祭祀台上的树根上,立即抓牢上面的根须站稳
王老板在对面做了个手势,让我先探察一下形势,我回头一看,那些灰色的虫子并不是螭蛊,面是一种类似蝉的幼虫的昆虫,数量颇多,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我赶走它们,对对面的王老板做了个手势,他用手电照了照我的四周,确定真没虫子了,才爬上绳子
这里的树根几乎都有我的两三根大腿粗细,纠结在一起,碰到的地方已经融成一体,没碰到一起的地方就镂空为一个个窟窿,时间长了,融到一起的地方多起来,里面镂空的窟窿就四通八达的,这在榕树林里面很常见,有大片榕树的地方,甚至整片林子都粘在一起,里面一个树洞连着一个树洞,进去就出不来,比鬼林子还邪
我们抓着树根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年代实在太久,包得非常彻底,看不到下面是什么。这些树根又砍不动,不知道如何是好。呆了片刻,王老板说可能从这些树根之间的镂空里看下去才能看到,咱们分头找,一个洞一个洞照过来,肯定能看到
我心说盖得这么厚,这也不太可能,不过他没准备和我讨论,只是抬了抬手让我去做
我隐约地感觉这人十分的暴戾,和以前我认识的那个王胖子有点像。心说他们俩该不是亲戚吧?不过我的那个王胖子可可爱得多了,而且很爽快,这个人太阴了
这些树根盘在这里,像一个坟墩一样,用手电照到那些镂空的窟窿里,也照不到底,我们搞了半天,累得一头是汗,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我还把腰给闪了,酸得我直冒冷汗
两个人这下没办法了,王老板看了看我,忽然骂了声:「王八蛋,难道李琵琶这衰人算计我?」
我心里也嘀咕,这里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老痒要这么强调。他应该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问题还是在我们身上,到底出在哪里,哪里疏忽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在那里想事情,我想着老痒一路过来和我说的谎话,这些谎话不管是处于什么心态,无非是想把我引到这个地方来,可到了这里之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而那个所谓的不能告诉我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了也是不会去做的好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正想得出神,王老板突然推了我一下,我转头刚想说话,他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我心说干什么,他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拉我蹲下来,仔细去听那树根里面……
我立刻凝神静气,侧耳去听,这里没有风声,在这寂静无比的溶洞里,贴着那树根,清楚地听到树根里面传来一声一声的轻微的「的……的……的」声,好像有人被冻得磨牙
那声音不大,不注意必然听不见,很有语音规律,和血尸的声音完全不同,也不会是那些虫子在树干里爬行发出的声音
王老板轻声说道:「这声音每一声的间隔都一样长,好像和尚敲木鱼一样,有可能是什么机关动作的声音,这里面的确有东西在,只是不知道是活物还是死的。」
我开始冒出白毛汗,这几千年的老树根里竟然有人磨牙,难道是遇到了树妖不成?我刚想说话,王老板抿着嘴巴摇了摇头,举起短步枪,拉上枪栓,让我跟上,蹑手蹑脚地循着声音走去,我们走到一个榕树根洞边上,发现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王老板打开手电往洞里一照,声音戛然而止
他瞄了一眼我,轻声说道:「没错,应该就是这里,《河木集》说的东西就在这里面,可能得从这里进去才行。」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里面的根系洞非常复杂,比那些溶洞地形的洞系要复杂得多,而且不知道这铜柱是不是空心的,贸然进去,可能会有危险。」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们两个不能同时进去,先下去一个探路。」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你该不会想让我进去吧
王老板看我犹豫了一下,把短步枪举了起来,轻声说:「我太胖了,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后面,给你殿后,你放心,不会出事情的。」说着他推了我一把,将我往那个洞里推去
我低头看了看下面,一片漆黑,回头一看,他正面目严峻地看着我,脸上透出一股子阴冷的表情。我咬了咬牙,只好又带上头灯,再次充当趟雷的角色,刚想进去,胖老板又把我叫住,递给我一只小型的对讲机,说道:「如果里面很深,就用这个,去吧,后生仔有前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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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们引入的这诡异怪声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无比的棺椁内却犹如炸雷一样,无比的清晰,听得我浑身一颤,脑门上的肌肉一紧,又是一头的冷汗
这个棺椁大概有六七米长短,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由着声音判断,声源应该离我不超过一米,那几乎就是贴着我的后背,可以拍拍我肩膀的距离。「的……的……」有规律的一声一声,简直就是靠着门板听敲门的感觉,一股凉气由我的后脖子一溜到底,直下到我的脚后跟
一时间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得无法动弹,考虑着要不要回头去看,还是想装作没有听见这声音,不去理会它。不过马上我就反应了过来,自己也哭笑不得,咬了咬舌头提醒自己:要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其实根本没有选择,只有去面对,害怕和找借口根本是等死的表现
僵持了片刻,那鬼魅一般的声音不急不缓,既没有再度靠近,也没有远去,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握紧短刀,缓缓地回头,去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随着我回身的动作,那怪声突然停止了,我定睛一看,在我背后的灰色雾气中,却什么都没有,刚才怪声传来的方向,仍旧是一片灰蒙蒙的,只是给我的动作所扰动,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气流,很快就平复下来,变得和刚才一样均匀
我咽了口唾沫,觉得有点意外,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没有任何的异常,那声音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刚才声音离我如此之近,我听得无比清晰,绝对不是错觉,我转身的动作也就一秒钟左右,如果是由什么移动的物体发出的,它也不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消失掉,难道,声音来自别的地方?是我判断错误?
我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想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突然间,一个人影猛地从我边上的雾气中扑了过来。我眼睛很贼,正好瞄到出现状况,急忙矮身,那人影没有抓住我,但是还是将我撞倒在地。我就地一滚,回头一看,撞我的那人体形肥胖,正是将我拉进这里的王老板
我骂了一声,亮出短柄猎刀,想与他做个了断,没想到他一闪之间又躲进了雾气里,不见了影子
我不由鄙夷地吐了口口水,刚才搏斗中他的匕首应该掉在了外面,现在忌讳我手里的短刀,不敢和我正面冲突,而躲在雾气里,等着我靠近,然后实施突袭,和刚才的那种嚣张劲完全不一样。他娘的肯定是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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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 | 这里的情况这么诡异,这家伙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我,既没有手电也没有武器,哪里还敢偷袭别人,早就缩在角落里发抖了。好在这里的雾气浓得像水一样,一有什么东西运动,就会出现非常明显的轨迹,他想偷袭我也没有这么容易得手,否则刚才那一下,我已经给他按倒了
我想到这里,又觉得奇怪,如此说来,那怪声的主人,如果是在这棺椁中移动,必然会产生移动的轨迹,可是我刚才看去的时候,雾气平滑,不像有什么东西移动过的样子,难道它没有形体吗?是只鬼?
我一边防备着王老板再次偷袭过来,一边站起身子,这棺椁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刚才一滚,不知道滚到了哪个位置,要赶快退到边上,想办法爬上去
这里总体不大,现在向四周一看,已经贴近了棺椁的中心。透过雾气,我看到中心部分有一些东西,看影子,似乎是从棺椁的顶上挂下了很多的绳子,一直连到棺椁的底部。我以为是贴在顶部的树枝垂下的气生根,再往前一步,用手电一照,才发现不是,那些东西,都是手腕粗细的青铜链条,上面缠满了真菌和榕树的须根,一直由顶上缠绕到底,但是铁链好像只是给固定在了棺椁顶和棺椁底之间,下方并没有拴着什么东西
这只石头棺椁说是巨大,其实这样的尺寸,西汉和五代的几个给大掀顶的贵族墓里都有发现。这东西说起来叫棺椁,其实应该叫做椁室才比较恰当,如果按照土葬墓,正式的内棺椁应该放在这个椁室的中央,财力雄厚的,石椁室内还要紧贴着十几层木椁,一直贴到最里面的椁边上
现在我走了几步,按照棺椁的大小,至少也应该看到内棺椁的大致形状了,可是现在却只看到几根链条,地上不见放着东西。难道这椁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的吗?那刚才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那诡异的无线电干扰又是来自什么地方?
我愣了半天,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走到青铜链的中间去,看看它拴着的棺椁底上是不是有什么活门。才踏出去一步,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掉去,我赶紧拉住面前的青铜链,滑下数米才定住身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情,他妈的怎么好像踩空了一样?我心有余悸,手电向下照去,也看不到地面,下面雾气特别浓重,脚向下踩去,踩进雾里,竟然踩不到任何东西,似乎有一个很深的凹陷
果然有蹊跷,我想,这椁室内嵌入青铜树顶上的祭祀台两米,中间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像战国时期那样的多层内嵌式椁法。这只椁室中间也许还有一处凹陷,叫做棺井,下面才是真的棺位,不知道这棺井有多深,真是好险,要是刚才一脚踩空掉下去,说不定会摔死
这里的几根青铜链条,也许是将棺材放下棺井时用的起重装置的一部分,装尸体的内棺椁应该就在我的正下面
正想着,突然边上的雾又是一阵扰动,王老板又冲了过来,这一次他手里拿着什么兵器,猛地就扑向我。这里雾气这么浓,大概是冲着我手电光点来判断我的位置的,我一看不对,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不要!停下!」
但是已经晚了,王老板「哎呀」一声,一脚踩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我感觉到下面的铁链猛地一震,大概是给他抓住了,同时我的手里发出了咕唧一声,身体竟然开始向下滑去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上面蘑菇一样的真菌给我的手挤压,压出很多滑腻的像油蜡一样的汁液,使得青铜链条有如涂了一层油一样。我心里大叫不好,急忙将短柄刀往链条的孔里一插,结果该死的还插不进去,三下五除二,刀卡在了树根里面,我用力一绞,才把身体停下来。此时我已经滑下去不下十米,进入到了棺井的内部,青桐树的树杆里面了
王老板一头是血,吊在我下方的青铜链上,离我大约一只脚的距离,他也拉不住链条,用他的皮带穿过了一个链条孔,才勉强停住。我用手电照他,他骂着转头避开刺眼的光线
我看他暂时对我构不成威胁,就去看棺井的情况,青铜树的树干内部与外部一样,刻着深入沟壑的双身蛇路,树根从上面蜿蜒下来,顺着纹路一路向下。里面的雾气比上面要稀薄了很多,我环视一周,迫切想知道这只在椁室中心的棺井有多大,如果太大,我爬出去恐怕又是个大问题
棺井是一个长方形,四米长二米宽,正好可以容纳一只棺椁宽松地放入。我用手可以摸到棺井的井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雾气的关系,这里的树根并没有寄生大量的真菌,可以看见树根的本色。棺井里的空气漂浮着一股异味,可能是外面雾太多,防毒面具里面的隔离介质开始受潮,效果开始下降,我可以感觉到异味越来越浓,直呛我的鼻子。由此看来,王老板一定也不好受
向下看去,我吃了一惊,可以看到铁链一直垂到下面的黑暗中、我手电照不到的地方,非常的长,从这里看下去,整个棺井深不见底,看上去竟然好像一直通了下去,没有底一样
不会吧?我想,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感觉,难道整棵青铜树都是空心的,我们爬上来的高度已经不下三百米,这根铜树深入地下多深还不知道,如果是空心的,那它的底部到底会是什么地方?地心吗?地狱吗?这根巨形空心的圆柱体,插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老板也看得非常惊讶,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下面,忽然,「的……的……」两声作响,那种阴森的敲击声,突然又出现在了我们四周!
我和王老板对看了一眼,目光全部投向身下的一片幽黑中,那声音,竟然是从这下面的深渊传上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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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听上去,这声音又有点不同,带着一点的回声,似乎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的。随着声音的节奏,我还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青铜链正在轻微地短幅震动,好像另一头正顶在一个巨人的动脉上一样
这种现象让我心里升出一丝无法抵抗的寒意,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一丝风从下面吹上来,而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办法使得如此沉重的青铜链产生这么高频率的震动,那下面的黑暗中,牵动着这几根青铜链的又是什么呢?
王老板若有所思地静静听着,照道理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应该比我还害怕才对,但是看他的表情,却出奇地镇定,似乎正在判断着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那声音终于沉寂了下来,青铜锁链也停止了震动,我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人几乎要从锁链上软了下去
王老板仍旧没有反应,他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拿出一支香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型的荧光棒,摇了两下,将里面的荧光摇亮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冷冷地看着他。等到荧光棒反应到最亮,他突然顺着青铜链往下一抛,绿色的光柱便打着圈儿坠了下去
光圈儿越来越小,迅速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以为它会一直掉下去,直到消失在黑暗里,忽然,在看到和看不到的视觉极限处,荧光棒打在了什么东西上,「嘣」的一声弹了一下,飞到了一边的青铜壁上,又坠了下去,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这青铜链下面大概五六十米处的确挂了个东西,可惜荧火棒的光线太弱了,刚才那一下,我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似乎是一只水晶棺材,带一丝黄色,也可能是比较常见的商石棺(一种半透明的黄色石料)
王老板抬头挑衅似的看了看我,忽然松开自己手里的皮带,一边打起打火机,一边开始向下滑去,很快,他便进入到了黑暗里,只能看到一点不断缩小的火光
我考虑片刻,不知道为何觉得不妙,王老板似乎是胸有成竹,此人熟知各种奇异物品,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而要去取?我想起老痒对我说的事情,不由得,也不甘心就这样落入他的手中,忙一扯手上的短柄猎刀,跟着他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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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的速度开始很快, | 上面缠绕下来的树根到了下面就没了,到了后段,我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大约只用十几秒,已经下到了刚才估计的高度。我看到下面的火光停了下来,忙双腿一紧,夹住锁链也停住身势
低头一看,王老板已经到了锁链的尽头,身下几米就是刚才荧光棒撞击的地方,他正伏下身子,用自己的打火机去照,但是因为光线太过微弱,看不到这东西整体的形状,只看到一块黄色的水晶状物体悬挂在半空
我打亮手电的光圈,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这东西的全貌一下子便显现了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青铜锁链下面悬挂的并不是商石棺,甚至不是一只棺材,而是一块棺材形的巨大琥珀状巨石,似乎是天然的,非常的通透,在手电光芒下,反射出犹如黄金一般的琉璃之光,只要稍微转动一下手电的角度,整个空间就呈现出流光异彩、瑰丽非凡的景象
从顶上垂下来的四根青铜锁链,一直铸入了琥珀的内部,顺着锁链向里面看去,还可以看到琥珀里面有一个人形的黑色影子,非常的模糊,能勉强分辨出头和肩膀,影子的肩膀高高地耸起,好像两个驼峰一样,整个人蜷缩着,好像胎儿在母体内的样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一刹那简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王老板却出奇的冷静,只是观察了一下,就滑了下去,试探着想踩到琥珀上面,我赶紧叫停:「不要!」
王老板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对他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琥珀,说不定是松香石,你踩上去,可能会碎。」
王老板很轻蔑地一笑,说道:「你懂个屁,什么琥珀,这是尸茧。」说着已经踩了上去,那尸茧倒也真的结实,晃了一晃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一看他没事,不甘落后,双脚一松,也滑到琥珀尸茧上,同时操起短柄的猎刀,就想插回腰上去,免得一手手电、一手匕首的,在这滑不溜秋的琥珀尸茧上,也不好行走
没想到王老板会错了意思,看我下来,戒备地一猫腰,抽起皮带架在胸口,就准备干架,我给吓了一跳,原本要插回到腰上的短刀也架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但是谁也没动,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在这个地方,稍有闪失,就不是给人踢一脚就能了事的,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你力气再大,脾气再凶悍,掉下去完蛋也就是一两秒时间
王老板到底是江湖中人,拿得起放得下,僵持片刻,先是摆了摆手,对我说道:「后生仔,到这份上了,大家退一步,犯不着同归于尽。随便谁死,对谁都没好处,这地方不是一个人能上得去的。」
我看了看头顶,发现他说的没错,在这个地方,要爬上去,至少要两个人,只要还在这下面,他应该不敢动我,不然他可能死得比我还悲惨,但是这人非常的狡猾,不可太过相信
我先是缓缓地放下了猎刀,做了个和解的手势,将刚才无线电干扰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好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毕竟刚才我也是下了杀心的,他没可能这么容易放下戒备
王老板拿出自己的对讲机,半信半疑地打开,里面突然炸出一连串高分贝的静电嘈杂声,声音极其刺耳,好像一个人撕破嗓子撕心裂肺大叫一样。王老板听得心惊肉跳,赶紧将对讲机关掉,骂道:「我操。」
我也给吓得半死,这里一定已经非常靠近干扰的源头,声音才会刺耳到如此地步。我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声音,再多听几秒,我说不定就要失去心神跳下去了
王老板将皮带拴回到自己腰上,说道:「这次算老子错,你也知道,我们跑江湖的,不多几个心眼不成。」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给我打肿的那一块,「后生仔,你下手也不轻。我们这次扯平,私人恩怨出去再算,怎么样?」
我心里冷笑,他刚才本性已露,我已经断定他必然早就打算出去之后要将我们灭口,现在说这些不过是缓兵之计,不过这个时候,的确还是需要互相利用,于是点头,将手电抛给他,以示平衡
我们暂时和解,但是我仍旧不敢和他靠得太近,免得突然就给他推下去。他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两个人心照不宣,一边戒备着对方,一边小心地蹲下身子,仔细去看脚下的尸茧
尸茧的表面上有很多自然形成的纹路,里面的透明度不高,要想从外面看到尸体是不太可能的,可能要通过X光扫描,或者把尸茧打破才行。最奇特的还是里面的人形影子,这应该就是裹在里面的尸体,不过,这尸体的形状太怪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人 |
请以与下面段落相同的风格,进行创作性的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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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茧这种东西,早几年在川南和内蒙古都挖出来过,但都是脸盆这么大,有些像玉,有些像琥珀,里面裹有干瘪的小动物或者小孩子的尸体,少有成年人的,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作为陪葬品出土的,没人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根据古籍记载,这东西有可能是先秦的时候方士用来炼丹的药引子,是把不足月的孕妇浸入药液里弄死,装在缸里,埋十七年再挖上来,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成尸茧。外面这一层东西,是孕妇的胎盘石化后的物质,你看到的琥珀色,其实是里面的羊水凝固而成。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尸体防腐技术,用特殊的混合中药的树脂将尸体裹住,让尸体不丧失水分
我听说过这东西的存在,但是因为这东西价值太大,从来没经手过,如今看到了,也不知道门道怎么看,加上为了缓和一下我和王老板之间的气氛,我就试探着问了他几个问题
王老板告诉我,早年他的曾祖父在香港做大朝奉的时候,见过一些因为日本战乱跑去移民的有钱人当出的宝物,其中就有琥珀尸茧
尸茧有大有小,其中的东西也各不一样,有的就如普通的昆虫琥珀,有的里面却裹着人的尸体
他曾祖父曾经看到过一只尸茧,里面有一个穿红衣裳的小女娃子,十六七岁,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栩栩如生
他看着这小女孩,觉得可怜,就乘老板不注意,把这东西烧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老板也没有察觉,结果当然晚上做了个梦,梦见那红衣裳小女娃子来找他,给他磕头说谢谢
后来王老板自己做古玩生意,也接触过这种东西,但是这么大、里面看不清楚有什么的,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我觉得有点意外,难不成李琵琶说的「比秦始皇陵还好的好处」就是指这个?不可能啊?虽然说这东西也是十分罕见的,但是绝对称不上「比秦始皇陵还好」这样的档次
王老板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是他相信《河木集》里的信息不会错,就蹲了下去,小心地贴上琥珀的表面,想看清楚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明器,给熔在琥珀里了
这里由青铜链条固定,我和他不能同时走到一端,不然会失去平衡,所以我待在了原地,扶住青铜链,看他有什么收获
王老板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说琥珀的里面似乎有一层液体在流动,影响透明度。里面除了那黑色的影子,再无其他的东西
再看四周,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深渊,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可以爬下去,这青铜树的顶部,神秘的棺椁里的东西,就是这么一块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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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下来, |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琥珀虽然值钱,但是这么重,靠我们两个人也抬不上去,这里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我就算了,但是王老板一路过来,死了这么多人,当然非常郁闷
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问题还是在李琵琶的话上,就问王老板,李琵琶在来的路上,或多或少有没有透露过什么?看李琵琶这个人的性格,也不是什么能保守秘密的人,应该会不当心说出点东西来
王老板的表情变了变,说道:「你看人倒也是挺准的,李琵琶的确不是个嘴巴紧的人,不过奇怪的是,这次过来,他的口风特别地紧。我记得他只是一直对我们说,到这里来,我们要什么都有,叫我们不要担心,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他这个人喜欢玩神秘主义,经常这样搪塞我们。」
只要到这里来,想要什么都有
我重复了一下,心里觉得奇怪,这一句话很怪,似乎有什么内在的意思
转念一想,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哎呀了一声,心道:「难道,竟然是这样?」
王老板看我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
我兴奋地挠着头,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李琵琶说的是到这里来,这句话有歧义,也许他们都误解了他的意思,关键的是那个到字,就是说,关键不是你们能拿到什么,而是要先到那个地方去,到了那个地方,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而在齐老爷子给我的资料上,我看到过这样一张照片,上面是洞穴壁画,有一棵青铜树,很多人形状的图案在树下跪拜。很多人认为,那是古人祈求丰收的意思,但是,从照片里拍到的边上一些象形文字来看,他们却是在许愿,上面记录说,古人向这棵青铜树许愿并奉献鲜血,那愿望就会实现
这看上去是一种迷信,但是我一想到李琵琶说的那句话,又不得不把两件事情连起来
难道说,这李琵琶来这里的目的,是相信这棵青铜树真的有帮人达成愿望的能力?
我突然想笑,又笑不出来,如果真是这样,这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天大的好处。天下任何的利益,都没有这好处的亿万分之一值钱。可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人如果真是这个目的,好像也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他自然不能言明,不然谁会跟他来啊
我将我的想法讲给王老板听,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王老板听了之后,非但没有觉得好笑,而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对,也不是这么说,好像真的有这个可能。」
我啊了一声,心说不会吧,问他怎么可能呢?
他道:「就是刚才,我们两个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我一落地,怕你偷袭我,马上就往雾气的中心跑去,那个时候,我也看到了这几条青铜链条,但是,我从青铜链条中间穿过的时候,却没掉下去,地下是实的。可是第二次我偷袭你的时候,却一脚踩空了,这下面已经有了个洞,我以为是我在雾气里看走眼了,当时也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好像这洞是凭空就出来了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他道:「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踩过那块地方的时候,当时我在想,这下面应该有一个棺井,但是我踩的时候却没有,而当第二次我去踩的时候,那个棺井便产生了,这,算不算我的愿望实现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心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是不是他当时被我打蒙了,糊涂了?
王老板看我不相信,道:「是真的,我一直在奇怪,《河木集》从来没有错误,如果李琵琶说的好处是这个,那他肯定有非常的自信,说不定真的有这个可能。」
我皱着眉头,还是不信,用心理学的话来说,李琵琶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到了这个地方,你们的潜意识就可以影响周围的环境,使得你们潜意识里的想象变成实在的物体
如果这样的话,青铜树真的有这样的能力,那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这青铜树原来不是这样的,这山洞原来也不是这样的,这里的尸体原来也不是这样的
如果那《河木集》的主人,在当时攀爬,或者拷问厍国先民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棵青铜树拥有神仙一样的「物质化」力量,那李琵琶肯定也是想得到这种力量,才煽动这帮人来这个地方的
以这个为前提的话,李琵琶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了,但是其他就乱套了,那这里现在是一个潜在意识和真实交织的世界,实际上青铜树的原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里又是如何一个景象呢?
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过于古怪了?有没有可能会发生呢?
我们爬上来的时候,很多东西,比如带着螭蛊面具的猴子,岩壁上的空洞,说不定都是我们自己实体化出来的东西
这种力量初看上去很好,但是我仔细一想,却觉得莫名的恐怖,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比如说你拥有这种力量,你去看一部恐怖片,看完之后,说不定会发现恐怖片里的尸体正吊在你身后的吊扇上往下淌血。比如说你走过墓地,说不定……
也许受过心理学训练的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种力量,那岂不是可以控制世界,等等――不对,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老痒他们挖出的青铜枝桠,应该也是一棵这种许愿树的图腾,他老表偷偷把那青铜枝桠带出来,难不成是知道了这树有这样的力量?但是他怎么会疯了,那现在枝桠在老痒手里,会不会老痒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
我看着边上的树,突然想到,如果是真的话,那我现在岂不是可以对这个树许一个愿望,让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随即我就笑了,怎么可能,我竟然还相信了,面前只不过是一块大一点的青铜而已――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一股异样,一连串的思维突然从我的大脑里穿了过去,我心里一个咯噔,猛转过头,盯着王老板看 |
Focus on writing a paragraph with a steady and unvarying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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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凉师爷和我们说过,王老板是一个粗人,从小在道上混的,文化水平很低,他唯一可以炫耀的,就是他祖传的那本《劫余录》。这样一个人,我刚才给他解释潜意识的时候,他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还能举出例子来,这说明他或多或少对心理学有一点了解
刚才我就感觉到有一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以为这只是凑巧的事情
也许王老板有着高尚的情操,在坑蒙拐骗的同时,还一直抽出时间自修心理学,想做一个有文化的黑社会成员。但是看他那种暴戾劲,又不太可能
一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地看向王老板,一种很奇怪的预感笼罩着我,心里感觉到非常的异样――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不是王老板呢?
他正在考虑我提出的那个想法,想得出神,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我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我乘机打量着他的表情,他的衣服,还有他身上的很多细节的地方
一直以来我对王老板都没什么印象,一来他不太说话,二来他的动作也不突出,我在爬上青铜树前,只见过他一两次,此时也没有多少记忆来判断眼前的人的真伪
但是一看之下,我还是感觉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我又不敢肯定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突然装出看到了什么的样子,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轻声叫道:「王老板!」
王老板一下子转过头来,问道:「什么?」
「千万不要动!」我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动,自己小心地一点一点走了过去
他很紧张地看着我,以为肩膀上沾了什么东西,用眼睛直往边上瞟。我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胸口,心里哎呀了一声,什么都没做,就退了回来
他给我弄得莫名其妙,也轻声问:「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我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觉得你的衣服很奇怪,你哪里买的?」
王老板用一种看到神经病人的表情看着我,失笑道:「有没有搞错啊,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说道:「一点也没有搞错,王老板,几个月前,我第一次去倒斗,我的叔叔让我去采购东西,那个时候我也想买你身上这个牌子的登山服,但是我后来没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种衣服胸口的两只口袋,看上去很大,其实是假的,是用来做装饰的,我当时觉得探险用的衣服,当然是口袋越多越好,所以就买了另一个款式。」
王老板摸了摸那两只口袋,表情变了一下
我拍了拍手,轻声说道:「所以我感觉有点奇怪,你刚才那根荧光棒,还有你的香烟,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嗯,王老板?」一道闪光在我的头脑闪过,我几乎脱口而出,「或者――还是叫你老痒比较好?」
王老板呆呆地看着我,隔了好久,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忽然间,肥胖的身体开始收缩,就好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瘪了下去
我看着王老板的脸一点一点地变化,慢慢的,变成了老痒的脸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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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舒展了一下身子, | 叹了口气,说道:「吴邪不愧是吴邪,他娘的从小就只有你骗我的份,我难得想骗你一次,还是给你拆穿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少废话,你在玩什么花样?」
他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哎呀!我就知道嘛,这事情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去。」
看我不说话,他才说道:「我的目的不是骗你,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这么做才有用,等一下你听我解释完了,你就知道,我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我看到他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外表,已经意识到他对这种能力的运用超出了我的想象,那他必然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所了解了,那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就肯定不是钱了。因为有了这种能力,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是有着这种能力,几乎可说是无敌的,他还有什么目的达不到的,非要来这种鬼地方?难道这种能力,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肯定,从他来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掉进了一个处心积虑的圈套里,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在撒谎,亏我还这么相信他,这该死的龟儿子,要是我能控制这种力量,我就把他变成一只猪
老痒看到我的表情变化,知道我虽然表面上冷静,但是心里已经火到了极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来平息我的怒火,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呆了半晌,他突然叹了口气,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说道:「你看看这个,我再解释给你听。」
我接过来用手电一照,照片上是他的妈妈,头发已经斑白了,可能是太过操劳的原因。看来老痒坐牢的那几年,她受的打击很大。她妈妈年轻时很漂亮,对我们都很好,我们都叫她漂亮阿姨。我老爸和我每年都会去看她几次
我不知道他把这照片拿出来干什么,对他道:「你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黯然地一笑:「我不是说我需要钱吗?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我妈,我妈在我坐牢的时候,已经走了。」
我啊了一声,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妈……去世了?」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我出狱的第二天,急不可待地回到家里,想让我妈有一个惊喜,可是等我推开房门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恶臭,我妈趴在缝纫机上,一动不动。我以为我妈犯心脏病了,马上去扶她,等我把她扶起来的时候,你知道他妈的我看到了什么吗?!」
老痒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起来:「她的脸,已经粘在了缝纫机上,一拉就全部撕了下来,我的天――」
我不知道他妈已经去世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呆在那里看着他。老痒这个人非常孝顺,他绝对不会用他妈妈来开这种玩笑
他摸了摸额头,又说道:「我把我妈收殓了之后,一个人待在空房子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好,我也不敢睡觉,一躺下,就看到我妈粘在缝纫机上的脸。就这样一直待了九天,我肚子饿得要命,心想要不就饿死算了,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我就闻到了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好像有人在炒菜。我过去一看,看到我妈竟然又出现了,看到我过来,还说: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我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老痒继续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我想我妈想得疯了,出现幻觉了。后来,我逐渐发觉了不对劲,这不是幻觉,不仅是我,连卖菜的都看到了我妈。我才知道我妈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连烧出的菜的味道都一样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以为见鬼了,但是我没有,我开始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逐渐地,我开始发觉,我四周的环境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但是还没有找到关键,直到有一次,我看电视看了一个通宵,结果你猜怎么的,那天晚上竟然是断电,整个小区只有我家照样有电,所有的电器,没电照样开,连插头都不用插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时候,我的老表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他告诉我,他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当时我一下就明白了,这和那棵青铜树有关系
“我看了很多的书,知道了那棵树,可能就是古人说的许愿蛇神树,我这种能力,可能就是从那青铜树上来的。一开始我很开心,以为自己发财了,可等我研究了这种能力,并且开始逐渐可以控制的时候,出了问题
「你一旦用你的思维去控制这种能力,如果你无法屏除杂念,很多东西就会混合起来,变得非常糟糕。所以,有一天,我起来的时候,看见我妈妈背对着我在做缝纫,我一看到她坐在缝纫机上,我吓坏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的天,我妈她的脸……」
老痒做了好几个动作,但是实在说不下去了,在那里长叹了好几声
我听得心里感觉到一股寒意,实在无法想象那时的情景有多可怕
老痒凭空就从手里变出了一支香烟,放进嘴巴里,没用打火机,烟就着了,他猛吸了一口,接着说道:「自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了这种力量的恐怖,但是我不甘心,我很想我妈回来,所以我必须找一个人过来,找一个认识我妈、又有很干净的潜意识的人,就是你,老吴。同时,我还得把我自己的能力消除掉。」
我没有想到老痒的目的竟然是这个,说道:「但是,老痒,这事情听起来,好像是在逆天而行的感觉,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他说道:「老吴,我也不是很贪心,我只要三年,只要和我妈再相处三年我就满足了,你到我家里来的时候也不少,你也不舍得我妈就这样孤零零地死去吧?」
我叹了口气,想着如果他妈真的复活了,我还敢不敢到他家里去,这棵青桐树不知道到底是谁立在这里的,竟然有这么妖邪的力量,用那种力量物化出来的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呢
想了半天,我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我做不到,老痒,你妈妈已经死了,她已经归土了,你就……你就让她去吧,不要拽着她不放了。」 |
Your assignment is to craft a paragraph with a consistent stylistic appro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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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巨眼迅速地逼近,情况混乱,加上整棵青铜树都震得厉害,我也看不清楚它是靠什么来攀爬的,只知道按这样的速度,不出十分钟我们就要打遭遇战了
老痒看得脸都绿了,直埋怨我:「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我大叫冤枉:「老子对天发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他看我说的这么决绝,愣了愣,「不可能,不是你是谁?」
此时也无法估计这么多了,我对他说别废话了,快想个办法,给这么瞪着也难受
他说道:「也不用太担心,就是一只眼睛而已,难不成它用眼皮夹死我们?等一下它上来,老子一脚把它给踢瞎了。」
话音未落,突然有一只章鱼一样巨大的触手卷了上来,一下打到琥珀上,我们像空中飞人一样荡了一圈,撞到青铜壁上,琥珀撞了个粉碎,里面的尸体直接给分了尸,随着琥珀的碎片天女散花一样地掉了下去
我们两个在最后关头死死抓住青铜锁链,才幸免保得不失,但是也给转得头昏脑涨,我对老痒叫道:「这下子玩笑开大了,你不是能变吗?快变门大炮出来,把这玩意儿给轰了。」
老痒大骂:「你他娘的胡说什么!有那么容易吗?快跑!」
我们二话不说就顺着青铜锁链往上爬,才爬了几步,突然手上一滑,开始使不上力气。我想起树根上面的那种滑腻的植物,心中恐惧,这下完蛋了,难道要死在这里?
这时候老痒将手一抬,我突然就感觉那种滑腻的感觉消失了,他像猴子一样几下便爬了上去,将我拉了过来,我一下子没抓稳差点脱手。埋怨道:「有这本事,直接变只梯子多好?」
他骂道:「拜托你不要这么多意见!」
我们两个咬着牙爬进棺室,上面的雾气已经消散去,我想乘着这个机会看一下其他几幅浮雕。老痒说你别看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拉着我就往椁壁上爬,突然那只触手闪电一般从棺井中卷了上来,一下子把椁室的巨大石头盖子顶得飞上了天。这一下力量极其的霸道,连铁条一样的树根都给撞得粉碎,一时间整棵青铜树狂震,满眼是树根的根须、腐朽的树皮和灰尘。大片的树根短枝因为突然破裂,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打在栈道上,扫塌了一大片。我们两个正趴在一根滑溜溜的树根上,这一下直接把我们甩出了椁室,摔倒在祭祀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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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触手冲出青铜树后就不想进去了,四处乱卷,连打了两下,将四周的几座青铜雕像拍得都变了形。 | 我和老痒狼狈地低头连躲了几下,老痒指了指栈道说快下去,在上面死定了。我想起给老痒在外面打晕的王老板,心说虽然是个王八蛋,但是这人也不是十恶不赦,也不能放着不管,忙转头去找,然而一眼却看不到,难不成刚才给那些炸开的树根带下去了?
四周的树根已经给连根拔了,只剩下衍生到祭祀台下面的那些。老痒看我在那里左顾右盼,踢了我一脚,让我看天,我抬头一看,给撞到天上去的巨大石板正打着转儿地摔下来,赶紧逃命,老痒一个打滚背起挂在一根残枝上的背包,两个人鱼跃跳上了那根用来做绳桥的登山绳
我们刚抓住绳子,后面的石板就重重摔在了祭祀台上,给摔了个粉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们抓着的绳子也给牵连着好像钢琴的琴弦一样颤抖,几乎不堪重负
回头一看,刚才我们登山镐钩住的树根,上端已经随着包裹着棺椁的榕树根盘给扯飞了,现在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给我们的体重拉着,登山镐直往外脱,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越来越觉得不妙,回头让老痒快爬,说要不然咱们就要步老泰的后尘了!老痒一听猛打了我一个巴掌,打得我耳朵嗡一声
我大骂:「我操,他妈的打上瘾了你?」
老痒大叫:「不打你行吗,管住脑子,千万别乱想啊――」
我大叫:「我乱想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嘣」的一声巨响,我们回头一看,整只椁室突然鼓了起来,裂开了好几条缝,一条黑色的巨蛇探出头来,那条触手就是蛇的尾巴,但是这条独眼巨蛇,鳞片非常细小,看上去更像一条巨大的虫子
独眼巨蛇爬出来之后,巨大的眼睛马上转向我们,老痒一看不妙,猛地从我腰上拔出长柄猎刀,用力一挥,将登山绳砍断,我们人猿泰山一样划过一道摆线,撞上一边的栈道,这一次我有了经验,就地一滚,缓冲了很多撞击
老痒落地之后,抽出背包边上跨着的短步枪,对着那巨蛇的眼睛就是一枪。子弹打进去一个大洞,那巨蛇疼得猛地蜷成一团,尾巴一扫,将我们头上那一排栈道全部扫飞
老痒避过砸下来的木头碎片,站起来对着那蛇,一边开枪,一边拉着我往下跑,我知道这种枪能装五发子弹,但是老痒拿在手里,子弹如流水一样打了出去,根本不需要装弹
可惜这枪的口径还是太小,这蛇刚才中了一弹,现在学乖了,缠绕起来,用身体护住自己的眼睛,子弹全部打在它的尾巴上,鳞片犹如铁甲一般,毫无用处
我一看枪对它没用,就招呼老痒快跑,一路跑到了栈道的断口,我刚想爬上悬壁,老痒一把拉住我,说:「什么时候了,还爬?」说着拉着我往下一跃,我们从断口直接落到了下一层的栈道,就听底下的木板喀嚓一声,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立即裂成几十块,我们透板而下,又撞破一层,摔在栈道地上的平台上
这一次摔得十分严重,我起来的时候,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老痒一把拉起我,说道:「好像估计得太乐观了,你没事吧?」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回答了他些什么,黑色巨蛇已经闪电一般顺着青铜树爬了下来。老痒说道:「打是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了,我们到下面找个岩洞躲一下。」
我往下一看,再往下走已经没有栈道,只剩下我们刚才休息过的那种小岩洞,密密麻麻的有很多。那蛇体积很大,我们随便找一个进去,应该可以暂时避一下,再想对策
当下被老痒拉着就往下爬去,就着最近一个直径一米都不到的岩洞爬了进去,还没爬到底,突然巨蛇的眼睛就出现在了洞口,朝我们看了看,然后猛地一冲,试图想钻进来
老痒打了好几枪,想将它逼退,但是子弹打在蛇头上,只崩飞了几片鳞片,一点效果也没有
黑蛇的巨头有解放卡车那么大,钻了几次钻不进来,突然甩脑袋往洞口一撞,一时间乱石纷飞,我们赶紧往后退去,免得给塌下来的石头压住
黑蛇见我们退到洞的内部,大为恼怒,又是一撞,整个岩洞一阵震动,只听到岩石开裂的声音,从洞口一直传到我们头顶上
这里的玄武岩,因为里面的地下河道过度地开挖,已经十分不稳固,给这么一撞,岩石内部的细微平衡被破坏,里面缝隙发生连锁反应,一条裂缝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上。老痒一看不好,拉着我就往洞的底部退,我惊魂未定,才往里爬了几步,就听到一连串轰鸣,一时间沙尘满目,碎石四溅,不知道哪里塌了
出于本能,我反射性地蜷成一团,护住脑子,石头下雨一样从上面掉下来,身上和背上连中了十几下,慌乱间,老痒一把拉住我,将我拖到他的那一边,同时一声巨响,一块写字台一样的石头塌了下来,将洞口完全塞住了
这下子黑蛇不但进不来,连我们也看不到了,然而它似乎并不死心,又连着撞了十几下,石头不停地塌下来,四周的岩壁也开始出现裂缝
老痒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家伙不弄死我们恐怕不会罢休,再撞几下,山都要塌了。」
我转头一看,我们已经退到洞的最里面,退无可退,再塌进来一点,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们了
此时已然到了绝境,就算有炸药,在这么小的空间也不能使用,看着四周的裂缝一点一点地延伸开去,我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条裂缝碎了开来,一段岩壁不堪重负,整个塌了下去,我们往边上一贴,勉强留得全身,却看见岩壁塌了以后,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岩洞
我心中大喜,心说天不忘我,肯定是两个岩洞之间的岩石碎裂,使得中间出现了一条石道,忙转头招呼老痒,就要往里爬
老痒却一下子拦在我的面前,说道:「不能进去!」 |
针对以下段落,以相同的风格进行补充写作。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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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坍塌在即,大石头小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我脑袋上砸,再多待一秒都有葬身乱石之下的危险。这种情况下,眼前有路已经不错,还怎么能管其他,我一把将他拉住,一边对他大叫:「什么不能进去,不进去难道在外面等死?」
老痒说道:「里面情况未明,你先看看再说!」
我对他说道:「管不了这么多了,你看这种情况,里面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了。」说着拉着他就往洞里猫去
老痒硬扯住自己的手,不让我拉他进去,说道:「拜托你也听我一次,这洞真不能进去!」
说着还要将我往外拉,我大怒,刚想问他是想寻死还是怎的,忽然一块石头猛地塌了下来,我赶紧松手,两个人都往后一跌。石头「轰隆」一声横在了我们中间,塌出的洞口一下子被堵住了
我吓得够戗,忙大叫着问他有没有事,过了好久,才听到他呻吟一声,回道:「没事,他娘的头上给砸了一下,这里已经不塌了,你怎么样?」
我告诉他我也没事,随手推了推石头,纹丝不动,知道来路已断,于是观察四周,本来我以为这是岩壁上的另一个岩洞,一边必然有一个出口,然而现在一看,却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非常狭窄,似乎是一处自然的山体缝隙,看情形总觉得眼熟
垫着碎石头爬了几步,我忽然醒悟,这里原来也是一处坍塌后的洞穴,不过这里的坍塌有些年头,该塌的都已经塌了,地上全是碎石
我刚才还在奇怪,为何这巨蛇如此有力,几次撞击就把坚硬的岩石撞成这样,现在想来,原来这里早已有过一次坍塌,那上一次事故必然对周围的岩层损害很大,表面看上去坚固的岩石,其实里面早已经开裂,给巨蛇一撞,终于爆裂,塌出了这一条通道
我看了看头顶,发现这里是两块坍下的巨石中间的缝隙,看契合的程度应该十分坚固,纵使外面还在不断撞击,这里也只有灰尘洒落下来
那巨蛇看来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撞得一下比一下轻,最后终于安静下来
我惊魂未定,想起老痒刚才扯着我,要不是我放手得及时,现在已经成肉饼了,气不打一处来,在石头后面怒道:「你刚才他娘的吃错了什么药了?差点给你害死。」
老痒被石头堵在外面,想进也进不来,也说道:「什么我吃错药了,你怎么不说自己别扭,你看现在可好,怎么办?」
我扒了几块石头,看到老痒的手电光从石头的缝隙里透进来,然而最大的那块石头最起码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之间的缝隙有限,我能把手伸出去,但是人决计钻不出去
我拿石头敲了几下,砸出几个白茬子,两种石头硬度相同,砸起来很费劲。老痒见我砸得上头的碎石头又开始松动,忙让我别弄了,说:「你悠着点,再敲这里又得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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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不是压死就是饿死,少顾虑这么多。」 |
老痒说道:「你还是别,咱们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先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发现马上就叫我。」
我环视一周,这里黑咕隆咚,能看见的只有碎石,就对他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听了沉默了一下,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再仔细看看。」
我说道:「骗你干什么,这就屁股大点地方,有什么肯定看见了。」
老痒说道:「那好,你再看仔细点,我也先到前面去看看,是不是堵得这么结实,说不定还有缝隙能爬出去。」
说着他的手电光就移开了,我靠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下,爬进缝隙里面,四处一看,就知道这里不会有出口,架在头上的石头又重达数吨,困在这里,恐怕一年半载是出不去了
再往里面走了走,就没路了,正想返头,忽然看到石壁上好像画了点什么东西,赶紧凑过去看
第一眼看时,我以为那是一些涂鸦一样的洞穴壁画,非常原始,可能是铸造青铜树的先民留下的。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这些涂鸦上的图案是一架飞机和几个英文字母,这是现代人的作品
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搞这些东西?我感到十分疑惑
涂鸦的一半压在我脚下的碎石头堆里,我搬开那些石头,想看看到底画了些什么,移开一块大石头后,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破布,好像是一件衣服的碎片
我扯开这团破布,一只干瘪并已经腐烂得露出骨头的人手赫然露了出来。手呈爪状,似乎想从这些碎石中爬出来,而终于力竭而死
我吓了一跳,几乎要叫出来,心说这里怎么会埋着一个死人?该不会是这洞坍塌的时候,给活埋在这里的?那这人又是谁呢?
我继续搬开那些石头,很快,一具尸体便呈现了出来。尸体已经完全腐烂,看来埋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身上的衣服破成一团一团的,看质地也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不过从他脖子上挂的护身符来看,这人可能和我们一样,也是来倒斗的
想起在瀑布水底看到的那一具尸体,也腐烂得和他差不多,那这两个人也许是一伙的,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人也许就是我的下场
我继续挖掘,把整具尸体挖了出来,又找到一只背包,烂得不能再烂了,里面几乎空了,只有一些黑色的残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腐烂成的,又翻了翻背面,从夹层里面掉出来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也快散架了,好在纸质好,上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还清楚。我捡起来看了看,前面记的是一些地理位置和电话号码,我翻到后面,忽然愣了一下,这里有一些日记,看第一篇的时间,好像是三年前开始记录的
这个人字体比较幼稚,应该不是很擅长写字,每一篇日记只有百来字,我快速翻了几页,直看得背脊发凉
从日记上的记载来看,这人应该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日记上没有写他来的过程,而是从他困在这个岩洞起开始记录的,不过在后面的内容中,偶尔提到了一下他进来之前的经历
他们一伙人应该总共有十八个,因为在其中一篇里面提到:十八个人只剩下我一个了。里面还提到,他们并不是由我们的路线进入的,而是自山顶的榕树林子中,一个给气生根裹住的巨大的树洞里面进来的
这应该是老痒提过的那一片榕树林子,我们没有机会进去,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蹊跷,早知道如此,就不用费那么多周折了
但是看下去,又不由庆幸没有走那一条路,因为里面记着,他们下来的路极度凶险,十八人进去,从底下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六个,其他全部死在路上了
估计那一个树洞应该开在林子中间、老痒说的那几棵十几个人环抱不住的榕树老祖宗的一棵上,但是榕树独木成林,那一片林子到底是几棵还是一棵,现在也说不清楚。这些人下来之后,应该和我们正好相反,我们是从青铜树底向上直接爬了上去,而他们应该是直接落到了青铜树顶上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还说道,他们在祭祀台上没有发现什么后,顺着四周的栈道而下,栈道的底部,却全是水,有如一个极深的水潭,水是碧绿的,根本看不到底
他们跳入水潭中,发现深度极深,没有设备无法潜入下去,他们带的潜水设备太小,尝试了一下后,只好放弃,六个人浮上水面,一看,却傻了眼
原来在他们潜水那一当口,水位极度下降,等他们出来,他们放着装备的栈道竟然离开他们六七米远。他们没想到这一茬,绳子全在包里,没带在身上,一下子全慌了
水位迅速下降,他们有一批人爬到了青铜树上,有一批人跑进了岩壁上露出的洞里。这一本日记的主人,就在那个时候进入了我所在的岩洞,但是不巧的是,他还没进入岩洞多久,从水里突然盘出一条黑龙一样的巨蟒,顺着青铜树直追上去,他只听到同伴的惨号声和枪声,吓得躲在洞里不敢出去
这次灾难猝不及防,他的同伴全是亡命之徒,其中一个在和巨蟒搏斗中,临死前启动了炸药,他们预备着开山炸墓,所以炸药分量很多,一下子炸得天崩地裂,连他藏身的洞穴也给冲击波轰塌了
日记的主人给炸得暂时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给困住了,他料想如此剧烈的爆炸,外面的人肯定无人生还,自己来盗墓的本来就无目标性,指望有人救援也不可能,一时间心灰意冷
接下来的内容就开始有点无聊起来
他在缝隙里困了七天,身上带的食物不多,一下子就吃完了,他又渴又饿,电池又电能耗尽,在一片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大限将到,想起自己的老娘无人照顾,不由痛不欲生 |
继续这一段落的故事,注意保持原有风格的一致性。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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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看尸体的身份证件,老痒突然问了我一句,吓了我一跳,当下含糊地应了他一声,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从这简短的日记来看,这人是三年前到这里来的,老痒他们第一次进这里也是三年前,这人会不会就是和老痒一伙的?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日记写的和老痒说的虽然有一点吻合,但是大部分还是不同,应该是两批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解子扬」这个名字很熟悉,解这个姓比较少见,同名的应该很少,哪里听过呢?
我仔细地回忆,但是最近奇怪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脑子不太好使,想来想去也想不清楚
继续翻他的东西,就没什么发现了,我将他的日记本收起来,以便等一下仔细看看
老痒看我蹲在那里不说话,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又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一看,他的半张脸正往缝里挤,眼睛直往我手里瞟,但是石头和我的位置有一个死角,他看不见我,我能看得见他,只觉得他样子古怪,好像恨不得钻进来一样
我暗骂了一声,心说你小子刚才死也不进来,现在后悔了吧?对他说:「别吵吵,我找到有趣的东西,正在看。」
老痒皱了皱眉头,忙问:「找到什么了?」
我把刚才发现尸体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叹了口气对他说:「这家伙可能就是我们的下场,要找不到路,我们恐怕比他死得还快,不过我觉得这个人的名字有些耳熟啊,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同学叫这个名字的?」
说着我退到那块巨石边上,想把身份证从缝隙里传出去给他看看。可是我抬头一看,却突然看到老痒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惨白惨白,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看
我心里陡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心说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的表情,难不成我们小时候还真有个同学叫解子扬?
又闭上眼睛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了,现在人情淡薄,大学的同学有些都已经不认识了,小时候的更是没有记忆。我看老痒不说话,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身份证号码,说道:「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不过这人年纪和我们差――」
刚说到这里,突然一道闪电掠过我的大脑,一下子我整个人愣在那里
解子扬,解子扬,解子扬,解子扬!
不过啊,这名字好像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这是老痒的本名啊!
我的头皮猛地一炸,几乎打了个寒战,忙仔细地去看身份证上的生日,一看不由得一阵晕眩,我的天,真的是老痒的生日,可这……这是不可能啊。这张身份证,难道竟然是老痒的!
那难道,这具已经腐烂成骨头的尸体,是老痒……
可是这不对啊,如果老痒三年前就死在这里了,那,在石头外面看着我的,是谁?
我的脖子都硬了,几乎是机械地转过头去,看着石头缝隙里透出的那半张脸,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老痒的脸在手电光的闪烁下,显得鬼气森森,看上去竟然和外面看到的那条黑色巨蛇有几分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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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向洞的内部退去, | 不敢再靠近那块石头,老痒却一动不动,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不说话,好像一座石刻的雕像一样
以他的脾气,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将我骂得像孙子一样,如今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身份败露,不知道如何反应?
此时我心里越发怀疑,外面的这个人,虽然长相脾气和老痒一样,可能却不是老痒,我从杭州来到这里,之间的经过犹如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那一个个谎言,闪烁其词,他在青铜树顶和我说的话,都历历在目,那在其中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怀疑,也在这个时候逐渐清晰起来
我一向认为,老痒的城府不可能会有这么深,一来我和他的关系,他根本不需要骗我,二来,他说那些谎言的时候,无不真切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我这个人过于谨慎,根本发现不了。可是,看其他方面,这个人和老痒太像了,我找不出一丝的破绽,虽然我心里已经百般怀疑,还是只认为他的性格改变了,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是老痒
这个时候,「老痒」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脸缩回到后面,对我说道:「老吴,我刚才不让你进去,你就是不听,只能怪你自己太固执,你没听别人说过,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说果然有问题,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说道:「你不是老痒……你到底是谁?」
老痒很古怪地笑了几声,「我是谁?我就是老痒,解子扬,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坐了三年牢的解子扬啊,你要不信,可以去查我的案底啊!」
我冷笑一声,「胡说,老痒的尸体就在我边上,他死了已经有三年了,他根本没出去坐牢,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老痒」的半张脸又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岩石间的缝隙里,森然一笑,「不错,他是死了三年了,但是我活着,有什么区别吗?」
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一想,突然张大了嘴巴,结巴道:「我操,你不是人!你……难道是他物质化出来的――」
「老痒」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不说他是我物质化出来的呢?谁知道呢?我和他一模一样,谁知道是哪个先哪个后?」
我几乎失控,捡起一块石头就朝他扔去,他的脸往后一闪,又说道:「老吴,其实我和他是一模一样的,你不用介意。」我大叫道:「当然有区别,谁知道用那种力量物质化出来的,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老痒」突然沉默了,脸色变得很难看,盯了我一会,突然狰狞地说道:「放你妈的狗屁,老子就是老痒,你和他是一路货色,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心里顿感不妙,忽然一支枪管就从缝隙里伸了进来,我赶紧翻身到死角里,「老痒」一枪打在石头上,削掉了一大片,接着枪头马上就瞄向我在的那个死角,又是一枪,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脖子飞了过去
这个缝隙空间实在太小,就算有死角也无法保护我所有的身体,我一看情况不对,忙一下子关掉自己的手电,让他看不到我。他慌乱间开了几枪,都没有打到我,我翻身冲到岩石边上,拿起石头就去砸伸进来的枪管子,几下,便给我砸得变成了九十度
「老痒」拔又拔不出去,气得大骂,我冷笑道:「什么一模一样,我不认为老痒会朝我开枪,你他娘的就是个劣质的仿冒品!」我自「老痒」和我提起物质化活人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疙瘩,总有一股感觉,这棵古老的青铜树在这里,不会没什么目的,这种几乎恐怖的能力所带来的生物,会是正常的人吗?真的和我们一样吗?会不会是某种妖怪呢?
现在看来这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但是他显然知道自己是被物质化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大大的不妙起来
「老痒」和我对骂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就不说话了,接着,他将手电关了,一下子整个空间一暗,无尽的黑暗压来,在这一点光源都没有的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我提防着他有什么诡计,缩到死角里躲好,就听他道:「老吴,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怕黑了,现在怕不怕?不过你可千万别乱想哦,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在这个地方胡思乱想的话,小心你的灯一开,你面前出现一张死人的脸哦。」
我心里直骂该死,这家伙是想我因为对黑暗的恐惧,而自己实化出什么怪物
我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但是内心反而害怕起来,他刚才说的手电一开眼前便出现一张死人脸,一下子使我的神经吊了起来,我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我呼出去的热气,撞在那东西上,反冲到我的脸上,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没这么灵吧,我想,从那「老痒」刚才的表现来看,物质化能力非常难以管制,否则我们刚才也不会给巨眼黑蛇撞得如此狼狈,照道理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弄出个怪物来
错觉,我对自己说,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在这么封闭的一个黑色窨里,恐惧是肯定有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脸上一湿,好像有一条冰冷的东西一掠而过,我一下子浑身冒冷汗,几乎要尿裤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胸口,心脏狂跳,只觉得全身发软,他娘的这下子没错了,妈的,黑暗里果然多了什么东西
我不敢打开手电,人缓缓地往后靠,想紧贴住石壁,可是我的背一靠到后面,我马上发现那不是石头,而好像是一片一片的鳞片……我甚至能感觉到鳞片下面筋肉的蠕动
天哪,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背后怎么会有鳞片?我赶紧闭了闭眼睛,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电,举到自己面前,刚想打开,突然听到「老痒」做作地惊叫了一声,「老吴,怎么不开手电啊?我帮你照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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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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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鼻子的巨大舌头,满眼蠕动的鳞片,我不知道怎么来和别人说这种震撼,一下子我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浑身僵硬得犹如石头一样
第一次实际领略这种能力的巨大威力,让我仅有的一丝怀疑也一扫而光,可是这条巨大的黑色蟒蛇是如此的真实,每一片鳞片,空气中的气味,那种无处不在的摩擦声都毫无破绽,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东西是怎么突然产生的,如果刚才亮着灯,难道会「砰」一声凭空就变出来?
「老痒」还在外面叫着什么,我也没有心情理会他,只觉得那种爬行动物毫无感情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本来我所处的岩石缝隙就小,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一条黑龙一样的巨蟒,连做广播体操的空间都没了,这个时候,只要那条蟒蛇随便一张嘴巴往边上一咧,我就马上嗝儿屁着凉,什么都完蛋了
我心里闪电一般盘算了一下,蟒蛇的嗅觉和视觉都很灵敏,没道理看不到我,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它对于我这样的体形不感兴趣,蟒蛇是不会捕食体积太小的东西的,我只要坐着不动,不引起它的恐慌,它可能就会放任我不管,但是如果这一招不管用,那这一次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我咽了口唾沫,尽量不让自己发抖,巨大的舌头在我耳边舔过,留下极其难闻的唾液,但是,幸运的是,它只是抬起头注视了我一下,马上转头去看在石头后面的「老痒」的手电光源
「老痒」躲在挡住洞口的巨石后面,看到蟒蛇没攻击我,反而转头向他探了过来,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封住通道口的巨石,相对于巨蟒只有它的脑袋一样大,根本挡不住它,我听到老痒骂了一声,忙缩回石头后面,喀嚓一声关了手电
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巨蟒两只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荧光,我仍旧大气也不敢出,隐约看见巨蟒轻轻顶了两下,见石头没动静,突然缩起了脖子,做了一个攻击的姿态
我脑子里出现了电视里蟒蛇捕食的动作,马上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刹那间,蟒蛇缩起的脖子犹如子弹一样撞了出去,就听一声闷响,整个山洞一震,堵门的巨石像风筝一样给撞飞,我听到「老痒」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石头互相撞击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了过来
虽然知道外面不是真正的老痒,但是这一声惨叫还是让我条件反射地心里一慌。巨蟒发现了石头后面的空洞,但是它的脑袋太大了,怎么也钻不出去,它的身体在缠绕中不停地弓起来,我左躲右闪不给它卷进去,不然给它两边的蛇鳞一夹肯定骨头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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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尝试不行,蟒蛇开始烦躁起来,甩着脑袋开始撞向那洞口边上的石壁。 | 蟒蛇的身体盘起来看上去已经非常吓人,如今龙一样舞动起来,更是壮观得离谱。几下子那洞口就给它撞裂了一个口子,巨蟒用力一转,脑袋便钻了出去,鳞片摩擦着石壁,把整块石头都挤出了裂缝
巨蟒将前面挡路的石头尽数向外推去,我跟着蟒蛇出去,看到「老痒」躺在碎石头堆里,几乎全部身体给压在石头后面,气息微弱。看到我,咳嗽了几声,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巴一开,血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试着搬动了一下石头,可是一眼看下去,下半身已经全部压烂了,实在连看都不能看,我叹了口气,问他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从岩石缝里扯出他从王老板那里弄来的背包,甩给我
我接过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咳嗽了几口,吐出很多血,然后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我顿了顿,想问问他当天到底是怎么一个经过,突然「轰」的一阵巨响,整个山洞狂震,我几乎连坐也坐不稳,撞到岩壁上,顶上又是悠长的一连串石头开裂的声音
我吓得够戗,心说难不成外面那条巨眼蛇又开始撞了,忙猫着腰向洞外爬去。「老痒」这时候突然嘶哑地叫了一声:「老吴!」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回头一看,只见他对我张了张嘴巴,突然他所在的那块地方坍塌了下去,上面的石头瀑布一样翻落下来,一闪之间他就像陷入泥沼一样消失在碎石堆里
我心中一悸,竟然有一种撕心的感觉,但是此时也没有时间调整情绪,几个翻滚避开落石冲到洞外,正赶上一团黑影又撞了过来,我赶紧往边上一翻,黑影子撞到山体上,整块山壁都给撞得震动起来,石块纷飞,山体裂出了一条裂缝,一直从我站的位置延伸下去
我看到撞得如此厉害,不由得奇怪,这蛇难道不要命了?转头一看,原来不是这样,只见刚才爬出去的那条黑蛇巨蟒,已经和从青铜树中爬出的细鳞巨蛇缠绕在了一起,斗得难解难分。那细鳞巨蛇体形比蟒蛇大出不少,但是打斗起来却丝毫占不得一丝上风,加上两条都是黑色,一时间也看不出谁是谁,只见两团黑色的旋风在青铜树上不停地缠绕,尾巴乱扫,将四周的石笋石乳拍得像炮弹一样乱飞
我从没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只看得呆了,突然一条尾巴直扫在我的脚边上,我站的整块石头给扫成了石粉,情急之下忙往四周一抓,却没料到边上的石头全部都已经给撞得松动了,一下子没抓牢,整个人向下面的深渊栽了下去
几分钟内几次经历大生大死,一下子我也反应不过来,大叫一声,忽然听到了隆隆的水声,接着浑身一凉,耳边一静,整个人竟然摔进了水里
他娘的,哪来的水?
我一直刺进水里六七米才停了下来,入水的姿势根本无法调整,就听见脖子咯嗒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断了。浑身用不上力气,人直往水里沉去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背后游了过来,将我托住,把我往上带去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躲在下面岩洞里的凉师爷,大概也是给不断上涨的水逼了出来,看到有人掉下来,过来拉了我一把
冲出水面一看,只见我们刚才爬上来的深渊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个水潭,水里有水流涌动,不知道由哪个地方涌进来,水位还在迅速地上升
我看着四周,心说难道他们三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会是一个水潭,但他娘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回不去了
我的水性比凉师爷好,他将我拉上来后自己没了力气,直往下沉去,我将他拉到青铜树边上,也不想和他计较以前的事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凉师爷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外面肯定下过一场雨,这是山洪,这里这个季节经常有山洪。洪水泻进我们过来时的地下河里,那条河肯定和这里墙上的几个岩洞有连通,高海拔上的洪水冲下来,水位上升,水就倒灌进来了!山洪一过,水位马上就会降下去。」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样一来上下不着边际,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去好了,抬头一看,只见一团巨大的黑色影子还在上面缠斗,心说乖乖,现在已经斗成这样了,待会儿要掉进水里,不真成龙潭虎穴了,我们还不给折腾死?
还没想完,耳边呼啸一声,黑色巨蟒已经摔了下来,直摔进水里,一时间水花四溅,不大的水潭像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紧接着细鳞巨蛇也顺着青铜树爬了下来,凉师爷看到那蛇巨大的紫色眼睛,吓得整个人往水里沉,我把他拉起来,他哆嗦着说道:「我的天!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这……这条是烛九阴啊!」
我听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拉着他直往青铜树后面躲,问他怎么回事
凉师爷咬着舌头轻声说道:「烛九阴是龙,古时候叫做烛龙,其实是一种远古时代的巨大毒蛇,帝舜时代用这种东西来炼油做烛照明,几千年前就灭绝了,怎么这里还有一条?」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当下感觉到奇怪,既然我不知道,那这不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那难道是真的,这青铜古树里真的有一条远古时候的巨大毒蛇?
凉师爷继续说道:「这么大的烛九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你发现没有,从这里看只能看到它一只眼睛,烛九阴的眼睛是横着长的,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只应该是本眼,还有一只眼睛长在这只眼睛上面,叫做阴眼。传说千年的烛九阴阴眼连着地狱,给它看一眼就会被恶鬼附身,久之就会变成人头蛇身的怪物。」 |
Extend the paragraph, keeping the language tone and style similar.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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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红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跳动的血丝,看上去诡异异常,我一给它对视,突然有一股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只觉得强烈的恶心和头晕,马上把脸转过去
凉师爷却好像中了邪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血眼,一动也不动,我朝他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凉师爷说过「烛九阴」的阴眼通着地狱,我知道肯定不对劲了,忙掬起一捧水就泼向他
可不知道是烛九阴突然往前探了探还是如何,那捧水竟然没有泼到凉师爷的身上,而是泼到了烛九阴的脑袋上
烛九阴给我泼起的水花吓了一跳,眼睛一闭,蛇头往后一缩,就想发动攻击。我赶紧贴到铜树后面,蛇头撞在青铜树上,将那些枝丫全部都撞弯了。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我从「老痒」那里拿来的背包,里面可能有什么武器,急忙将背包翻到前面
他的包里肯定没有枪了,但是我记得有几根他们原本用来炸墓墙的雷管子,现在我手无寸铁,有点大威力的东西威慑一下也好
烛九阴从青铜树的一边盘绕过来,我一边移动不让它看到我,一边连滚带爬地爬上去,抓住背包,就往里掏
那背包塞满了东西,我把那些食物全部都拿出来丢进水里,终于摸出来我认为的雷管,一看,不由一呆,他妈的刚才看的时候太马虎了,那一捆东西,竟然是黑色的蜡烛
这时候蛇头已经探了过来,看见我又突然折起蛇脖,又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蛇的平均攻击速度只有四分之一秒,这条虽然大了一点,估计也慢不到哪里去。我一看再耽搁一秒就完蛋了,扯起背包就往水里跳
但是我落下的速度还是太慢,突然黑影一闪,射出的蛇头一下子凌空将我咬住,然后蛇身一卷,就想把我缠绕进它的身体里
我的手在包里乱摸,这个时候,突然摸到了他们用的那种信号枪,一下子手忙脚乱,下意识之下就扣动了扳机,背包给轰出了一个大洞,混乱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弹在蛇嘴巴里爆了开来,只觉得虎口一热,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我「啪」的一声又落到水里,浮出水面,回头一看,烛九阴嘴巴里的信号弹正发出炽热的白光,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股蜡的味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全身都开始冒出青烟来了
这种蛇本身体内的油脂就非常容易燃烧,不然古人也不会捕猎它来做蜡烛了,但没想到竟然能够这样就烧起来,它体内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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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极度痛苦, | 再也管不了我们,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巨大的尾巴拍打着岩石,那一边本来就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给它继续拍打着,一条裂缝扩散出好几条小裂缝,整块山面不停地开裂,似乎整个岩洞都可能崩塌了
我不知道烛九阴会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继续翻动那只背包,再也没有有用的东西,就将背包往水里一扔,这个时候,突然水下激流溢滚,潭水竟然向烛九阴撞出来的裂缝涌了过去
这里的山体里面洞系众多,看样子裂缝后面的山体已经给撞穿了,水不知道涌到哪里去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青铜古树,四处去找凉师爷,已然不见了踪迹,眼看着上面的石头开始给涌出的水冲得大块大块地塌下来,烛九阴更是发了狂一样乱舞,忙往后一仰,顺着水流就给卷进了缝隙里面
缝隙极深,里面一片漆黑,因为是坍塌出来的通道,里面石头很不规则,水流撞出不少漩涡,我打着转儿在里面东撞西擦,勉强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往下游漂去
大概转了有十几分钟,突然我感觉到自由落体,接着就一头栽进水里,忙挣扎出来看,发现已经给水流带到了来时的地下河里。这里的水流比我们刚才看到的还要湍急很多,应该是和凉师爷说的一样,外面下过一场大雨
这里水流虽然非常快,但是没有岩缝里那么多的漩涡,而且水有一点温度,我得以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肢体,心里开始盘算前面的情况
这条地下河由上而下,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要是直冲入到几十米深的地下,我真是无话可说,不过按照来时的方向,如果它中途没有变换大的方向,我估计应该会给冲到来时渡过的那条河里
当然前提是这一路上顺利,我紧张地看着前面,唯恐出现什么岔口,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一闪,我看到地下河的河壁上刻着什么东西
这里的地下河道,看岩石的冲刷情况,历史应该与这座山一样古老,上面有什么东西,应该不会是近代刻上去的。我看准了一个机会,拉住从顶上垂下来的一根石柱,停住身体,用手电一照,我惊呆了
河壁的两边,全是和我们在青铜树顶上的棺椁内看到的一样的浮雕,连续成画,有些已经塌落,但是大部分还是保存得很好,线条明快流畅,衣纹飘逸,每幅各异,形象生动,极具动感
我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些浮雕描绘的是古代少数民族祭奠青铜树的过程,其中的场景极其生动,有一幅浮雕上,是那棵巨大的青铜树上挂满了奴隶的尸体,奴隶的血流入青铜树内,顺着上面的沟壑一直汇流而下;有一幅则是他们将奴隶的尸体抛入青铜树的内部
浮雕有很大一部分淹没在水里,最底下的一切已经给水冲平了,看来他们雕刻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水
从这里的浮雕来看,这种祭祀青铜树的祭奠规模很大,我一直看下去,却越看越觉得奇怪,有一些浮雕描绘的场景和祭祀又不相同,我无法理解
其中有一幅浮雕,表现的是古时候的那些先民将一些液体倒进青铜树的情形。接着下一幅,就有一条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烛九阴」从青铜树里出来,很多穿着像战士一样的先民用弓箭和长矛围着它,显然是一种狩猎的场景
按照我刚才的理解,这棵青铜树应该是古时候一种特殊的神权象征,那青铜树中的「烛九阴」在古代是一种龙,在一些笔记小说里,「烛九阴」甚至给抬到了盘古一样的高度,应该会给人当成神兽来顶礼膜拜,这里的人怎么会狩猎它呢?
我继续往下看去,希望能从后面看到答案。后面还有一些仪式的内容,我可以看到所有的先民都是带着面具,面容呆滞,但是,每一幅浮雕中,总是有一个人雕刻得特别魁梧。看这人的服饰和神态,我可以基本肯定,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而且应该就是我在夹子沟的悬崖上看到的那一座雕像的原形
那一座雕像的脑袋给炸弹炸没了,我那时候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一路过来始终没看到他的脑袋,这一次正好可以看个仔细
我拉住顶上的钟乳柱,贴近地上的岩石,抹掉上面的污渍,凑过去看
浮雕里的首领图像,比其他人都几乎大了一倍,就如一个巨人一样。如果按照我以前的设想,这里的雕刻都是按照正式比例,那这个首领可能真的有如此高大
可是离奇的是,所有这些浮雕上,这个首领的脖子上都长着一个蛇头,看上去也不像是带着面具什么的
我虽然有一定的考古知识,但是这些需要大量阅读而积累的东西,我还是没什么头绪,只知道单从这些浮雕的表面意思来看,我感觉凉师爷当时的判断可能有一些偏差,这棵青铜树可能不是单纯用来祭祀的,而是用来进行某种狩猎仪式,那些牺牲的奴隶,可能就是将「烛九阴」从地底下引出来的诱饵
青铜树深入地下不知道多深,这些「烛九阴」应该是生活在极其深的地底,怎么在那种地方生活也不是我能考虑的事情,我只是好奇,这些先民搞这么大的阵仗捕猎「烛九阴」是为了什么?
浮雕上面并没有给我答案,我看到最后只是一些庆典的场面,「烛九阴」被捕猎上来怎么处理,并没有雕刻出来
基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看了看水位,有继续上涨的趋势,只好放掉双手,继续随着水流向下漂去
手电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后,已经变得非常的暗淡,最后淡到完全没有照明的作用,我索性关掉,在黑暗中随流而动
这一段时间非常的难熬,我几次都给冲下一些小的瀑布,虽然不致命,但是难免给撞得鼻青脸肿。足足有好几个小时,我不知道周围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
我逐渐感觉到绝望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转弯或者进入岔口,如果自己判断错误,那我现在说不定正在给带入无尽的地下河深处,也不知道这条河通到什么地方去,难道会冲到「烛九阴」生活的底层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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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了三天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人送到了医院里面,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止不住的恶心和头晕
两天后,这种情况才一点一点好转起来,但是,我的语言能力全部丧失,无论我想说什么,我发出来的声音全部都是怪叫
我以为自己的脑子摔坏了,影响了语言的神经,非常害怕,不过医生告诉我,这只是剧烈脑震荡的后遗症,叫我不要担心
我像哑巴一样用手势和别人交流,直到第四天,我才能勉强开口去问医生,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告诉我,这里西安市碑林区的红十字会医院,我是几个武警带回来了,具体怎么发现我的,他也说不清楚,只说我全身大概断了十二根骨头,应该是从高处坠崖导致的
我胸口和左手打着石膏,但是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听他一说,才知道自己命大。我又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他对我笑笑,说没十天半个月,连床都下不了
当天晚上,送我过来的武警听说我能说话了,带了水果篮过来看我,我又问了他问医生同样的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说有几个村民在蓝田的一条溪边找到了我,我是给放在一个竹筏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医生说道,要不是这些处理,我早就死了
我觉得奇怪,我最后的记忆是落进水里的那一刹那,按道理最多也是应该给冲到河摊上,怎么给放到竹筏上去了,二来,蓝田那里离夹子沟那一带有七八十里路呢,难道,我们在地下河走过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长一段距离了?
我编了一个登山堕崖的谎话,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武警,马上给王盟打了电话。让他到西安来一趟,带一些钱和我的衣服来,第二天王盟就到了。我把医药费付清,然后重新买了手机和手提电脑
我问王盟最近生意怎么样?他说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我老爸找了我很多次,我心说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要这么长时间,可能担心,于是给家里报了平安,不过我老爸不在。我和我老妈说了几句。顺便问了问三叔的消息,还是没有音信
看来一切还如我来时一样,我感叹了一声
接下来几天,我百无聊赖,忽然想到老痒。心里发酸,便躺在病床上,翻着我坠山时候穿的那件已经完全破烂的登山服,寻找老痒的那本日记,日记倒还在,只是给水泡地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我勉强辨认地读了一会儿。再看不出什么,又连上医院的电话,上网打发时间
我查了很多资料,不过网上关于古董的信息到底是不多的,我只有将我脑子里青铜树的景象简略的描绘了出来,发给一些朋友去看,后来陆续收到回信,大部分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们对我的描述也不相信,然而也有几封信对我挺有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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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封是从美国发来的, | 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和我挺聊得来,他在E-mail里写道,这一种青铜树,叫做「篪柱」,因为形状像篪(古乐器),八四年的时候,攀枝花一座矿山里也发现过一根,但是远没有我说的这么大,只有一截,深入地下的那一段已经完全锈化了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文献资料能够解释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根据山海经和一些文字记录下来的少数民族叙事诗,这东西地确和远古时期的捕「地龙(蛇)」活动有关
「烛九阴」应该是生活在极深地脉里一种蛇类,因为长年在陡峭的岩石缝隙中自下而上它几乎没有正视的机会,所以两只眼睛像比目鱼一样变异了。古人用鲜血将其从极深的地脉中引出来,然后射杀,做成蜡烛。听起来很冤枉,但是那个时候,持久光源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对一些晚上活动或者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岩洞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我觉得他分析的有点道理,不过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碰到所谓的「柱」,会产生那种奇妙又恐怖的能力,我回信过去,问他历史上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他回信过来,还付上了一份残卷,是一本笔记体小说,里面记录了清朝乾隆年间发生的一件事情,里面提到了西安矿山挖出青白石龙纹盒,乾隆皇帝打开一看,当夜就秘招几个大臣入宫,秘谈到了半夜,之后就有乾清宫失火。那几个大臣,除了一个有名的之外,其他几个,全部也没有善终,最后都给莫名其妙地杀了
我看时间,大概也就是李琵琶《河木集》写的那一件事情发生的时间,也就是应该有关联,看样子,最后挖出那只白石龙纹盒的人和了解这件事情的人,都糟到了灭口,皇帝下了这么大决心,要保守一个秘密,那这白石龙纹盒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这棵青铜古树的来历呢?
我再一次回信征求他的意见,他只回了一句话,要挖下去才知道
我苦笑一声,知道这是不太可能了,谁知道下面还有多深,也许当初他们铸造这东西,花了几个世纪时间,就算有人愿意挖,我绝对是看不到挖出来的时候了
还有几封信,是我二叔发给我的,他说,那个时候少数民族,文化传承西周时期的装饰风格,但是那个时候民族交流有限,而且交通和通讯极度不发达,所以应该有一个时滞,也就是说,我把时间估计得太早了,按照一般规律,那个时候,中原地区应该已经是秦后期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和秦始皇修建陵墓有关,他们捕猎烛九阴,可能是为了提炼「龙油」。进贡给皇帝炼丹或者类似的活动。而且根据地质探测,秦始皇陵的最底层,也有巨大的金属物体。环绕整个陵墓,按照道理,当时的冶金技术应该无完成如浩大的工程。这一部分的修建者,应该是冶金技术特别发达的外来民族
二叔是秦始皇的忠实Fans,凡事都能扯到那一段去,我对他的推测不以为然
一个月后,我出院回到家里,整理了一下后,我开始收拾心情。重新投入生活。我整理了已经几乎撑爆的信箱,理出一些杂志和报纸后,我找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快件
〖老吴:
猜到我是谁吗?
对,我没死,或者说,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件事情来,不过毕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没有其他选择
现在整件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关系,也必须到此结束了,我很高兴能和你做过朋友,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我和一群辽边佬到秦岭那一带踩盘子,我们根据当地人的传说,在山顶的榕树林子找到了一个树洞,我们考虑再三准备冒险下去,过程你全部都知道了,后来我就困在了石洞里
当时,我已经绝望,虽然我不会这么快死,但是活着对我来说更可怕,永远生活在狭窄的,一片漆黑的大山深处,永无出头之日,那种痛苦,你应该也体会过了
我在黑暗中整整呆了四个月,这四个月简直就是地狱,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停的思考,我知道了,这种能力在和潜意识有关,比如说,我想要在石头上开一个门,我必须让自己相信石头上本身就有一个门,否则,就算你想破了头,门也不会出现
人自己是无法欺骗潜意识的,所以使用这种能力,必须要引导,这非常难,我跟你说过了,一旦引导失败或者出现偏差,你物质化出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非常地可怕
我不停地做事情,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现,这种能力会随着时间的减退而逐渐消失。这种感觉非常明显,就好像人一点一点感觉到疲劳一样,我意识到,如果再不采取办法出去,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我走投无路,尝试着用那种能力,复制了一个自己,我没想到这会成功了,自己也吓了一跳,一下子,我突然发现我出现在了山洞的外面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是复制出来的,我和本我的所有记忆都完全一样,所以当他叫我的时候,我完全不认同我是复制品,他开始骂我,说我想代替他存在于这个世界,说要让我消失。我很害怕,我觉得洞里的那个是怪物,所以,我不管洞里的本我如何的呼号,还是找来了炸药,将这个洞完全炸塌了
事实上,我的确知道自己是给复制出来的,但是我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所以我选择了一种受破坏的状态,我把本我杀了,然后告诉自己,我只是杀了一个替代品
青铜树给人的能力,时间很短,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铜枝桠,从青铜树底上的暗道出去,希望带上青铜树的一部分,能够使我的能力持久一点,这样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后来证明我的想法没错,我回到外面,挖出我们到这里之前挖到的东西,又怕青铜枝桠太碍眼,将他埋了进去,然后回到西安,想找个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卖了
可惜的是,做买卖的时候,我在古董摊上给便衣给抓了,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回到家里,我妈已经走了,这些事情,我没有骗你 |
针对以下段落,以相同的风格进行补充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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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海叔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谈,平时也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沟通,熟络之后我叫他声叔给他面子,他突然要和我套近乎,我感觉到有一些奇怪。不过小姑娘在我不好表现出来。随口答应了一声,问她:「怎么说?他查到什么消息了?」
秦海婷坏坏地一笑,「俺叔说,到时候再告诉你,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你别打听咧。」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老奸商,估计是又想来敲我的竹杠了
第三天老海果然到了,我把他从火车站接出来,带他上高架去预定的酒店,在车上我就问他,到底听来了什么消息,要是蒙我,我可不饶他
老海冷得直发抖,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都到你的地盘了,我怎么敢蒙您呢,不过咱们别在这儿说,我都快冻死了。」
我给他带到酒店里,放下东西,去饭堂里找了个包厢,烫了壶酒,几杯下肚,总算缓过气来
我看他酒劲一直到脖子,知道差不多了,问他:「行了,你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该说了吧,到底查到什么了?」
他眨巴眨巴嘴巴,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往桌子上一拍,「看这个。」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份泛黄的旧报纸,看日期是一九七四年的,他圈出了一条新闻,有一张大号的黑白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我还是认了出来,照片拍的,是一条蛇眉铜鱼,边上还有很多小件文物,像佛珠一类的东西
不过这条鱼的样子和我手里的和三叔手里的那一条都不一样。海底墓里墓道雕像额头上有三条鱼的浮雕,这一条应该就是最上面的那一条。这样一来,可以说三条鱼都现世了。我问老海:「你怎么找这报纸的?后面有什么隐情不?」
老海道:「我最近在帮一个大老板捣鼓旧报纸,你知道,有钱人收集啥的都有,你看,这是七四年的广西文化晚报。他要我一月到十二月都给他找到,我找了两个月才凑齐,这几天要交货了,在核对呢,一看,正巧给我看到了这条新闻。您说巧不巧?这份报纸就七四年出了一年,七五年就关门了,世面上难找啊。算您运气不错,我眼睛再快点就没了。」
我的眼睛向下瞄去,照片下有三百字左右的新闻,说这条鱼是在广西一座佛庙塔基里发现的。塔因为年代久远,自然坍塌了,清理废墟的时候挖出了地宫。里面有一些已经泡烂的经书和宝函,其中一只宝函里就放了这条鱼。专家推测是北宋后期僧人的遗物
北宋?我点起一支烟,靠到椅背上,心里犯起嘀咕来,这种蛇眉铜鱼,第一条鱼,出现在战国后期的诸侯墓里;第二条鱼在元末明初的海底墓中;第三条鱼在北宋佛塔地宫里。搞什么飞机,时间上完全不搭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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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报纸的其他部分,只有这一条新闻是关于这条鱼的,这些个内容,其实没有什么新东西,等于没说。 | 对于这条鱼,我还是一无所知,想着人也郁闷起来
老海看我的表情,说:「你别泄气,我还没说完呢,这后面的故事还精彩着呢。」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说?难道这报纸还能衍生出什么来?」
老海点点头,说道,「那是,要是光找到一张报纸,我也没必要来杭州找你,是吧?这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对了,你也是行里混的,知道不知道一个人,叫做陈皮阿四?」
我听了一惊,陈皮阿四是老时长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和我爷爷同代的人物,听说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在十年浩劫的时候眼睛瞎了,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他的名字在我爷爷嘴巴里,还是响当当的
不过这个人和爷爷不一样,他是刀口上过生活的,就是不单单盗墓,杀人放火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弄到钱的,他都干,所以解放前人家都叫他剃头阿四,意思是他杀人像剃头一样,不带犹豫的
老海提到这个人,我有点意外,因为他不是和我们同时代的人物,我也从来没和他接触过,这鱼难道会和他扯上关系?那这条鱼背后的故事,即使和我没关系,也绝对值得听上一听了
老海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知道,说道:「陈四爷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到底和我们不是同一辈人,不过我得告诉你,这报纸上的这条铜鱼,就是他从那佛塔地宫里带出来的,事情还真没这报纸上说的这么简单。」说着,他就把当年的事情,简要的和我说了一遍
原来,七四年的时候,陈皮阿四也有将近六十了,他的眼睛还没有瞎,当时正是十年动乱时期,他因为解放初期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过排长,后来给化整为零当了几年土匪,所以没合法身份,这在当时给抓住是要弄死的,他只能在广西一带的少数民族地区活动,连县城都不敢踏入
早几年除四旧,很多古迹都给砸得差不多了,陈皮阿四去过广西不少地方,因为广西在古时候不算中原,并没有多少古墓,他那几年过的还算老实。可是不巧的是,那年,他正巧在驾桥岭盘货经过,和当地几个苗民聊天,那几个人喝得多了,就说起猫儿山有座庙里塔塌了的事情,说是动静很大,连地也陷了下去,塌出了一个大坑,坍塌的当晚,很多人还听到一声非常诡异的惨叫声
陈皮阿四一听觉得不对,猫儿山他去过很多次,那地方的庙宇修建的都很坚固,怎么可能说塌就塌了?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座塔并不是在猫儿山上,而是边上一条叫「卧佛岭」的山脉中心。这个地方很奇怪,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间一块大概十几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很低,里面植被茂密,树盖遮天蔽日,村落在悬崖上面,树林在悬崖下面。落差一百多米,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从村落没有路下去,要下到这个盆地,只有用绳索
当地人说,这个盆地肯定是有其他的进出口的,但是地下的植被实在太茂密了,行走都困难。以前下到下面打猎的和采药的苗民,经常会在里面失踪,所以一般没事没人愿意下去
那古塔就是修建在这样一个地方。几乎就是在盆地的中心位置,平时人们从悬崖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一个非常小的塔尖露出茂密的树冠,而且给植物附着满了,下面是什么也看不清楚。苗民说,他们十几代前就知道这里有座塔,但是谁也没想到下去看过,现在也习惯了。最近有一天,突然一阵巨响,出来一看,塔尖没了,才知道塔塌了。关于这神秘的古塔,当地人还有很多传说。据一些老人说,这塔是古时候的一个高僧修建来镇妖用的,现在塔一倒,妖怪就要出来做恶了,那一声怪叫,就是妖怪挣脱束缚的叫声
陈皮阿四听了之后,觉得很有意思,他隐约感觉这塔修建的位置和半夜苗民听到的那声音,有点不太对劲。但凡是他们这种人,可能都有一种奇特的直觉,可以从别人的叙述和一些传说中本能的找出信息。这一点,在我们这一代人中已经很难找到
陈皮阿四思索片刻,决定去看看再说
广西山脉分布众多,可堪称全国之首。猫儿山是其中重要的一个源头,地跨兴安、资源、龙胜三县,是漓江、资江、浔江的发源地,连接着长江、珠江两大水系。那地方有着大片的原始丛林,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老山界就在其中。二战期间援华飞虎队的好几架轰炸机在此神秘失踪,所以这地方一直给人传的有点玄乎
陈皮阿四几经波折,来到「卧佛岭」上的一个村落里,站在土岗上往山脉中间的盆地一看,我操,那塔比他想像的要大多了,倒下去的时候砸倒了好几棵树,所以森林的绿色树盖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在「卧佛岭」上,看不到缺口里有什么,但是陈皮阿四几乎立即发现了,在塔倒塌地方的一周,所有的树木都因为地面下陷,显得非常凌乱,看样子,塔的下面,果然有什么东西,而且体积比塔基还要大
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那是一座「镜儿宫」。「镜儿宫」是长沙一带解放前的方言了,就是说地上建筑的下面,有和地上建筑规模一样的地下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地上建筑在湖面上的倒影一样,上下两头是对称的
这在北派也叫做「阴阳梭」,就是指整体建筑就像一只梭子插在地里,一面是阴间,一面是阳间。不过这样的古墓或者古建筑已经很少见了,大部分地面的遗迹已经毁坏干净,所以这种说法,在解放前十年内几乎已经没人提起
陈皮阿四单单看着树木的排列变化,就能知道底下埋着「镜儿宫」,这种判断力没有极其丰富的经验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不由暗叹一声,宁神静气,听老海继续说下去
陈皮阿四打定主意之后,心里已经起了贪念,佛塔的地宫里,只会有三样东西,要不就是舍利子,要不就是高僧的金身,要不就是大量的佛经,随便什么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
保持原段落的写作风格,对其进行扩展和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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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死人对于陈皮阿四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不说墓穴里出来的干尸粽子,就是他杀过的人,随便数数恐怕也数不清楚。他翻身一看是具尸体,心里已经一松,心说哪里来的倒霉鬼死在这里,都成鱿鱼干了还吓唬人
虽然这样想着,陈皮阿四手里还是卡着那颗铁弹,他这一手空手打铁弹子的功夫是他从小自己锻炼出来,可说是百发百中,而且他甩出铁弹的速度极快,普通人可能连他手里的动作都没有看到就已经给打瞎眼睛了
看这苗人的装扮,死了没有十年也有两三年了,衣服基本上都已经破烂,亏的给大量的蕨类植物和爬地细藤裹住,苗人服饰的特征才保存下来。可是日晒雨淋的,怎么这尸身就没有烂光,反而有一点脱水的感觉?
尸体的肚子还在鼓动,陈皮阿四越看越觉得不妥。他这种人,有自己一套特别的行事方式,如果是我,当时肯定转头就跑了。可是陈皮阿四从小就信奉先下手为强,心里转念一想间,手里已经「啪啪啪」连打出三颗铁弹子,全数打中尸体的肚子,心说管你是什么,打死再说
铁弹子力道极大,几乎将尸体打成两截,下半身一脱落,陈皮阿四就看到里面一团黄色的不知名黏液,裹着大量的卵,不少卵已经孵化了出来,成堆的白色虫子在里面扭动,四周还挂着一些他非常熟悉的东西――蜂房,紧接着从尸体身上的破口处爬出了大量的地黄蜂
陈皮阿四骂了一声,心说倒霉,原来是地黄蜂在尸体里做了窝。地黄蜂毒性猛烈,而且非常凶横,这下子他要倒霉了
眼看着一层黑雾腾起,地黄蜂开始密集起来。陈皮阿四急中生智,从包里翻出他随身携带的解放军折叠铲,猛地从地上铲起一把湿泥,往那尸体的断口一拍,将涌出的地黄蜂全部封住,然后转身便跑
已经冲出的地黄蜂蜂拥而上,他一边用衣服拍打,一边没头没脑的四处乱跑。幸亏他一铲子速度很快,才只付出了几个包的代价。等他喘着气停下来,拍掉身上残余的地黄蜂,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个地方了
陈皮阿四将身上中的蜂刺拔出,疼得他直咧嘴巴,心里还在奇怪,怎么会有地黄蜂在人的尸体里面做窝。这种毒蜂一般都是在地下,像蚂蚁一样,在广西的雨林深处,有时候还能看到像山包一样的蜂窝。别人以为是蚂蚁窝,翻开去找蚂蚁,还没等明白过来,就给裹成蜂球了
广西云南这种地方,对于虫子的事情,不被世人了解得太多了,陈皮阿四只能怪自己倒霉。他一边处理蜇伤,一边四处查看。翻过一个山丘后,他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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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座巨大的石塔,就倒在他前面的山丘根部,塔身估计是六角形(无法辨认),气势磅礴,密檐宽梁。 | 用刀刮开上面的青苔和缠绕植物,塔身上的浮雕石刻非常精美,但是明显这座塔给人焚烧过,所有的部分都有黑色的灼烧痕迹,可能是发生过火灾
塔身、塔顶和塔刹全部已经开裂倒在地上,并且断成了N节。因为塔身太重,很大一部分压进了雨林的泥土里,塔下面给压倒的树木更是不计其数
陈皮阿四经验丰富,知道塔一般由地宫、塔基、塔身、塔顶和塔刹组成。最上头的塔刹,应该有须弥座、仰莲、覆钵、相轮和宝珠,也有在相轮之上加宝盖、圆光、仰月和宝珠的,总之塔上面应该有一个珠形的东西,颇有价值
他顺着塔身来到塔刹边上,塔刹在倒下的时候,中途可能撞倒了一棵巨大的「云杉」树,结果塔刹在半空就断了,塔刹头朝下插进了地里,须弥座碎裂。陈皮阿四看了看损坏程度,确定宝珠肯定成「宝饼」了,报废了
他回到塔基处,半截断墙还在,爬进去,里面一片乱石头,下面肯定就是地宫。可惜这里不仅在修建宝塔的时候已经给人封死,而且上面还压了坍塌时候散落的大量碎石和碎砖,自己一把折叠铲,挖进地宫可能要半年时间
陈皮阿四看了看罗盘,他下来的时候是傍晚,天色已经非常昏暗,现在月亮已经挂了上来,自己没打火炬,走了这么远,也不知道如何回去,看样子还是装成迷路的样子,等那些苗民来救好。想着,他先在塔基用撞断的树枝和枯叶,烧起一大团篝火,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一边爬到塔基残余部分的最高点,想看看,四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根据从「卧佛岭」上看下来的和他现在所见的,此时他所处的区域,应该就是树木长势非常凌乱的那一片地带。地面应该是比四周要低一点,那是因为回填地宫「杂填土」的时候,因为广西的特殊气候,土层水分太多,没有结实,随着水分的下渗,泥土里面形成很多气泡,一发生大的震动,像发泡馒头一样的泥层就塌了
如此说来,陈皮阿四判断出了两件事情,一就是,地宫很大,但是不深,不出二十分钟肯定能挖到。二就是,泥土应该比较松软,不会耗费太大的体力
此时他陷入了犹豫,到底是现在就进这个地宫,还是以后再来。现在看来,再回来一次也不是太困难。但是,陈皮阿四和所有的盗墓人一样,知道下面有东西,是绝对无法忍住好奇心的
最后他一咬牙,妈拉个逼的,管他娘的,这下面的东西老子要定了,要是等一下那群苗蛮子找到这里来,老子就把他们全杀了,丢进地宫里去,谁也不会知道
陈皮阿四拆开折叠铲子,他没有带洛阳铲,也没办法定位,而且佛塔到底是罕见之物。里面没有棺材,定出来也没有,他凭着直觉,贴着塔基就开始挖盗洞
很快他便挖到地宫的顶板,不是石头的,是曲木的整条树干削方了做的木顶。他心中大喜,用线锯开掉一个角,掉落的木块落入地宫之中,不久便传来落地声,他忙不迭地用手电往里照
「镜儿宫」上下是对称的,就是说上面有多少层塔,下面也应该有多少层地宫,所以地宫极其深。从上往下望去,每一层之间没有楼板,最下面一片漆黑
手电照过去,有一团白白的雾气一样的东西,实在无法说出是什么
陈皮阿四想起那几个苗人说的,塔下面镇着妖怪的说法,不由得也有了一丝担心。但是这一丝担心转瞬即逝,他现在头热血涨。当下感觉地宫空气没问题,一边双脚搭住曲木宫顶,以一个倒挂金钩,头朝下倒进了地宫里,全身的力量全部压在了两只脚上
倒进去后,他先调整了一下动作,先照了照地宫曲木宫顶的另一面,这种地宫是功能性的,不会像古墓一样设置机关,或者搞很多装饰。陈皮阿四照了一圈后,却发现曲木宫顶的另一面,天花板的位置,有着大量的经文
经文是刻在曲木上的,里面封了朱漆,是梵文。陈皮阿四汉字都不认识几个,是什么经文当然看不懂
但是他本能感觉到,这应该是镇魔或者是伏妖的那一类东西,心里也不由地犯起嘀咕,难不成这下面真封着什么东西?
再看下面,他看得更清楚,每一层,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从上往下,一层一层看上去有点像楼梯,每一层上都有一圈等身的僧袍彩雕罗汉像,颜色流光溢彩,非常精致。所有的雕像面部向下,俯视着地宫的最底部,整个地宫一共有十几层,摆满了各种动作的罗汉像,足有百来具
最近的罗汉像离他并不远,陈皮阿四倒挂着,看到罗汉像的表情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原来所有的罗汉像竟然都翻着眼白,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和平时看到的那些不一样
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眼睛的眼珠因为图色太过真实,给手电光一照,反光太强烈,造成的错觉。但是他的手电光扫过,那些罗汉像瞬间变得狰狞无比,好比他们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一样,看上去无比的骇人,真怀疑当初他们设计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考虑的
所以陈皮阿四看着这些罗汉,心里非常的不自在,但是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不由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他的手电继续在地下划动,想看到一些除了罗汉像之外的东西。这个时候,他的手突然一僵,手电的光斑停在一个位置
在离他大概有六七层的那一层突起处,他照到了一个奇怪的罗汉像,这个罗汉像和其他的都不同,他的脸不是俯视的,而是抬着头,脸正对着陈皮阿四,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手电光照上去,一闪间露出了一张狰狞的白脸,要不是一动不动,几乎要以为遇到鬼了 |
续写下面的段落,并确保风格与原文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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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阿四越想心里越发悚,但是这人那时候已经五十近六,阅历胆识自然不是我可以比拟的,害怕之后,一定心神,心说你个驴日的看什么看,闪电般掏出几颗铁弹子,双脚使力定住身体,啪啪两颗,直打向那顿白面朝天的罗汉像
前头已经说过,陈皮阿四的做人哲学就是先下手为强,这句话我爷爷也不止和我说过一遍,可以说跑江湖的,这个道理是最简单但是又十分实用。两颗铁弹没有留力,就听两声闷响,直中白面罗汉像的双眼,直打得罗汉像两只眼窝全数裂开,铁弹子弹飞出去,掉入镜儿宫的底部
要是人,就实打实给打瞎了,可见这一手有多狠毒。罗汉像虽然是泥塑,但是也受不了这样的撞击,这一下子,那罗汉两只眼睛的地方变成两个深坑,看上去非常空洞古怪,但是比起刚才的感觉已经好上了很多
陈皮阿四小松一口气,心里冷笑,心说这些臭和尚,搞什么四大皆空,还不是一样在这里弄这些诡计吓唬人?想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壁虎爪,一头勾上上头的曲木宫顶,一头由连着的海象皮制的单股绳缚在脚踝上,往下一松,带着弹性的海象皮绳就向下拉伸。使用海象皮绳是陈皮阿四多年盗墓经验中总结出来,这东西的强度仅次于钢绳,但是可以拉伸,加上陈皮阿四身材矮小精瘦,贴身缠绕在腰部,只是十几圈,套上衣服一点也看不出来,就可以用来对付十米左右的深度
不过这「镜儿宫」何止十几米深,陈皮阿四放绳子一直到极限,可是离宫底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但是由此看下去,已经可以看到下面东西的轮廓了。底下的宫底基座似乎是汉白玉的,上面因为历年的地震和自然的剥落,有着很多不知名的碎片,宫底中心摆着一座袖珍的不知道是玉石还是象牙的白色宝塔,上面罩着半透明的绞纱「宝帐」,所以看下去白蒙蒙的
陈皮阿四这一辈子,对于佛塔浮屠的了解还是少了一点,这也和解放前那一代人不识字有关系。长沙土夫子里有一句老话:万户侯不如仗浮屠,就是说浮屠地宫的东西,往往比万户侯陵墓里的还要奢侈。陈皮阿四虽然听过这话,但是到底领会不深,如果是我,当时已然可以知道这下面的是什么东西了
袖珍宝塔下面,应该就是放佛骨舍利的八重宝函,也就是一只套一只的八只盒子。这东西是佛家专用的,加上里面的舍利,就是三千世界和六道轮回。暂且不管下面压的是真的佛骨还是玉石影骨,光那只八重宝函,我的天,就是根本无法计算价值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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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这里,感觉到有点疑惑。 | 如果陈皮阿四真的从地宫盗出了八重宝函,那这些东西又怎么会在报纸上出现呢?难道他当时离宝物近在咫尺,却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以这种人的性格,实在不太可能
老海没有注意到我走神,还在那里口若悬河。不过这人的叙述实在是太嗦了点,我又插不进嘴,只得听他继续忽悠我
陈皮阿四看到宝塔之后,虽然还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太差。现在只要能下到下面,自然可以满载而归,但是如何下去呢?
只可惜自己没带着足够的绳索,早知道这样,不如刚才就退回去,准备好了再回来,也没得这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手电再往边上一照,看看能不能荡到地宫一边,然后顺着那些罗汉像爬下去。他用手电一节一节地看,估计着高度,直看到底部,宝塔的周围,却突然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一堆黄土撒在汉白玉的地宫底,不知道是封地宫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还是他刚才用线锔开顶的时候弄下来的
他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由暗叫糟糕
原来宫底那些不是黄土,而是一个很大的土包,一看便知道,那是一个地黄蜂的蜂包
顺着土包的走向,能看到地宫边上有一道半人高的石门,开的十分隐蔽,土包就是从那里「长」进来的
看来这「镜儿宫」的四周还有附属的地下建筑,而且很可能没有封死,结果给这些虫子当成冬暖夏凉的避暑山庄了。由这里看下去,这蜂包的规模还不大,但是矮门内的部分恐怕非常恐怖。也难怪这蜂巢修得如此巨大,在地下人工建筑中,风雨不侵,当真是「好地段」,这蜂巢里的老虫也会看风水
自己刚才锯下的一截曲木宫顶卡在下层的几个罗汉像间,没砸到虫巢,不然自己挂腊肠一样吊在这里,逃也逃不快,给蜜蜂钉死,恐怕给后来人留下千年笑柄
可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只要脚一着地,就算你步履如烟,但是搬动这么一座小塔,在如此小的空间里,不惊动这些地蜂是不可能的
陈皮阿四只是一琢磨,就知道下去是不可能了,要把东西弄上来,只剩下一个办法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陈皮阿四这个人的来历。这个人自小在浙江沿海的渔村长大,日本人打来才逃难到了长沙,所以他一口长沙话很不「地道」。但是这人非常的聪明,自古时候起土夫子基本上不传手艺给外省人,他是难得的一个
陈皮阿四在海盐的时候,已经有了一手绝活,那就是在滩涂上抓螃蟹。当然不是用手抓,陈皮阿四抓螃蟹用的东西,叫做「九爪钩」
这东西就是类似于武侠片里的飞虎爪,或者特种部队用来攀岩用的三钩爪子,但是这种爪子有九个钩子,成一个环行,排得很密。抓螃蟹的时候,就用绳子绑在钩子的尾巴上,然后看见螃蟹在滩涂上一冒头,就一把甩出去,一钩就是一只螃蟹,然后一扯,螃蟹就飞回来,自己掉进筐里
据我爷爷的笔记上记录,这种功夫能精准到什么地步,二十米外一只生鸡蛋,一甩手就能勾过来,落地不破,简直是神技。再远一点,就要用棒子甩,也是十分的准确
陈皮阿四此时无计可施,没有办法,只好一咬牙使出看家本事。他先荡到一边,顺着罗汉像,一层一层地爬下去。等到距离差不多了,他掏出九爪钩,提起一口气,一个角度极其小的弧线,爪子就钩到了宝帐上。幸好这东西不是常见的青石的,十分轻盈,陈皮阿四一提将宝帐甩起,架到一边的罗汉脑袋上,手上力道一变,钩子脱出又回到他手里
接下来是把这玉石或是牙塔去掉,不过无论是什么材料,用九爪钩是提不上来的。陈皮阿四甩出九爪钩,勾住袖珍的塔刹,扯了几下,纹丝不动
没半吨也有五百斤,陈皮阿四心里暗骂
他用手电扫了一遍塔身,看到塔基处有四根袖珍的柱子。这塔必然是按照头顶上塌掉的这一座等比复制的,那结构也应该差不多。这四根柱子支撑着塔身所有的重量,宝函就在柱子中间,只不过角度不对,不然仔细去勾,也应该能勾得上来
这时候陈皮阿四心里已经有点急躁,他估计着下来也有四个小时了,刚才隐约听到几声哨声,弄不好那帮苗人已经在附近了,没时间再犹豫想办法了
他心里一急,脑子一热,心里恶念已起,甩手啪啪又打出两颗铁弹子。弹子打在塔基上的小柱子上,柱子应声而碎,接着他纵身一跃,一下子踩到塔的一边,然后一使缓劲,顺着自己的冲力将塔带得往一边斜倒。另两边的柱子本来就受力不平衡,一下子断裂,塔往下一沉,塔身和塔基裂了开来
陈皮阿四趴在塔上,控制着力度,塔重力量缓,倾斜得很慢。等到陈皮阿四看到塔下的宝函一露个角,一甩九爪勾,一下将这东西从塔下勾了上来,然后收钩子再甩出去,勾住一边的罗汉像,像拉起纤绳一样把自己稳住
这一系列动作只有3秒就全部完成了,但是他没想到那罗汉像根本拉不住塔身和他的体重,一拉之下,罗汉像首先不稳,竟然从墙上掉了下来
这下面一圈几乎都是蜂包,要是这样掉下去,等于直接摔进蜂包里面,那不死也不可能了
闪电间陈皮阿四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扯,将罗汉像扯向自己的方向,一手将八重宝函丢向空中。如此闪电般一换手,罗汉像给他稳稳接到了手里,但是无法避免的,宝塔顶也重重撞上了地宫壁,更多的罗汉像给倾斜的塔刹拨落下来
这一次陈皮阿四再也无计可施,眼看着一排的罗汉像砸进地黄蜂巢里,顿时灰尘四起,黄蜂巢给压得几乎完全凹陷裂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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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整个地宫内是极端的黑暗的,向上看去,手电光斑所照满眼都是俯视的罗汉,百双眼睛注视着陈皮阿四,罗汉的瞳孔因为光线的变化,一刹那露出狰狞的表情,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
陈皮阿四心里又骂了几句秃驴,心说这些和尚肯定是故意的,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又找了几圈,却仍旧没有发现哪里缺了一座雕像来
他心里灵光闪动,慢慢知道了问题所在,手电也移向那座给他打裂双眼的白面望天罗汉的位置。只有这一座罗汉像明显和其他的不同,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有可能是什么人将上面某尊罗汉推倒下来,然后将那尊脑袋向上的白面望天罗汉放了上去,所以那一尊罗汉才和其他的有如此大的不同。他妈的那底是谁那么无聊要这么干呢?而且能够准确的知道他下来的位置,将雕像的头对准他下锔的地方,不是行内人也不可能做到啊?难道自己这次是二进宫?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还摆下这么个东西来寒碜我?
陈皮阿四的手电光照在那胖胖的白面望天罗汉身上,又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八重宝函,如果是二进宫,干什么不把这东西带走,不可能人去不留空,肯定是自己多考虑了,这里是那些秃驴设下的圈套,好让他们这些人往歧路上想
陈皮阿四缓下心神,一大把年纪,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咳嗽几口,就想把手电光从那罗汉上移开,去照一下四周,看看如何回去最省力。这时候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在手电光从罗汉上移开的那一刹那,陈皮阿四突然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突然间扭了过来!
手电移的太快,这场景一下子就没了。但是陈皮阿四却看得真切,他不是那种会怀疑自己看错的人,当下就觉得脑子一炸,几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闪电之间他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子,同时一翻手,把铁弹子机关枪一样甩了出去
他凭着刚才的记忆,连发十几颗,十几颗铁弹在头顶上四处弹来弹去,他还以为是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蹦下来了,慌乱间乱了阵脚,把早年的一把王八盒子掏了出来。他是真怕了,这枪解放后几年就从来没用过,他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现在掏出来了,明知道没用也用来壮胆子,那是真的慌得找不到北了
你说掏个几十年的沙,碰到各把粽子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这样的场面就算我爷爷在也难以应付,陈皮阿四虽然是老手中的老手,但是主要的经验还在于和人在生死关头的较量,一碰上什么摸不着边际的事情,还是照样慌
慌乱之中,他看到了那一边毫不起眼的矮石门,这爬上去从盗洞回去是不可能了,还是找路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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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猫腰钻进矮门, | 里面便是一间石室,山包一样的地黄蜂巢从墙上一直长过来,规模实在不小,这石室里原本摆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了,跑了几步,脚嵌进蜂包里,一下子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手电飞出去老远,他也顾不得捡了,抱起那个盒子就往前冲去
过了石室就是漫道,目测就有十几米长,尽头就是地宫的正规出入口,一片火光很微弱,出口应该是给什么堵住了,他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终于地势开始向上,他又跑了十几步,头晕脑涨已经赶到火光面前,一头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阵倾倒撞击的声音,他已经冲了出去,滚倒在地
外在的火光熊熊,他站起来四处一看,自己竟然从一处断墙里撞了出来,看到隐藏的浮屠地宫入口竟然在一面墙里,正在诧异,几把苗人的苗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手里的东西也给人接了过去
陈皮阿四体力到达极限,也无法反抗,一看不好,踉跄跑了几步,给人一脚踢了后膝盖,跪倒在地上,抬头一看,那几个他骗下来的苗人小伙子举着火把围着他,为首的首领有点恼怒地看着他,看样子他们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
陈皮阿四知道要糟糕了,这解放初期在苗人的地盘上犯事,是要给处私刑的,这下子自己的处境极端不妙
苗人首领看了看从陈皮阿四手里拿来的宝函,又看了看断墙里黑漆漆的暗洞,心中已然知道了怎么回事,面露厌恶的神色,给其中一个苗人做了一个遮着双目的动作,又用苗语说了几句,陈皮阿四喘得厉害,这倒不是装的,但是他为了麻痹别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现,还不停的咳嗽,看到苗人的动作,心中一凉,他在广西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那是要挖他的眼睛
受命的苗人点了点头,折下边上一种锋利的草叶,蹲到他面前,用苗语问他问题,陈皮阿四不停的摆手,装成自己气太急的样子。苗人看他如此疲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几个苗人好奇他出来的地方,打起火把探头进去看
陈皮阿四缓了几分钟,不见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追出来,不由心生疑问,这时候他体力有一定程度的恢复,见有两个苗人上前要按他的双手,知道再不反抗就完了,一咧嘴角,突然翻出了一把铁弹,跳起来啪啪啪啪,一瞬间便把所有的火把打落在地
苗人一下子惊惶失措,陈皮阿四冷笑一声,杀意已起,一脚踢翻面前的苗人,同时另一只手翻出王八盒子就想杀人,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边上冷风一响,自己手里一凉,一摸,扣扳机的手指头已经没了
陈皮阿四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心里大骇,可没等他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道冷风,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领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舞动的麒麟纹身,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了,因为下一秒他的两只眼睛已经给一刀划瞎,苗人首领的土刀自左眼间横劈进去,划断鼻梁骨头,横刀过右眼而出,两只眼睛一下子就报废了
完了,遇到行家了,陈皮阿四心里一叹,摔倒在地,痛昏了过去
老海说,「那几个苗人总算没杀了他,他们将陈皮阿四和那宝函交给当地的联防队,他一个起义的战友那几年正好在那里负责联防,把他保了下来,他才没给枪毙,不过眼睛就此瞎了,后来那宝函给送到了博物馆,那里人一听,就派人去现场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不过那宝函开启一看,最后一层却不是什么舍利,而是这条铜鱼。」他敲了敲报纸,「怪不怪,这在当时是天打雷劈的事情,那陈四爷知道后,破口大骂,说自己给人耍了,这宝函可能早在几代前已给人打开过,里面的东西给掉包了。」
我此时听老海讲故事,已经不知不觉喝了盅酒下去,人有点飘,问道:「他有什么根据?」老海一边吸了口螺蛳一边说:「我不知道,陈皮阿四后来当了和尚了,在广西挂单,这些事情我可是托了老关系才打听来的,小哥,这消息不便宜啊,以后你有啥好处也别忘了便宜我了。」
我暗骂了一声,心说就知道这老家伙没这么好心,看来也就是想和我笼络一下关系,当下见他没其他消息了,又问他这次来杭州那个拍卖会是怎么回事
老海把最后一只螺蛳解决,砸吧咂吧嘴巴说道:「当年乱七八糟的,这条鱼也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不,今儿个竟然有人拿出来拍卖了,我参加拍卖会是常事,在业内有点名气,他们就给我发了本手册和请贴,你看,这鱼在拍卖品名单上呢,我看着你对这鱼也挺有兴趣,就顺便给你弄了张请贴,甭管有用没用,去看看谁想买这鱼,也是件好事情。」我一看起拍价格,1000万,神经病才会去买呢,我手上还有两条,要是有人买,我不是有2000万,现在的拍卖行自我炒作也太厉害了,也要别人相信才行啊
老海的消息虽然不错,但是并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些,一时无话,我们各自点上一支烟,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服务员看我们赖着不走,想上来收盘子,我只好又寒暄的问了问老海的生意咋样,老海说起他也想跟我怎么去见识一下这种话,也看不出是不是真心的,我说还是免了,我自己都不打算再下地,你一把老骨头就别掺和了,免得拖累了自己又拖累我
我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问他拿了请贴,就让他先休息,晚上,秦海婷吵着要出去玩,我是地主,不好推辞,就开车带他们四处跑了一下,吃了点小吃,不过天气实在太冷,他们也就早早的回去睡觉了
我开车到家里,没上楼,忽然觉得家徒四壁很凄凉,以前一直都没有这种感觉,觉得很奇怪,难道这几次经历让我沧桑了?想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开车径直到二叔开的茶馆,跑去喝晚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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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子讲话的声音清晰,带着长沙那边的腔调,加上他说话的内容,引得我一奇
偷偷打量这老头,相貌很陌生,大概70多岁,干瘦干瘦的,身材不高,眉宇间有一丝阴靡,穿着有点皱的老旧棉袄,超级啤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镜,估计拿了就是半瞎子。这样的打扮不像是这里的客人,不过二叔的茶馆里能人很多,所以服务员也不见怪,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我不动声色,看他有何举动,只见他拿起那本书,背着手就回到他的座位上,腰板挺得很直,步履生风,如果不是个练家子,以前必然当过兵。他的座位上还有几个人,都上了年纪,正在聊天,一看到老头回来,都露出恭敬的神色,显然这家伙是头
我偷偷把自己的茶端了过去,坐到他们身后的位置上,耳朵竖立起来,听那老头会说什么
刚开始那几个老头聊了会股票,我听着很不是味道,半个小时后,那老头才想到自己拿了杂志了,只听那老头说:「对了,来来来,让你们看件有趣的事情。」
说着,他展开那本杂志,翻到我烫坏的那一页,我一听有门啊,这家伙可能真知道什么,连大气也不敢出,听那老头又道:「你们来看看,这张地图有啥特别的,考考你们。」
老头子们看来看去,唧唧喳喳说了一堆,你说一张被香烟烫了个洞的地图有啥特别的啊,那几个老头还真能扯,有几个还扯到什么三足鼎立上去,为首的那老头摇头,通通不对
我听得肠子都痒了,心里盼着快公布答案,我投降了还不成吗
见没人能说上来,那老头呵呵一笑,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另几个人马上激动起来,都要抢着看那本杂志
我一下子心里郁闷,没事情你说什么方言啊,难道该的我就是没缘分知道这事情?
老头们看了很久,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我心里急得几乎烧起来,盼着他们能讨论一下,让我也知道点细节,按我的能力,知道一些就应该能推个大概了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帮人所有的对话,全部都用起了那种奇怪的语言,我仔细听了很久,只能确定不是汉语的方言,他妈的那几个老头到底是哪里来的人?
我听了很久,实在听不下去了,脑子也热起来,心说你不让我听懂是吧,我他妈的自己去问你们,总奈何不了我了吧,把心一横,站起来走到他们一边,装成好学少年的样子,问道:「几位老爷子哪里人呢,怎么我觉得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呢?」
这在杭州是十分唐突的,不像在北京,茶馆四合院子大家多少都认识,我这话一出就后悔了,心说该不会给我眼色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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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几个老头子都愣了愣, | 大笑起来,其中拿了书的那个道:「小娃子,你听不懂是正常的,这是老苗话,全国加起来能说的不超过千号人了。」
我惊讶道:「那几位都是苗人?怎么看着不像啊。」
老头子们又哄堂大笑,也不回答我,我看这几个人都健谈,不是这一带人,搞不好能问出什么来,忙顺着势头问道:「几位别笑啊,刚听这位老太爷说,什么风水局,这地图是给我烫的,难不成还烫出了啥噱头不成?」
为首那老头子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小伙子也对风水感兴趣?这学问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能懂!」我恨不得去舔他的脚让他快说出来,「要不您说说,让我也开开眼?」
那老头和其他几个相视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看,你烫出的三个点,位置都很特别,把他们连起来,然后横过来看,你看到什么?」
我拿起杂志,一看这下,忽然浑身发凉,「这是!」我张大嘴巴
原来,祁蒙山西周陵,广西地卧佛岭浮屠地宫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条鱼出土的地方,由曲线贴着中国海岸线连起来,形状非常熟悉,仔细一看,那赫然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脉络!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心说吴邪,你咋就这么笨呢!也不会在地图上比画比画,只顾着这几个地方的朝代不同了,咋就没想过位置的关系呢
那老头子看到我吃惊,知道我已经看出端倪,颇有几分赞赏地感觉,说道:「是条不太明显的‘出水龙’,说得好听点,叫做潜龙出海,不过,这一局还少了一点,缺了个龙头。」说着,他拿起自己的香烟,朝杂志上一点,正点在长白山的位置上
杂志昝把蹋我却一点也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忙问他:「这……这个,大师,这局有什么用意吗?」
老头子呵呵一笑,「你看,这叫横看成峰竖成岭,你看这几个点,连着长白山脉,秦岭,祁蒙山系,昆仑山脉入地的地方,这叫做千龙压尾,中国的几条龙脉在地下都是连着的,这整合着看风水,整个一条线上聚气藏风的地方自然多不胜数,你烫下的这几个点,都是很关键的宝眼,因为这一条线一头在水里,一头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龙。」
「不过这种大头风水是不是实用,用这种风水看出来的龙脉,比较抽象,我们叫大头龙,古时候用来占卜看天下运势,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靠这个确定的,而给皇帝选陵,这风水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点皮毛,要说大师,还属明初时候的那个汪藏海,大头风水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我听到这里,眼睛一花,直觉得七窍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从脑子里涌了上来,为什么鲁王宫外五坟岭尸洞内的六角铃铛会出现在海底墓里,为什么西周墓里会有如此精巧的迷宫盒子,为什么广西浮屠「镜儿宫」里的佛骨舍利会变成蛇眉铜鱼,理由太简单了,因为这些个地方,汪藏海全去过了
出水龙的宝眼处一般都是当条龙脉的藏风聚气之地,一般都已经修筑了建筑或陵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把铜鱼放在这些宝眼处是什么用意,但是按风水学的一般惯例,这一条风水线大龙头,是为了长白山上的龙头而设。这一切布置都是为了云顶天宫,难怪他会如此着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这雪层下的天宫里,到底埋着的是谁?
老头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招呼其他几个起身,将杂志塞进我手里,就招手结账。我想着事情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我想起要他联系信息,他已经走出了茶馆,我追出去,正看到他把眼镜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的五官轮廓,咯噔一声,人不由站住了
只见一道极其可怕的伤疤从他的眼角开始,划过鼻子,一直到另一边的眼角,鼻梁骨有一处凹陷,似乎给什么利器割伤过。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给吓了一下,忘记去追,结果他们一群人上车走了。我转念一想,感觉这老头子谈吐不凡,而且中气十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说的,陈皮阿四!
刚才吃饭刚谈到他,咋现在就在茶馆碰到了,这也太巧了吧。我想了想,猛然觉得老海莫名其妙的来杭州和我说起故事有点唐突,难不成这老头子和老海有什么猫腻在?布了这么个套想引我入局?这老头看上去有一点狡狯,不可不防啊
我心里暗骂,又不知道这一套戏扯的什么路子,心里顿生疑惑,回忆起老海的叙述,这老头子不是已经瞎了吗?怎么还能看得见呢,而且说话中气十足,也不像90岁的人。不过想通了大头潜龙的局,心里舒服了很多,那股阴靡的感觉也不扫而空,我结了账,回去舒舒服服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一看请贴,娘的,已经结束了,打电话给老海,他也没什么说的,只说那条鱼没什么人拍,我心里大乐,傻逼才去买这东西呢,又交待了几句,听老海那边好像很忙,看样子买下了不少东西,就不和他嗦了。下午也不想去铺子,想去茶馆去待那人,三叔的店里却打来电话,说有人找我
我心里说该不是老痒又出现了吧,七上八下地开车过去,走进店里一看,只见一个人坐在客座沙发上,我几乎眼睛一酸,眼泪差点下来,立即大叫了起来:「潘子!」 |
续写下面的段落,并确保风格与原文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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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铺子里坐了一个下午,互相讲了一些自己的情况
原来潘子在我去海南之前已经有一点恢复意识,但是当时我走得太急,只给医院留了一个手机,我出海后自然找不到我
潘子的体质很好,恢复得很快,就算这样他还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等他能够下地来找我们,却一个也联系不到。算起来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在陕西,而三叔就更不用说了,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看到潘子臂上带着黑纱,就问他干什么?他说大奎一场兄弟,头七没赶上,现在带一下心里也舒服一点,我给他一提,想起去山东那段日子,心里也唏嘘起来,说到底,那件事情还是因我而起,如果当时不去多这个事情,将帛书给三叔看,各人现在的近况自然大不相同
潘子看我脸色变化,猜到我在想什么,拍了我一下道:「小三爷,我们这一行,这该来的逃不了,怪不得别人。」
我叹了口气,心说你说的简单,打死大奎的又不是你
唏嘘了一阵,我又把我这一边最近的一些情况和潘子说了,听得他眉头直皱,听到后来我们的猜测,他面色一变,摇着头说他和三叔这么多年下来,他能肯定三叔绝对不是那种人,叫我别听别人乱讲
潘子跟随三叔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话自然听不进去,我不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问他有什么打算
潘子想了想。说本来他打算还是回长沙继续混饭吃,那里三叔的生意都还在,人他都认识,回去不怕没事情做。现在听我这么一说,他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恐怕得再查查才能安心
我点点头,虽然这里我基本上都查过了,但是潘子和三叔的关系不一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关系在里面,他能去查查是最好不过
潘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让他等消息,我以为要等个十天八天的,没想到才五分钟就都回了电话。潘子听完之后,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小三爷,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愣,心说怎么回事情,该不会是出事情了
潘子接着道:「三爷在长沙找一个人,给你留了话。不过得亲自和你讲,那一边的人叫我带你过去。」
「三叔留了话给我?」我几乎跳了起来,长沙那边我也不是没联络过。怎么从来没人和我提起这个事情?
潘子表情非常严肃,也没想给我解释,对我道:「那边很急,您看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出发?」
潘子非常急,我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急成这样,结果当天晚上我就上了去长沙的绿皮火车,什么都没交代
上了火车之后。我还问潘子,要是急干啥不坐飞机,还坐个火车,这不是笑话吗?
潘子魂不守舍的,只拍了拍我说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看他脑门上都冒了汗了,越发觉得奇怪。心说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火车从杭州出发,先到了杭州的另一个火车站。三个小时后到达金华站前,此时我已经有点忍耐不住要问个究竟了,这时候,火车突然临时停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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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车临时停车是常有的事情, | 当时在买票的时候我想这么远的距离,你不坐飞机至少也要坐个特快,干什么要买绿皮的硬座啊,可是潘子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现在车一停,我心里幸哉乐祸呢――你急是吧,临时停车,急死你!
没想到车才一停,潘子就拍了一下,示意我跟上,我站起来想问他去哪里,结果他突然一个打滚,从车窗跳了出去
我一看我操这是干什么啊,车里的人一看也都吓了一跳,都站起来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爷你还等什么,快下来!」
我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我,心说这下子明天要上都市快报头条了,一咬牙也滚了出去
绿皮很高,我下来翻了个跟头,摔进一边的路枕上,潘子一把把我扶起来,就拉着我跑
一直跑进边上的田野里,上了个田埂,然后翻上大道,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辆皮卡在等我们,潘子拉我进了皮卡,车子马上发动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车开上省道,才缓过来,骂道:「你他妈的搞什么飞机。」
潘子也累得够戗,看我的样子,笑道:「别生气,我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娘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不知道能不能甩掉。」
说着他看了看车后面,一片漆黑,似乎没人追来
我没听明白,看样子这些事情他都计划过了,忙问他怎么回事情,他点上一支烟,用长沙话道:「车上那哈有警调子,三爷他不在,长沙那哈乌焦巴功,地里的帮老倌里出了鬼老二咧。」
这话的意思是火车上有警察,我三叔不在长沙,长沙那边的生意乱七八糟了,有做活儿的帮工里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瞟开车的人,我意识到这司机可能是临时找来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在问了,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说那我现在算什么,我不是成逃犯了啊
我的爷爷,今年到底怎么回事?早几个月我还是小商贩,突然变盗墓贼和粽子搞外交就不说了,现在又成逃犯了,人生真是太刺激了……
车开到金华边上一个小县城里,我们下了车付了钱。潘子带我去随便买了几件比较旧款式的小一号的西装换上,一照镜子,比较寒酸,然后又赶到火车站。买了我们刚才跳下来那辆车的票,那车临时停车到现在才到这个站
我们重新上车,这次买了卧铺,潘子看了车厢,明显放松下来,说道:「刚才那些警调子应该在金华站就下了,现在高速公路省道两头都有卡,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重新上火车。」
我第一次做逃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几乎紧张的发抖。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情,怎么我们就给警察盯上了?我可没干……哦不对,应该说我干的那些事情一般人发现不了啊?」
「我也不知道,」潘子说道,「下午我给长沙我们的地下钱庄电话,结果那老板一听是我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一是让我马上把你带去长沙,三叔有话留,二是长沙出了状况。叫我们小心警调子,然后就挂了,这老板是三叔三十年的合作伙伴,绝对靠的牢,我想了一下,杭州我不熟悉,呆久了会出事情,怎么样也先回长沙再说。」
他看我担心,又道:「我上了车之后马上就发现几个便衣。就联系了个朋友,叫了辆车,让他尽量跟着铁轨走,刚才临时停车,我看到司机给我们打信号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才拖着你下来,看你那司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就也是咱们道上混的,在这种人面前你不能说太多。不过这些个条子没抓我们,说明我们和长沙的事情关系不大,肯定是长沙那里有大头的给逮住了,咱们这些小虾米都是萝卜带出的泥,你也不用太害怕,和你做的那些事情无关,最多就是一个销赃。」
我听了稍微舒服一点,刚想说谢天谢地,没想到他又道:「长沙一旦出事情,千丝万缕的,三爷肯定脱不了关系,那老板也不说清楚,他娘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其实我们这几年已经很收敛了,几乎都没怎么直接下地,以前的事情也不可能给翻的这么大,真是想不明白。」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我试探着问,我可不想亡命天涯啊
潘子道:「我们不能直接去长沙,出了浙江我们就下车,然后长途大巴到长沙边上的山里,三爷在外面有几个收古董的点,那里有人接头,那钱庄老板到时候会过来。」
我点点头,这时候车又到了一个站,开始上客,我们那卧铺间里又来了一个人,潘子打了个眼色,我马上转移话题
聊着聊着,我不知不觉就说到了陈皮阿四的事情,这人的名气在长沙倒是很响,潘子还听说过他,对我说道:「这人在我们那里也有自己的生意,听说他瞎了以后就不在自己做活了,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收了几个徒弟倒卖古董给外国人,这人很阴,他几个最先跟他的徒弟几乎都已经给枪毙了,他还逍遥在外,传言很多,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我想起陈皮阿四的样子,不像瞎了,觉得越发奇怪起来
我们按照潘子的计划,几经波折,来到长沙附近福寿山一带,那里果然好地方,沿途风景迷人,潘子长年在这一带活动,倒也习惯了,我们来到镇上一处杂货市场,好像旧社会地下党接头一样,东拐西勾的,来到一处一看就知道不会有生意的铺子里,铺子里外面卖的是旧电脑,里面推开后墙,就是一小间,再往里面豁然开朗,是两间铺面之间背靠背留出的一道建筑缝隙,大概能容纳两个人并排的走,现在上面拉起了雨布,里面两边一排架子,上面全是刚出土的明器
有几个人正在那里挑货,负责人认识潘子,看见他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对潘子道:「怎么才到?基本的东西都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东西?什么东西?」潘子愣了一下,一脸迷惑
那人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潘子回头看了看我,我瞪了他一眼,心说你的地盘你看我干什么?他转头道:「准备什么?」
那人道:「三爷吩咐的,五人装备,做活儿啊?你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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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皱起眉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三爷回来过了?什么时候吩咐的?」
那人看我们两个的样子,还以为潘子拿他开涮,耸了耸肩笑道:「少跟我装八咪子喃(装傻),东西是给你的哈,你能不晓得?」
潘子火了,骂了一声:「我骗你做啥子?三爷怎么说的,啥时候说的?」
那人一看我们两个样子,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也觉得奇怪,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钱庄的楚老板交代的,他就在后头,你们去问他吧。」
潘子闷哼一声,带着我穿过这条窄道,尽头还有道铁门,没锁,一推打开,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一边的客坐沙发上,我看到里面有个光头的油光满面的中年人正在抽烟。看到我们进来,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踩熄了站了起来
潘子打了声招呼,「楚哥。」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我马上意思到这个人就是为三叔带话给我的人
他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现在才到,等你们两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不等他反映,急着问他道:「楚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哪里招惹号子里的人了?」
楚哥不紧不慢,说道:「先别慌,没出事,这是你三爷的意思,他让我把他前几年做的一些买卖的消息放出去的。给号子里来点刺激的,现在厅里已经立专案组侦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看样子他是在给另一批人设置障碍。」
「另一批人?」
「对,因为这一招,现在整个古董市场都受了牵连。凡是和你三叔有生意关系的人全部都给监控了,这样一来,没提前做准备的人,现在就很难开展活动。你三叔在给你们争取时间。」
我看了看潘子,并不是很听得懂这光头说的话,「什么时间?」
光头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你三叔是老江湖了,他的套路我是猜不透的。」
潘子问他道:「那刚才听外面的九四说,什么装备准备好了,说是您安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情?」
楚哥道:「刚才说了,只要我一把消息放出去,凡是做这一行的人,无论什么活动都很难开展。所以你三爷让我在放消息前,把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所以我提早去买了装备,要是现在去,世面上没人敢出手,连铲头都买不到一支。」
我问道:「可是买这些装备干什么呢?我们又没打算做活?」
楚哥道:「这就是你三叔给你带话的原因,」他让我们坐下:「其实你三叔的那些装备,刚开始没算上你的份,也就是说,他准备了五份装备,其中一份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他当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说了,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做,还有人在和他‘抢胡’,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如果他回不来,这份装备就给你用,无论如何,你要把他的事情继续下去,不能让另一批人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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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批人?我忽然想到了阿宁所属的那个公司,难道三叔在海斗里摆了他们一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 潘子问道:「三爷有没有说另一批人是什么人?」
光头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想现在三爷有可能是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了,不然他早应该出现了,可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想对方来头再大,我们也不至于摆不平。」
我心里哎呀了一声,那光头又道:「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吉林长白山的横山山脉,具体地方只有用坐标来标,不过我已经准备了当地向导带你们过去。」
长白山的话,我们现阶段所有的记忆和长白山有关的,只有汪藏海的云顶天宫,毫无疑问,横山山脉的某处,应该就是云顶天宫的所在
只是,我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没有任何理由,我就要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而且还是冬天?
光头看我的脸色已经变成绿色,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很迷惑,不过我自己也仔细想过,唯今之计,你们唯一能做的,是跟着你三爷准备好的计划走下去,才能找到线索。不然,我估计你三叔恐怕过不能这一关。」
潘子拍了拍我,转头继续问道:「那,三爷计划里,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样?」
光头道:「你们一共五个人,先上火车去吉林,行李我们会通过办法托到那边的,基本上都到了。」
我和潘子对视了一眼,吉林,那看样子真要去爬雪山不可了
光头说他会负责我们全程的所有细节,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只管上路,只要小心路上别给警察盯上就行了,时间安排得很紧,在长沙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送我们上火车,车票连洗漱用品都全部打包准备好了。所有的细节问题,另三个人都知道了,有问题只要明天问他们就行了
这个光头行政能力之强出乎人的意料,三叔托他来传话,这一次计划,恐怕计划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又问了些问题,光头也是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不过听他的口气,三叔的安排真是天衣无缝,这一次老江湖总算是显现出功力来了
我们原路出来,我看到铺子外面运来了很多二手电脑的显示器,潘子告诉我,明器就是藏在里面运输的,一般关卡检查,这样的包装是查不出来的。那光头说的运我们的装备去吉林,应该就是通过这个方式
潘子是这里的地头蛇,傍晚我跟他去吃了长沙的饺饵,我来长沙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觉得新鲜,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今天光头给我们传的消息,潘子想了半天,对我道:「小三爷,我思前想后,总觉得你和我说的,去西沙给你们准备的那个什么什么资源公司有可疑,他娘的你说三爷说的那一批人会不会就是他们?」
我道:「这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在那个公司,而在于公司背后的人,咱们也别想,反正到了那边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只是,那个楚哥靠不靠得住?」
潘子说道:「小三爷,你别看我潘子当兵的,看人准得很,这人你绝对放心,我就是担心,那人说一起去的有五个人,其他三个是什么货色。」
我说道:「三叔安排的总不会错。」
潘子摇头道:「难说,三爷常说看人要365天的看,少看一天都不行,人是会变的,你一个星期不见他,说不定他已经想着要害你了,特别是我们这一行里那些没文化的,说的不好听点,他娘的那个手里没几条人命债,心横横,老娘都能埋到土里。三爷这么久没回来,这里的伙计,人心肯定起变。」
我说你要求太高也不行,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街上晚上冷起来,吃完后二话不说就回潘子以前住的房子里睡了,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光头的车就来接我们,我远远背起自己的贴身行李,看了看车里,发现座位上已经坐了个人了
仔细一看,发现是个老头,人很面熟起来,好像哪里见过,而且还是不久前
我并不在意,和潘子开着玩笑走过去,靠近一看,突然人蒙了
那老头,看身形和那身古怪的装扮,不是别人,竟然是在杭州二叔茶寥里看到的陈皮阿四!
我张大嘴巴几乎脖子僵硬,心说他坐在车里干什么?难不成这老头子也是五个人的一个?总不会这么离谱吧?
潘子这时候也看到了,嘟囔了一声,也是一脸的诧异
光头招呼我们快点,我们一头雾水的上了车,潘子认识陈皮阿四,给他打了个招呼,那老头闭目养神,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潘子马上转向开车的光头,呲着牙用嘴形问他怎么回事情?
光头无奈地一笑,用嘴形回道他也不知道,三爷就是这样安排的
不会吧,我心说,这老家伙不是个瞎子吗,而且年龄比我和潘子加起来还大,三叔这是玩什么花样?
我们在忐忑不安中来到火车站,我心里在盘算,三叔给我们安排工作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近100岁的老头,那第二个人是什么货色就真不好估计了,难保不会是个大肚子的孕妇或者坐轮椅的残疾人
难道三叔想试探我们的爱心吗?
庆幸的是陈皮阿四身体很硬朗,背着手就下了车,光头对他很尊敬,帮他提着行李,我们为了便于应变,还是选了比较差的卧铺,一个房间可以睡六个人,正好一个床可以放行李
我们来到自己的房间,我探头往里看了看,先看见一个胖子在吃方便面,看到我,一扬眉毛,诧异道:「他娘的,又是你?」
我顿时头疼起来,心里一个咯噔,心说三叔怎么找了他,难不成还是以前那只的队伍吗?马上转向胖子的上铺,果然,一双淡然的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眼睛正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闷油瓶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又转过去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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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给我们的计划是走旅游路线,从长沙先到山海关,然后转车到敦化,全程火车,整个旅程大约两天时间,经过近3000公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无事可做,只能通过一只手机和几本杂志打发时间
我把那鱼眼珠的支票带给了胖子,他看到我还是很开心的。看他心情不错,我就偷偷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胖子和我说,这道上,有些事情非扎堆做不可。比如说有些深山老林里的大斗,你一个人绝办不掉,一来太多必要的装备你一个人背不进去,二来好东西太多你一个人也带不出来。这种古墓一般环境极端险恶,你能走运活着打一个来回也不错了,再要两三次的冒险进去,恐怕谁都不愿意。所以,一有这种情况,就会有一个人出来牵头,古时候叫「捉斗」,民国时候的行话叫「夹喇嘛」
这东西就好比现在的包工头,手里有项目,自己找水电工来做,解放初期的考古队也用类似的招数来找能人异士
这一次「夹喇嘛」的是光头。那光头人脉很广,认识胖子一个北京的土瓢子朋友,而胖子很多路子都是他那土瓢子朋友给搭上,这一来二去,胖子就上了这车了。至于具体的情况,一般的常例子,不到目的地「夹喇嘛」的人是不会透露的,不然给别人提前知道了,有可能引起内杠。所以我问起胖子我三叔的事情,胖子头直摇,说:「奶奶个熊,你还问我,你胖爷我要知道这事情又和你那狗屁三叔有关系,再多票子我也不来干。」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说那闷油瓶必然也是光头联系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这里了解情况最多的,除了我和潘子,要么就还有个陈皮阿四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闷,也不和我打招呼,一直就在那里打瞌睡。我想故作殷勤的和他叙叙旧,说了几句发现他根本没在听。胖子让我别费力气了,说他上车来后一直都在睡觉
车开了以后,我和胖子和潘子一起锄大D,打跑得快消磨时间。我一边打着一边琢磨着陈皮阿四,这老头上了车后就一直没讲过话,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只是嗯一声,车一开就自顾自走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胖子还低声问我,「这瘦老头是谁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潘子轻声和胖子讲了一下陈皮阿四的事情,胖子听到他九十多岁了,脸都绿了,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老家伙也得跟我们上山,要真这样,到没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给人道毁灭,谁也别拦我,反正他进去了横竖是一死。」
潘子赶紧压住他的嘴巴,轻声道:「你他娘的少说几句,老家伙精得很,给他听到了没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我回忆了一下陈皮阿四,在茶馆里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国学大师,旁边一群人围着,以这种人的势力和造诣,再加上这么大年纪,怎么会一个人来「夹喇嘛」?不怕给我们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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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潘子一提, | 潘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现在都是三爷夹来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弥还是方丈,现在都给三爷夹着呢,这是江湖规矩。他要分这杯羹就得按规矩来,他来头再大都没办法。」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他娘的我们是得小心着这老头,表面上他是一个人,其实他这样的人,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听了骂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那三爷整这么个人出来干什么?这不存心添乱吗?要这人真这么邪,我看着咱们得先下手为强,要么绑了要么做了。」
潘子看了看门口,说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三爷提这个人来肯定有用意,咱们就买他的面子,反正他这么一把年纪了,年轻时候再厉害也没用,到时候要真――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闷油瓶子的手突然从上铺垂了下来,一把捏住了潘子的肩膀,力气极大,几乎把他捏得叫起来
潘子给他弄得呲牙,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我们都愣了一下,潘子对闷油瓶子没什么好感,刚想说话,门嘎吱一声,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忙低头继续玩牌,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老师察觉一样
老头子看了看我们,也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在这里,我们也不敢商量事情,只好集中精神打牌。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我们的车停靠在了山海关
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不过是人造景点,大部分是1986年重修的。我们要转的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胖子说要不要去看看,我说都凌晨了,又没月亮,看个鸟啊。于是我们几个人跟着同样转车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人走向车站候车室
现在正是春运前夕,人已经很多了,车站里面气味难闻,各种各样过夜的人都有,有的还卷铺盖睡在地上。我们小心翼翼地顺着人流进去,生怕踩到别人
人很多,走得极乱,一会儿工夫我们几个人就给冲开了。闷油瓶和陈皮阿四给冲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胖子给几个人踩了脚,在那里直骂。我想招呼他们别走散了,举手让他们看我的位置,潘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的蹲下腰去
我心中奇怪,就听他道:「有警调子!悠着点。」
我一听赶紧顺着势头坐到一边的地上,左右都是人。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大门口,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和几个协警正在查身份证
我低头对潘子用杭州话轻声说:「没事吧,杭州也经常有,查身份证而已。我们也没带装备在身上,又没被通缉,怕什么?」
潘子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几个男人,说道:「门口的是看门的,便衣在人堆里,在找人呢。把头低下,别给认出来。」
我抬起头闪电般一看,那几个人之间好像还夹着个面熟的人,那人还直往我们那方向张望。我还想看得仔细点,那人已经猛的挣起来,指着我大叫:「那里!」
我看到那人的手上还带着手铐,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仔细一看那人,我靠,那不是楚光头吗?怎么两天不见,已经给拷进去了!
「妈拉个逼!」潘子大骂,拉起我跳起来就跑,后面一帮便衣猛地冲过来,大叫:「站住!」
我们连滚带爬地翻过好几排座位,用力推开人群。潘子一路过去,人全部都纷纷让开,可是我一过去,那些人都围过来。我心里大叫,这叫什么事,我看着这么好欺负吗?
眼看着前面的把我堵住,后面的警察也到了,突然啪一声,候车室大厅头顶上的一盏日光灯碎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啪一声又是一盏。我乘机猫腰从两个人之间钻了过去,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想挤到门口的位置
忽然,一个人就抓住了我,将我拉到一边。我一看,是潘子,他一甩头,意思是,咱们从铁轨那里出去
头上的日光灯,啪啪啪啪连续碎掉,候车厅越来越暗,破碎的玻璃直掉下来。一下子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惊叫声乱成一团,很多人都往进口处挤,我们顺着人流又挤了出去
我远远看见胖子朝我们打手势,朝他靠了过去,刚想问闷油瓶呢,那家伙突然幽灵一样冒了出来。胖子问潘子:「你那‘夹喇嘛’的筷子给雷子折了,现在怎么办?」
潘子骂了一声:「那个龟儿子,这么容易就把我们抖出来了,现在人真他妈靠不住,要有机会,我敲死他去!」
胖子道:「你现在起什么劲,你得说怎么办啊?」
潘子挠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又来看我。我刚想骂他,闷油瓶一拍我们的肩膀,说道:「跟着老头。」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皮阿四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旁边还站着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中年人
闷油瓶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我们这时候也没办法商量,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走过去。陈皮阿四看到我们走过来了,给旁边几个人打了个手势。那几个人一下子就散开在了人群里,他自己也一转头往人群中走去
我们在人群的掩护下,终于逃出了山海关火车站,摸黑来到一处公园里,我们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脸色都不好。这真是出师不利,原本以为按照光头的计划,我们可以自己不用动脑筋就到达目的地。没想到没出两天,光头竟然给逮住了,还亲自带着雷子来逮我们,就这义气,还三十年的老关系,看来三叔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我们蹲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陈皮阿四看了看我们,突然冷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喉咙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第十章 营山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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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策马前进,一边顺着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透过稀疏的树木,我看到下面湖边上熙熙攘攘的大概有三十几个人,五十多匹马,是一支很大的马队
那些人正在湖边搭建帐篷,看来想在湖边上过夜。其中有一个女人正在张开一个雷达一样的东西调试,我用望远镜一看,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海南的阿宁
我骂了一声,这个女人也来了这里,那说明我们的推断没错。三叔想要拖延的人,恐怕就是这一帮,不知道捞沉船的公司,来到内陆干什么
华和尚也看到了下面的马队,脸色变了变,轻声问陈皮阿四怎么办
陈皮阿四看了看,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来的好,说明我们的路没走错,继续走,别管他们。」
我拿着望远镜一个人一个人看过来,没看见三叔,不过三叔既然是可能落在了他们手里,不太可能有太多自由,有可能给关在帐篷里了。令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下面的人当中,有一半几乎都背着五六式步枪,我还看到了卫星电话和很多先进设备。胖子看着枪眼馋,对陈皮阿四道:「老爷子,你说不买枪不买枪,你看人家荷枪实弹的撵上来了,要交上手了怎么应付?难不成拿脸盆当盾牌,用卫生巾去抽他们?」
陈皮阿四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们这一行从来不靠人多,过了雪线你就知道跟着我跟对了。」
我们的对话全是用方言交谈,汉语都讲不利索的顺子听不太明白,不过他做向导好多年了,自己也知道客人说的话别听,听太多了,人家说不定把你灭口
我们继续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现一些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丝门,上面还写着标语「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顺子告诉我们,这里是雪山前哨站的补给站。多边会谈后,这里的几个哨站都换了地方,这里也荒废了,雪线上的几个哨站也都没人了,咱们要上去的话,到时候有机会去看看
当夜无话,我们在这里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继续赶路。顺子觉得奇怪,少有旅游的人这么拼命的,不过收人钱财也由得我们
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应这样的天气。除了胖子和叶成,其他几个人无一不冻得僵硬
再往上过了雪线,我们终于看到了积雪。一开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陈皮阿四说这是这儿有工程进行过的痕迹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四周已经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经根本没路可走,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这时候忽然刮起了大风,顺子看了看云彩,问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看这天可能有大风,看雪山过瘾就过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险了
陈皮阿四呵起气摆了摆手,让他等等。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干粮,几个人四处去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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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在一处矮山的山脊上, | 可以看到我们来时候走过的原始森林,他极目眺望,然后指着一大片洼地,对我们说:「古时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看这一大片林子明显比旁边的奚落,百年之前肯定给人砍伐过,而且我们一路上来虽然步履艰难,但是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障碍,这里附近肯定有过古代的大工程,这一带山体给修过了,咱们大方向没错,还得往上。」
叶成问道:「老爷子,这山脉有十几座山峰,都是从这里上,我们怎么找?」
陈皮阿四道:「走走看看,龙头所在肯定有异象。地脉停顿之处为龙穴。这里山多,但是地脉只有一条,我们现在是沿着地脉走,不怕我不到,最多花点时间而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一片的树,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由自惭形秽
转头去看闷油瓶,却见他眼睛只看着前面的雪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我知道问他肯定是白问,转身去找胖子聊天
顺子听说我们还要往上,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再往上马不能骑了,要用马拉雪耙犁。长白山的冬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旦风起,我们任何事情都得听他的,他说回来就回来,绝对不能有任何异议
我们都点头答应,将行李从马上卸下来,放到耙犁上,准备妥当,顺子叫着抽鞭子在前面带路,我们的马自动跟在后面,一行人在雪地里飞驰
刚坐雪耙犁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样。不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起来的关系还是在耙犁上不好动弹,身体的肢端冷得厉害,人好像没了知觉一样。因为是山路,马跑得不稳起来,胖子因为太重,好几次都侧翻摔进雪里,弄得我们好几次停下来等他
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我们不得不戴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跑着跑着,顺子的马在前面停了下来,我隐约觉得不妙,现在才下午两点。怎么天就灰了。我们顶着风赶到顺子身边,看到他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看四周,眉头都皱进鼻孔里去了
我们围上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啧了一声,说道:「风太大了,这里好像发生过雪崩,地貌不一样了,我有点不认识了。还有,你们看,前面压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脚下去就到马肚子了,马不肯过去。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不能扎堆走。」
「那怎么办?」潘子看了看天,「看这天气,好像不太妙,回的去吗?」
顺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们。说道:「说不准。不过这风一旦刮起来,没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咱们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前面离那座废弃的边防岗哨不远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风雪,我看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徒步过去。」
胖子压着自己的盖耳毡帽,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子就捂进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他奶奶的,有得罪受了。」
我们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这地方是一风口,就是两边山脊的中间,风特别大,难怪会雪崩。我们往风口里走,顺子说着哨岗一个小时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们走得太慢。还是顺子压根就带错路了,走到傍晚六点多,还是没见到哨岗的影子
顺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声:「完了,我知道这哨岗在什么地方了!」
我们围上去,他脸色极度难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不是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潘子叹了口气,说了句话,看他的嘴形是:「妈拉个逼的!」
胖子大叫着,问顺子:「那现在怎么办?马也没了,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
顺子指了指前面,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我记得附近应该有一个温泉,是在一山包里,温度很高。如果能到那里,以我们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几天,那温泉海拔比这里高,应该没给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确定不确定啊?」胖子对顺子不信任起来
顺子点头:「这次绝对不会错,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钱。」
我心里苦笑,你娘的要真的扣你工钱,恐怕要下辈子才有这机会了
众人都哭丧着脸,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能让我们集中在一起
我走着走着眼睛就开始花了,怎么也看不清楚。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后面的人越拖越后,我一发现两面都看不到人,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心说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进山犯了个错误,难道会死在这里。不像,顺子走得还挺稳,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感觉到这绳子的走向很坚定,这种风雪他一定已经习惯了,跟着他准没事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往前,忽然看到前面的雪雾中出现了一个黑影,迷迷糊糊的我也看不清楚他是谁。走了几步,那黑影子忽然一歪,倒在了雪地里。我赶紧跑过去一看,竟然是顺子扑倒在雪里
后面闷油瓶追了上来,看到顺子,赶紧扶了起来。我们背着他,一边拉紧绳子,让其他人先聚集过来
胖子一看到顺子,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这他娘是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他还想再骂,但是后面话全给风吹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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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掉眼睛上的雪珠,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感觉背上顶着石头尖,叶成就在我下面,在那里大叫
我定了定神,下意识地去看叶成在害怕什么东西,往下仔细一看,发现我们现在正靠在一面陡峭的乱石坡上,离坡底还有五六米,腰里的绳子挂在了一块岩角上,我们才没直接滚下去,坡底全是刚才随我们一起滑下来的雪块和石头,雪堆里面,露出了好几截黑色细长的爪子
我感觉到一阵窒息,不自觉地把背贴紧后面的石头,顺着爪子看上去,雪堆里若隐若显,盘绕着一条黑色的,水桶粗细的东西,环节状的身体上全是鳞片,一些藏在雪里,一些露在雪外,我咋一看还以为是条冬眠的蛇,仔细看又像是蜈蚣。这东西贴着石头,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看不到头和尾巴,也不知道有多长
我心里奇怪,这已是雪线以上,本来活物就很少,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看着那些蜈蚣一样的爪子和它的个头,心里本能的不舒服起来
潘子执意要下去,叶成不停地叫,胖子也看见了下面的东西,拿自己边上的雪捏个球砸在叶成后脑上,轻声骂道:「你他娘的给我轻点声,想把它吵醒?!」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一处封闭的小山谷,被雪崩填满了,但是因为这里石头堆砌太凌乱,产生了大量气泡,胖子走到上面,把脆弱的雪层踩断,引起连锁反应,雪层一下子塌了。结果我们全部给他带了下来。上面的雪还在不断的坍下来,很多时候这样的塌方之后,四周的积雪会像流沙一样汇拢过来,将塌出的地方重新埋住,这一过程极其快。很多高山探险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减员,几秒钟整个队伍就消失了
幸好这一次边上的雪还算结实,可能也是因为我们是给绳子拴在一起的
这里是背风面,风明显小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冷了。我得以畅快的呼吸了几口,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往下挪了几步,这里虽然很陡峭,但是坡体表面上都是碎石头,有些有解放卡车头那么大,有些只有乒乓球大小,攀爬很方便,往上往下都不困难
潘子和闷油瓶已经解开了绳子,因为离底不远,他们两个哗啦一声,带着雪跳了下去,落地之后打了滚缓冲力道,滚到了坡底。两个人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一前一后朝那黑色的东西摸过去。我们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了几步,闷油瓶和潘子都直起了腰,明显放松下来,潘子看了看闷油瓶子,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手势让我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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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奇怪, | 胖子解开绳子也滚了下去,闷油瓶已经把石雕地上的积雪扫掉,原来那是一条伏石而卧的石头盘崖石龙,用黑色的石头雕的,磨崖石雕非常传神,如果藏在雪里,还真看不出来
我们陆续下去,陈皮阿四看见石雕,人明显脸色变化,他站立不稳,招呼华和尚扶着他,径直走到磨崖石雕的前面,摸了起来,这条龙有和其他的龙不同之处,它的身子下面,刻了无数只和蜈蚣一样的脚,显然不是中原的雕刻,应该是附近游牧民族异化的龙
胖子问我道:「怎么这龙这么难看,像条虫一样,看上去邪气冲天,比故宫龙璧上的难看多了,该不是刻坏了。」
华和尚道:「不懂别乱说,这条是百足龙,不是蟠龙,东夏国早期的龙雕都是这个样子的。在中国早些时候,中国远古的龙有着迥异的形态,有的龙还有猪鼻子呢,这不奇怪。」中国龙的演变非常漫长,刚开始的龙是匍匐爬行,随便找个兽头放在蛇身上就是龙了,那个时候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龙图腾,各部落分别演变,到最后龙的形态也各不相同。后来汉文化传播,夷夏文化大融合,汉龙的形象才和各少数民族的龙开始混合,到最后龙逐步统一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蟠龙
这条百足龙,就是龙和蜈蚣的混合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一条普通的龙身下长了这么多只节肢动物的脚,不但无法给人威武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
胖子听了华和尚的介绍,笑道:「刀疤兄,看不出你还挺文学的,那这块石头,应该是东夏国的东西了?」
华和尚看了看石雕,又抬头看了看山坡的上面,疑惑道:「没错,只不过,这块雕龙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此时天已经入黑,我们各自打开手电,边用手电边把石头上的雪全部扫掉,发现这块石头几乎是一块五米高三米宽的巨大平板子,靠在一边的乱石坡上,石头极平整,而且是黑色的,和这里的其他石头明显不同
我看了看石头断裂处的痕迹,说道:「可能是从上面塌下来的,四阿公说的没错,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上面。你看这龙的形体不对称,这是双龙戏珠,这样的石雕应该还有一边,一般是刻在石门上的,两面各一。」
陈皮阿四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放屁,一知半解,大放撅词,什么石门,这块是墓道里的封石。」
说着他指了指龙嘴巴,华和尚马上过去,把手伸进龙嘴巴里,一扯,竟然给他扯出一条黑色手腕粗细铁链来,胖子一看,说道:「哎呀完了,龙肠子给你扯出来了。」
陈皮阿四道:「这是封墓的时候用来拉动封石的马链,这一面是朝里的一面。」
胖子给他说得脸红,左顾右盼道:「啊,果然是,我看错了,可是封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和尚用力扯了扯铁链,石头纹丝不动,陈皮阿四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上面,我心里哎呀了一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这块封石是从上面塌下来的,那说明上面的墓道毁坏很严重了,我们就算找到了,还能不能进去?
头顶上风雪肆虐,天已经黑的基本上入夜,我看了看表,不知道这暴风雪要刮到什么时候
发现了这块石雕,增长了我们找到天宫的信心,但是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沮丧。华和尚给石雕拍了照片,陈皮阿四精神恢复过来,让我们先把自己的东西顾好,该休息的休息一下,这里正好避风,什么事情等风停了再说
我们将装备整理出来,华和尚去照顾那个伤兵。我在翻东西,他跑过来告诉我,有点麻烦,顺子已经基本上没反应了
我们将顺子放倒,摇了摇他的头,他只能迟钝的「嗯」一声,意识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低体温症
「我们得生点火,不然他熬不了多久。」潘子走过来说,「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任何柴火,要点起火来,恐怕要烧爬犁了。可是上雪山需要很多装备,没有爬犁,下面的路恐怕走不下去
华和尚看了看陈皮阿四,显然不敢自己做主,后者的脸色很阴糜,不知道是给冻的还是怎么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暂时别让他死,我还有事情问他。」
我松了口气,华和尚将爬犁上的东西卸掉,准备把木条子扯出来当柴火,不过现在的爬犁也都给雪浸湿了,不知道还点不点得起来,正在担心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这味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脑子一跳,让华和尚先别动,自己站起来仔细的闻。其他人也同时闻到了,都停下下手里的事情,胖子猛吸了一口,道:「同志们,好像有温泉的味道!」
陈皮阿四给叶成和郎风打了眼色,让他们出去找,胖子背起背包也说要去,结果三个全给潘子拦住了,胖子问:「干什么」,潘子用下巴指了指闷油瓶,说道:「慌什么,别忘了咱们有高手在。」
这时候闷油瓶已经俯下身子,用他奇长的两根手指逐一摸了摸了底下的石头,忽然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转向一边的百足盘龙封石
我们来到那块盘龙石面前,这里刚才还没有什么味道,现在的硫磺味已经很明显了。闷油瓶摸了摸龙头,又看了看石头后面,将手往龙头上一放,一压,说道:「奇怪,龙头后面是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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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是潜在的活火山,根据史料记载,最后一次小规模的喷发应该是在1000年前,现在虽然火山归于沉寂,但是附近地热极其丰富,不少火山时期的地质缝隙和熔岩口都保持着极高的温度,这盘龙封石的后面,说不定就压着一条冒着热气的地缝,才会冒出硫磺的味道
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在这样的环境里,能有一个稳定的热源肯定比点篝火要经济实在,可是黑色的巨大盘龙封石压在上面,目测一下少说也有十几吨重,我们没有任何开山设备,要把它翻覆过来,实在有点难度
胖子是行动派,撩起胳臂招呼我们去搬石头,几个人上去尝试性的扛了两下,一群人抬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石头却纹丝不动
胖子气喘吁吁,骂道:「不成啊,老爷子,早说咱们装备不行,你看现在这情况,要有点炸药多好。」
华和尚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们老爷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不带炸药来是对的,你说我们现在谷底,你头顶上白雪皑皑,你随便那里放个炮眼,把上面的雪震下来,一下就给活埋了
胖子没话反驳,这时候我看到盘龙石的下沿,卡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灵机一动,对他们说道:「可能不需要炸药,让我来。」
说着我从行李上拿出一把石工锤,走到盘龙封石的一边,仔细检查了一下下面几块比较大的石头,然后对准其中一块用里一敲,那块石头一方面受着十几吨的压力,又收到我侧向锤击,马上裂开一条缝,紧接着卡拉拉一连串石头磨擦声,上面的盘龙封石因为支撑力突然变化,顺着石坡开始滑动
我们赶紧向后退去,盘龙封石向下滑了几寸,又开始倾斜,可是这块石头实在太重了,滑动了一点点位置就停了下来,虽然如此,我们还是看见封石的后面,露出了山体上的一条岩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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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缝有脑袋宽,人勉强能通过。 | 看洞口的边缘,呈岩层撕裂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一阵阵的硫磺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胖子调亮手电,伸手进去看了看,转头道:「里面很暖和,不过角度太难受了,照不到什么,而且,里面的石壁上好像有字。」
「写着什么?」我问道
胖子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道:「看不懂,妈的不知道写些什么。」
说着他试图猫腰钻进去,但是胖子的确太胖了,这个洞显然不适合他,挤了几次,挤不进去。最后他把外面的大衣脱了,才勉强钻了进去
陈皮阿四让叶成,郎风和潘子留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好照应。我们跟在胖子后面,钻进缝隙里
这里整个儿就是条山体运动时候裂开的岩缝,进去之后,发现缝隙是一个陡峭的向下的走向,里面非常黑。看样子极其深,恐怕通到这山内部
缝隙开口处的空间不大,两个人无法并排,而且缝隙里面非常难以行走,底下全是大块的石头,棱角分明,洞里的硫磺味道非常浓,温度起码有三十度,摸了摸,连石头都是烫的
我们手脚并用的往前走了几步,胖子用手电照了照一边,说道:「你们看,这些是什么字?」
我转过头去,字不是刻在缝隙的壁上,而是刻在一块横在的底部乱石上,都是几个陌生的文字,有点像中文,又有点像韩文,刻得很凌乱
华和尚凑过去看了看,确定道:「这是女真字。」
「写的什么?」胖子问
华和尚道:「等等,我没那么厉害,要看看才知道,我先把它描下来。」
我们等了片刻,华和尚把这些字抄到本子上,胖子打头,我们排成一队,继续往洞的深处走去
说是走,其实用手的机会比脚还多,整条缝隙几乎是三十度向下,又没有阶梯,几乎全靠爬着下去,里面时宽时窄,时高时低,有些地方人要坐着才能通过
唯一让人舒服的是,这里面暖和很多,我们爬着爬着,都开始出汗,只好解开衣服扣子。这时候胖子问道:「老爷子,你说会不会那封石堵着这条缝,不是偶然啊?」
陈皮阿四沉吟道:「开山建陵,就地取材,这里的外面这么多乱石头,应该是修建陵墓时候用来采石的石场,可能这条缝是他们采石的时候发现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要用封石压住。」
下了不到一百米,硫磺的味道越来越浓,岩石也越来越黑,都开始呈现琉璃的光彩,那是云母高温融化过的痕迹,我哎呀一声,心里已经在想,这里应该是一处火山的熔岩口啊,长白山是潜在的活火山,要是突然间喷发了,岩浆从山体内部喷出来,我们不就死定了
胡思乱想着,忽然,打头阵的两个人停了下来,手电照去,原来前面裂缝陡然收缩,乱石重叠,只剩下一个极小的缝隙能够下去
我蹲下去用手电照了照里面,这里是缝隙坍塌造成的,里面空隙很小,看样子要匍匐着才能进去
陈皮阿四看了看这个洞口,知道自己的体力是爬不进去了,商量了一下,我让华和尚陪着他等我们。我,胖子和闷油瓶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我们脱掉外衣,让自己的体积尽量减小,这一次是闷油瓶打头,三个人前后下去,一点一点挤进那条缝里
我以为这一段坍塌只是暂时的,向前爬个几步,必然会有出口,如果是实的,我们也可及时掉头回去,没想到这一段空隙很长,爬了很久,前面还能通行,深得出乎意料
里面的石头尖子非常锋利,我爬了几步,身上的衣服已经勾破了好几处。岩石挤压着我的肺部,加上温度越来越高,我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起来
后面的胖子和我感觉一样,拉住我的脚道:「不成,这里的空气质量可能有问题,咱们探也没探就进来,太莽撞了。」
我想回头看看,空间太小,实在没办法,想着刚才爬过来很长一段距离,要回去也舍不得,而且现在这个局面,倒着爬恐怕比来时要更加痛苦,于是道:「咱们再往前几步,如果还没底再退出去。」
胖子应了一声,这时候,忽然,前面的闷油瓶子叫了一声:「嗯?」
我转头向前看去,前面却空空荡荡,刚才还在堵着我的闷油瓶子,前面却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石隙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
请在下面的段落后续写,确保风格的连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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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听到闷油瓶说话,到发现他在我面前消失,绝对不超过五秒钟,就算是一只老鼠也无法在这种环境下迅速的在我眼前消失,更何况是一个人
我顿时感觉到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再看仔细了,一恍神间,却看到闷油瓶子又出现在我的前方
胖子就在我后面,给我退后了的一步,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吾道:「没……没事。」
闷油瓶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出了异状,顿了一下,招呼了我们一声,开始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这一隐一出在一瞬之间,虽然我感觉得十分真切,但是看到面前的景象,又突然没有了十足的把握,心里非常疑惑,难不成是这的空气,让我产生了幻觉?
情况不容我多考虑,胖子在后面拉我的脚催我,我一边纳闷一边又跟着爬了一段距离,爬过刚才闷油瓶消失的那一段的时候,我特别留意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任何凹陷和可以让我产生错觉的地方,心里隐约觉得不妥起来
通过这一段,又前进了大概十分钟,闷油瓶子忽然身形一松,整个人探了出去,我看前面变得宽敞,知道出口到了
缝隙的尽头是大量的乱石,爬出去后,闷油瓶子打出数只荧光棒,扔到四周,黄色的暖光将整个地方照亮起来,我转头看去,发现这里应该是整条山体裂缝中比较宽敞的地方,大概有四五辆金杯小面包的宽度。长大概有一个半篮球场,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是这条裂缝形成的时候给地质活动撕裂下来的
胖子扩大手电的光圈,四处观察。说道:「怪了,这里竟然还有壁画,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
我们走上去,发现裂缝的山壁上果然有着大幅的彩色壁画,但是壁画的保存情况十分差,颜色黯淡,上面的图案勉强可以分辨出是类似天女飞天的情形
进到这里的入口给一块巨大的封石压住了,里面还有壁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再一次感到疑惑
来回走了走,在碎石之间,我们发现了几处小的温泉眼,都很浅,但是热气腾腾,说不出的诱惑。但是却没有发现其他人活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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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面,缝隙里不时吹出热风,我走到一边向里照了照,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到那里
| 我们交换了意见,认为没有必要再进去,这里已经是躲避暴风雪的好地方。胖子测试了空气没有太大问题,打起持久照明用的风灯,闷油瓶又爬回来时候的狭小缝隙通知外面的人
不一会儿,华和尚和叶成先后进来,顺子也给潘子拉了进来,我马上去检查他的情况,发现因为这里温度的关系,他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但是手脚依然是冰凉。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上来的路都是由他带的,如果他死了,虽然不至于说下不去,但是总归会很多困难,再加上我也挺喜欢这个人,真不希望他因为我们而这么无辜的死去
华和尚检查他的心跳和脉搏,然后让我让开,用毛巾浸满温泉水,放在石头上稍微冷却后,给顺子搽身,等全身都给搽的血红后,才给他灌了点热水进去,顺子开始剧烈的咳嗽,眼皮跳动
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华和尚说道:「行了,死不了了。」
气氛缓和下来,胖子和叶成都掏出烟,点上抽了起来。这时候陈皮阿四也给潘子搀扶着进来
经过这一连串变故,我们的筋疲力尽,也没力气说话,各自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靠下来
身上的雪因为温度的变化融化成水,衣服和鞋子开始变得潮湿,我们脱下衣服放在干燥的石头上蒸干。叶成拿出压缩的罐头,扔进温泉水里热过分给众人
我一边吃一边和华和尚去看刚才发现的壁画,这里非常明显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间狭窄,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上壁画,刚才闷油瓶突然在我面前消失,和洞口的巨大封石,给我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和古物打交道的人,对于壁画和浮雕这种传承大量信息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的,其他人看我们在看,也逐渐走了过来
然而壁画上却没有太多的信息,天女飞天的壁画多处于华丽的宫廷或者礼器之上,只是表现一种美好的歌舞升平的景象,并没有实际的意义。这里的壁画残片,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东西。这里都是古墓里爬出来的人,见得多了,一看便失去了兴趣
我正想回去揉揉我的脚趾头,这一路过来出了不少汗,脚趾头都冻麻痛了,这个时候,却听见胖子「啧」了一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开始用手指剥起壁画来
我问他怎么回事,虽然这东西没什么价值,但也是前人遗物,你也不能去破坏它啊
胖子说道:「你胡扯什么,我的指甲就没价值了?一般东西我还不剥呢,你自己过来看,这壁画有两层!」
「两层?」我嗯了一声,皱起眉头,心说什么意思?
众人又围了上去,走过去看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他让我们看了看他的手指,只见上面有红色的朱砂料给刮了下来,再看他面前的那一块地方,果然,壁画的角落里有一块构图显然和边上的不同,画的东西也不同,只是这一块地方极不起眼,要不是胖子的眼睛尖,绝对看不到
这显然是有人在一幅壁画上重新画了一层,将原来的壁画遮住,而造成的情形
这上面一层因为暴露在空气之中逐渐脱落,将后面的壁画露了出来,这在油画里,是经常的事情
胖子继续用手指刮了刮壁画,发现这表面一层,似乎并没有完成所有的工序,所以胖子随便一刮,就可以简单的将颜色搽掉,不然如果按照完整的步骤,唐以后的壁画外面会上一层特殊的清料,这层东西会像清漆一样保护壁画,使颜色没有那么容易褪色和剥落
陈皮阿四的眉头皱得很紧,很快,一大片脸盆大的壁画被剥了下来,在这壁画之后,出现了有五彩颜料画的半辆马车,马车的主人,是一个肥胖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服饰,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叙事的壁画,我忽然紧张起来
显然有人先画了一幅叙事的壁画,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有非常匆忙的用另一幅替代掉了,而且当时的时间可能十分紧张,所以这外面的壁画连最后的工序都没有完成
陈皮阿四看了看这整幅壁画,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我们说道:「这……和天宫有关系,把整面墙都清掉,看看壁画里讲的是什么。」
我早就想动手了,当下和其他人一起,祭出自己的指甲,开始精细作业,去剥石壁上的壁画
壁画大片大片的剥落,不一会儿,一幅色彩绚丽,气势磅礴的画卷,逐渐在我们面前展了开来…… |
延续以下段落的风格,进行相应的续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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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静的吓人,风灯给提到了岩壁的一边,加强照明,昏黄的灯光照在岩石上,给人一种古老神秘的感觉
壁画的颜色非常鲜艳,用了大量的鲜血一样的红色,在不定光源下,闪现出琉璃的光彩,好像是整块岩石正在渗出鲜血一般,掩藏在另一层颜料下面的壁画能保存得这么好,真是不可思议
然而真正让我们惊讶的,却是壁画的内容,我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上面画的是什么,壁画分为二个部分,分别记述了不同的事情,然而整合在一起,又看上去十分完整,可谓美轮美幻
华和尚看得眼睛发亮,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是东夏万奴皇帝,和蒙古人之间的战争的场景,你看这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万奴王本人,这很可能是传说中东夏灭国的那一场战争。」
我对东夏的了解非常少,其他人显然也并不精通,都没有说话,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来回一边惊叹,一边看着上面图案指着壁画的一边,大量披带着犰皮和盔甲的士兵,说道:「这是万奴王的军队。」又指了指一边的骑兵,说道:「这是蒙古人的军队,你们看,人数远远多过东夏的军队,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战争。」
我看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箭石纷飞的画面,胖子看了看,不知道觉得哪里奇怪,问道:「为什么东夏的军队,那些人的脸都像是娘们?」
我看着也觉得奇怪,难道东夏人靠女人打仗吗?那不亡国就没天理了。华和尚说道:「不是,这是东夏壁画的一个特征,你看所有的人,都是非常清秀的,我在典故上也查到过一些奇怪的现象,似乎所以和东夏国打交道的人,都说,在东夏国,见不到老人,所有的人都很年轻。朝鲜人说,东真的人就连死的时候,也保持着年轻的容貌。」
胖子皱着眉头,似乎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感觉这可能和一些少数民族的习俗有关系,有些民族,老人是不能见客人的。我不以为意,和其他人又继续看下去
华和尚又指了指到壁画的第二部分,说道:「这一块就记载着战斗的情形。你们看,东夏人以一敌三,还是陆续给蒙古人射死,这场战争最后变成了屠杀。」
壁画上用了大量的红色表现战争的惨烈,代入感极强,我仿佛看东夏兵一批一批的倒在血泊里,蒙古的铁骑从他们的尸体上踏了过去,开始焚烧房屋和屠杀男人
壁画的第三部分。给压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我们无法移开,但是估计,也应该是这里内容的延续
此时我感觉到疑惑,打断他道:「不对啊,东夏这个国家,不是老早就给蒙古人灭了?我看资料说,他们才存在了七十多年,一直在打仗,如果说云顶天宫是他们造的,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么小一个国家,如何有能力建造这么大规模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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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一出, | 不少人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东夏是女真被灭国时期,在吉林和黑龙江一带突然出现的一个政权,我记忆里他的开国皇帝万奴王甚至没时间传位给下一代,就给蒙古人绕道朝鲜给灭了,那个时候蒙古正是极端强悍的时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壁画上的景象如果真是那一场决战,以蒙古人的性格,应该被灭的十分彻底才对
而那个时候女真各部之间的生产力还是十分低下的,没有大量劳动力,就算没灭国,也根本没可能建造如此巨大的陵墓
陈皮阿四所说的,云顶天宫里真的埋着东夏的皇帝,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实力
更没有理由的是,如果按照在海底墓穴中我们看到的东西推断,这座传说中的陵墓是汪藏海建造的,那修建的朝代怎么样也应该是元末,那个时候,东夏国已经被灭了几百年了,哪里还会有东夏皇帝能用来下葬
我们都将目光投向陈皮阿四,说云顶天宫中葬的是东夏皇帝的是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陈皮阿四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壁画,冷笑一声,然后看了华和尚一眼,说道:「既然他们不信,和尚,你就给他们说说。」
华和尚答应了一声,转头对我们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我敢说你们都想错了,你们看到的关于东夏的资料,大部分都是根据一些不完整的古书推断出来的,实际上东夏国留下的资料实在太少了,在国外,甚至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国家存在过,所以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信息,实际有多少是真实的,很难说。」
胖子说道:「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说你的资料就是对的。」
华和尚道:「是这样,因为我们的资料更直接。」他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白鹃布,在我们的面前展开,我一看,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竟然是那条拍卖会上的蛇眉铜鱼!
怎么会在他们手上,不是说没人买吗?我皱起眉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没人买,鱼又在陈皮阿四手上,那难道说,陈皮阿四是这条鱼的出售者?
我浑身颤动,竭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表现出太过于惊讶的表情来。但是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无数的问题在脑海里炸了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感觉到恐惧还是兴奋,只觉得手脚突然凉得好像失去了血液一样
华和尚并没有注意我的表情,继续道:「这种铜鱼,是龙的一种异型,是我们老爷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我相信,他应该是一个知道东夏国内情的人制作的,奇特的是,他通过一种非常巧妙的手段,因此了一段绝密的信息在这条铜鱼的身上,你们看。」
他将铜鱼放到风灯的一边,镏金的鱼鳞片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壁画上射出很多细细的光斑,华和尚转动鱼身。光斑便开始变化,渐渐的,竟然变成几个文字样式的斑点
「秘密就在这里,这条鱼的鳞片里,一共藏了四十七个女真字。」
我心里啊了一声,心说竟然还有这种技巧,捏住我口袋里的另两条铜鱼,有的颤抖地问他:「是……是什么内容?」
「因为这上面的资料并不完整,我还没全部破译出来。不过我能肯定做这条鱼的人,想把某些事情记录下来,而又不想让别人发现,这里。记载了真实的东夏历史。」华和尚有点得意地说,「其实,早在我看到这个东西前,根据很多的蛛丝马迹,已经推断东夏国这个政权一直存在着,只不过他们退回了大山的深处,而且在几百年里不知道依靠什么,这个极度弱小的政权,在一边极端强大的蒙古和一边虎视眈眈的高丽之间留存了下来。我研究过高丽志,直到明朝建立之前,还有采参人在这里的雪山看到过穿着奇服的人活动。我想应该就是东夏国残存的部分居民。」
他又指了指铜鱼,说道:「这里的零星记载,证明了我的想法,东夏国在与蒙古决战后,退到了吉林与朝鲜的边界,一直隐秘的存在了几百年,总共有过十四个皇帝,蒙古和高丽不止一次地想把这个小国灭了,但是却因为一个奇怪的理由,全部失败了。」
「什么理由?」潘子问道:「和尚你讲话能不能痛快点?」
华和尚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那鱼上的资料不完全,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记载了另外一些部分,不过根据我手上的这几个字,我敢说东夏国能够存在下来,可能有非常离奇的事情发生过,后面就没有了内容。我们一直想找,但是很遗憾,我们老爷子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其他的部分。」他顿了顿,又说:「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几个女真字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我心说当然不知道,叶成接过去,问道:「什么?」
华和尚看着我们,说道:「上面说,历代的万奴王,都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胖子说道
华和尚把铜鱼收了起来,「上面说,他们都是一种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
不是吧,我心里想,众人互相看了看,估计心里都有点毛起来,叶成问道:「那也不能这么说,会不会是说,皇帝是龙,而不是人这样的比喻?」
「我原本以为他是指真龙天子这样的比喻,但是后来研究起来,我发现这些人应该只是想一些秘密记录下来,对东夏的历史记录的比较客观,所以应该不会用这么恭敬的语言,而且,如果是你说的那样,你想像一下,如果你给皇帝贺寿,你先一句,陛下,您真不是人,恐怕你第二句没出就给剐了。没人会这么写。」他神秘地笑了笑:「而且,后面这一句,写得非常清楚,非常唐突,我一直很介怀,如果能拿到另外的部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就能破译出来。」
胖子和闷油瓶都知道其实另外两条铜鱼在我手上,但是处于谨慎的关系,他们都没有出声,我抓紧口袋里的铜鱼,忽然觉得他们变得沉重起来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把这两条鱼拿出来,实际上这两条鱼对于我并没有意思,我并不会女真的文字,给我看我也看不懂,但是如果交给他们,我又感觉到十分的不妥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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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了暴风雪之后,我们再次起程赶路,在一处斜坡下发现了阿宁他们的马队,同时也发现了海底墓穴影画之中的那一座神秘雪山,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尽头。就在我们询问向导如何才能到达那里的时候,顺子却摇头,说我们绝对无法过去
「为什么?」我奇怪道,心说你不是说这八百里雪山,你每一座都上的去吗?怎么这一座又不能去了?
顺子解释道:「那座山叫三圣山,这山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我们这一边,雪线以上到那一边,都在朝鲜的边境里,我们进不去。」
胖子愣了一下,问道:「我靠!不会吧!三圣山,难道就是当年彭总司令抗美援朝的时候,志愿军后勤部队建设战后生命线时候翻的第一座雪山?」
顺子点头道:「对,就是那山,海拔3400多米,翻过这山,就是朝鲜的丘陵地带。」
我一听,就心说坏了
三圣山这个地方,当过兵的或对近代中国历史感兴趣的都知道,天下最难过的三条边境线,一条是印度和巴基斯坦,一条是以色列和黎巴嫩,还有一条,就是三圣山的这一条只有14公里长的边防线
其实,中国和朝鲜两国历来是友好国家,熟悉的人都知道,在长白山的西坡可以非常轻松的越过边境线,并没有太多的关卡,在96年左右中国长白山林区萧条的时候,有很多人经常越境挖掘一种叫做「高山红景天」的中草药赚钱,虽然朝鲜兵也抓,但是中国人跑得溜,大打游击战,加上很多来偷挖草药的都带着烟酒,给抓了也能用烟酒脱身。所以一段时间下来,西坡的这条边境线已经名存实亡了
惟独三圣山的这一段边防线,却仍然封锁的非常严密。原因没有人知道,据说是因为这段边境线是中国与朝鲜的老边界,雪线以上就是朝鲜国境,抗美援朝的时候为了快速运输战略物资进朝鲜,山上修了很多的临时战略通道和地下工事。两方都能通过这些通道迅速派兵,所以不严防不行
现在我们的食物储备,不允许我们从边上海拔非常高的那几段边境绕过去,那唯一能赶上进度的办法,就是走直线从三圣山口直接过中朝边境然后进入雪顶
那我们的麻烦,就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奇淫巧术和粽子,而是非常实在的81式自动步枪的子弹和少则排多则连的正规军
其他几个人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三圣山的情况,也都面露愁色,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合计着下一步怎么办?
潘子安慰我们道:「你们别急,边境上偷偷过境的路肯定有,在这里当过兵的顺子肯定知道,我们可以说服他带我们过去,到时候多给他点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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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去问顺子, | 没想到顺子竟然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没可能,那边能上山的道路就这么几条,全部都是高岗,十米一个探照灯,从山脚上就全是军事禁区,虽然人不多,但是岗哨很密集,别说过境,你要靠近我们自己那边的哨子都不可能。我服役当时接到的命令,看到任何陌生人进入视野,马上就会朝天开一枪警告你,如果你还不退,第二枪就直接打你腿了,不带一点理由的。」
胖子问:「那咱们买点水果带上去,装成老百姓来慰问行不行?」
顺子笑道:「老板你也太会说笑话了。当然不行,一来这不是能浑水摸鱼的地方,二来这里哪里去找水果,冰天雪地,我们提着水果到长白山的雪线以上,比空手还可疑。」
胖子啧了一声,说道:「那怎么办?这条破线就打死过不去了?我就不信。马其顿防线都给突破了,这还能有马其顿防线强?你他娘的是不是嫌钱少?需要多少你就直接说。」
顺子为难的挠头:「哎呀,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要是真有办法,我还会和钱过不去?你们要想到朝鲜去,早说我就不带你们走这条道了,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我真没有办法。」
顺子说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我们都有点意外,不过这一带并不富裕,这个边境也不是什么大罪,如果真有办法顺子应该不会瞒我们
华和尚他们没什么主见,走到陈皮阿四边上,问老头子怎么看
其实也就是继续走还是回去的问题,继续走的话,就必须像顺子说的,绕道其他的边防线,时间可能要延长一倍,而且最后几天得饿肚子爬山,不继续走就是回去休整,重新再来,也就是说这几天都白爬了,各种辛苦全部白费
我自己倾向于继续走,不知道三叔部署了如此急迫行动的目的,阿宁他们的队伍又给了我很大的压力,脑子就希望能够早点见到三叔是完。当然当时有这样的想法,是完全不知道在饥饿中攀爬雪山的痛苦
陈皮阿四叹了口气,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事情会这么麻烦,这些个长沙的老瓢把子,在自己的行里只手遮天,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但是一碰到和官面上扯上联系的事情就蔫了,所以说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他想了半天,也不说话,眉头就越皱越紧
我有点着急,看了闷油瓶一眼,想问问他的意见,他却完全不参与我们的讨论,只是看着远处的雪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东西,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商量来商量去,一下子谁也拿不出个办法来,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边的叶成叫了我们一声
我们停止说话,往山下一看,发现阿宁的马队又开始向前面移动了,看他们出发的方向,目标毫无疑问就是那三圣山
很多的物资从马上卸了下来,随意丢弃在雪地里,大概是为了减重加快行动速度,山下的雪地里看上去一片狼藉
叶成奇怪地说:「奇怪了,这些家伙不知道前面是边境线吗?他们的向导吃什么的?要真像顺子说的。背着这么多武器过去,不是给人家练实弹射击吗?」
我摇头表示不可能,我知道他们公司的习惯,肯定有当地的向导,而且也许不止一个。这样专业的私人考察公司最擅长的就是调研和公关,这里的形式他们了解的绝对比我们清楚,而且肯定在来之前就定下了固定的路线,不会轻易更改
胖子怀疑顺子的业务能力,就问他这怎么解释?是不是有别人知道的路他不知道
顺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道:「这样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是想从前面的山口,绕到其他山上,然后饶过那段边境线,在朝鲜境内再转向三圣山,风险虽然也大,但是比冲击边防线要好很多。他们的队伍比我们庞大,食物充足的话,或者朝鲜方面打通关节的话,的确有这个实力做长途的跋涉。」
「那怎么办?要不要跟上他们再说?」叶成转头问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突然指了指另一边,三圣山边上的一座白雪蔼蔼的小山头,问顺子,「那是什么山?」
顺子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道:「那是小圣雪山,那一座山是在我国境内的,三圣山和小圣山,加上还有那一边的大圣山,通称五圣。」
陈皮阿四又问道:「从这里走,能不能上到这小圣山上去。」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一愣,都不知道这老头子想干什么,顺子也有点奇怪,道:「问题是没有,一天就到了,而且那里离岗哨很远,风景不错,就是路不太好走。」
陈皮阿四拍了拍裤子上的雪,站起来,对顺子道:「行,带我们去那里就行了。」
众人摸不着头脑,华和尚马上提醒道:「怎么了?老爷子,到那里去,太浪费时间,咱们没食物能维持这么久了――」
陈皮阿四摆了摆手,指了指一边连绵的山脉,道:「这里山势延棉,终年积雪而又三面环顾,是一条罕见的三头老龙,大风水上说这就是所谓的‘群龙坐’,这三座山都是龙头,非常适合群葬。如果这天宫是在中间的三圣山的悬崖峭壁上的,那边上的两个小龙头,应该会有皇后或者近丞的陪葬陵。」
三头龙的格局非常奇特,三个头必须连通。不然三龙各飞其天,龙就没有方向,会乱成一团,葬在这里的子孙就会兄弟残杀,所以如果有陪葬陵,陵墓之下必然会有和中间天宫主陵相通的秘道
历史上有很多三头龙的古墓。比如说87年发掘的邙山的战国三子连葬,就是三个有关系的古墓分列同一条山脉的三个山头,两边的两个古墓本来都有大概半米直径的甬道通向中间的主墓,可惜当时发掘的时候,这些甬道都已经坍塌了,考古队不知道这些甬道是不是真的是相连,还是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摆设
我们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三座雪山山脉横亘在天地尽头,与四周的雪山毫无区别,不知道陈皮阿四的判断从何而来
陈皮阿四说完,看了一眼闷油瓶,问他道:「小哥,我说的对不对?」
闷油瓶破天荒的对另人问话产生了反应,回头也看了一眼陈皮阿四,不过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头去继续看远处的雪山
我们都不懂大头风水,听得云里雾里,心里感觉有点玄,不过既然老头子这么说,闷油瓶似乎也同意,那这一套最好还是别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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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两天的奔波,我们终于来到了小圣雪山的冰川山谷之中,所有人都是满头的雪沫,疲惫不堪,不过正值夕阳西下,登高眺望,四周的景色却让我们大大的陶醉了一把
然而此时闷油瓶子的举动却让我们大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何他对着雪山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十分恭敬的大礼,似乎对于这一座山,有着什么特殊的感情
叩拜完之后,他又恢复了那种万事不关心,只睡我的觉的表情,爬上一边的裸岩,闭目养神。我不禁又好奇起来,真的是无法看透,他那混黑比见低的眸子里,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呢?
一路过来大家都知道了他的为人,特别是我们几个,所以都没人去问他怎么回事,料想他也不会回答,不过从陈皮阿四几个人的眼神来看,显然也是觉得十分的纳闷。只有顺子不以为意,大概是以为闷油瓶也是朝鲜人了
众人各有心思,一边看风景一边休息,片刻之后,我们的体力都有所恢复,胖子点起无烟炉,我们围过去烧茶取暖,同时顺子也开始做他的功课,喝了几口热酒缓过了劲来,便指了指周围的几座雪山,向我们解释了它们的由来
这是他做导游的本分,这小子十分的敬业
他说在长白山的传说中,这里的小圣雪峰,大圣雪峰和神秘的三圣山,在洪荒时代是一座雪山,大禹治水的时候,路过这里,用一把神刃劈了两下,才使得一座山变成了三座
原本解放前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开放,他听他祖父说,这三座雪山上去之后,看到的四周的风景就截然不同。比如说在小圣雪峰之上,可以看到三圣和大圣两峰,而在大圣峰上,却只能看到三圣峰,看不到小圣峰,非常奇怪。而最奇特的,还是在三圣山上。除了能看到两边的两座大小圣峰之外,还可以看到在三圣山的后边,和其遥遥相对的,有一座比三圣山更加巍峨的雪山,叫做天梯峰。那一座山终年被云雾笼罩,不见真面目,传说山上有一道天梯,可以直达天宫,是人间和仙境的通道,如果天高气爽的时候,就能看到天梯峰与大小圣山之间会出现彩虹一样的霞光,犹如仙笔描绘,美轮美奂,奇异万分
胖子听了,对我们道:「这传说肯定搞错了,天宫明明是在三圣山上,怎么会跑到天梯峰去了,传下这个传说的人肯定眼神有问题。」
华和尚想了想摇头,解释说:「不是,我来之前研究过这个传说,我猜这也许是云顶天宫修建的时候,天梯峰和四周的雪山的白雪产生折射形成的海市蜃楼,因为天梯峰终年有雾,大雾就成了反射的幕布,印出的云顶天宫的形象隐在雾中,好像天宫真的在天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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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这种现象大多发生在沙漠湖泊之中, | 雪山之中发生非常罕见,恐怕还不是偶然,可能是因为这里是龙脉的源头有关,这种现象在风水上叫做「影宫」,我只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次,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讲究,宝穴这里,异向丛生,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我们用方言对话,我用的是杭州话,华和尚他们用的是长沙话,顺子听不明白意思,也没留意去听。讲完风景之后,他站起来对我们道:「几位老板,你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得抓紧时间,天快黑了,这里也没办法打帐篷,天一黑路就不好走了,我们还得连夜找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晚上还可能起风。」说着就倒了茶水,分给我们,自己很识相地站到远远的休息
我看了看表,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休息也休息够了,似乎该干正事了
不过四周一片白雪覆盖,没有一点特别的痕迹,这里如果有陪葬陵,也肯定是被埋在了雪里,入口应该在我们脚下的雪层中。雪山环境和地面上太不同,我们都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们都站了起来,围到陈皮阿四身边,想商量下一步如何是好
陈皮阿四经过这么强度的跋涉,还是没有缓过来,郎风拿着酒葫芦递给他,让他泯了两口。华和尚给他揉了揉后背,促进他血液的流动,他的脸色才逐渐缓和,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非常的萎靡,听到我们问他,只是略微看了看四周的山势,对我们道:「宝穴的方位就在我们脚下,我也没有好办法,下下几个铲子看看雪下面有什么再做打算吧。」
众人点头,其实我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倒斗倒斗,万变不离其宗,寻龙点穴之后就是探穴定位,历代不同的只是探穴用的工具,过程都几乎是一样的,所以说如果没有开棺那一刻的兴奋,盗墓其实是一项枯燥的活儿
雪比泥软得多,探铲打得很顺,华和尚他们手脚极快,很快雪地里就多出了十几个探洞,不过,几乎所有的铲子敲进去雪坡中五六米左右,就怎么也敲不动了,胖子以为叶成瘦猴一样没力气,跑去帮忙,用了蛮力,也还是只打进去一点,每次拔出来一看,铲子什么也没带上来
华和尚看了看铲头,发现铲尖上粘着一点点的冰晶,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情,下面是冻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和混凝土一样硬,铲子穿不透,自己也带不上什么来
「这里下了几千年的雪了,雪积压多了就会成冰,你说会不会陪葬陵给冻在下面的冰里了?」胖子问
我们都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但是洛阳铲打不进冰里,就算知道东西在下面,我们也找不到
潘子对我们道:「主要这些雪太碍事了,咱们又没有炸药,我当兵的时候听几个兄弟说,他们在大兴安岭的时候,那里的生产大队有定期的上雪山雪坡清血。只要一个炮眼,就能把这些雪全炸下去,省心得很。把雪炸了,雪下的情况就一目了然了,咱们再找就方便很多,也省得挖盗洞了。」
我知道他说的情况,每一次下雪形成的雪层。中间都有缝隙的,只要一个小爆炸,整个山体一震,整片的雪层都会滑下来,形成连锁反应,最后一层带一层的往下塌
大兴安岭林区有几座小雪山,为免积雪太厚发生雪崩危害林区,当地的工兵队经常要在大雪之后人工清雪,当时条件简陋都是人员自己上去放炮眼,有一定的危险性,现在都是直接用迫击炮轰了
华和尚捏了捏雪,「炸药我是有,但是你看咱们头顶,在这里放炮会不会是自杀?」
我们抬头去看,上面是高耸的万丈雪崖。前后一直延伸,连着整条雪龙一样的横山山脉,我们在这底下,犹如几只蚂蚁,实在太过渺小了,上面只要撒下一点点雪儿,我们几个就要长眠在这里了
潘子看着也有点发晕,不过还是坚持道:「长白山是旅游景点,这里每天也会进行清雪,我感觉问题不大。你不把这些雪清掉,那咱们就乘早回去,你想在雪山里挖藏在雪里的东西,和大海捞针不是一样嘛,我告诉你藏地雪山找落难的登山队,也是这么做的,没有别的好办法,老头子醒了,就算定准了穴,你还得用炸药,不然盗洞也绝对打不下去。这一炮,你还就放定了。」
我想想不妥,不同意道:「这风险冒得太大了,我宁可花点时间用铲子来铲。」
潘子道:「小三爷,我们就是因为没时间了才用炸药,要有时间我们就等到夏天再来了,无论如何得试一试,三爷还等着我们去呢。」
华和尚摆了摆手让我们停下,指了指郎风:「你们不用吵,咱们说的都不作数,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我愣了一下,一路过来,我并不知道郎风在他们几个人中是扮演什么角色,听华和尚这么说,我还有点奇怪,难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几个人都看向郎风,看他如何反应
郎风看我们看着他,有点不自在,对我们道:「我认为老潘的说法,应该可行,其实来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我有一定的准备,而且这个我专业,我可以控制炸药的威力,声音也不会太响,其实只要在雪下面有一个很小的震动,就可以达到目的了,有的时候只要一个鞭炮就行了。」
「你确定?」胖子问道:「这可不是炸墓,咱们现在相当于在豆腐里放鞭炮,让你在豆腐里炸个洞,但是表面上又不能看出来,这可是个精细活。」
郎风点头:「我做矿工的时候,放炮眼放了不下一万个,这不算有难度的。」
华和尚看向我们,指了指郎风:「你们别看他平时不说话,这家伙是二十年的老矿工,十四岁开始放炮眼,炸平的山头不下二十座,给老爷子看中进到行内才一年,已经给人叫做炮神,说起炸药没人比他内行了。」
「你就是炮神?」一边的潘子睁大眼睛,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号
郎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改前几日的冷酷劲:「都是同僚给捧的,一个外号而已。」 |
继续这一段落的故事,注意保持原有风格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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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准说话,连屁也不准放。」胖子用极其轻的声音对我们道:「大家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突出的岩石或者冰缝,我们要倒霉了。」
「不可能啊。」郎风在那里傻了眼:「我算准了分量……」
华和尚捂住了郎风的嘴,示意他有话以后再说。几个人都是一头冷汗,一边看着头顶,一边蹑手蹑脚的背上自己的装备,四处寻找可以避难的地方。这上面的雪层并不厚,就算雪崩了,也是小范围的坍塌,但是我们站的地方实在太不妙了,离断裂面太近,雪潮冲下来,很容易我们就会裹下去,下面又是高度极高的陡坡,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如胖子说的,找一块突起的山岩,躲到山岩底下,或者找一块冰裂缝,不过这应该从电影《垂直极限》里看来的,不知道事实管不管用
我们所在的这一块裸岩太平缓,躲在下面还是会给雪直接冲击到,胖子指了指边上的那一块巨大的犹如核桃一样的石头,那下面和山岩有一个夹角,应该比较合适
我们离那块山岩之间的雪坡已经全没了,剩下的是冰川的冰面,滑得要命,这时候也没有时间换冰鞋了,硬着头皮上吧。胖子把绳子系在自己腰上,一头给我们,自己就咬着牙踩到冰层上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次迈腿都象踩在鸡蛋上,我就等着「喀嚓」蛋黄飞溅的那一声。但是胖子这人总是时不时让人刮目相看,三步之后,他已经稳稳爬到了对面的石头上,拽着腰里的绳子,看了看头顶,招手让我们过去
我们几个拉着绳子,先是潘子和闷油瓶,接着是背着陈皮阿四的郎风,再就是背着顺子的叶成,我是最后。看他们都平安的过去了,我心里也安了很多。此时上面已经有大如西瓜的雪块砸下来,那条雪缝已经支持不住,胖子挥手让我快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然后踩上了第一脚,站上去稳了稳
我自小平衡性就差,滑冰骑车样样都非要摔到遍体鳞伤才能学会。此时就更慌了,只觉得脚下的冰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样,不由自主的,脚就开始发起抖来
胖子一看就知道我是最难搞的货色,低声道:「别想这么多,才两步而已,跳过来也行啊。」
我看了看胖子离我的距离。果然,只要能够充分发力,绝对可以跳过去。想着我一咬牙,就垫步拧腰想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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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一使劲的时候,脚下突然就一陷,我踩的那块冰,因为刚才踩的人太多,一下子碎了。 | 我的脚在斜坡上打了个滑,接着整个人就滑了下去
我手脚乱抓,但是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能着力,一下子我就直接摔到绳子绷紧,挂在了冰崖上,就听登山扣子咔嚓一声,低头一看,卡头竟然开了,眼看身子就要脱钩
我心里大骂,他娘的这西贝货,肯定是义务生产的!
胖子给我一拉,几乎就给我从石头上面拽下去,幸好潘子抓住他的裤腰带,几个人把他扯住才没事情,他们用力拉住绳子,就把我往上扯
但是每扯一下,绳子就松一下,我心急如焚,我双脚想蹬个地方,重新系上扣子,但是冰实在太滑,每次只踩上几秒就滑下来,人根本无法借力
眼看着这扣子就要脱了,万般无奈之下,我扯出了登山镐,用力往冰崖上一敲,狠狠定在里面。然后左脚一踩,这才找到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忙低头换登山扣,还没扣死,突然一阵古怪的震动从我头顶上传来
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上面的几个人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情,霎时间,只见一片白色的雪雾一下子炸到了半空,几乎遮挡了我的整个视野
雪崩了!
没有惊叫,没有时间诧异,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听到胖子在边上大叫了一声:「抓住登山镐!贴着冰面!」然后一下子我的四周就全黑了,我的身子猛地一沉,似乎突然十几个人拉住我全身的衣服往下猛扯,腰部的绳子顿时就扣进我的肉里,然后大量的雪气就呛进了我的肺部
接着,我就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巨大的冲力撞击着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连头都抬不起来,很快喉咙开始发紧,极度的窒息感觉从我肺部传来,我只感觉我就像是被扔在糖炒栗子机里,无数冰冷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积压我,砸我,一瞬间,鼻子、嘴巴里全是雪沫的味道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冰是绝好的传震导体,特别是极其厚的冰,有极其强的共鸣性,刚才那一镐子,终于催化了雪崩的形成
我几乎想抽自己一巴掌,但是此时后悔已经没用了,整个人象陀螺一样给撞得到处打转,我想抓住登山镐,但是连我的手在哪里都感觉不到
就在脑子发蒙,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绳子竟然给人往上提了一提,接着我的身体竟然也朝上拉起了一点
我心中一惊,那是胖子他们在那一头拉我,我顿时燃起了希望,绳子还能反应,说明雪崩下来的雪量不是很厚,他们的力气还能传导到我这里来
我忙用力扒拉四周的雪流,把身体往上钻,几次趔趄之后,借着绳子的拉动,我的耳朵突然一阵轰鸣,眼前一亮,探出了雪流的表面
胖子他们躲在一边的岩石夹角下,雪流从石头上面冲过去,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个雪瀑,几个人都安然无恙。胖子和郎风扯着绳子,看见把我拉了出来,大叫了一声,问我:「没事情吧?」
我大口地喘气,点了点头,一边的还是漫天的雪雾扑头盖脑的朝我砸下来,我用力扯着绳子,顶着雪流开始向他们那边靠拢。但是雪流力量太大,我根本无法站起来,两只手再用力也无法移动半分,胖子只好拉着我,等待雪流过去
雪崩来的快,去的也快,半分钟不到,雪流就从我的身边倾泻而过,只留下大量的碎雪。我朝下看看,脚下整个山谷都给白雾笼罩了,不由后怕,要给冲了下去,现在哪还有命在
我给拉到岩石之下,几个人都心有余悸的喘着大气。胖子拍了拍我道:「你小子真的算是命大了的,幸好这只是坍塌,雪量少,不然这一次不仅是你,我也估计得给你扯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登山帽都掉了,耳朵冻的发红,什么也听不清楚,只好拍了拍他,转头去看一边的冰川表面
整片的雪坡已经全部倾泻到了山谷的下方,一大块巨型的陡坡冰川暴露在了我们面前,不时还有碎雪从上头滚落下来,提醒我们还有二次雪崩的危险
冰川的表面都是千年雪层底下受压而成的雪成冰,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重力冰」。这种冰是自然形成的,在高海拔山区会包裹在整个山体上,形成冰川,一般雪山上都有,处于雪层和山体之间,不会太厚。冰层之上还有大量的碎雪
除了胖子,我们从来都没见到过实际的冰川,在雪山山谷中,见到如此巨大的一块冰崖暴露出来,在夕阳的照耀下,犹如一块巨型雕牌超能皂,实在是一件让人震撼的事情,我们看到都有点发痴了
叶成在一边喃喃道:「郎大这一炮,倒也不是没有成果。」
看了片刻,众人逐渐反应过来。华和尚亮起几只手电,朝冰里照下去,想寻找陪葬陵的痕迹。里面混混沌沌,深不见底,一般的雪山冰川几乎只有一二十米的厚度,这块冰川的厚度似乎有点异常
胖子眼睛很毒,这时候,突然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从华和尚抢过手电去照
我们吃力地顺着他的手电看去,在微弱手电光线的穿透下,我看到胖子照的方向下,呈现暗青色的半透明的冰川深处,竟然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影子,几乎占了半壁冰崖,看形状,象是一个蜷缩的大头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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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逐渐西下,只有一点点的太阳还冒在云头上,整块冰层已经逐渐变成了黑色,里面的巨大影子模糊不清
影子的形状非常奇怪,不伦不类,诡异非常,象是什么冻死的动物幼胎,脑袋大得要命,浑身还长着长刺,看着心里就发毛
叶成张大嘴巴问我道:「他娘的,出来没拜菩萨,老是撞邪,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和胖子摇头,我们也从来没见过,看大小,这东西足有一幢五层小楼的大小,冻在冰川深处,要是陪葬陵,是怎么修进去的呢?又或者难道是远古时候的生物?
传说长白山地带在几十万年前还是汪洋一片,是靠主火山体喷发,才从海中隆起,这么大的东西,会不会是当时巨型海洋生物的尸体呢?
想来也不对,古冰川形成的时候,山早就在了,有尸体也早成化石了
虽然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雪崩,但是说实在这样的雪崩其实只能叫积雪滑坡,并没有雷霆万钧之势,去的速度又快,几个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是此时都恢复了过来,看到冰中的影子,好奇心都给勾起
我们使用冰锥,在冰川上打上立足的地方,套上绳子,穿上冰鞋,下到冰川的表面,仔细去看冰川内冻的诡异黑影,但是几个人怎么都看不出门道来
此时陈皮阿四也恢复了意识,华和尚和叶成扶着他也从上面下来,我们小心翼翼地搀扶他到了跟前
陈皮阿四反应还是不快,揉了揉眼睛,蹲了下来,盯着那冰盖里的影子看了半天,突然嗯了一声:「这影子……难道是‘昆仑胎’?」随即又摇了摇头
「什么是‘昆仑胎’?」我们都没听说过,看他如此激动,简直莫名其妙
「‘昆仑胎’是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指在龙脉的源头,也就是俗话说的,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树木之内,会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婴儿状的东西出来,这些古籍里就叫做‘地生胎’。传说经过万年的衍化,有些‘地生胎’就会成精,比如说西游记里的孙悟空。」
华和尚给我们解释,「我记得在唐朝的一本笔记里提到过。西汉末年,传说在昆仑山的巨型冰斗下底下,当地藏民发现过一个巨型冰胎,大如山斗,五官已经具备,还是一个女婴,栩栩如生,于是‘地生胎’就被叫做‘昆仑胎’,后来还在那女婴的肚脐眼上修了个庙,叫做昆仑童子庙。风水中,‘昆仑胎’是天定的宝穴,和人为推断出来的风水穴位是不同。要找到一条龙脉中可能生成‘昆仑胎’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到‘昆仑胎’开始形成,偶然给人发现,然后将胎形挖出,再把陵墓修建其中。这样的宝穴是可遇不可求的。传说只有通天的人才有资格。历史唯一记载埋在‘昆仑胎’位里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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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 | 胖子蹲下来,看着那个影子。「不过,这个‘昆仑胎’不像是人的胎啊。」
陈皮阿四也似乎并不能肯定,点头道:「我也是猜测,‘昆仑胎’是神定胎位,地生神物,如果这个是‘昆仑胎’,那陪葬陵,必然会修建在了‘昆仑胎’位内,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看远处的三圣雪山,眼睛里现出极端的迷惑
我知道他的顾虑,接道:「这里是天生的宝穴‘昆仑胎位’。但是这里只是一座陪葬陵啊,那这样,云顶天宫主陵所在的三圣山,风水要好到什么程度才算完?再怎么样也不能比‘昆仑胎’差啊。」
「是啊,没有比‘昆仑胎’更好的风水了,‘昆仑胎’是大地灵气汇聚的地方,如果要比这里更好,那只有一个可能。」陈皮阿四很疑惑,叹气道,「天宫,真的是修建在天上!」
陈皮阿四说这句话的表情很真切,我看得出不是戏谑之言,我给他说的浑身发寒。胖子就道:「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所以这里出现‘昆仑胎’,绝对有问题,难道山川的走势,给他改了,汪藏海竟然神通到了这样的地步?」陈皮阿四又四处去看周围的山势
「不,不应该这么样想。」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问道。「会不会这个胎形的影子――是假的?人工修出来的?一种象征性的手法,在古墓葬的设计中很常见。像武则天的城形,就像女人的乳房,说不定这影子,只是陪葬陵的影子。」
我是很自然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们做古董的,平常的工作就是与假的东西作斗争。我们采购的时候,所以的东西第一感觉都是假的,所以我听到陈皮阿四说的这么厉害,第一印象就是:会不会作假的?这也算是职业病了
况且,把陵墓的入口冻在土里,修成婴儿状,的确符合汪藏海事不惊死不休的性格
陈皮阿四注意力全在了四周的山脉上,根本没听我说。我转头看向闷油凭,后者也脸带疑惑,表情复杂的盯着那影子,也不吱声。不过华和尚很同意我的说法(看样子他也应该是采购第一线的人员,和我一样有着职业病)。他道:「你说的有可能,看着‘胎影’之中还有浅淡之分,显然不是一个单纯东西,似乎有高低高矮,而且四周还有刺,无法解释是什么东西,可能真的是建筑。」
我心里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汪藏海把陵墓,修成了胎儿的形状,难道是希望这座陵墓象「昆仑胎」一样成精吗
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胖子道:「还是不要猜了,反正不挖出来,怎么猜也都是猜,有这闲工夫,不如想个办法下去。」
「那要是挖下去,看到的不是陪葬陵,而是一具真的巨型冰――」叶成有点害怕。牙齿打结:「那怎么办?」
胖子拍了拍他:「那你就留在上面,我们下去确认了,再叫你下来。」
我也道:「如果真是个冰胎,那真是天作的奇迹,能看到一眼也是值得的。」
华和尚拍了拍叶成,道:「就你胆子小,学着点这几位大哥……现在的问题不是去不去,而是怎么下去?」他目测了一下冰的厚度。道:「用镐子挖,半个月都不一定挖得到那里。」
我们又不是冰夫子,在冰上作业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地面。要考虑到非常多的因素,平时身手再好也没有了
胖子盯着脚下冰川中巨大的影子,对我们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难的?就交在我胖子身上。」
我看他似乎有点眉目的样子,心中好奇,胖子在队伍中一直是充当急先锋的角色,很少在技术方面发表意见,但是一旦他发表意见,所提出的东西就非常关键,说明这个人的心思其实相当的细腻。我在海底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这恐怕也是他如此贪财却还能够屡次化险为夷的品质之一。但是于胖子这个人说话需要技巧,他是属于软硬不吃的那一种人,大多数时候,激他比奉承他有用多了。于是对他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果然就有点不爽,对我道:「什么话,就许你大学生有想法?我去过昆仑山,昆仑山上多冰,比这厚的冰川多的是,经验比你丰富多。」
我笑道:「那你说出来听听。」
胖子就哼哼着和我们讲了他当时的向导和他讲过的,很多关于冰的故事。昆仑山的海拔比这里要高得多,是真正的高山冰川,那里大大型冰缝因为气温和山体运动会频繁发生开裂,有时候裂缝中就会发现古时候奇怪的先民遗骸,甚至有人发现过冻在冰川深处的房子,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坍塌的,只是残骸
他当时问为什么这么冷的环境下这些古代遗迹都保存不下来,那向导就对他说,把一座建筑完整的冻在冰里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木结构的房屋,遭遇冰崩或者雪崩的时候,肯定会先坍塌
现在我们脚下冰川中的建筑必然是修建在悬崖上的,这里面的黑影看上去如此的完整,轮廓象极了婴儿,就说明下面没有坍塌的迹象,不然那种架空的建筑,一塌就完全不成样子了。所以,除非冰川中的不是陪葬陵而是石头,不然,这陪葬陵冻在冰里就肯定不是雪崩,而是人为造成的
胖子的理由非常充分,我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不过其他人并没有听出胖子这个假设的意义来,潘子问他道:「那又怎么样?」
胖子摆手道:「如果不是雪崩,那修建陵墓是在九百多年以前,按照道理,九百年累积的雪压冰绝对不可能这么厚,所以这些冰肯定是人为的,我们脚下肯定是一片非常厚的人工冰墙,这冰墙又不可能直接压在建筑上,那肯定有一个弧度,形成一个天然冰穹,压在斜坡上,保护着下面的建筑。类似于冰做的封土堆,冰没有我们想象的厚,你看,这里的冰透明度很好,也是一个证据。」
胖子一说,众人哗然,一个个都对他刮目相看,同时就突然感觉脚下不稳当了很多
胖子还惦记着我刚才看轻他,又知道我是学建筑的,就问我他说的说法可能不可能 |
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延续这一段落的风格,并进行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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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整顿装备,把无烟炉熄灭收好,所有的镐子、铲子都折叠起来,几个人都似乎有了默契,速度非常快,很快都收拾妥当,集中到了我们挖出的破口周围
这是人有了共同目标时候的典型表现,其实说起来很幼稚,收拾的再快,与是不是能早点下去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谁也没有碰过皇陵,再怎么样也要经历一个熟悉的过程,不过当时就是觉得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所以就出现了可笑的一幕:围到破口周围之后,大家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好像很多人商量了半天去哪里玩,决定之后发现谁也不认识路一样。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愕然
我看着洞内,心里稍微分析了一下,其他倒还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开在深渊的正上方,离灵宫所在的胎洞有一百多米的落差和二十多米的横向距离,我们虽然有足够的绳索,但是无法越过这横向二十米――靠荡是荡不过去的
身后的陈皮阿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冷笑一声:「一群没出息的。」说着站了起来,让我们都让开
我在心中暗笑,陈皮阿四的老人心态还是无法避免,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刚才胖子露了一手之后,他难免心里不舒服,这时候看到我们这样,就忍不住要口出恶言,来挽回自己的地位,这是很多老人普遍的心态
我们给他让开一个缺口,华和尚自嘲地一笑,道:「老爷子,小的们不是都乐昏了嘛,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您说这斗……该怎么个倒法?」
陈皮阿四给叶成搀扶着蹲下来,看了看破洞之内,道:「万变不离其宗。小心为上,咱们先找一个人上这些撑着冰穹的木头廊柱,顺着廊柱爬到山洞的上方,然后用绳子下到外面架空的建筑瓦顶上。」
我们看向结满冰的木头廊柱,每一根廊柱足有100多米长,绝对不是一棵树的原木,肯定有木锲子把几根木头连起来,这样的结构承压不成问题,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拉力。如果不行,那就完蛋了,一根木头廊子坍塌之后,下落的过程当中,必然会砸到其他的廊柱,到时候整个冰穹都可能会塌,这样的方法还是十分的冒险
但在当时,大家都急着想下去,也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些事情,而且,似乎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里适合趟雷的只有潘子,其他都无论身手体重都不合规矩,所以潘子只好挑起这个大梁
我们在他腰上绑上蝴蝶扣的绳子,身上只带一些轻量的装备,潘子看上去有点兴奋。陈皮阿四给他传了一口酒喝,让他镇定一下,道:「千万别乐昏了头,咱们目标不是这里,下去招子给我放亮点。」
潘子点点头,深呼吸了口气,就小心翼翼地爬入冰井,然后用飞虎抓子绕上一边的木头廊子,象特种兵荡绳一样荡了过去,一下子爬上木廊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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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踩上去, | 木头廊柱就发出一连串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冰块爆裂声,我们顿时都屏住了呼吸,潘子也脸色惨白的一动不动,惟恐廊柱解体断裂
然而幸运的是,等了有十几分钟,廊柱的那种爆裂声停住了,四周又恢复到一片平静,受力又重新恢复了平衡
我一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上面的冰穹如此沉重,木廊子之间的压力非常大,我们就像蚂蚁一样,应该问题不大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给这么一吓,我们都清醒了一点,那种莫名的激动有一定程度的减退
潘子继续向前,走得更加小心,几乎是在跳一种节奏极其缓慢的舞蹈。我们的心也跟着他的步伐跳动。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廊柱尽头的山崖石上,下面一百多米,就是山洞的所在
我们给他打下去的手电光太发散了,潘子打起五六直荧光棒,一只一只往下丢去
黑暗中几道光直落向下,有几道象流星一样消失在了深渊的尽头,有几只掉落十几米后,撞在了瓦顶上,弹了几下停了下来。同时荧光棒里面的化学物质因为剧烈震动而发生反应,光线越来越亮,隐约照亮了冰穹里面的情形
接着潘子丢下绳子,一直垂到了下面瓦顶,然后迅速的滑了下去
看着潘子稳稳地落在了瓦顶之上,我们的心才放下,潘子朝我们打了几个手势,意思大概是这样的过程安全
我们又开始兴奋起来,接下来第二个就是华和尚,我们陆续小心翼翼照葫芦画瓢,一拨一拨有惊无险的下到了瓦顶之上
一百米的平衡木和一百多米的绳索攀爬不是儿戏,我到下面之后几乎站不稳,要潘子扶住我才能在琉璃瓦上站定。回忆起在冰木廊柱上的感觉,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发软
七只手电四处去照,发现这一座冰穹中的斜坡峭壁大概30度的近垂直,山洞很深,宫殿直入山体内部,看不到最里面的情况,山顶和灵宫之顶几乎贴合,我们所站的瓦顶是其中最外面一层架空「大殿」的屋顶,檐头的飞檐都是朝凤龙头,屋脊两边是镇宅的鸱吻,黄瓦红梁很有皇气。我们几个人歪歪扭扭的站在上面,大有周星驰版决战紫禁之巅的感觉
胖子想去掀一片瓦片看看,却发现瓦片和瓦梁冻的死死的,根本掰不下来,只得作罢。我们又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扒着飞檐的龙头,用绳子下到灵宫的正门外的门廊处
门廊是类似于祭祀台的地方,架空铺平的地面都是石板,常年的寒冷让石头脆化,脚踩上去嘎嘣作响,随时可能断裂。这里应该是当年修建进入山栈道的尽头,现在栈道已经给拆毁了,一边就是一片漆黑的万丈深渊,而左右两边是一排铜制的覆盖着冰屑的鼎,里面全是黑色的不知名的古老灰烬
铜器的风格和宫殿的样子,都有非常明显的汉风格,看样子汪藏海到那里承包工程,设计方面还是无法超出他自己的民族和时代限制,或者说,也可能以当时东夏的国力,只能去掠夺边境汉族的东西来凑合了
另一边就是灵殿的殿门,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王八石碑,石碑后面就是弄宫的白玉石门,门很大,几乎有三个人多高,两人宽。石门上雕刻着很多在云中舞蹈的人面怪鸟,说不出名字,在门上方的黄铜门卷是一只虎头,门缝和门轴全给浇了水,现在两边门板冻的犹如一个整体
站在这里看上面的冰穹,微弱的光线从上面透下来,我的眼睛都似乎蒙了一层雾,看出来的东西都古老了很多,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华和尚要在这里先拍摄一些照片,我们趁机喘口气,四处看看。叶成四处走了一圈,看到下面的悬崖后,感慨道:「我真他娘的搞不明白,这万奴皇帝为什么非要把陵寝搞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地上不好吗?这不是折腾人嘛?」
我道:「做皇帝的想法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和他们宗教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你看西藏有很多的庙宇,全部都是建在一些根本人无法到达的地方,为的就是要接近天灵,这个我们这种俗人无法了解。」
胖子摇头表示不同意:「我感觉修建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别人上来,这皇陵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万奴皇这老小子捂着当宝贝,死了也不给人,咱们这次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说着和郎风一起拿出撬杆去撬殿门
我听着好笑,胖子这人就是实在,要是他做皇帝,不知道会把自己陵墓设在哪里
玉石石门后面没有自来石,用撬杠用力一卡,两边门轴的冰就爆裂,我们用凿子将门缝里的冰砸碎了,门才勉强可以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气都涌了出来,我们赶紧躲开,华和尚说没事,这是粘在门背后的防潮的漆,现在都冻成粉了
殿门拉开一条缝,就再动不了了,似乎是门轴锈死了。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空旷的灵殿里什么都看不见,里面的黑暗好像能吸收光线一般
叶成迫不及待的就想进去,却给胖子拦住了,他转头问闷油瓶:「小哥,你先看看,这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巧簧机关?」
闷油瓶摸了摸门,又看了看门上的浮雕,看了半天,摇头表示不能肯定:「你们跟在我后面,别说话。」
这人说的话一定要听,已经是我们的共识了。我和胖子大力点头,几个人都掏出防身的东西
闷油瓶闪身,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一马当先走了进去。我们紧跟起后,越过门槛,忐忑不安的走入到里面黑暗中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极度的异样向我袭来
我突然想到,近一千年来,我们可能是踏入的第一批人,想想这一千年里,这座无人注视的巨大的宫殿中发生过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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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宫大殿是整个陵墓地上建筑的主体部分,规模最大,进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灵宫中间灵道两边的石墩大柱子,大概五米一根,我想起影画上他们用「飞来剪」吊棺椁时候的情形,想必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一点一点从我们现在认为最不可能的悬崖上吊上来的
石柱中间的黑暗里,可以隐约看到黑色的大型灯奴,再后面就是漆黑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手电照过去,竟然没有任何光线的反射,似乎那里是一片虚空一样,也没有看到任何的陪葬品
胖子打起火折子,想去尝试点燃灯奴,我对他说不可,这一座建筑还矗立在这里没有倒塌,这里的低温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如果点燃大量的灯奴,造成瓦顶的冰晶融化,可能要造成一些小坍塌,所以还是不要了
我们只能靠手电在黑暗中前进,给环境影响,所有人都不说话,似乎怕吵醒了这灵宫里的什么东西,四周静的吓人,空气中只剩下我们的脚步的回声和四周人沉重的呼吸声
叶成是几个人里最没见过世面的,走了几步就忍不住说道:「真他娘的安静,怎么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越没声音我就越慌,咱们说话,别搞得跟做贼――」
话没说完,闷油瓶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让他闭嘴。胖子轻声对叶成道:「你他妈的别出馊主意,咱们不就是贼吗?这位小哥的耳朵灵着呢,你一说话,咱们踩到了机关都听不出来,你担当得起吗?」
叶成一听这里可能有机关,忙捂住嘴巴,紧张地看向四周,惟恐有什么暗器飞来
华和尚道:「也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是祭祀用的。东夏的政权,很可能每年还来这里祭祀,有机关的机会不大。而且这里也有点年头,不用担心。」
「胡说。」胖子一听,想反驳华和尚
我拍了他一下,让他别多事,刚才还说让别人别说话,自己说起来没完了
外面如此厚的冰穹,一旦封闭就很难再打开了,外面的栈道也早就烧了,这说明灵宫封闭之后压根就没人打算回来,华和尚不可能没想到,不过这种事情上无谓增加不必要的恐慌
我们继续往前,走了大概不到五分钟,已经来到了灵宫大殿的中央,前面就出现一座玉台,四周围着有几只人头鸟身的巨大铜尊,这雕像雕的不是人不是佛,就像一根爬满地衣的扭捏的柱子,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看上去非常诡异
胖子问华和尚道:「这他娘的是什么?灵殿里不是放墓主的坐像的吗?难道墓主是长得这个德行的?这……不是一只大蚂蟥吗?」
华和尚道,「这可能是东夏宗教中被异化的‘长生天’……他们的主神。」
「这神长得也太没溜了吧。」胖子喃喃道。「和洗衣服的棒槌有什么区别?」
我又拍了一下胖子让他积点口德,咱们现在还在它的地盘上呢,他就不怕现眼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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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诡异的黑色图腾, | 我知道并不是长生天,我对萨满虽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长生天是没有形象的,长生天代表一种无处不在,无限的力量,是一种宇宙崇拜。华和尚这么说要么是在晃点胖子,或者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里的环境的确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除了陈皮阿四和闷油瓶子还是那副臭脸,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异样的表现
但是如果灵殿之中放的不是崇拜的神龛,那应该放着的就是墓主人的坐像,难道真如胖子说的,东夏皇族长得是这个样子的?不可能啊?这――这根本不是人的形状,这看上去,更象海地拜物教中的邪神,我在上海看展览的时候看过一次,那边的神才是这么一坨一坨的象锅巴一样,犹如巨型的软体动物一般
我突然想起那条铜鱼之中的记载:东夏皇族都是地底挖出来的怪物,难道就是这东西?不会,这东西只能说是个妖孽,我相信东夏人不会矬到认块锅巴当皇帝
如果能看到另外两条铜鱼中记载的东西就好了。我心道,就不用猜的如此辛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个机会
正胡思乱想着,一边的潘子叫了我们一声:「你们看这里。」
我们转过头去,发现潘子已经攀上一座铜尊,在人面鸟的嘴巴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东西
潘子也是个闯祸精,我紧张道:「小心机关。」
潘子点点头,十分小心的去捧,很快,一只鎏金青面獠牙的铜猴给启了出来,身上还雕刻着无数奇特的花纹,犹如纹身的小鬼
我们都很好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设计的尊器。潘子跳下来,捧到我们中间,几个人围过去看。看来看去,只发现这东西竟然是青铜的,其他一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考古中这种事是常见的,因为墓葬一方面是有着严格规定的神秘学,一方面又是墓主个人的事情,有很多墓葬中都出现过无法言喻的陪葬品,那些既定规则的东西你可以去收集和整理,无限接近事实,但是个性化的东西就只能猜了,有很多的东西,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除了墓内的苦主,谁也无法知道这是什么意图
华和尚检查了一遍其他四只铜尊,也发现了相同的东西,他推测说如果这一根棒槌如果是他们的主神的话,四周的应该是主神的守护兽。这可能和当地非常地域化的神话传说有关系,咱们不在那个朝代,已经无法了解真实的情况了。只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是青铜的材料,明朝的时候已经是十分发达的铁器时代了
在图腾的四周查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我们又往后走了走,后面一片黑暗,不知道有多深
此时让我有点奇怪的是,灵宫大殿之内,一般放的祭祀用的巨鼎和长明往生烛,设暖阁、宝床、宝座和神位,现在这些都没有踪迹,有点奇怪。不过形势大过形式,东夏国一直蜗居在长白山密林深处,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生活状态,这些东西也许女真习俗里并没有也说不定
胖子此时已经有点烦躁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摸东西。跑了一路却没见到任何可以带走的明器,如何能不郁闷。走着他就问我们,能不能让他去那些灯奴后面看看,看看后面的黑暗中有什么
闷油瓶对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行,他取出一只荧光棒,往那边上一扔,只见一道绿光闪了过去,掉落到灯奴后面的黑暗里,绿光一下子便消失了,好像是扔进了黑色的棉花里一样
胖子看着咋舌,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闷油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对他道:「我们在外面看大殿没这么大,我们的手电没反光,殿墙肯定有吸光的涂料,离群独走,我保证你回不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胖子道:「那你们拴根绳子在我腰上,摸到东西算你们一份,算你技术入股。百分之……十,如何?」
我最烦胖子这德行,怒道:「你要疯等我们都出去了,现在别连累我们。」
潘子也道:「你他娘的猴急什么,这才到哪里啊,要是等一下你拴根绳子进去了,拉出来就剩条大腿了,你说我们是进去找你还是不找你?你看人家陈老爷子的队伍多齐心,你安了,别给我们三爷丢脸。」
胖子哎了一声,失望道:「得,你们人多,说不过你,胖爷我服从组织安排就是了,在没有查明敌情之前,绝对不背叛组织。」
「查明了也不准背叛,你他娘的现在就开始捞油水,进了地宫怎么办?你能装的了多少?」我怒目道
胖子举手表示投降,嬉皮笑脸,我知道他的脾气,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提醒自己留一个心眼看着他,免得他闯祸
再往里走,我们就看到了大殿的尽头,那里还有一道玉门,是用四块汉白玉片嵌接而成,门轴盘着琉璃烧制的百足蟠龙,门楣浮雕乐舞百戏图,门上雕刻着两个守门的童子,门后同样没有自来石,门是用哨兵浇死,我们撬开之后,发现门后是通往灵宫后殿的走廊,漆黑一片
胖子看到门上的两条龙,顿时又来精神了,眼睛发亮,对我们道:「我在一拍卖会上见过这种门。这叫做蟠龙轴琉璃栓,整一扇门拍到了两亿,还是港币呢,哎呀,这门看上去也不是很重……」
我知道他想鼓动什么,泼他冷水道:「你省点心吧,那是炒作,现在现金的古董交易,能超过2000万就是天价了,这门最多就值四十万。」
「不会吧。」胖子不信:「40万炒到2亿?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心说我口袋里的两条铜鱼都值2000万呢,但是真卖的时候谁会买,现在拍卖行的勾当谁不知道,都是想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一辈子,碰到个愣头青真掏2亿买扇门,下辈子的工作就只剩下花钱了
胖子的世界观顿时就被我摧毁了,看着门神情有点呆滞,我们不去理他,走入走廊,向后殿走去 |
继续这一段落的故事,注意保持原有风格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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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陈皮阿四的表情,顿时觉得不妙,这个老家伙一路过来,一直闷声不响,只在关键的时候说几句话,从来都没有什么恼火的表情,但是现在,明显他是真的大怒了
华和尚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也紧张起来,问道:「老爷子,怎么回事?」
陈皮阿四脸色非常难看,对我们道:「这里的龙脉给人做了手脚,这条三头龙是假的,龙头的方向错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忙掏出自己的指北针去看,果然,无论怎么转动,指针就是指着那黑色的石龟,显然,这古怪的东西磁性极强
我马上明白了陈皮阿四的意思:看风水脉络的,方位非常重要,刚才一路过来,陈皮阿四都是靠这个指北针配合自己的心里熟背的罗盘来确定龙脉的走向和方位,但是这里埋着一只磁石雕刻的东西,这么大的体积,那我们靠近这座山的时候,指北针里的南北指向肯定会受到影响,那他当时用来判断龙脉走向依据就是完全错误的!
这三头龙的格局是在这错误的前提下判断出来的,那肯定也是假的了!
也就是说这里根本不是龙头,什么「昆仑胎」,外面巨大的冰穹,都没有了存在的理论依据。都是一种假象!都是引导我们走入这个陷阱的心理暗示!
汪藏海肯定是想到了以后能找到这里来的人,必然有相当的风水造诣,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我们还没有进入陵墓,还没有提高警惕四五时候,早就进了他的套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力感觉,「昆仑胎」,冰穹,如此巧妙的设计,竟然只是为了一个陷阱!汪藏海果然对于盗墓有着深刻的了解。一直以来我都嘲笑那些笃信风水的建筑师,风水没有给墓主人带来任何的荫福,反而成为了盗墓贼指明了无形的方向。但是我们却犯了同样的错误,给一个古人硬生生摆了一道
现在是和一个死了有几百年的人博弈,结果第一局还没开始我们就给将军了,真是出师不利
胖子和潘子还不明白。我把事情给他们一解释,胖子还不是很相信,说:「不可能啊,那时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磁铁?」
我感慨。「这只石龟,肯定是用磁性陨石雕刻而成的。这东西的价值非比寻常,可是汪藏海却用它来压墓,看来为了保护云顶天宫,老汪是下了死力气了。」
「我操,不可能。」胖子还是不肯相信,道:「这里修得这么正规……」
说到一半他也意识到了,这座灵宫建筑制式的确正规,但是里面一点灵宫的必需品都没有,其实我们早就发现破绽了,只是谁也没想到整座灵宫都会是一个圈套。只因为他的制式太正规了
陈皮阿四脸色铁青,也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盯着那石龟,眼神非常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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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华和尚他们在那里合计, | 这一下子算是完蛋了,咱们的粮食肯定不够再转向去三圣山,这一次我们恐怕要先回山村补给。那这一趟来回,算是完全白走,而且我们几个损伤都很大,估计回到村里还得花时间休息一下,这时间损失不起,阿宁他们就算走得再慢,也到了
现在还不知道三叔这些安排的目的,但是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我们都已经处在下风
想到这里,人不由有一些烦躁,这件事情其实谁都没有责任,不过人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有人是祸头总是有好处的,不然火没处发,只好在那里郁闷。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胖子看我们都有点泄气,说道:「算了,那我们快回去,不过是走错路了,咱们出去再来,阿宁他们才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把东西全运出来,咱们动作快一点,还有洋落好捡!」
我一听他脑子里全是洋落,突然一股无名业火,冷笑摇头说你知道什么,三叔几乎是牺牲了自己的生意来拖慢阿宁他们的进度,但是我们还是慢了一拍,如果回去再回来,不知道要给他们拉下多少,三叔可能就会凶多吉少。你他娘的只知道明器,什么都不关心,别在这里瞎叫
胖子听了也不爽,破口就想呛我,叶成把他按住,「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气氛一下子很尴尬,胖子甩开叶成,骂了一声,走到一边就抽烟。华和尚摆了摆手,道:「白走一趟,大家都不好受,现在主要是想办法补救,咱们镇定点,想想怎么办吧?」
胖子道:「什么补救,我认为没关系,这么大一磁石杵在这儿,谁到这里来都要倒霉,你们就敢说阿宁那帮人没中招,说不定他们的方位也全错了,现在已经给边防打成蜂窝煤了。我们应该把这里摸一遍,把能带的都带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折返,在山下重整装备再来,别浪费时间,既然已经中招了,不面对现实怎么行。」
我知道胖子其实说的没错,可能我们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按他说的原路回去再来,但是现在他这样的论调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
潘子马上摇头:「说得轻松,要你现在原路回去,你有把握回的去吗?就算你认识路,咱们走了一天了,你皮糙肉厚的不觉得累,我们可吃不消。就算要回去也肯定是明天早上,小三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样耽搁时间,三爷做的部署就全白费了。」
胖子一听马上就抓狂了:「三爷三爷,去他妈的三爷!你们他奶奶的连那老瘪三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还扯什么鸡巴蛋,胖爷我为什么非得掺合到你们的家务事里来,老子是来摸明器的,他奶奶的不管了,老子自己摸完自己走,你们陪那不阴不阳的老鬼一起去死吧。」
说着胖子就扯起自己的包,打亮手电,往走廊走回去。不过才走了两步,闷油瓶就拦到了他的面前,不让他继续走
胖子对闷油瓶有点忌讳,不好对他发作,但是又不好下面子,问道:「干什么,他奶奶的别拦着胖爷我发财。」
闷油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到了这里,好像情绪都很焦躁,连吴邪都发火了。」
闷油瓶一说,胖子就一愣,马上转过头来看着我,众人都脸色一变。我心里也咯噔了一声
是啊,刚才的无名业火他妈的就是突然起来的,发得一点道理也没有,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一股烦躁从心里散发出来,胖子他以前就是这么样一个人,再不靠谱的话我都听过了,我怎么就发飙了,这不是我的性格啊?
以我的做事方式,就算真的有人说不中听的话,我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去挤兑他,而且刚才胖子的反应也太大了
难道真是给四周的环境影响了?我转头看向四周,四面一片漆黑,手电照过去,整个黑暗的空间里面只有我们几个手电是亮的,其他地方的黑暗就犹如黑色雾气一样把我们团团围在里面,非常的压抑。但是压抑归压抑,我感觉这不是那种莫明焦躁的源头
「怎么回事?好像刚才真的有点邪门,突然就发火了。」胖子也醒悟过来,问闷油瓶道
闷油瓶对我们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这里不仅仅是一块磁铁这么简单。现在一定要冷静,你们刚才争论也没有用,这里既然是陷阱……」他顿了顿:「汪藏海花了这么大的精力设置了这里,既然能放我们进来,我看我们不一定能出去。」
我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又浮了上来,一想到闷油瓶的话,我硬把怒火压了下去,道:「那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陈皮阿四,后者也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已经入了套了,我们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现在下结论能不能出去还太早,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把这只乌龟毁掉,然后在这里搜索一下,确定再也没有同样的东西,不然我们来几次都是一样。」
众人都怒目看向那只乌龟,显然都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恨过这种动物
大磁铁打碎了,也只是变成小磁铁而已,还是会对指北针有影响。要完全消除磁性,只有用火烧
我们掏出无烟炉的燃料,浇在乌龟身上,然后胖子点起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往里面一扔,火就烧了起来。无烟炉燃料的热量极其大,一下子我们就感觉炽热的气浪轰了过来
华和尚拿出指北针,看里面的指针转动
很快乌龟给烧得通红,就连四周的砖头也都烧成了红色,我们都趁机靠到砖坑边上取暖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焚烧的木头,用高纯度的燃料,很快就烧完,大概半支烟的工夫,底下只剩下了滚烫的砖头和通红的乌龟
「怎么样?」我问华和尚,凑过去一看,只见指针已经不再指着那只乌龟了,磁性已经消失了。他又拿着指北针走了几圈,确定地下再无其他的磁石,才点头说搞定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是个陷阱,我们再无留恋。几个人收拾了一下,我想着闷油瓶说的话:能放我们进来,不一定能出去的话,心中已经有了一点不祥的预感。会不会我们进到这个后殿来之后,外面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什么不可知的变故正在等待我们? |
继续这一段落的故事,注意保持原有风格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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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闷油瓶的脸色,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在鲁王宫碰到血尸的时候,他都没露出这种表情来,事情肯定很严重
但是此时我又不好去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得答应一声,拔腿就准备招呼别人跑路
我认为我对于闷油瓶的指示贯彻的已经是非常彻底了,没想一回头,发现叶成和胖子他们已经跑进走廊里了,暗骂一声没良心,忙跟了上去
冲过了走廊,撞开玉门来到大殿,那种「O@」的声音不减反增,此时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声音来自房顶的所有方向,就好像无数只脚在头顶磨擦横梁,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但是抬头向上看去,却是无尽的棉花一样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更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声音。我们站在这样的黑暗和不安底下,简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所以跑起来就几乎是拼了命
相信所有的人都有体会,在黑暗遇到自己恐惧的东西,你一个人逃跑。你跑不了多远就会停下来,但是如果大家一起跑,到后来就肯定一发而不可收拾,你的想象力和落单的恐惧不会让你停下来
不过人跑步的速度终归有差别,叶成已经吓破了胆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胖子跑得也不慢,两个人速度最快,一下子就飞了出去,我们几乎跟不上,加上黑暗中看背影几乎不能分辨出谁和谁,很快几个人就给拉开了距离,我在后面勉强追着,只能凭借手电的光点来分辨方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力气几乎都用光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我看着前面的几个手电光点,也逐渐变慢,似乎是目的地快到了,也松下劲来。心里庆幸,幸亏我的体力比以前已经好了不少,不然肯定就给他们落下了
跑过去一看,前面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然而却不见出去的石门,前面还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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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怎么回事情,怎么不跑了?
| 叶成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青筋开始爆出。道:「不对……不对劲――我刚才留意过,大殿一共是五百步距。我的步长是一米,以这样百米狂奔的速度,估计两分钟不到就到了,可是现在,我肯定我已经跑出了远远超过了那个时间,至少应该看到玉门了,但是前面还是什么都没有,有问题!」
胖子道:「会不会你数错了?哪有人每一步绝对是一米的?」
叶成自豪的笑起来:「绝对不会错,我的一步就是一米,不超过一厘米的误差,你要不信,咱们可以打赌。我们回来我已经跑了快一千米了,肯定有问题。」
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看到我们不跑了,速度慢了下来,跑到我们身边停了下来。几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装备和厚衣服,这一通跑下来,全部都累得气喘如牛,几乎都要摔倒了。华和尚大口喘气道:「怎么停下来了,快跑啊,一口气跑出去再休息。」
叶成一口气一句话的把情况一说。华和尚脸色也变了,抹了抹头上的汗道:「怎么回事情,我们进来的时候没走岔路啊,怎么一往回走就找不到路了?」
我想了想,心道肯定又是中招了,这里必然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对他们道:「果然小哥说的没错,汪藏海根本就没想让我们出去。」
「那怎么办?」胖子问。「我们换个方向,往左跑!」
我四处转了转头:「不行,既然原路都回不去了,肯定是朝任何地方跑,都会跑到四处不着边的地方,永远到不了头,不要白费这个力气。」
叶成骇然道:「我靠,那我们不是要在这困死了?」
我在海底墓中领教过这些机关的厉害,但是也摸到他的一些门路,对叶成说那倒不至于,我们有这么多人在,肯定能出去的,只要集思广益,就不会有问题。到底汪藏海只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动手脚,机关再精密,也肯定是有破绽的。怕只怕汪藏海困住我们不是本意,那头顶上的怪声,才是我们要担心的东西
又抬头看了看上边,「O@」之声已经密集到让人发痒的地步,心中骇然。叶成用手电扫来扫去,上面灰蒙蒙一片,隐约只能看到彩绘的房梁,快要把人逼疯了
华和尚道:「呆在这里不动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兵分四队,朝两个方向跑,这样总归有一队能先出去,不至于全军覆没。」
胖子大叫道:「你看看清楚,人还没到齐,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兵分四队?」
众人一听,忙四处一看,一数手电,果然几个人顿时就蒙了
闷油瓶,陈皮阿四,还有背着顺子的朗风,还有潘子都没赶上来,我操,一半的人都没了,我还以为他们都在我们四周
刚才跑的时候乱成一团,也没有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掉队的,现在回头去看,四周看不出有一盏光线,根本无从寻找他们的下落。难道是刚才跑的时候跑岔了路,跑进了这里的黑暗当中,那就麻烦了,在这种情况走散几乎等于是自杀
我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细节,我们并不是跑在最后的,那些人,比如说潘子,他一向的习惯就是在最后,这是他当兵养成的习惯,这样可以监视所有人的行动,陈皮阿四年纪大了,也是在我们后面,朗风背着个人,行动不便,也跑不快,而闷油瓶是职业级别的突然失踪人员,他在遇到情况的时候一直会习惯性地殿后,然后突然失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在我们后面,显然他们失踪的时候离我们并不远,刚才我们跑得太疯狂了,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华和尚他们一下子没了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胖子扯起嗓子就大吼了一声:「老潘!你们在那里?」
他的声音一落,忽然就听到一边传来了朗风的声音,这声音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但是却叫得极其响,只听郎风大叫道:「我操,和尚!快把手电灭了!看头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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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手电?」我一听蒙了,已经少了这么多人,还灭手电,要是再少了怎么办?这不是找倒霉嘛――忙看向华和尚,想他老成些,看他怎么反应
华和尚也紧张得要命,看见我看向他,竟然还问我道:「灭不灭?」
胖子关掉手电道:「听他的,灭了看看!」
我马上关掉手电,华和尚他们也陆续关掉,一下子四周陷入到绝对的黑暗当中,我们赶紧抬头看房顶,一开始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胖子正想骂人,忽然上面就亮了起来,我们马上看到,无数绿色的小光点密密麻麻的聚集在房顶上,咋一看,好像看到了漫天的星海一样
「是五十星图。」
我听到边上华和尚的声音,我抬头再一看,果然,上方的绿色光点组成的形状,隐约是一个五十星图的样子,但是又不是很像,因为,这些绿色的光点,竟然是在移动的
「这下发财了,这么多夜明珠!」胖子惊讶道
「不是,夜明珠哪有这么小。」我冷汗都下来了:「在动,是虫子!」
「虫?什么虫?」胖子一下就紧张了,大概是想起了尸h:「萤火虫?」
「不是,萤火虫是一闪闪的,我没――」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到脖子里痒了起来,好像什么掉进了我的领子,忙用手一摸。摸到了一团东西,一捏就给我捏死了
当时凭借着手感,我就感觉到不妙,这是节肢昆虫,而且好像长了很多的腿
我把这东西用手指从我脖子里捏出来。打起手电一看,心里忽然一毛,忙把那东西扔在地上
那是一只巴掌长的,长得非常像蜈蚣的昆虫,前后的触须很长,身体细长分成九节,每一节的背上都有一个绿点,但是它和蜈蚣明显不同的是,这虫子的脚非常长,几乎和它身体等长,而且非常的多,犹如很多长毛在躯干两侧
我知道这种虫子叫做「蚰蜓」。有的地方叫「墙串子」或者「蚵蛸」,这东西非常邪门。我小时候什么都敢碰,但是就是不敢碰它,总觉得这东西让人一看就不舒服,我们家乡的传说。这东西只要一爬过你的身上,给它爬过的地方全部都会腐烂。最可怕的是,这东西会往人的耳朵里钻,现在看到,一下子就浑身发麻
「墙串子」在聊斋里面都有记载,最大能长到三尺,而且和蜈蚣蜘蛛一样,都是妖性很重的东西
我看到这虫子就全身发紧起来,突然头上又痒了起来,一摸又是一只,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我顿时大叫起来,忙把它拍掉,然后带起了登山服的帽子,一照地上,我操,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已经爬了好几只这种虫子,而且还有更多的不停的从上面掉下来
下面的人无可避免地中招,华和尚反应没我这么快,已经跳将起来,不停的将他脖子里的东西拍出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那东西见缝就钻,很快就钻到了他的衣服里面。而且地上的虫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全部都围向我们,从我们的鞋上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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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拿出脸盆子罩在头上, | 另一只手用工兵铲不停地拍打,我看到叶成抱住了脑袋,赶紧去帮他,拉开他的手一看,只见他的耳朵里已经爬进去了好几只
有些「墙串子」和蜈蚣一样有剧毒,甚至毒过蜈蚣。我宁可我身上爬满蝎子也不愿意爬这种东西。我让他侧转头低下,拍打他的脑袋,把虫子拍出来
我们边拍边跑,但是哪里都是下雨一样的「墙串子」掉下来,正在就要抓狂的时候,忽然啪一声,远处的一盏灯奴亮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给点燃了
我正纳闷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点灯,忽然地上的「墙串子」就起了反应,开始向灯奴的方向爬了过去
远处传来顺子的声音:「几位老板,点起火!这些虫子会在温暖的东西上产卵,不要让你的身体成为四周最暖的东西。」
原来是顺子这小子,我心道,看样子他醒了过来了
我和胖子一听,赶紧爬上一边的灯奴,这东西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造型是一个人背着一个盆子,盆子里面就灯芯,灯奴有一人多高,我爬上去一看,盆子的万年油都冻成肥皂了,里面爬满了虫子
我拿起打火机烧了烧灯芯,火苗一开始很小,但是随着里面万年油的熔化,慢慢旺盛起来。油盆子的「墙串子」一看到火苗,竟然毫不犹豫的围了上去,几只「墙串子」缠绕在一去,被火烧得噼叭作响
我再一次打开手电,向屋顶照去,上面的横梁彩画已经变化了,似乎刚才的图案是由这些虫子排列而成的。这时候其他地方也点起了灯奴,火光透过黑暗后非常的灰暗,我还是看不到边上的人,但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方位。看来这里的黑暗,并不是不能用光来穿越,而是我们的光线不够强而已
头上还是有零星的虫子掉下来,但是大部分就掉到灯奴那里的方向去了,我们几个用护着头,向一边的灯光跑去,跑了几步就看到郎风还有顺子,郎风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顺子一边摸着后脑,一边给他拍身上的虫子
我跑上去,问他怎么了,他道:「完了,虫子跑进脑子里去了,进的太深,挖不出来了。」
胖子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挖了挖耳朵,自言自语道:「幸亏我耳屎多。」
我问顺子道:「还有没有得救?」
顺子摇头道:「不知道了,在我们村子里,一旦中了这雪毛子,死活是听天由命的。」
我翻了翻郎风眼睛,已经没有知觉了,真的够戗,不过这其实也是好事情。因为这家伙是陈皮阿四手下的人,到时候如果和陈皮阿四翻脸的时候――这是迟早的事情――肯定非常难对付,现在中了招了,我们手里就多了一分胜算
潘子远处叫了一声,让我们全部围过去,我对顺子道:「先不管了,人集合到一起再说吧,你脑袋没事情吧。」
顺子点了点头,纳闷道:「我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我记得――你们要炸山!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胖子马上道:「你真糊涂了,我们本来只是想放个礼炮。没想到雪崩了,有山石掉下来,砸到你头上了,把你砸晕了,我们给雪裹到了这里,好像是座庙,我们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顺子想了想道:「我没一点记忆了,不过你们怎么可以在雪山上炸东西,简直太乱来了……不行,你们回去得给我加钱,这买卖不合算。」
胖子还想说话,我怕胖子扯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拍了拍他道:「别扯鸡巴蛋,这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说,快点过去。」
说着和胖子两个人一起抬起郎风,就想把他抬到潘子那里去。郎风个子太大了,我们两个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勉强把他推的坐起来
郎风抽搐着,脑袋已经挺不直了,拖拉在那边。我想着怎么把他抬的立起来。这个时候,胖子突然皱了皱眉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原来郎风的后脑有一块明显给打过的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仔细一看能发现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这说明郎风并不是中了毒,而是给人打晕了。我看了一眼正在背郎风背包的顺子,刚想问他怎么回事情,胖子嘘了一声,示意我别说话
我看了看胖子的眼色,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只好还了一个眼色过去,然后抬起朗风,吃力地将他过的肩膀上,搀扶着就往潘子的方向去了
经过一段黑暗,我们到达了潘子的那盏灯奴之前,陈皮阿四和潘子都等在那里,惟独不见闷油瓶子。我问潘子:「那小哥呢?」
潘子道:「不是在和你们在一起吗?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我向四周望去,除了我们点起的那盏灯奴和顺子点起的那盏灯奴的灯火,没有第四盏灯奴亮起来,远处只有两点朦胧的火光幽幽地毫无生气地立在那里
按照道理来说,在那种环境下,听到顺子的叫声,怎么样也会点上边上的灯奴,不然肯定会给这些墙串子围死的,如果他不点上,难道是在听到顺子叫之前,已经像郎风一样中招失去知觉了?
也不可能啊,像他这样的蚊香体质,应该什么虫子都见了怕怕才对
胖子对这四周的黑暗大叫了一声,声音一路回旋,在空旷的灵宫里面绕了很久,可是没有人回答,好像闷油瓶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静下来一听,也没有任何呼吸声和脚步声
我心里明了,以这个家伙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制住他,如果他这样无声息的消失了,肯定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或者发现了什么东西,自己离开了队伍。那即使我们现在给他跪下来磕头,他也不会出现的
潘子和胖子又叫了几声,确定没有回应,就打起手电准备去找,我把他们拦住,道:「这时候千万别走散了,我们先把伤员处理好。然后一起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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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万万也想不到的情况,所有人都慌了
潘子一手翻起自己腰间的折叠铲,已经跳入坑中,抡起来就砍,但是胖子的脚甩来甩去,却没砍中,一下子批在一边的石头上,火星四溅。胖子一看潘子用的力气这么大,大叫:「你他娘的砍准点,别砍到胖爷我的脚!」
潘子也大叫:「你他娘的别动,不然老子从你大腿那截算!」说着抡起来又是一下,没想到这一下还是没砍中
胖子大叫:「换人换人,这小子看我不顺眼,要公报私仇了。」
一边的叶成和华和尚跳下去帮忙,想按住胖子的腿,没想到叶成下去还没站稳,突然人也一陷,下面整个石廊子又塌了一块,他整个人都缩了下去
这他娘的简直是添乱,华和尚忙上去一把抓他,自己又没站稳,一个趔趄撞到了拉着胖子的我的手,我的角度本来就不好用力气,一撞就脱手了,胖子整个人就给拖了下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加上光线不佳,所以才如此慌乱。几个人滚成一团,胖子象头肉球一样,一下子摔进了坑底,我和潘子给他带得重重地摔倒在砖坑的斜坡上。当时我就感觉有点不妙,还没站起来,就听一连串接「喀啦啦」的声音从砖层下面传了上来
我一听脸色就白了,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这是我们做建筑受力实验的时候,受冻石质材料大范围纵向开裂的声音
还没等我想明白,四周就突然一震,整个坑往下猛的一陷,坑下面那部分的石廊子就坍塌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失去了平衡。都像坐滑梯一样顺着斜坡滚了下去,裹在砖头里摔到了木头廊塌出的凹陷里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屁股就一麻,已经摔到了一处斜坡上,然后人就直往下滑去。幸好有绳子绑着,给硬生生绷住了才没滑下去,接着四周的砖头劈头盖脑就往脑袋上砸下来
我屁股摔得生疼,捂着脑袋想坐起来,但是屁股底下的斜坡太陡峭了,脚根本借不到力气。用手挡开砖头,问其他人有没有事情。没人回答我,只听到一连串的咒骂声和砖头的碰撞声
好不容易砖头停下来,我才能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有几只手电全给裹到砖头里去了,有几只沿着斜坡摔到了很下面的黑暗中。幸好这些登山用的德国货结实,一盏也没碎。不过一点点光从人和砖头的缝隙里透出来,仍旧是什么都照不清楚,边上一片漆黑。头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大洞,是石廊子的破口,我们就是从上面滑下来的
这里应该就是灵宫大殿的下面,陡坡山岩上架空的那一块空间中。我们正摔在陡坡上,要不是有绳子,我们早就滚下去到底了
叶成就挂我头边上,给砸的不轻,我拉住他问有没有事情,他回答我说吃过了中饭了。给砸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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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和尚在黑暗中就叫:「小心这里可能有只粽子,抄家伙。 | 有蹄子都把蹄子拿出来!胖子,你在哪儿?抓你脚那玩意还在吗?」
胖子是最下面的,我们和砖头全摔他身上,实在够戗。就听他的呻吟从砖头堆里传出来:「还抓着呢,都快摸到我大腿根了,老子把他夹住了,他娘的快把我拉出来,不然你胖爷我的老二要保不住了!」
「那是我的手!」一边的潘子大骂!
「我靠!」胖子怒道:「你他娘的耍流氓也不会挑个时候?」
没有手电,几个没给压住的人只好摸黑扒拉砖头,将砖头往斜坡下扒拉下去。潘子先给我挖了出来,不过他的手给胖子夹只了,拔不出来。我们又继续挖,很快胖子也挖了出来,如释重负,喘着大气就说:「你们这些挨千刀还真舍得压我,幸好老子带着神膘,不然这一次就正归位了。」
潘子没空和他斗嘴说:「你脚上那东西呢?」
黑暗中胖子动了动脚,似乎感觉了一下,道:「没了!摔成这样还能抓着不太可能,可能给我们撞到斜坡下面去了,他娘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粽子?」
华和尚道:「肯定还在附近,都小心点,拿好黑驴蹄子,先把手电找出来!」
我忙去砖头下摸手电,摸来摸去摸不到,倒是一边的叶成摸到了。拉出砖头堆,顿时四周就亮了起来,他拿起来马上就朝下面照
我正在他下面,厌恶挡住手电光,刚想让他调暗一点,忽然,我看到叶成的脸色瞬间就绿了
我一看他的表情,顿时就开始出冷汗,心说难道又在我边上?忙咬牙转头一看,猛看到我的肩膀边上,离我的鼻子只有一尺距离的地方,赫然探出了一张青紫色的干涸怪脸
我吓得「哎呀」了一声,人往后一缩,左手抄起一块青砖就拍了过去,也不知道拍中了没有,转身就往上爬
这时候另外几只手电都给挖了出来,一下子四周全亮了。我往上爬了几步,因为上面就是叶成,根本让不开,又滑了下来,往边上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这灵宫大殿下的陡坡悬崖上,给修成了一层一层简陋的梯田一样的突起,在这些突起之上,几乎整齐的坐满了这样的冰冻青紫色古尸,一层一层,看上去好像庙里的罗汉堂,缩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面目狰狞,看体形显然都是冻死的,全部都是像和尚一样打坐在这里,黑影错错看不到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叶成是这里胆子最小,发抖道:「我操,这里是和尚的堆金身的藏尸阁?」说着竟然有点浑身发软
陈皮阿四按住他,摆了摆手,对他道:「不用怕,只是尸体而已。」说着指了指我的脚下。我低头一看,只见我们的脚下的砖块中,竟然也有一具已经被踩成粉末样的木乃伊
「这里的死人都冻的和石头似的,一碰就碎。」陈皮阿四道:「这些东西已经不可能尸变了,这里应该没有粽子。」
「那刚才抓我脚的是什么东西?」胖子问
陈皮阿四道:「你的脚,刚才可能是正巧给尸体的手勾住了,不然要是粽子,你以为你还有腿在?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裤管。」
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给抓的裤管,果然有一个破洞,一只呈现勾状的干手,就在他脚下不远处的砖堆里。我捡起来一看,坚硬无比,不可能伸缩去抓人家的腿
顿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潘子还夸张的唉了一声:「胆子这么小,看也会看错。」
胖子大怒,想反驳又实在找不到理由,只好在那里生闷气,喃喃道:「刚才那手真的是抓了我的脚了,被勾了被抓了我还分不清楚?他娘的不信拉倒。」
我们用手电向四周照去,这里是大殿之下,空间很大。因为尸体排得很密,我们也看不到尽头,不过除了尸体之外,倒没有什么其他令人起疑的物体
潘子问华和尚:「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老子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看情形应该是个殉葬的隔层,这个……我完全看不懂了,没有任何朝代的皇陵是这个样子的……这些死人到底是什么人?」华和尚自言自语道
我压住恐惧,用手电照其中一个死人,发现尸体的五官保存的还算完好。眼睛都闭着,脸上皱纹横亘,却都没有胡子,浑身都覆盖着一层薄冰,让人害怕的是这些古尸的皮肤都是青紫色的,嘴巴张得很大,里面长的竟然是獠牙
「这些可能不是人类。」胖子看着道:「你看这口牙,打个波儿能把人家脸皮给捎了去。」
「不是人类?」叶成的脸色又白了,「那是什么?妖怪?」
「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雪人,只不过这些没毛。」胖子开始胡扯
「放屁!」华和尚喝道:「什么妖怪雪人的,这些尸体的牙齿是自己磨尖的,这是古萨满教的一个习俗。后来因为太麻烦,用面具代替了。这些肯定不是明朝那个时代的女真人,你看这些尸体的衣服,都非常原始,不是女真或者蒙古的样式,还有你看,尸体外面有的还裹着麻布。这是冰葬形成的木乃伊。」
我想起在小圣山谷扎营那一晚,看过的冰葬坑,道:「难道这些尸体是汪藏海挖山修陵的时候,挖出来的冰葬的先人遗骨?」
华和尚点头:「肯定没错,这一处胎形山洞,以前可能是个墓地,当地上古先民在这里进行冰葬,不过给汪藏海土地规划成假陪葬陵了,这些尸体肯定是挖掘山洞的时候挖出来的。」
胖子问:「如果真像你说的,为什么不直接烧掉,把这些尸体摆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谁知道,你看这些木乃伊这么可怕,萨满教有很多原始诡异的行巫仪式和诅咒,据说都需要借助于尸体。这里的布置,可能和萨满巫术有关,也许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说不定我们在上面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就是因为这些尸体,咱们还得小心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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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藏尸阁里一片漆黑,几盏手电的光斑交叉在一起,光线凌乱,胖子所在的角落离我们几个人都很远,手电照到那边,四周的尸体遮挡,影子一层叠了一层,纵使照得透彻,我们也看不太清楚
只不过胖子脸上的那种青紫色,却不会看错,那种诡异的,木然到阴森的表情,实在和边上的尸体太象了,更是让人直起白毛汗
潘子原本以为胖子又在瞎闹,又叫了一声,胖子却还是毫无反应,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潘子也看出了苗头不对,对我们道:「好像是出事情了?」
我皱起眉头,不知道怎么说好,胖子的表情和动作和这里的尸体如此相象,如果不是他在耍我们,就肯定有不妥的事情发生了。但是其他人都没事情,怎么偏偏又是他。看他这副德行,难道是给这里的鬼儿附身了?还是中了萨满的诅咒了?
我们逐渐顺着陡坡滑下去,靠近胖子蹲的那个地方,也没看到他周围有什么和其他地方不同的东西,全是青紫獠牙的尸体。走到大概离他还有四五米的距离的时候,潘子摆了摆手,让我们别动,给华和尚打了个手势
在陈皮阿四的团队里,郎风是胖子这样的先锋类型,华和尚是师爷,叶成是类似于打杂的。几个人还都有自己特别的能力,现在郎风死了,但是华和尚的能力也不弱,所以潘子会给他打手势
我感到了差距,如果是我们这一队,打先锋的人倒是很多,但是勉强可以成为师爷的我就太弱了,想想少了闷油瓶之后,如果对方没有华和尚,那有事情就得我上了,我和华和尚的能力就相差太远了
华和尚看到潘子的手势,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各自翻出猎刀,反手拿住,就向胖子摸了过去
两个人很快就摸到了胖子边上,而胖子却没有转头看他们,好像那些搞行为艺术的街头卖艺人假扮的雕像一样,巍然不动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这时候,前面的两个人停了下来,其中潘子已经离胖子非常近了,几乎抬手就可以碰到他。可是这两个人却突然向后面摆手,让我们别靠近了,自己也开始后退了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又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景象,只见潘子退到我的身边,转头对我们道:「麻烦了,他身后的那具尸体有问题。」
「什么麻烦了?」我问道:「是在大粽子?」
潘子让我们别问,做了个手势让我们跟着他
我们跟着他穿过几具尸体,下了几层梯田,来到了胖子的侧面。他一指,我顺着他的方向一看,只见胖子后面,盘坐着好几具青黑色的尸体,但是其中有一具,却和其他的与众不同!
只见这一具尸体的脑袋极大,几乎有普通人的三倍大,五官都看不清楚,犹如一个大头的还未发育成熟的婴儿。一条奇怪的舌头,从那具尸体的嘴巴里伸了出来,竟然盘绕在胖子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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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就头皮发炸,心狂跳起来,几乎脖子都僵硬住了,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起来,轻声道:「那是什么的?」 |
「这可能是一只尸胎,那尸体所在的位置,肯定是整个灵宫的养尸穴,这具尸体正好在这个点上,时间一长,就起了变化,变成了这个样子,再有个几百年,恐怕就要成精了。」陈皮阿四在另一边轻声道。说完后,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又道:「不对!可是这条龙脉不是假的吗?怎么会出现养尸穴,这……」
华和尚一看陈皮阿四的表情奇怪,似乎也突然明白了,表情一变(我感觉华和尚其实早就想到了,但是为了照顾陈皮阿四的面子,所以经常等到陈皮阿四想到之后才做出反应)。问陈皮阿四道:「老爷子,难道,这是个‘连环扣’?」
「连环扣」是一种骗术,是外八行了老千一个「雀」字局里的伎俩。讲的是把真的东西做成假的,再做成真的,然后留一点破绽,让其他人看的时候,看到破绽,看破最外面「真」的面纱,以为这东西是假的,其实这东西确实是真的,也就是空城计的一种
陈皮阿四冷笑了一声:「是啊,假的,假的龙脉上怎么会有养尸穴呢?汪藏海这老家伙,‘连环扣’玩得很绝,可惜你百密一疏,终于还是出了破绽了。」
我还没听懂,问华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和尚解释说,「真是太悬了,我们差点就给骗了,幸亏摔到了这里来。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才发现方位被做假了之后,一直以为这条龙脉是假的,但是这里出现了尸胎,假龙脉上没有宝穴,是不可能出现尸胎的,这样就出现破绽了,看样子那磁龟也是汪藏海陷阱的一部分,是想让我们误以为自己上当了,误以为整条龙脉都是假的,其实龙脉是真的,只不过格局并不是三头龙,那只磁龟,只是将一条普通的龙脉格局,修改成了群龙座的极品大局,这其实很容易。」
我哦了一声,顿时有了点眉目。风水方位其实在决定一条龙脉的好坏上非常关键,比如有一条独眼龙,自西向东,那就是腾龙,自东向西,就是伏龙,你埋一只磁龟,改变一下当地的风水方位,那伏龙就可以伪装变成腾龙
(后来我查了一下群龙座,原来三只龙头全部朝东,才能叫做群龙座,而长白山三条圣山山脉全部都是朝北,那只有中间的三圣山才是龙头,其他边上两条叫做双蛇盘护,也是风水佳穴,但是不宜葬人,而是适合修建庙宇,而磁龟一放在那里,北就变成了东,陈皮阿四才会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我不禁感慨,这样的复杂的设局,这种斗智的程度,简直不可思议。想想我们刚才完全已经被骗了,如果不是发现了这里的尸胎,我们肯定是灰溜溜地回去了
我们和汪藏海,中间隔了一千年的岁月。但是我突然就感觉到他的思想几乎就在我的面前流淌,他在一千年前的定下的计策,竟然还能够把我们玩的团团转,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潘子在一边轻声说:「你们竟然还有心思说这些,现在死胖子怎么办?对付这东西,黑驴蹄子管用不管用?」
陈皮阿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华和尚也皱起了眉头,显然都不知道怎么对付
这种时候是最讨厌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胖子这样给舌头绕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贸然去救又怕导致形势恶化,两边都无计可施,潘子和我急得满头是汗,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想到的是,我们这边没动,胖子那边倒是先有了反应,就看到胖子突然摔倒在地上,然后就给拖着动了起来。那大头尸胎蜷缩着爬动,用舌头扯着胖子,开始朝陡坡的下方迅速的拉去,胖子僵的和石头一样,一点反抗也没有
要是给它扯到下面去,那胖子就死定了。形势一下就升级,潘子叫了一声追,我们马上就冲了下去
那大头尸胎一见我们冲了下来,马上加快了速度,顿时胖子就在坡道上滚了起来,一路把那些尸体撞得七零八落,我们根本在斜坡上也不能跑,干脆像坐滑梯一样顺着就滑了下去
很快就追下去十几米。突然我们看到胖子就在斜坡上消失了,一瞬间就不见了,大惊失色下冲到那边,马上就看到斜坡之上竟然有一个洞,胖子已经给拖进了洞了,只剩下两只脚在外面
潘子一跃而起,猛虎扑食一样扑了过去,一下子抓住胖子的两只脚,然后用力去拉。我哗啦着滑过去,又双脚乱蹬爬回去,也去帮手,接着叶成、顺子和华和尚也冲了下来。华和尚扯下一条登山绳绑在胖子的腿上,这样除非把胖子拉断,否则那尸胎怎么也拉不赢我们
我们这么多人,很快胖子就给硬生生扯了上来,那条舌头紧紧勒在胖子的喉咙里,几乎扣进了肉里。胖子青筋直暴,双眼翻白,几乎就不行了,潘子翻出军刀就是一刀,顿时洞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舌头断裂,胖子就一松,给我们拉了出来
我们赶紧扯开那条断舌,丢下洞里去,给胖子按胸口,胖子的身体马上就能动了,开始摸着脖子大口地喘气和咳嗽。潘子怕那东西又窜出来,猛扯出工兵铲就到洞口,用手电照着洞里,不过照了一会儿就放下了武器,似乎是尸胎已经钻下去了
我们都松了口气,忙给胖子捶背。捶了半天他才缓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破洞,道:「谢谢,谢谢各位好汉。」我问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动不动象弥勒佛一样
胖子自己也不知道,说就感觉找着找着脖子一凉,就不能动了,看和听都行,但是身体就怎么也动不了,好像是给冻在了冰里,他在那里用力地使力气,但是连转一下眼珠子都不行,可把他急得 |
请继续下面的段落,并保持原有的写作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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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猛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潘子已经跌得没影子了,洞里有转弯,手电照不到最底下的情形,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脑子一热,就想跳下去,但是胖子比我更快,扯住自己脚上的绳子拔出军刀就跳入了洞里,一瞬间就滑的没影子了。我还想再跳,给华和尚拉住了,说直径太小了,连你也跳下去,下面打都没法打,如果有用,胖子一个人就能把人救上来,如果没用你跳下去也是送死
我咳了一声,探头看洞里,却什么也看不到,就听到胖子不断滑落的声音。上面的绳子迅速的给拉进洞里,不由心急如焚
直过了一分钟,突然绳子就停了,接着绳子的那头传来了震动,接着胖子突然就在下面很深的地方大叫了一声:「拉绳子!」
我们赶紧拉动绳子,拼了命的往上扯,很快胖子就拖着潘子出现了,潘子还在不停的踢脚,显然那尸胎还是没松口
陈皮阿四让我们让开,自己皱起眉头,翻出一手一颗铁弹,对着潘子的脚踝就一颗,狠狠就打在尸胎的大头上,尸胎这才尖叫一声松口,但是松了之后马上就想冲上来
陈皮阿四就不给它机会了,又一颗铁弹,把它打了个跟头,它翻身再冲,又是一颗,这一次把它打的滚了下去
我们趁机把他们两个都拉出了洞来,几个人马上远离了洞口。华和尚抡起工兵铲,就等在一边,果然不出几秒,这东西猛地又窜了上来,华和尚「当」一声活活把它拍了下去,我们就听一声惨叫迅速就跌落到了石洞的深处
胖子脸色苍白,一边喘气一边对潘子道:「瞧见没有,看来你家媳妇还是喜欢你多一点。」
潘子吓得够戗,摆了摆手:「不说了,咱们扯平。」又问华和尚:「他娘的这个洞,是不是尸胎的窝,要是的话,老子炸了它,让它早日投胎。」
华和尚摆手:「不是,尸胎又不是动物,哪来的窝。这个洞确实奇怪,你们刚刚跌下去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胖子道:「又没带手电,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摸到了好几块石板,这洞应该是人工修的。」
人工修的?华和尚看上去有点在意,我也把目光重新投向这个大洞
洞口看上去有点像井,还他妈的有点深度。我以为这是个废弃的桩孔井,看看又不是,这个井口的直径有点大,当时的桩孔井不可能打到这种程度,井洞的边缘有修凿的痕迹,有不是天然形成的那种火山熔岩孔。照了照,里面的尸胎已经不见了,看样子摔到里面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华和尚拍死了。这东西除了长得可怕一点,倒也不是很厉害
里面的井壁刚开始还有一些石板镶嵌,到后面就没有,而且非常的不平整,有点像人的十二指肠的内壁,有风从井里吹进来,夹杂着一丝潮湿的味道,探头进去几米,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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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看着就奇怪倒:「有点像东北的地窖口子?该不是修这座灵宫的时候,工匠用来腌白菜的地方。」 |
华和尚没去理他,用手感觉了一下洞口:「风是从这里吹出来的,这井不是实心的,肯定能通到什么地方去。」
胖子问,「会不会就是通到天宫地宫里去的后门,你们说的三头龙之间的秘道?」
我轻声说:「三头龙局已经证明是假的了,而且就算是真的,秘道应该开在地宫里,怎能开到这里来?」
胖子道:「你不懂。这叫声东击西,你没听毛主席说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这就是那‘汪汪叫’的计策。」
胖子一时记不住汪藏海的名字,随口就给他起了个外号,我听了差点笑出来。没好气地说:「拜托你放尊重点,怎么说汪藏海也是这一派的大师。你见了也得叫声祖师爷。而且那话哪里是毛主席说的,这是楚留香说的。」
胖子道:「你少给我认祖宗,什么祖师爷,他要是认我我还不认他呢,咱们别扯这个了,拿这个洞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还真让我说中呢,那尸胎将来也是个祸害,要是在这洞里做了窝儿可能还会害人,咱们下去把它干掉。」
华和尚摇头说不可能:「既然群龙座是假的,就没有不要挖通三座山,这样倒也合情理,他们根本就没有人力和精力做这么巨大的工程,修一个云顶天宫恐怕就够戗了。这个洞在这里,恐怕大有学问了。」
我看他眼睛有点放光,显然有想法,就让他说出来,大家也好商量商量
华和尚道:「我只是初步的一个构想,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胖子道了:「没事,先说出来再说,如果有错误,同志们会帮你改正的。」
华和尚失笑,点头道:「好,那我就来说说。其他先不说,暂说这洞的口子开在这灵殿下面的这块地方,就非常耐人寻味,你想,把这口子开在这里,肯定是为了隐蔽的考虑,又有风吹出,说明这个洞是通往什么地方的一条通道,再看,洞壁上有的修凿痕迹全是反凿子,就是说这个洞是从里面开出来的,而不是从这里打进去的,三个要点,按照我们的经验,我们可以推断出这可能是一条排道,可能是修墓的工匠给自己留的后路,如果古墓被封,可以从这里逃跑。」
我奇怪道:「排道?不会吧,这么说,这下面还是有地宫的?虽然这里不是三头龙,但是还是修建了陪葬陵?」
华和尚却摇头:「可能性不大,我们在封墓石下面没有发现地宫的入口,有地宫入口必然是在那里,如果没有入口,就肯定没有地宫,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把入口修在风水位之外,于主大不利。」
胖子道:「汪汪叫这个人,做事情很乖张的,也许他就是把入口修在了别的地方。」
华和尚摆手:「千万别想的这么复杂,汪藏海还是有时代局限性的,要是他连葬经都不遵守,乱来一气的话,我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我一想也是,如果连葬经都不遵守了,那就不用看风水了。象成吉思汗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刨坑埋了,万马一踏,到现在都没人找到。问他道:「那既然下面没地宫,你说这条排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华和尚道:「排除法,第一,这条排道修在这假陪葬陵的下面,那么肯定是和云顶天宫的工匠有关系;第二,附近什么地方可能会修建这样的排道?毫无疑问,只有云顶天宫的地宫!所以我的结论――排道十有八九,是从三圣山下天宫地宫一路挖过来的。」
我马上叫道:「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远了,他们如果真是要挖一条排道来做后路,也不用把口子挖到这里来,大可以直接做到三圣山上,那样不是可以省不少力气吗?而且在山里挖出这么长一条排道,需要多少时间,少说也要二三十年吧?这样的工程是人能做到的吗?」
华和尚解释道:「云顶天宫这样的浩大工程,在古时候肯定需要花费六七十年,甚至几代人才能修建起来,我想里面的工匠知道自己最后必死的情况下,偷偷要挖一条排道出来,并不是不可能。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把洞的出口开在如此远的另一座山上面,肯定有他们自己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下去看看,必然能知道。」
一直听着的叶成问道:「和尚,你这想法,你自己有没有把握?」
华和尚顿了一下,道:「说实话,我不敢说,不过我觉得值得我们去尝试一下。总比咱们出去之后再跑一趟的强,现在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是一条排道,如果我料错了,那下面是其他地方,进入也不是坏事情,这种排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没人会在自己逃命的路上设机关的。」
我一琢磨,华和尚的说法实在是非常有吸引力,一来这里风水的说法太乱,我已经搞不清楚陈皮阿四他们说的话了,这里的风水是好是坏我也没兴趣。二来另一边阿宁他们的进展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三叔安排这一次「下地」的目的,要是因为这一个来回全盘皆输,我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另一个方面还有一个考虑就是顺子现在可能基本上知道了我们是干什么的,现在闷声不响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但是这人不笨,我一直看着他手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刀超过两尺,说明这个人已经在戒备我们了,这人一旦回到村里,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说不定马上就会把我们卖了,陈皮阿四肯定考虑到了这一点,如果我们不得已要出山重来,那进村之前第一件事肯定是杀人灭口或者重金收买,到时候再找向导,就不一定能找得到,你们去一次雪山,自己回来了向导没回来,谁还会再带我们进去,二来,村里能带人上雪山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几个人商量一下,权衡再三,意见却不统一,叶成怕那尸胎坚决不赞成下去,潘子也觉得邪乎,胖子和我就觉得可以试一下。华和尚就去请示陈皮阿四,说老爷子我们要不就走一招?
陈皮阿四一直坐在那闭着眼睛听我们说话,华和尚问了几遍,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是睡着了
胖子有点按捺不住,就去拍他道:「老爷子,你倒是说句话,别在这装酷啊。」一推之下,陈皮阿四晃了一下,却仍旧没有睁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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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洞口停留了很久,讨论这个洞的可能性,期间陈皮阿四突然僵死了一段时间后又奇迹般的复原了。我们莫名其妙,但是陈皮阿四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起刚才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奇怪的冰洞上
我们围到这个洞边上,讨论下洞具体的问题,我们几个虽然都经历过不少洞穴的探险,但是都是在平原和山区,和这里大不相同,需要从长计议
这个洞刚开始是斜着四十度左右下去的,底下很深,并不好走,刚才胖子他们摔下去,要是控制不住姿势,也是十分危险,很可能会在洞里打起滚,那摔到低脑袋可能就撞扁了
潘子甩下去一根荧光棒子,黄色的冷光迅速滚落,在很远的地方弹跳几下,消失不见
如果华和尚的说法是对的,回忆我们两座雪山之间的走势,这个洞穴肯定是一路向下然后再往上的「V」字路线,两座雪山因为属于同一条山脉,所以山峰之间的峡谷海拔也很高,这条「V」字路线的距离,应该不会超过5公里
当然如果当时的工匠秀逗喜欢「Z」字形挖掘,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这种情理之外的事情应该不用考虑
既然是人工挖掘出来的通道,那就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我们商量完之后,决定先由潘子探洞。这次准备好了武器,万一那尸胎还在里面,就地就把它解决掉
潘子刚才拖了进去,很没面子,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就掏了登山绳子。一边系在胖子的腰上,一边就扔下洞口,一马当先爬了下去。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才听到他的叫声,让我们下去
我们也陆续地爬下洞口。坑道修凿的非常粗糙,石头里进外出,一路滑下去屁股给割的生疼。我一边爬一边观察边上的岩石。这些都是火山喷发的时候,涌出的玄武岩,上面有大量的气泡,这些石头密度很不稳定,有些硬得像铁一样,有些就软的像豆腐。不知道当年开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们一个一个地下去,胖子最后一个下来,一下子一堆人挤在了上面石道斜坡的尽头,大口喘着气。我们在这里看到很多黑色的液体,肯定是尸胎的体液,但是却不见尸胎的影子,可能往洞穴的更深处去了
这个冰封下的狭洞倾斜着下去,到了下面转弯的地方,变的竖立着狭长起来,再往里面,洞穴的高度似乎继续在增加,豁然开朗,空间似乎变得很大,但是一片漆黑,手电照不进去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他们在挖隧道的时候故意再设置了一段比较宽的隧道,这在我们开盗洞的时候也有讲究,叫做鸽子间,这地方是用来囤积空气和放置「土」的,当然鸽子间的做法复杂,你在地里挖出这么大一个可以让两个人转身的空间,而不从盗洞口翻出一点土星子,有一个非常非常巧妙的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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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手电一照, | 我们就一呆,原来这条排道到了这里竟然已经到了头了,到了前面急速收缩变窄,最后前面只剩下一条大概只能供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石缝隙,犹如一道不规则的剑痕,深深刺进山岩里面
潘子问道:「不是说这是工匠逃生的秘道吗?变成条瞄人缝了?这还走得过去嘛?」
华和尚想了想,忽然做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想这一条排道可能是利用了天然的火山溶洞,火山洞在火山地带的岩层里面非常常见,四通八达,最长的火山溶洞全长可以达到几千公里,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地下,可能这一条火山缝隙能够一直通到对面的三圣山,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可以挖通这么长的一条秘道,原来是利用了大自然预先设好的通道。」
胖子道:「那难不成我们也得进这缝里?你们都还行,我这体形可够戗啊。」胖子在海底墓里就说着要减肥,但是到现在也没见成效,看着他的身材,还是真够戗
华和尚道:「这应该不用担心,这种火山溶洞都是树枝状结构的,这些孔洞应该都通到更大的缝隙里,这在地质学上就叫做地下走廊,有的地下走廊规模非常大,里面甚至会形成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我相信进去不久缝隙肯定会宽起来,因为这种地质破坏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华和尚言之凿凿,我却不是很相信他,不过这时候确实也没有理由反驳他,于是大家休息片刻,整顿装备,由胖子打头,继续朝着缝隙内爬去
缝隙里面是一片漆黑,而且手电都没有用处,因为那种黑是全方位的。在欧洲,人们认为所有的这种缝隙都是通向地狱的通道,藏民也认为洞穴是恶魔的地盘而从不进入。我虽然有过很多这样的经历,但是进入缝隙的那一刹那,心脏还是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一个接一个收着腹部进入了缝隙之后,我们侧着像螃蟹一样走,这个地方的洞壁已经没有了人工的痕迹,里面几乎不能转头,看着前面,满眼都是琉璃花的痕迹,大量的各种颜色的岩溶滴瘤覆盖着所有的岩石,上面结满结晶透明的冰霜,像凝聚的水柱均匀排列
我在学建筑的时候学过一点地质学,我脑子里有模糊的记忆,眼前的东西应该是火山喷出岩,和我们在遭遇暴风雪的时候进去避难的那一道火山缝隙一样。这种地貌的产生又不同于常见的火山岩洞,这种缝隙是在火山喷发的一刹那形成的,然后给火山碎屑流以极高的速度冲出来,它的特点是形成的火山缝隙道极长,但是隧道单一,不会形成火山岩洞一样的迷宫洞群
缝隙的刚开始段非常狭窄,我们不得不学着霹雳舞的动作挪动。没十五分钟已经累得浑身酸痛,想着当年那些逃难的工匠,爬出来也挺不容易。不过走着走着,缝隙真的如华和尚所说,逐渐变宽,最后竟然转过身子前进
缝隙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四周的琉璃和融化的云母反射着我们的手电光,使得四周的光线产生一种魔幻的效果,加上大面积的火山碎屑覆盖的熔岩刺、绳状结壳熔岩、熔岩钟乳让人目不暇接,非常漂亮
走着走着,我们就逐渐发现了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比如说废弃的铁锈工具、篝火的痕迹,都非常古老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奇怪的东西。缝隙里面非常干净,只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我们已经到达了华和尚所说的地下走廊规模的隧道,这里面的缝隙已经非常非常的宽阔
缝隙到了这里,我又发现了大量人工修造的迹象,在一边的缝隙壁上,给修凿出了很多简陋的台阶,一直向上,这台阶说是台阶,其实只是一些突出的石头,要是脚大如胖子的,恐怕走几步就要晕
我们停下来休息,我略微计算了一下,我们行走的距离和下来的坡度,发现我们这个时候所处的海拔高度已经低于雪线,可能已经位于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下方。这两座山峰如果在地表上行走,就算是直线行走,最起码也要花八个小时,现在在地下行走,我们节约了不少时间,而上面的边防线,要是知道有这么一条地下走廊,肯定会大跌眼镜
那到了这里,如果继续在缝隙的底部行走,那我们可能就要走到地心去了,这些简陋的台阶,估计是说明这条隧道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台阶的尽头,也许就是云顶天宫的神秘地宫
休息了片刻,几个人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于是马上再次起程,不过这一次,路走起来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我们几个都用登山绳子互相连起来,然后尽量贴着一边的峭壁,踩着开玩笑一样的「石阶梯」,一点一点走上去,刚开始还好,等到爬到一定的高度后,马上就觉得自己像一个攀岩运动员一样,但是自己又没有半点攀岩的经验,这种感觉别提多慌了
胖子的脚大,这些阶梯他踩着就像踩高跷一样,所以没走几步,脚已经开始发抖,我看他直念阿弥陀佛
所幸一路走得小心,几乎是像女人做针线活一样,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很快,下面已经是一片漆黑的深渊,无法估计出高度,看着就会头晕,要不是刚才我们是从下面上来,我保准真的会以为下面是通着地狱的
随后这几个小时,我们越走越高,最后都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哪个位置,也无法判断时间,几个人进入到一种茫然的状态。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来休息,不知道是盗墓人天生的贪欲,还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无法休息,你可以想象你的一只脚踩在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上,一只脚悬空,下面是万丈悬崖,如何能休息的进去?
走着走着,忽然四周传来了水声,打起手电一照,原来一边的峭壁上竟然有好几处泉水瀑布,顺着峭壁流淌,大小不一。看到上面的水气,看样子还是温泉,温泉水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但是水声却很大,似乎这附近有地下水脉的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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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顺子的声音:「这种虫子在我们这里被当成神来膜拜,因为它可以活很长时间,而且一只蚰蜒死了之后,它的尸体会吸引很多很多的同类,所以我们走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踩到它们。」
说着他打开手电,手电一开,四周的绿色星海马上便消失了,一下子又变成无边际的黑暗
这些蚰蜒的保护色太过厉害,如果我们不关掉手电,根本无法察觉,我不由一阵后怕,要是刚才爬的时候,不小心按死一只,恶心不说,弄不好就死在了这里
我们收敛心神继续顺着石头的阶梯缓慢的向上爬去,小心翼翼地过了温泉的这一段区域,石纹蚰蜒逐渐减少,到了后来就看不到了,显然就如顺子说的,雪山的生态链接,都是围绕着温泉
不过刚才的那种景象,真是太壮观了,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多看几眼,很难想象这么丑陋的虫子能够组成如此美丽的景象,这个世界真的是非常奇怪
没有了石纹蚰蜒,我们的速度也相对的快了起来,但是上方的黑暗似乎是无穷无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走出缝隙,走到这条天然排道的另一个出口
胖子边爬边问道:「对了,老爷子,我问你个事儿。在车站那哈儿,你和我们讲的,那九龙抬尸是怎么回事儿?老子一直听着,可就没听你再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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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阿四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华和尚,示意他来说。 | 华和尚就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所有的信息都是那条龙鱼上来的。九龙抬尸可能是一种失传的丧葬制度,那原文字的记载,似乎是说万奴皇帝的棺材,是由九条龙抬着,九条龙守着他的尸体,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不过女真语言几乎要失传了,我翻译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意思。」
接着他把原文念出来给我们听了一遍,女真的发音实在是太陌生,我压根什么都没听懂
「哇,要是这鱼上面的字是真的,那我们要开那万奴皇帝的棺椁,岂不是还得先学哪吒,大战龙王三太子?」叶成开玩笑道
「那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看这九龙抬尸棺,大概也就是棺材下面雕刻着九条龙这样的性质,意思一下。」胖子道:「要真有龙,那咱们就发财了,逮他一条回去,往故宫里一放,保管人山人海,光收票子钱就得好几万。」
我道:「就你这点出息,光惦记钱了,你要真逮得到龙,那你就是孙大圣,我还没见过孙大圣是你这身材的。」
胖子听了大怒,骂道:「胖又怎么样?胖爷我上天下地,靠的就是这身神膘。晃一晃风云骤变,抖一抖地动山摇――哎呀……」
胖子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是阵乱风从峭壁的一边吹了过来,吹的他几乎摔下去,我赶紧扯住他,把他拉回贴到悬崖上。转头一看,原来是缝隙到前面到头了,阶梯已经到了缝隙的尽头,再走过去,外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到了!我心里突然一阵激动
几个人不再说话,蒙着头向着边缘的极限靠拢,那里有一个突出的山岩,我们爬了上去。华和尚先打起一个冷烟火,四周照了照,除了我们站的地方的峭壁,前面什么都照不到
然后他把冷烟火往峭壁下一扔,冷烟火直线坠下,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小点,看着它一直变小一直变小,掉落到地的时候,几乎都看不到了
我们不由咋舌,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好像是一个被悬崖包围的巨大的盆地一样
「照明弹。」陈皮阿四说道
「砰!」一声,马上,流星一样的照明弹滑过一道悠长的弧线,射入面前的黑暗里面,直射出去一百六七十米,开始下降,然后一团耀眼的白色炽球炸了起来,光线一下子把前面整个黑暗照了起来
我想举起望远镜往前看,但是手举到一半,我就呆住了,一下子我的耳朵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时间也好像凝固了一样
白色光线的照耀下,一个无比巨大,直径最起码有3公里的火山口,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巨型的灰色玄武岩形成的巨大盆地,犹如一个巨型的石碗,而我们立在一边的碗壁上,犹如几只小蚂蚁,无比的渺小
「想不到直接就连到火山里来了。」边上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但是这个人是谁我已经分不清楚了,脑子里只剩下了眼前的壮观景象
如果说九头蛇柏和青铜古树只是给我一种奇迹的感觉的话,那这个埋藏在地下的火山口盆地,简直就是神的痕迹了
盆地里面覆盖着大量已经死去的树木,显然这个火山口曾经暴露于大气中,这里原先必然是一个「地下森林」,可能是由于火山喷发,或者突然的火山活动,这里的树木都硫化而死,现在森林的遗骸还矗立在盆地之中
「看那里。」继续有人叫道,我已经分不清楚是谁。接着又是两发信号弹打了出来,飞向火山口的上方
在加强光线的照耀下,我们看到一片宏伟的建筑群,出现在了火山盆地的中央地下森林的深处,黑幽幽的巨大黑色石城,无法看清楚全貌
那难道就是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万奴皇帝万世的陵寝?云顶天宫的地宫,竟然会是在火山口之中? |
续写下面的段落,并确保风格与原文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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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群的规模之大,出乎我的想象,要是这些建筑下面就是地宫的话,那这里的规模恐怕可以跟秦皇陵一拼了
按照海底墓穴影画里的景象,真正的云顶天宫本来应该是在我们的头顶上,那雪崩之后,上面的灵宫可能给全部压垮,不知道我们头顶上到底有多少深的积雪作为这地宫的封土
重新打出的信号弹都熄灭在了黑暗里,黑暗重新包围过来,我们的光线又变成手里几盏明显电力不足的手电
除了顺子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盗墓代表着人类一种最原始的欲望,求得财富和探询死亡,这种刺激,恐怕是人就无法避免的
足足过了十分钟,我们才缓过来,就准备下去,陈皮阿四对华和尚道:「把没用的东西留下,准备绳子,我们轻装上阵。」
华和尚马上开始准备。我们整顿了一下装备,把抛弃的一部分没有必要的东西,放在这里的平台上,免得负重攀岩,产生不必要的风险
接着我们全部带上防毒面具,然后用标准登山的步骤,一步一步的用绳索爬下悬崖去
下面是大量死去的树木,弥漫着奇怪的气味,就连防毒面具,也无法过滤掉。所有人下来之后,就听到潘子说道:「这里是个死坑子,我们得快点,呆久了,可能会缺氧而死。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过,这种地方鸟都飞不过去。」
那是火山活动所挥发出的含硫毒气。毒性之烈,很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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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和尚打起照明力度很强的冷烟火, | 照亮四周的环境,我们环视了一圈,脚下是石板子铺成的两车宽的石道,几乎是笔直地就通向前方,这是陵墓的神道,直通向陵墓的正门。这里隐隐约约就能看到尽头一片黑色的巨大影子
华和尚问陈皮阿四:「咱们怎么走?」
「顺着神道,先进皇陵再说。」陈皮阿四回道
我们都没有对付皇陵的经验,此时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于是不作废话,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走了过去
翻过很多倒塌在神道上的死树,很快来到了一处石门处,石头很高,有点像我们在古村中的牌坊。这是皇陵的第一道石门,叫做天门,过了石门之后,神道两边便会出现大量的石头雕刻
经过石门的时候,陈皮阿四就道:「出来的时候,记得倒走,免得撞了断头门。」
我在爷爷笔记上看到过这个讲究,这第一道石头门,有着很诡异的身份,这门之前,就是屠杀抬棺和送殡队伍的地方,入殓大典完成之后,所有人出这道门的时候,就会被喀嚓一刀,所以这一道门等于就是阴阳之门,盗墓者要是顺着神道而入,或者是进入地宫的第一道大门,那出来的时候,必须倒着出来,不然就很麻烦
当然几乎没有土夫子有机会能顺着神道进入皇陵盗掘,我们可能是极其稀少的几个之一。历代能够盗掘皇陵的人,不是军阀就是枭雄,他们当然不怕所谓的断头门
过了天门,神道两边每隔五米就是白色石人石马,我们不考古,这东西也搬不走,一路看也不看,就直奔前方而去
跑着跑着,忽然,跑在我前面的胖子停了下来,我跟在胖子后面,撞了个满怀,摔倒在地
这一下实在突然,胖子也给我撞得差点扑倒,我忙问他干什么
胖子转头看了看身后,脸色苍白,轻声说道:「好像路边站着个人。」
前面几个人发现我们停下来了,都折返了回来。潘子问道:「怎么回事?」
胖子把他看到的一说,其他几个人都有点不信,潘子就道:「是石头人吧,你看错了吧?」
胖子摇头,「一闪就过去了,我刚反应过来,你看我,一下子一身冷汗,应该没看错。」
「有没有看清楚?」
「好像是个女人,也不能肯定。」胖子道,「跑得太快,我没看清楚。」
我们都把手电照向后面的几个石头人,石头人每隔五米一个,刚才一瞬已经跑过六七个了,手电能照到的范围内,没有胖子说的那个女人,也许还在更后面
华和尚问:「老爷子,要不要回去看看?说不定是那帮人里面的那个女的?」
华和尚指的是阿宁,我心说怎么可能,他们走的是云顶天宫的正门,就算他们已经成功的越过边防,那现在也应该是在我们头顶上打盗洞,绝对没有我们这么快的
胖子也道:「那肯定不是,要是那娘们,老子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陈皮阿四犹豫了一下,马上对华和尚道:「你和其他人先过去,」然后拍了顺子一把:「你陪我去看看。」 |
Produce a paragraph in which the style does not vary from beginning to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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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给拍得一愣,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不知道陈皮阿四怎么了
我当时一刹那,甚至以为陈皮阿四想支开我们,杀顺子灭口,但是一想又不对。一来他90多岁,要杀一个退伍的壮年正规军,就算是偷袭,也未必能得手;二来,我们的回路还是靠着顺子,所以应该不会借这个机会杀他灭口
我对于陈皮阿四的这个举动不是很理解,于是拍了顺子一下让他小心
顺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看了我一眼就跟着陈皮阿四走了过去
我们马上回头,顺着神道继续向前跑去,身上的装备幸亏放掉了很多,不然这样的运动强度,恐怕没人能坚持住
这一条神道一共有六道石门,这是汉家佛教的六道轮回,而女真信奉萨满,这汉人设计的痕迹随处可见
我跑得飞快,不由地已经有点晕眩的感觉,身上裸露的皮肤可开始瘙痒起来,可见四周的空气实在是不妙
不知不觉,手电的光圈中已经可以照射到一些黑色残檐断壁,很快神道尽头的祭坛到了。祭坛的后面,六十阶破败的石阶之上,便是皇陵的正门
在与传统的墓葬观念中,陵和墓经常是混为一谈,其实陵墓,是两种不同的东西,陵就是用来祭祀和入殓仪式的地上建筑,而墓,才是指地下的地宫
陵墓并不一定要是同在一起,很多的陵墓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如成吉思汗陵就在内蒙古鄂尔多斯草原中部,但是陵中的棺木只有附着成吉思汗灵魂的驼毛,他的尸体和陪葬品藏于草原的何处,无人知晓
这云顶天宫用三层的结构,我们头顶上在海底墓中看到的那些宫殿是象征性的灵宫,和地下的皇陵和地底的王墓,构成三千世界,也象征着万奴王神人鬼的身份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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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皇陵的建筑风格和明宫很像, | 在峭壁上看的时候,规模巨大,皇气逼人,由于大量使用那种黑色的石料,所以在壮观之余,还显得有一丝诡异和神秘。但是我们一进入陵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满眼是萧索和残破,如果不是一些大型的犹如庙宇一样的楼殿还耸立在那里,我们不免就要失望
这里空气不流通,也没有狂风日晒,这里的建筑应该保存的非常好才对,怎么会残破成这个样子?
我们踩着巨大的可以并驰十辆马车的陵阶,走入皇陵的正门之内。那巨大的陵门早已坍塌,打满乳头钉的巨大门板倒在地上,我们踩着门旁若无人地就走了进去
正门进去,是陵宫的门殿,古代葬书皇陵篇,四道龙楼盘宝殿,九尾仙车入黄泉,这就是四道龙楼里面的第一殿。此时候我已经觉得口鼻的内部犹如灼烧一样的难受,招呼他们几个动作快点
门殿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两边是迎驾的铜马车。在后面的深墙边上,左右各是两座黑色雕像,已经蒙尘。雕像面目狰狞,冷面怒目,似乎是萨满的图腾,上面的辅梁柱已经倒塌,瓦片云当摔了一地,幸亏这里不会下雨,不然这里早就淹了
我们见没有什么特别起眼的东西,就想穿过门殿,向皇陵的中心走去。才走了几步,忽然胖子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门殿地板上全是碎瓦片,这一跤摔得他就要了命了,疼得直吡牙
我一下子觉得奇怪,这地面这样,要是绊一跤还可以说说,怎么会滑倒?胖子自己也觉得奇怪,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就走回去,看自己踩的地方
那地方只有他摔倒时候划出来的一条痕迹,他踩到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他顺着痕迹看过去,翻了几片瓦片,也没有
「你别不是鬼绊脚了??」潘子问胖子
胖子摇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招手让我们停下,自己蹲了下来,翻起了自己的一只鞋
我们围过去一看,原来他那登山鞋的鞋钉里面,竟然卡着一枚子弹壳
众人脸色就一变,潘子接过来,闻了闻,随即想到自己带着防毒面具,又用手捏了捏,道:「有温度,他娘的还是刚从枪膛里打出来不久的。」
「有人先到了?」我一愣,难道阿宁他们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能够比我们还要快?
但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枪呢?
「点个火,四周看看还有什么?」潘子道
华和尚马上打起冷烟火,打大照明的力度。我们四处查看,门殿里面一片混乱。我们分散开来,很快我们就在一根柱子上,发现了一大串连续射击的子弹孔,直射着就上去了
「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这柱子下来,然后子弹就跟着它扫下来啊。」
潘子走上去,看了看子弹孔,挖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正好相反,看这子弹偏移的角度,枪口是顺着柱子往上甩。」
胖子用手电照着子弹孔,一点一点的看上去,最后一直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横梁上,我们马上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悬挂在横梁上
看影子的姿势,那应该是一个死人,似乎是阿宁队伍中的,因为我看到一把56式老步枪挂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无力地垂在那里
众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死在横梁上,我们的手电照过去,看到了那人的脸。死的是个男人,脸上带着小型的鼻吸式防毒面具(这东西非常先进,重量很轻,效果也比我们脸上的好,我最后才听说有这个东西,没想到今天就给看见了),由脸形判断应该有斯拉夫血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眼睛瞪的牛大,因为面具的关系,看不到他的表情
尸体由一根什么东西吊在悬梁上的,距离太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绳子
几个人想爬上去,给潘子拦住,这个人死得那么怪,肯定有问题。这时候胖子拍了拍我,指了指横梁的其他地方:「各位,还不止一个。」
我们看过去,只见上面横梁的其他地方,还有六七具尸体,都是悬空挂在上面,犹如吊死鬼一样
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登山装,身上都挂着56式的国产步枪,我不由心里感觉到一股异样,五六步枪的破坏力很强,有这东西在手,粽子也吃不消十几发子弹,是什么东西杀了他们,而且就算这里有过枪战,这些尸体怎么会跑到横梁上去?
越想越觉得不对,此地不宜久留,我招呼几个人,快点通过门殿,这地方邪门
可是转头一看,却发现胖子不见了,再用手电一打,发现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踩着一边的雕像正往横梁上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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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什么?快下来!」我急得大叫。这样的局面,他竟然还会往横梁上爬,我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胖子不理我,他的身手很快,几步便已经探到横梁之上,回头道:「慌什么?你胖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不对劲我自然会下来。」说着便顺着横梁,向离他最近的尸体走去
我一下醒悟,知道胖子是盯上那把56式了,这家伙手里没枪,一路上一直不自在,现在看到这么好的枪还不兴奋。这家伙无组织无纪律我是习惯了,现在气得七窍生烟,也拿他没有办法
胖子在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他的体重很厉害,整个门殿的檐顶都顺着他脚步的震动,发出一种让人不安的声音,同时大量的碎木屑从上面掉了下来。我们条件反射地就往后直退,怕胖子把头顶整个结构给踩塌了
潘子拍着身上的垃圾骂道:「你他娘的给我悠着点儿,等一下咱们几个都给你断送了。」
胖子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大跨步走到那尸体的边上,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尸体身上的56式勾了上来,拿到手,马上退膛看子弹,然后从上面扔给潘子,又把尸体身上的子弹包挑了过来。背到自己身上,最后才去看那尸体
我看着胖子一点一点地把尸体的防毒面具解了下来。面具里面是一张中年老外的脸,整张脸扭曲着,脸色发青,嘴巴张地离奇的大,似乎死的时候正在大叫。死亡应该是瞬间的,所以死的时候的表情才会凝固得如此强烈
我看他脸色发青,大叫:「别碰他,看他脸色,应该是中毒死的。」
胖子点了点头,带上手套。然后去看吊着尸体的「绳子」,这些人肯定不会是自己吊在上面的,那这些绳子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很想知道
然而胖子上去看了一眼,脸色却仍然很是疑惑
我问道:「发现什么了?」
胖子道:「这些他娘的好像是头发啊……」
「头发?」我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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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点了点头。道:「还他娘的挺长,怎么这些人难道都是娘们?」 | 胖子将尸体提起来一点,「不对……这头发是从他脖子里出来的,不是头发,我靠,他娘的难道是嘎吱窝毛?这老外就是厉害,嘎吱窝毛都这么长。」
说着已经掏出匕首,想把着那死人的「头发」切断,把尸体放下来让我看。可是他用匕首划了两下,那「头发」却没有断,似乎非常的坚韧,又拿出打火机,想烧一烧看看
我心说我可不想看这种尸体,就对他大叫:「算了,我没兴趣看尸体,你快点下来,别搞了,万一有毒就麻烦了。」
胖子一想也是,收起打火机回道:「再等一下,马上马上!」说着却向另一具尸体跑去,看样子他是一把枪也不想放过了
我看着这尸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不去阻止他了,他还是老样子,到了尸体边上先把枪勾了下来,丢给我,然后又想挑那尸体的子弹袋,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这一具尸体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我脑子一紧,忽然意识到不对,胖子正要去摘他的防毒面具,我忙大叫:「等等!这个好像还活着!别摘他面具!」
胖子啊了一声,「真的?」说着按一下尸体的脉搏,脸色也一变,忙拿出打火机,将上面的「头发」烧断,这尸体马上就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我和华和尚将他接住,放倒在地上。华和尚带上手套一翻他的脖子,只见这吊着尸体的「头发」果然似乎是从这人的背上长出来的
华和尚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摇了摇头道:「死是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瞳孔几乎放大了。」
我看着这人似乎是中国人,习惯性地问道:「还有没有救?」
华和尚摇了摇头:「咱们犯不着救他,一来也只能让他多撑一会儿,死的时候更难受,二来带着走麻烦。」
我道:「那他还没死,把他丢在这里好像不太好吧?」
华和尚笑着摇头,似乎觉得我很好笑,一边抽出腰里的军刀,把那人的脖子扯起来,我一看顿觉不妙,忙一把把他拉住,道:「你干什么?」
「他现在中毒了,死的时候很难受的,我给他放血,可以死得舒服点。」
我一听傻了,这是什么逻辑?刚想摇头说不行,突然那「尸体」一下子痉挛了一下,手猛地就拉住了华和尚的手,睁开了眼睛,人还在不停的发抖
华和尚吓了一跳,忙把手挣开,退后了好几步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华和尚,显然意识有所恢复。突然就挺起身子,痛苦地叫了起来,我一点也听不清楚他在叫什么,忙去压他,但是这人力气很大,我和华和尚都给甩了开去。那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撕心裂肺的大叫,嘴巴越张越大,竟然张到了人类绝对不可能张到的极限,而且脖子也膨胀起来,好像要爆炸一样,大量的腥臭的液体从他嘴巴里吐了出来
潘子看不下去,拉上枪栓,「砰」一声,送了那人一程
枪声之响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一下子耳朵就一疼,只见潘子这一枪直接打中他的心脏,大量的血从尸体上涌了出来,尸体扭动了两下,停下来不动了
「他刚才在叫什么?」华和尚一头冷汗,问:「有人听懂了吗?」
「客家话,他叫成这样,我也听不懂多少,不过似乎是在叫‘背上、背上’。」叶成道
「背上,难道他背上有什么蹊跷?」华和尚将尸体翻了过来,想割开他的衣服,看看背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到处是血,感觉头开始晕起来,转过头不去看,让胖子快点下来
胖子还蹲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这时候已经点起来烟。看我转过来,马上道:「别催了,你他娘的快和我老娘一样了,我向毛主席保证,抽完这烟我就下来。」
我心说你带着防毒面具怎么抽,一看他,却突然一愣,随即头皮一炸,一声大叫就摔倒在地上
只见胖子的肩膀后面,竟然冒出了一张陌生的瞪着眼睛的白脸,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奇怪的人趴在胖子的背上。而胖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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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都给我叫声吸引,转头一看,叶成就怪叫了一声,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大步。潘子条件反射,「喀嚓」一声上弹,枪就抬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开枪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在墓穴里用手枪打粽子,从来没有,不知道这是祖宗的规矩,还是如果这样做了,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后果,后来问了华和尚,他说表面上的原因是很多尸体都有尸毒,要是只霉粽子,这一枪下去,尸水溅到哪里哪里就废了,而且枪的声音太容易招惹麻烦了,但是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情,他也不清楚。)
胖子正琢磨着怎么把烟塞到防毒面具里去,一下子给我们的动静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但是一看潘子的枪指的地方,是他头边上,就知道瞄的不是他,他反应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往肩膀后看去
这一看,他就和那脸对上了,胖子一下子就蒙了,手里的香烟一下子掉到梁上,僵在那里
趴在胖子背上的人,鬼气森森的缩在胖子的肩膀后面,也没有因为胖子的转头做出任何反应,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含情脉脉地看着
这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脑子里炸开了锅,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都用手电扫过一遍了,虽然没有如何如何的仔细,但是这么大一个人,肯定是躲不掉的,也就是说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人」还不在这里,那他怎么就能突然就出现在胖子背上?
会不会是阿宁他们一伙的,在这里着了什么道了?还是干脆他娘的就是死在这皇陵中的冤魂?
我古怪的事情见多了,可是处于阴森的地下皇陵之中,一下子也是头皮发炸,寒毛直竖,不由也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趴着一样,浑身的不自在
胖子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不过他到底是个人物,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人不敢动,但是我看到他的手缓缓的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估计是让潘子开枪
潘子摆了摆手,让他把头移过去点,自己好瞄准。这时候华和尚举起两只手,轻声说:「等等,先看看,别是个活人。」
「长成这样都能叫活人?」潘子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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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和尚摆手让他别说话,自己用手电一点一点移向胖子肩膀后面的地方。 | 手电照了上去,那人被光线一照,头一下子转向我们。我看到一张无法形容的脸,整张脸是凹陷下去的。鼻子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洞,眼窝深地畸形,两只眼睛犹如电筒一样反射着手电的光芒,嘴巴的地方,看上去竟然像一只猫头鹰
潘子就犹豫了,枪就松了下来,看向我们,「他妈的是只夜猫子?」
我心说怎么可能,这里的空气质量这样,基本上不可能存在生物,夜猫子不可能在这里生存。而且要这是夜猫子,那他娘的也太大了
可是单看这张脸,还真是非常像,夜猫子飞翔的时候是没有声音,难道就是这样,他从瓦顶上无声息的飞了下来,停到了胖子的身上?那胖子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胖子脸上的汗就像瀑布一样,一边还在让潘子开枪,一边手开始往腰上的匕首伸去。大概是看我们没反应,自己忍不住要动手了,我忙向胖子一摆手,让他别动,没搞清楚之前,万万不要硬来
胖子朝我疵牙,表示抗议?
没想到他才一露牙齿,背上人突然似乎受了刺激,一下子凹陷的脸扭曲了起来,人往后一仰,突然嘴巴就张了开来,我靠!一口的2寸长的獠牙,那肯定就不是鸟了,而且越张越大,很快就超过了人类所能张的极限
我一看糟糕,胖子要倒霉了!潘子猛把枪托压紧自己的肩膀,一瞄那嘴巴,刚想开枪,突然「嗖」一声,一道劲风在我面前飞过,一个东西就从门殿外面扔了进来,一下打在潘子的枪上,枪头一偏,一连串子弹就贴胖子的耳朵扫了上去。胖子吓得大骂:「你他娘的打哪里啊?」
我转头一看,陈皮阿四和顺子冲了进来,陈皮阿四对潘子大叫:「放下枪!」
上面那东西一口已经朝胖子的脖子咬下来了,胖子脑袋一撞,把那家伙的脑袋撞开,然后扭过身子就用反手掰住后面那东西的嘴巴,想把它给甩下去,但是那东西不知道是怎么趴在他背上的,怎么甩都甩不掉,胖子大叫:「他娘的,快上个人来帮忙!」
叶成拔出刀就想上去,我大叫:「不行!梁要塌了!胖子你快跳下来!」
胖子根本没听见,还在那里大叫:「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快点!」
陈皮阿四猛一甩手,一颗铁弹子就打在胖子脚上,胖子「哎呀」一声吃痛,脚一松一滑,整条梁柱因为他的动作喀嚓一声往下一斜,胖子一下子就平衡不住了,人一倒就摔了下来
横梁离地的高度,摔下来不是说没事情就没事情的,幸好下面挂着一具尸体,他下来的时候用力扯了一下,在半空缓冲了一下力道,重重就摔进地上的瓦砾堆里。我们赶紧冲过去一看,几个人都一愣:胖子背后那东西不见了,什么都没有……
我一下子想起柱子上那些弹孔了,马上意识到不对,一甩手道:「那东西没掉下来!当心头顶!」话还没说完,头上一个影子闪电般掠过,一边的顺子一个就地打滚,左肩膀上已经多了三道血痕
我马上端起枪,但是老56比我想象的要重多了,我端的不是很稳,抬了两下,枪口竟然没抬起来。胖子爬起来,一把夺过我的枪,凭着感觉就朝顶上扫了一圈。大量的瓦片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我们的手电全部举上去给他照明,但是等枪雾散尽,顶上却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东西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胖子心有余悸
「你还问我们,它趴在你身上你都没感觉,你干什么吃的?」潘子大骂
胖子大怒,刚想骂回去,忽然人一顿,我们转头一看,我靠,那张怪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从潘子的肩膀后面探了出来,幽幽地看着我们,而潘子自己也一点都没有发觉
我们马上全部退开潘子,潘子一看我们的反应,脸马上绿了,叫道:「你们干什么?」还没等他回头,肩膀后的那东西猛地就张大嘴巴,一下子一口的獠牙
胖子抬枪一个点射,砰一声那东西半边脑袋就给轰飞了,顿时绿水四溅,溅了我们一身,一股极度难闻的味道弥漫了开来
我一下子以为搞定了,一看又不对,那张半个脑袋的巨大的嘴巴里面,竟然还隐约有着一张脸!
「该死!」我听见一边的顺子轻声叫了一声,一个飞扑就撞到了潘子身上,潘子给撞得飞了出去。他倒地后一个转身就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军刀已经在手,反手就往身后捅
但是他身后的东西却已经不见了,坐在他后的是刚撞他的顺子,那一刀就直了过去。幸好顺子反应快,一把压住他的手,把他手给扭了过来,同时大叫:「刚才谁开过枪?!」 |
续写下面的段落,并确保风格与原文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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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马上举手,「我!」
「还有我!」潘子也举起了手
顺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眉宇中多了一股不容置疑的气质,一甩手:「开过枪的人留下!其他人跑!一直往前跑!绝对不能回头!」
我一看,一数,哎呀,我们的人全都留下了,那我怎么办,跟着陈皮阿四岂不是等宰吗?忙也一举手:「我……我忘记了,我也开了!」
叶成他们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反应,这时候我们就听到门殿顶上传来了瓦片碎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东西正在爬上殿上的瓦顶,数量之多,难以想象。几个人都大惊失色,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来不及了,还不走!」顺子大叫
陈皮阿四看了我们一眼,一甩手,对华和尚他们说:「走!」说着三个人快速跑出了前殿
我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形势已经不容我多想,头顶上的瓦片碎裂声越来越多,胖子甩出自己的子弹袋子给潘子,两把枪都上膛,我们围成一个圈,问顺子:「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办?」
顺子沉声道:「不知道。」
「那你让他们跑什么?」潘子掉眼睛
顺子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和那老头子分开来,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你们三叔的吩咐。」
我们一听,全部都转头看向他,心说什么,我三叔吩咐的?潘子就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别问这么多了。」顺子道:「我现在带你们去见你们的三叔,到时候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我浑身一紧,刚想问:我三叔现在也在这皇陵里?突然头顶上发出一连串破碎声,瓦片下雨一样直往下掉,我们护住头全部都往上看去。只见在手电的光斑里,无数的影子在挪动,似乎都是刚才的那种东西
顺子甩手道:「刚才你们枪声一响,这死树林里面到处都是声音,都向这里围过来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跑?」潘子听着四周已经密集的让人无法分辨数量的爬动声,紧张问:「在这里不是等死吗?」
「等他们再走远一点。」顺子一边看了看身后,陈皮阿四似乎已经跑远了,转头对他道:「走!」说着一拍我们,一马当先向着前殿的出口跑去,我们紧跟其后
门殿之外可以看到神道的衍生殿,前面出现一道汉白玉二十拱长桥,桥上吊着两条不知什么材质的盘龙,顺着桥两边的栏杆缠绕着,玉色极好,竟然没有一丝缝隙,似乎是整体雕刻而成,桥下就是内皇陵的护城河,地下不知道有没有水
我们才跑出几步,后面劲风就起,我们几个全部就势一滚,胖子回手就是一个无目标的点射,黑暗中听到一声轻微的嘶叫,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东西,一团东西就摔进了桥下的深渊里
黑暗中弥漫着一种躁动,我隐约感觉到这种东西似乎能飞,但是手电狂扫却什么也扫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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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 头顶一阵一阵,似乎有东西在贴着我们的头皮盘旋,胖子对着天上边跑边扫射,很快我们便跑到了桥上,突然我就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带了一下,一下子就摔了出去,我一个反身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胖子一个枪托就从我耳朵边上砸了过去,我就感觉一个东西从我背上摔了出去
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挣扎地爬起来。潘子抬手就是一枪把它打成两截,接着胖子就对着天上狂扫了几枪,子弹的曳光闪过,无数的影子盘旋在我们头上
「这些到底是什么?」我咋舌道
「太多了,打不光,我们怎么走?」潘子大叫道,问顺子。「三爷到底在哪里?我们怎么走!」
再往前就是四道龙楼殿的第二殿,到了那里免不了又要和陈皮阿四碰头,说实在的他们几个人在一起我心理压力很大,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三叔的下落,我恨不得马上找到他,问问到底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你们三爷应该在地下玄宫了。」顺子道
「地宫?」胖子又是一枪托,也不知道打下什么东西,「太好了,妈的省事了,地宫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顺子道:「我不知道。」
一下子几个人都愣了一下,看下顺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胖子就骂:「你不知道你说带我们去见他,这皇陵这么大,我们怎么找?」
一般来说地宫的正规入口就是顺着神道进入的第三道龙楼――天殿之内,但是必然是压在铜鼎之下,有七十多道青砖加上铅浆铁水的装甲等着我们,现代工兵团没有十天半月也挖不开,但是地宫肯定有秘密入口,而且应该就在皇陵建筑之内,中轴线上。慈禧陵的地宫入口就是在陵宫影壁里,但是现在这情形哪有时间去挖洞
顺子非常镇静,矮着身子,对我道:「你三叔说,这里是‘玄武拒尸’之地,他说告诉你这话,你自然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你想想有没有印象。」
我一听奇怪,「玄武拒尸」是玩笑之说,也就是风水理论中,集合了世界上最差的风水的地方,这种地方和理论中极品宝穴「九龙盘花」相同,是理论中的东西,世界上是不会有的。我问道:「他真这么说?还有没有说什么?」
葬书上说:「地有四势,气从八方,故砂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顺俯。形势反此,法当破死。故虎蹲谓之衔尸,龙踞谓之嫉主,玄武不垂者拒尸,朱雀不舞者腾去……」
顺子矮着头看着四周,急促道,「没了,当时你三叔似乎在躲避什么人,所以非常匆忙,你三叔是安排我在村子里面接应你们,带你们进山,然后就是带这几句话。」
我听着,忽然站定,心里哑然。如果这里真的是「玄武拒尸」,那葬在这里,后代死绝,老婆偷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汪藏海和万奴皇帝这么大仇?
而按照陈皮老头的说法,这里的风水应该是极其好才对,怎么会是「玄武拒尸」呢?
我一下子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的留意这些东西,如果来此时候能看懂一些东西,现在应该一下就能领悟出什么意思了
胖子也懂这些东西,甚至有些方面比我还知道得多一点,这时候也很疑惑,叫道:「放屁,不可能,皇陵玄宫所在,怎么可能是‘玄武拒尸’的地方。」
潘子一边又是一个扫射,将逼下来的东西逼开,回头道:「也不是不可能啊,风水对人来讲的,你没听那和尚说吗?这皇陵里埋的不是人啊,说不定这种奇怪的格局差异,和这有关系!」
我知道潘子的话纯属气话,以东夏国薄微的国力,建造这些建筑应该已经倾注了全部的力量和资源,能够发动如此巨大的工程的,只有万奴王一个人,而且我不相信当时的末代万奴王还有如此的威信,建造这座皇陵,必然夹杂某种宗教的成分,那个时期,万奴王很可能是人神一体的宗教偶像
铜鱼上说历代的万奴王都是从地里来的妖孽,我认为不能直白的去理解,铜鱼之上的信息应该另有隐讳,具体是指什么,可能要破译了我手上的那两条铜鱼才能够知道
但是胖子不买帐,一听潘子这么说,怒道:「你他娘的别不懂装懂,不是人,难道会是条狗吗?不论陵墓里葬的是什么东西,按照风水上的讲法,都不应该选择‘败穴’之地,你以为棺材里是妖怪,那葬它的风水就该人相反吗?没这回事情!而且你看这里的规模,少说也是个城邦级别的,何必为妖孽修建如此规格的陵寝?」
潘子的业务知识没胖子丰富,一下子语塞,不知道反驳什么好
顺子对我们道:「几位老板,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别扯这些个鸡巴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谁懂谁说,快点!」
胖子道:「这还不简单,葬经看过没?你知道什么叫:‘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就是后面的意思,拒尸,就是拒绝尸体,拒绝了那就是没尸体的意思,合起来说就是后面没尸体,那不就摆明了吗?尸体在前面!」
我一听心说我靠,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嘛?要给郭璞(葬经作者)听到,还不从坟墓里爬出来把你掐死
顺子不懂这些,还真信了,道:「这范围也太广了点,要说在前面,是在什么的前面?就凭这个也找不到入口啊?」
我对他说别听胖子胡扯,哪有这么解释葬经的,道:「三叔既然没有直接把玄宫入口的方位说出来。肯定是因为照直说,你反而无法转达。那就不能单纯从字面意思去理解他的话。像胖子这么猜是没用的。」
胖子不服气。问道:「那你有什么眉目?」
我摇头表示暂时也没有头绪,需要好好想想,三叔精通古代密码和密文,应该从那方面去下工夫,而且既然他认为我能理解,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思考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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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好几分钟,我完全蒙了,脑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接着就有一股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喷了出来,倒流进气管,我不停的咳嗽起来,血从我的鼻子里喷出来,流到下巴上
足足花了半支烟的功夫,我才缓过来,感觉一点一点回归到身上,我颤颤悠悠的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摸了摸地上,都是干燥的石头和沙子,这护城河底是干涸的,幸亏这些石头还算平整,不然我就是不摔死也磕死了
防毒面具已经裂了,镜片一只碎了,我摸了一下,发现整个防毒面具都凹了进去,再一摸前面,发现我脸摔的地方有一快很尖锐的石头,看样子是幸亏了这面具的保护,我的脸才没摔烂,不过这一下子,防毒面具算是完全已经没用了
我艰难的扯掉后扣,小心翼翼地把它从脸上解下来,才拿到手上,面具就裂成了四瓣,再也带不起来
没有了面具,四周空气中的硫磺味道更加浓郁,但是吸了几口似乎没有什么大的不适,看样子潘子所说的这里毒气的厉害程度,并不真是,或者在护城河底下的空气质量还可以。我暗骂了一声,把面具扔到地上,吐掉残留在嘴巴里的血,抬头去看上边
护城河最起码能有十几米高,上面是灰蒙蒙一片,我只能看到胖子他们的手电从上面照下来,四处划动,似乎在搜索我,还能听到一些叫声,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摔着的缘故,我的耳朵里满是刚才落地一刹那的嗡嗡声,实在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我尝试着用力叫了几声,但是一用气,一股撕裂的剧痛就从我的胸口扩散到四周,声音一下子就变成了呻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来
为了让胖子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捡起刚才扔掉的防毒面具,用力敲击地面,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护城河底,却反弹出了回音,十分醒耳
敲了一会儿,突然一只冷烟火从上面扔了下来,落在我的边上,我骂了一声躲开,接着,我就看到上面一个人的头探出了桥的断面,看脑袋的大小似乎是胖子
我爬过去,捡起冷烟火对他挥了挥,他马上就看到了,大叫了一声,但是我一点也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只好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声音,胖子把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从上面就扔下一根绳子,晃晃悠悠垂到河床底部,胖子背着自动步枪开始往下爬
十几米也就是四五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短不短,胖子一下子就滑溜到了底部,放开绳子先用枪指了指四周,看没有什么动静,才跑过来,蹲下来问道:「你他娘的没事情吧?」
我嘶哑着,有气无力道:「没事?你摔一次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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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一看我还能开玩笑,松了口气,对上面打了个呼哨,马上,潘子和顺子背着装备也从上面爬了下来
| 他们扶起我,先把我扶到一边的一块石头上,让我靠在哪里,接着让顺子按住我,拿出医药包,给我检查身体
我看到医药包,心里就稍微安心了一点,心说幸好准备还充分,潘子确定我没有骨折,拿出一些绷带,帮我包扎了一下比较大的伤口,然后骂道:「叫你停你怎么还跳,也亏的你命大,不然你死了我怎么和三爷交代?」
我一听大怒,骂道:「你还说我,我都在半空了,你才叫停,这他奶奶又不是放录像带,还能倒回去――」还没说完。突然胸口一阵绞痛,人几乎就扭曲了起来
潘子一看吓了一跳,忙按住我,让我别动
我咬牙切齿,还想骂他一句,但是实在疼得不行,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那里喘气
胖子在一边递给我水壶,道:「不过你也算命大了,这样的高度,下面又是石头,一般人下来绝对不死也残废。」
我接过水壶,心说这应该叫做命贱才对,刚才肯定是因为撞到那两根铁链子,自己才没死,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最近老是碰到高空坠落这种事情,而且还都死不了,真是要了老命了
喝了几口水,嘴巴里的血都冲掉了,喉咙也好受了一点,我就问他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潘子说这次他们看清楚,肯定是一只怪鸟,而且个头很大,有一个人这么高,可惜没打中,不然就能看看到底是什么
胖子道:「他娘的邪乎,刚才我在神道那边看到的人,可能就是这东西,人头鸟,可能是种猫头鹰。」
顺子看了看上面,道:「奇怪,那些怪鸟好像不再飞下来了。」
我也看了看头顶,果然,刚才那种无形的压力明显消失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再俯冲下来
「是不是这里有什么蹊跷,它们不敢下来?」
潘子也有点犹豫,胖子道:「这样吧,我先四处去看看,要是这里可能有问题,我们还是马上上去,你们呆在这里,小吴你先休息一下。」
我点点头,潘子说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往两个方向走去
不多久,一边在搜索的胖子就朝我们打了个呼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潘子横起枪,朝胖子的方向看去,只见胖子已经顺着桥走出去老远,手电光都模糊了,在他手电的照射范围里,我们看到他的身后有一大片黑色影子,似乎有很多的人站立在远处的黑暗里,黑影交错,连绵了一片,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我们全部都戒备起来,潘子「咔嚓」一声上栓,顺子拔出了猎刀。潘子就对着胖子叫道:「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胖子在那边叫道:「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从刚才我们在桥上的感觉来看,护城河有将近六十多米宽,纵横都非常深远。相比河的绝对宽度,胖子站的地方,其实离我们并不远,但是因为四周浓稠的黑暗,我们根本看不清楚他手电照出来的东西
不过,听胖子的语气,那里似乎没有危险
顺子看了看我,问我能不能走,要不要去看看?我点了点头,他扶着我将我拉起来,三个一瘸一拐,就往胖子的呆的地方走去
护城河底全是高低不平的黑色石头,有些石头的大小十分骇人,看得出原来修凿的时候,肯定是十分巨大的工程,胖子照出来的那一大片交错的黑色影子,正好是位于上边石桥的桥墩下
艰难的走到胖子的边上,那些影子也清晰起来,我走到近前,从胖子手里接过手电去照,才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
胖子站的地方,河床出现了一个断层,断层之下是一条大概一米深的沟渠,沟渠大概有二十米宽,无数黑色的真人高的古代人俑和马俑,夹杂着青铜的马车残骸排列在沟渠之内,连绵一片,凑近其中几个,可以发现人俑的表面被严重腐蚀,面目模糊,五官都无法分辨,很多人俑还拿着铜器,更是烂的一片绿色斑斓
这些人俑大部分都是站立着,靠的极密,也有很多已经倒塌碎裂,东倒西歪的堆在一起。从我这里看去,目力加上手电的光线所及的地方,似乎全是这些东西,一大片的黑蒙蒙的影子,在阴森的皇陵底部,看上去如何不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这些是什么东西?」顺子第一次见到,看得目瞪口呆
「这好像是殉葬俑,这些是车马俑,象征的是迎宾的或者帝王出行时候的队伍――」我结巴道。「奇怪,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地下玄宫或者陪葬坑里的吗?」
胖子也知道这茬,也觉得奇怪,这地方是皇陵,不是儿戏的地方,地下玄宫中的东西的数量,陪葬坑中所有殉葬品的摆设,都是有相当的讲究,不像一般皇宫贵胄的陵墓,可以随性而来。皇陵讲究一个气,一个势,这种把殉葬品堆在露天的做法,相当于一块上等白玉上的一块老鼠斑,大忌中的大忌,在当时要是给皇帝看见,肯定是要抄家的。虽然当时东夏是一边陲的隐秘小国,但是既然修建陵墓的鼎鼎大名的汪藏海,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胖子爬下沟渠,一手戒备的端起枪,一手用手电照着一具无头的人俑,对我道:「看服饰是好像是元服,是少数民族的衣服。」说着就想用手去碰
我提醒他道:「别乱动,这东西神神秘秘的,摆在这里,只不定有什么蹊跷。」
胖子不以为然:「怕个球,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不过我的话还是有点作用,他把手缩了回来,背起枪,一手拿手电,一手就抽出了腰里的猎刀,用力杵了那人俑几下,人俑毫无反应,他转头道:「货真价实,石头人。」
潘子看着好奇,也爬下了沟渠,走到胖子身边,我看着还是有点不舒服,道:「你们小心点。」
胖子摆了摆手,表示不屑与我交谈。他把猎刀插回皮套里,尝试着抬了抬最近的一座人俑,问道:「小吴,你是干这一行的,这些玩意儿,值钱不值钱?」 |
延续以下段落的风格,进行相应的续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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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摔蒙了,我可能还想说咱们过去看看,但是看到远处那种深邃的黑暗,这句话就没说出口,胖子没感觉出我的胆怯来,问道:「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它们是去哪儿呢?咱们要不去看看,反正这河也不长。」
潘子马上摇头,不同意,道:「咱们耽搁不了时间,小三爷受了伤,要再出点什么事情,跑都不行,咱们还是别把经历花在这里,三爷给我们传的话儿,咱们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与其节外生枝,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想想,三叔说的地宫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正巧那些怪鸟似乎也不飞下来。」
这话正合我意,我马上点点头,然后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受伤严重,顺子也不表态,胖子看我们这样,不由有点悻然,耸了耸肩说那算了
顺子把他们拉上石俑渠,我们又回到了我摔下来的地方,潘子从背包里拿出风灯,点燃了给我们取暖,我一算到这里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马上就叫了起来,于是四个人坐下来吃了一点干粮
翻开我们的行李,我们才发现,我们大部分的食物,竟然都是在陈皮阿四那伙人的包里,我们身上带的食物,明显已经十分不够了,特别是胖子,这一顿下来,他包里基本就没吃的东西了。但是,几乎所有的装备却全部都在我们这里,像绳子,爪钩子,火具等等必须的探险用品
潘子查看了一下,对我们道:「看样子陈皮阿四在分配我们装备的时候,已经下了工夫了,装备全部都是我们的人背,食物都是他们的人来背,这样两边谁也拉不下谁,谁也不能自个儿跑掉,这一招我还真没注意到。」
胖子嘲笑道:「你他娘的注意到什么了?幸好我也没指望你和你们那个三爷,每次碰到你们,一定做亏本买卖,在火车上我就料到有这一天了。」
潘子呸了一口,道:「你他娘的少说风凉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给我们闯祸我就阿弥陀佛了。」
顺子怕他们吵起来,道:「几位老板,有力气吵架,不如快点想想你们那个三叔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拍了潘子一下,让他别动气。问顺子道:「当时三叔来找你,是个什么情况,你要不详细和我们说说,那一句话太笼统了,我们连皇陵都没进呢,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
我一问,胖子和潘子也静了下来,一起看向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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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坐了下来, | 皱起来眉头道:「那是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当时我也是带客人上山,当然没你们上的这么厉害,就是四周走走,看看雪山。你们三叔当时是混在那些客人当中,后来在山上过夜的时候,他突然就把我叫出去,神神秘秘的,说他现在要自己一个人上雪山去了,让我别给其他任何人说,然后给我点钱,让我大概在这个时间,在山脚下等一个叫吴邪的人。然后带你们进山,只要能把你们带到他面前,就能给我一大笔钱。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和我说的这一句提示,他很强调的是,只要是‘你’,一听就马上懂。」
「他确实这么说?」我问道
顺子点了点头,表情很肯定
我就感觉到有一点奇怪,这话似乎是在强调听的人,而不是话的内容,只要是「我」听了就能马上懂,难道我身上有不同于其他几个人的特质吗?
「那你怎么懂得支开陈皮阿四之后才告诉我们这些东西?」胖子问
顺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一种表情,道:「我也不是傻子,你三叔告诉过我你们的人数,说如果人数不对,就只能把话传给你一个人听。我一看到你们,当时就感觉到你们这一队人气氛有问题,似乎有两股不同的人混在一起,当时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只好先装傻看看。到底我收了别人的钱了,万一弄得不好,耽误了你们的事情就不好了。」
我看着顺子的表情,就感觉到一种狡狯,心中就一个疙瘩,心说原来从上山开始,他的那种憨厚都是装的?那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越走到后来,这小子就越镇定,原来是露出本来面目来了
潘子是老江湖了,这时候就沉下了脸,道:「没这么简单吧,我看你好像还知道什么?」
顺子幽幽地一笑:「我退役前是在这里当兵的,雪山我走得多了,我的父母是土生土长的鲜族人,718动乱的时候从北朝鲜逃到这里来的,在山里躲了好几年。这山里,古时候的传说多了,我们碰到的怪事情也多了,每年怀着各种奇怪目的进山的人数不胜数,你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总归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所以我一看你们往这山头走,就猜出你们想干什么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要不是有你们三叔的嘱咐,在山腰雪崩的那个地方,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再往前走了。」
潘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一下子也讲不出话了
呆了半晌,潘子拿出一支烟,递过去,道:「顺哥,有眼不识泰山了,那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来,抽一根。」
顺子没接那烟,抬头道:「我是个实在人,别说废话,我帮你们不是喜欢你们,我是求财。你们那个三叔,答应给我的数目,够我用两辈子了,所以我怎么样也得把你们带到他面前,你们还是快点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潘子给他弄得很尴尬,只好把烟叼到自己嘴巴里,苦笑着看了看我
我问顺子道:「那你把三叔当时的原话,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顺子回忆了一下,道:「当时他似乎是这么说的:‘等吴邪到了,你告诉他,地宫的入口在玄武拒尸之地’,然后我就问他那是什么意思,他说只要这么说,如果是你,就肯定能知道了。」
「还是同样。」我叹了一口气,心说,整句话听下来,关键还是「我」,但是这句话我明明是一点也听不懂,三叔他娘的到底哪里来的这种对我的信心,这不是坑我吗?
几个人都看向我,眼里露出殷切的表情,我摇了摇头,直叹大气
胖子看我想不通,问道:「会不会是这样,这个提示和你们以前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系?所有只有你们吴家的人才知道?」
「不能这么说。」我道:「我了解三叔的个性,他不是那种讲一个超级复杂的暗号,然后让我们来猜的人,他既然是让顺子传话,那这句话绝对是意思非常明确,肯定是哪里岔了,我们想错了。」
「不过三爷既然说,是‘你’一听就能知道,而不是‘我们’一听就能知道,那肯定是一个关乎你们之间共同点的暗号。」潘子道:「不如想想你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就好了。」
我感觉这也不太靠谱,不过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摆开手指头琢磨起来
我和三叔的共同点,其实也不太多,而且还必须是我和三叔的,潘子他们如果也是就得排除,比如说大家都是男人,潘子也是男人,那就不算了,算起来,我们都姓吴,应该算一个,但是这和那暗号应该没关系吧
还有就是,我和他看到女人都有点不着调,不过这也比较模糊,他自己是打死都不承认,除了这些,要说能算共同点的,就是我和他都住在杭州,现在主要的生活地盘是杭州
等等!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人就打了一个激灵,好像脑子里出现了什么东西,好像脑子里出现了什么东西,一丝灵感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玄武拒尸」――三叔的暗示――杭州――「我」一定能听懂――
我突然恍然大悟,这四个字,竟然是这个意思! |
续写下面的段落,并确保风格与原文保持一致。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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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拒尸」。狗屁的「玄武拒尸」!
我想通了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不由得笑起来,这完全是一个误会,三叔说的四个字,根本就不是这四个字,因为我们对于葬经的先入为主的概念,一听到发音相近的四个字,就把它对号入座了,而且正如我预料的,这个暗号其实根本就不是暗号,三叔用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使得他这一句几乎是直白的话,可以在别人面前传达,但是真实的意思却只有我能知道
看来三叔早就想到了,可能与我一起来到的这皇陵之中的,不一定都是他安排的人
几个人看我的脸色剧烈变化,马上就知道了我已经有所醒悟,忙问我想到了什么
我解释道:「我们真的想错了,三叔说这句话‘我’能听懂,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是我和他的共同点,而是因为,我是一个从小在杭州长大的人。」
几个人还是不明白,胖子问:「这么说,这话和杭州的风景有关系?不会啊,你胖爷我去过杭州啊,没听过有叫‘玄武拒尸’的景点啊?」
潘子摇头,道:「你扯哪儿去了,肯定和风景没关系,从小在杭州长大的人,也不一定熟悉杭州的名胜古迹,你看我们家三爷,在杭州也定居快十年了,他就知道个西湖,上次带我们去宝石山上喝茶,还给我们带迷路了呢,最后走到天黑一看,到玉泉了。」
我点点头,确实,我也是这样的人,谁说做古董的就得喜欢古迹,我也没走过多少景点
胖子皱起眉头,对我道:「和风景也没关系?那他娘的是什么,你还是直接说吧,我都急死了我。」说着就擦汗
我也不想卖关子,对他道:「这很简单,在杭州长大的,虽然不一定熟悉风景,但是,绝对――能听得懂杭州土话,这一点才是关键。」
几个人都一愣,呆了好久,显然有一些感觉了,还是不了解。胖子问道:「是发音?」
我点点头,在这里几个人中,只有我是精通杭土话的,潘子常年在长沙,杭州话能说能听懂点,但是你要说到深处去,就不行了,胖子京片子,一听就知道常年混在北京城,顺子就更不用说了,普通话都说不利落,如果三叔用杭州话说一句,确实只有我能听懂
可惜的是,顺子因为汉语不好,只记得了发音,没听出前面的话和后面的语调变化了,所以用他那嘴巴念出来就成了一句完全不着调的话
潘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操,这我还真想不到,那‘玄武拒尸’,用杭土话来念,是什么意思?这好像也难念啊。」
我笑道:「听我来分析就行了,其实三叔的暗语不是四个字,而是‘玄武拒尸之地’,这六个字,第一个字‘玄’,杭州话的发音同‘圆’,又相似于‘沿’,‘武’的发音,和‘湖’的发音是一样的,但是在杭州,‘湖’这个发音,即可以说是湖,又可以说是河,‘拒’和‘渠’,发音是一样的,‘尸’和‘水’同音,‘之’和‘至’同音,‘地’和‘底’同音,连起来就是――沿河渠水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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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解释完,几个人「啊」 | 了一声,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胖子点了点头,显然我这样的翻译,十分合理,没有什么破绽
潘子「啧」道,喃喃道,三爷就是三爷,这句话要是陈皮阿四听见,他打死都想不到是这个意思,肯定磕破脑子去琢磨「玄武拒尸」的意思
「河渠水?」半饷,胖子就道,「可是。这里没有河渠啊?皇陵中会有河吗?」
我道:「陵墓中肯定没有,陵墓中可以有泉,但是应该不能有河,因为河的水位不受控制,水太高了会淹,水太小就会破势,而且河水会暴露古墓的位置。这里说的河渠,可能就是指这条护城河。」
潘子脸上的肉都激动地抖了起来,道:「那咱们是误打误撞,还走对了路了?」
「也不好说。」我摇头,毕竟没进过皇陵,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按照现在的迹象和以前看过的一切资料推断,我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
「如果说河就是护城河,那渠,他娘的该不会就是我们刚才看到那条――」胖子站起来,看向一边那条全是石俑的殉葬沟,那简直就是贴合三叔的暗号出现的,我们有都转过头去,心跳加速起来
「不过,」潘子有点不确定,「那渠里没水。」
我摇头,道:「三叔当时还没进这个皇陵,他说的这句话应该也只是他从其他什么地方得到的提示,有可能是什么古籍或者地图,而当时制作这种地图或者古籍的人,大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护城河里会一点水也没有。」
这里河壁堆砌的岩石上有着给腐蚀的痕迹,这条河里原来肯定也有水,但是经过千年的岁月,引入河水的源头,或是地下河,或者温泉,可能干涸了,河水得不到补充就逐渐渗入地下,最后一点也没剩下
胖子沉不住气了,「咔嚓」一声拉上枪栓,对我们歪了歪脖子:「同志们,难得咱们的个人利益和革命利益高度统一了,还等什么,他娘的一起上吧。」
这一次胖子的提议,我们都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但是马上出发,他显然太过猴急了,潘子把他拉下来,道:「既然有眉目了,现在倒是不急,你看看小三爷受这么重的伤,还没缓过劲来,你是想一个人去,还是让我们把他扔在这里等死?」
胖子呆了呆,想想也是在理,但是他实在欲火焚身,拍了顺子,道:「那咱哥两儿先去探探,勤鸟吃头菜,让他们两在这里歇着,保证拿到的不比那个老三爷给你的少。」
谁知道顺子也摇头,道:「老板,我的任务是把他,」指了指我:「带到你们那个三爷面前,之后你们的死活都不管我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得看着他。」
我听了嘿嘿笑,对胖子道:「现在知道这里谁是大人物了吧?」
胖子呸了一声,不爽道:「得,你们都在这里休息,胖爷我自己去,等我摸几只宝贝回来,看你们眼红不眼红。我丑话说在前面,摸到就是我的,可不带分的,你们谁也没份!」说着端起枪就走
可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住了,顿了顿,转头又走了回来了,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问他干什么,又不敢了?
胖子哼着气,一脚踢开自己的背包,坐到风灯对面,道:「什么不敢,你们还真想我去了,胖爷我没这么笨,等一下我东西摸出来,你们三个人上来抢,我猛虎难敌群狼啊,给你占便宜,直不定还给你们谋财害命,我才不干这缺心眼的买卖呢。」
潘子看胖子一直不爽,这时候乘机奚落道:「你这叫小人之心,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似的。」
我怕他较了真了,打断他们道:「行了,都别说了,现在算起来也该半夜了,虽然这里看不到天,但是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休息。」
潘子看了看表,就点了点头,把风灯调大,一下子四周暖和起来,然后扯出充气的睡袋,吹了气,几个人都睡了进去
胖子点起一支烟,说自己睡不着,他来守第一班。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千万可别半夜自己摸出去找东西,进了玄宫随便你拿,这里就消停掉,你他娘的别给我看扁了
胖子大怒说自己是这样的人吗?他守夜,保证我们安全
路途疲倦,算起来上到雪顶已经是傍晚,进的冰盖中的宫殿,一路过来,已经快用了10个小时,相当于强体力劳动一天一夜,其中包括攀岩、狂奔、跳远,以及跳远失败摔楼,我想着都累,一进睡袋,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得很香,因为我是伤员,没让我守夜,我醒过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风灯暗了很多,守夜的人已经换了潘子,他正靠在石头上在抽烟,一边胖子的呼噜打的象雷一样
我看了看表,也只有睡了五个小时,不过大伤的时候,睡眠质量一般都非常好,因为身体强烈的修补,人基本都处于半昏迷状态了,但是醒过来脑子是清爽的,身体却更累,腰酸背疼得厉害
我揉了揉脸爬出睡袋,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让潘子去睡一会,说我来守会儿,潘子说不用,在越南习惯了,不在床上,一天都睡不了三个钟头
我也不去理他,坐到另一边的石头上,也要了一支烟抽,吸着醒脑子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潘子就问我,能不能估计出三叔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我看他表情,是真的关切和担心,心里有一丝感慨。按照道理,潘子这种战场上下来的人,看惯了枪林弹雨,生离死别,不应该有这么深沉的感情,但是事实上,潘子会对于这个老头子的忠心和信任,让我这样的亲侄子都感觉到惭愧,也不知道潘子和三叔以前发生过什么,有机会真的要问问他
我安慰他道:「你放心吧,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他这种人命硬,要是出事,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事了,咱们现在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现阶段,让别人担心的应该是我们,因为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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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洞有半人高,四方形,打的非常粗糙,边上全是大概西瓜大小的碎石头,里面也有不少,显然有人曾经把这个洞堵上过,而方洞内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有点像我们在南方经常看见的水库涵洞
在方洞一边的碎石头堆里,有一块比较平整的,上面很粗劣的刻了几个字,是非常仓促刻上去的,刻的非常浅,要不是那几个字是英文字母,在这种皇陵里面看着非常刺眼,顺子还不一定能发现。可惜刻的什么,根本无法拼出来
是三叔刻上去给我们认路的吗?我当时就这么想,但是三叔的洋文很不靠谱,他这种脑子怎么会想出来刻洋文当暗号,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胖子好奇走近去看一看,突然就咦了一声,招手招呼我道:「小吴,这几个扭曲曲的洋文,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也走过去,才看了一眼,心里就不由一跳
不是好像,这几个符号我们的确见过,这是我和胖子在海底墓穴之中,下到碑池之中的时候,胖子在池壁上看到的。看到这个符号之后,闷油瓶突然就冲下那个碑池,之后他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在了这里?
当时,我一直以为这符号是当年三叔带文锦他们下来的时候,那几个人中的人刻上去的,但是突然又在这里出现,显然就不对了
看雕刻的痕迹,是用登山镐胡乱敲的,而且痕迹如此新,那要不就是三叔留下的,要不就是闷油瓶子或者阿宁留下的,因为这里也就这几个人能有登山镐,留这个符号的人,肯定也已经进到方洞里去了
此时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心说会不会,海底墓穴中的那个洋文符号,是闷油瓶刻下的,所以他看到这个符号之后,才会知道:「这个地方我来过。」
还真是有这个可能,他再出现的时候,我得问问
潘子看我发呆,问我怎么回事情,我把我和胖子在海底看到符号的事情和他们一说,潘子也感觉到很新奇。不过他道:「我跟三爷十年了,往少了说也倒了不下五十个墓,其中大的也有几个,没见过他留过暗号,而且三爷ABCD都认不全,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
我心说那就是阿宁或者闷油瓶了,转头对他们说:「不管怎么说,看样子路没错,这洞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地宫的入口应该就在这下面,咱们是不是马上进去?」
「进!」胖子马上道:「还等什么?几番人马都在我们前头,胖爷我向来都是打先锋的,碰上你们几个倒霉孩子才混的给人殿后,咱们就别磨蹭了,等会儿人家都办完事出来了,咱们都没脸跟他们抢。」
潘子对我道:「你别问我们,你身体行不行?」
我点头表示没问题,「胖子说的对,咱们不能拖了。反正碰到粽子,我就是没受伤也是死,现在受伤了,也就死得快一点而已,不怕。」
胖子一边已经卸下自己的背包,听我这么说,「啧」了一声:「你他娘的就不会说点吉利的事情?也不看看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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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他一眼道:「有你在脑门上贴两个门神都没用,你先管好你那手。」 |
我们各自准备自己的装备,刚才我们是行军的打包方式,现在我们把风灯,燃料这些东西全部放进包里,然后把冷烟火,冷光棒,炸药全部拿出来,系在武装带上,胖子和潘子各自拉开枪栓,退下子弹匣子,把子弹带上的子弹退下来装枪,上满弹药后,猎刀匕首都归位
五四枪太长,在方洞之中可能无法转身,于是胖子把枪给了顺子,自己拿出登山镐子,几个人测试了一下手电的光度,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捏在手里朝天拜了拜
顺子也是用枪的行家,拿过枪,「咔嚓」几下熟悉了一下,大有怀念之感,然后对我们道:「几位老板,我不懂你们这行,不过我要提醒一句,在长白山上钻洞,要小心雪毛子,如果看到苗头不对,先用棉花塞自己的耳朵,这东西现在这个季节脑壳还没硬,只能钻耳朵,等到了夏天,壳硬了之后,能直接从你皮里钻进去,就露出两根后须,你一扯后须就断,整只虫子就断在里面了,你得挖开伤口才能挖出来,还有,这东西也钻肛门,坐的时候千万小心。」
胖子厌恶地看了一眼顺子,下意识地勒紧了皮带,道:「现在虫子也有这嗜好了?」
顺子道:「我不和你们开玩笑,中招了自己想办法拉,别来问我。」
我们感到下半身发凉,都点了点头,胖子当下一马当先,探身爬进了方洞之中,我们紧跟其后,鱼贯进入,向着地下终极的未知世界开始前进
方洞之中必须猫着腰走,洞是平行挖掘的,得边走边看四周的情况。因为高度太低,走得很慢,这里的岩底非常结实,看敲凿的痕迹,这条坑道,显然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挖掘。我猜想修这么大规模的皇陵用了多少时间?怎么样也要二十多年吧,很多皇帝在登基的时候就开始着手修坟墓了,二十多年,挖掘这条坑道也是十分的勉强,看样子当年外逃的人应该是很大规模的一批人
越往里走,越看到很多人到过的痕迹,登山鞋子的鞋印就不止一处,没有出现雪毛子,不过,我却发现在坑道的顶上,有一些奇怪的岔洞
这些洞都不大,只能够容纳一个人,而且洞是180度弯曲的,笔直向上一段后,就会向下大转弯,形成犹如数字「9」形状的弯曲管道。这样的洞,每隔十米,大概就有一个
自从涉足这一行以来,爬洞不知道爬了几次,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结构,从建筑核算学的角度来说,打这些洞的工程量几乎和打整条坑道一样多,那这些洞必然有不得不打的绝对理由,不然就是不经济的,可是又实在看不出这些洞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潘子在后面对我说:「小三爷,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坑道有点眼熟?」
「眼熟?」我顿了顿,转头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潘子道:「咱们在山东瓜子庙的时候,过的那尸洞,进洞的隧道,不是也是这个德行的,那老头子不就是躲到上面的洞里来害咱们几个?」
他这么说,我又仔细看了看洞的顶上,在山东的那时候,我慌都慌死了,并没有太过注意那尸洞水盗洞的头顶,现在也无法比较。不过潘子既然这么说,那就应该不会有错,也心生奇怪,问他道:「你确定?」
潘子倒也不确定,说:「我们也是听了那老头的话才知道上面有洞,自己过的时候一片漆黑,并没有发觉。」
我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这些岔洞,马上就明白了它的作用,道:「当时那个尸洞也是个水盗洞吧?」
潘子点头说是,我道:「这些岔洞其实是用来呼吸的,你看,水灌入这条排道的时候,因为岔洞的弯曲结构,会在岔洞中留有空气,这样只要游一段,然后头探入岔洞中呼吸一口,再继续前进就可以了。」
潘子一下惊讶道:「这么巧妙的办法,这么说,当年这一条排道,的确是在水下的?」
我道:「差不离吧,看样子,瓜子庙的那一道水盗洞,说不定也是汪藏海的人挖的。」想想又不对,那条盗洞之古老,三叔推断是在战国时期,可能是鲁殇王进山修陵的时候挖的,难道是汪藏海去了之后看到,借鉴了古人的技术?倒也十分有可能
走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距离了,排道逐渐变宽,终于看到了出口。我们爬了出去,面前竟然是一条极深的河渠,大概十几米深,五六米宽,河渠中已经没有了水
我看了看河渠修凿的情况,道:「这是引水渠,护城河的水从这里引出去,保持水是活水,不会发臭,而且防止了水位的倒灌。」
河渠两边都有供一人行走的河埂,上头还架着一座石桥。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来到河的另一岸,胖子问现在怎么走?
我道:「这条渠和外面的渠是相通的,应该算一条渠,我们跟着水走。」
潘子蹲下去看了看水流向的痕迹,指了指一边,「那里。」
我们继续往前,不多久,前方的河埂边上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四方形非常规则的方洞
胖子打起冷烟火,丢了出去,照出了方洞外面地面上黑色的石板,显然这是地宫的封墙石。胖子钻了出去,连续打起很多冷烟火扔到四周,接着给我们打招呼,我们才从坑道中爬了出来
出来的地方是一间黑色岩石修建的墓室,不高,人勉强能站直,但是很宽阔,墓室的四周整齐地摆放着很多的瓦罐,可能是用来殉葬的酒罐,每一只都有半人高。粗略估计有一千多罐,看样子万奴皇帝可能是个酒鬼
四面黑色的墙上,有一些简单的浮雕,雕刻着皇帝设宴时候的情形,浮雕保存的并不好,可能和这里与外界相通有关系,这里的火山气体虽然没潘子说得那么致命,但是腐蚀性肯定比一般的空气强,这里的壁画能保存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惜保存下来的那些画面只能看一个大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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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看我脸色不对,让我休息一下,我实在有点吃不消了,就坐到酒缸上喘气,其他人重新收拾了一下装备,顺子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捡起一只冷烟火,就四处好奇地看。说道:「还真是不来不知道,这长白山里竟然还埋着这样的地方。这次算是长眼了。」
「再走下去还有你没见过的呢。」潘子在一边道:「我估计当年大金国掠夺南北宋得来的这些东西,和南宋岁供的宝贝,要不就是落在成吉思汗的手里,要不,就肯定在这个地方。」
「别想的太美。」胖子道:「当年南宋进贡的大部分都是绫罗绸缎,这种东西不经放,又不好出手,我看就算有也烂的差不多了。咱们别老是惦记地宫里的东西,还是多考虑考虑眼前的利益比较好。」说着就去研究那些酒缸,想去搬动一罐,看看罐底写着些什么
我对他道:「这种缸子太糙了,你别折腾了,送给别人卖羊杂碎腌菜别人都不要。」
胖子道:「谁说我惦记这缸了,别以为你胖爷爷我只好明器。」他用匕首敲开一罐酒的封泥,顿时一股奇特的味道就飘了出来,说香不香,说臭又不臭,闻多了还挺过瘾,也不知道是什么酒
古墓藏酒,我在大量的典籍中都看过,但是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这时候也好奇起来,就凑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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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黑色的, | 很纯,里面的水分已经基本上没了,只剩下半缸,懂酒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陈年酒的特征,这半缸就是酒的精华所在,实在是诱人,不过再怎么说,这东西也放了太久了,不知道当年的保质期是多少
我记得中国最古老的酒是1980年在河南商代后期古墓出土的酒,现存故宫博物院,大概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听说开灌之后酒香立马就熏倒了好几个人,也不知道这帮人当时有没有喝过,不然也有个借鉴
胖子用刀蘸了一点,想尝一口,我拉住他:「你不要命了,过期食品,小心食物中毒。」
胖子道:「你不懂,窖藏酒放几千年都不会坏的,千年陈酒下面的酒漕吃了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呢,咱们老祖宗倒斗,有的还就为那酒去的,尝尝味道不会有事的,最多拉个肚子。」
还没说完,潘子过来,「当」一脚就把那酒潭子踢翻了,黑色的酒液和罐子底下的酒漕子全撒了一地。一股浓郁的奇香顿时扑鼻而来。胖子刚想大怒,潘子对他道:「先别发火,你看看那酒漕里面是什么?」
我和胖子转头一看,只见黑色犹如泥浆的酒槽里面,有很多暗红色的絮状物,犹如劣质的棉被的碎片,这种东西我们在浸水的棺材里经常看到
胖子用匕首拨弄了一下,脸色就变了,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头皮就一麻,感觉一阵剧烈的恶心,几乎就吐了出来
那些红色的絮状物,是一具还未完全泡烂的婴儿的尸体,肉已经完全融解于酒中了,但是皮和骨头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状的一团
潘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们,蹲下道:「这种酒叫做‘猴头烧’,这不是人,这是未足月的猴子,是广西那边的酒,可能是女真的大金还鼎盛的时候,南宋进贡的窖藏酒。」说着拍了拍胖子,用匕首挑起那团「棉絮」,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壮阳的功效不错,你别客气了。」
胖子恶心地用刀拍掉,骂了声娘,问潘子道:「你小子怎么知道得怎么清楚?你他娘的喝过这酒?」
「我在山西的南宫见过这种瓦罐,当时大奎和我们另一个伙计取了一罐出来,我始终是认为不妥当的,就没碰,但是他们不在乎,结果喝到见了底才发现下面的东西,后来为这事情大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说起大奎,潘子又有些感慨:「我对你们实在算不错了,要是有心害你,我等你舔上一口再踢翻罐子,有你好看的。」
胖子脸上直抽动,想发作又没借口,样子非常好笑
此时冷烟火都陆续灭了,黑暗袭来,我们重新开启手电,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休息了片刻,重新开路,胖子要回他的宝贝步枪,又拉枪上栓,这其实是有枪的人给自己的壮胆的习惯动作。他看了看两边两条墓道,小声问道:「往哪边走?」
我们都定了定,这时候顺子指了指左边,「这边比较稳妥一点。」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潘子和我回答,现在顺子鱼肉冒出来一句,胖子莫名其妙,「为什么?」
顺子用手电照了左边甬道口子的地面,我们看到,在甬道的一边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又刻着一个洋文的符号。「我刚才偶然看到的,我想这是有人在为你们引路。」他对我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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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身子来,再一次试图辨认这几个奇怪的洋文符号,但是同样无果,线条过于凌乱,虽然能够看出和我们刚才在方洞口看到的是同一个词语,但是到底是哪几个字母组成的,无法拆解,我甚至怀疑起这到底是不是英文
胖子也很好奇:「你确定这不是你们那个三爷留下的?」
潘子点头,表示绝对肯定,「三爷没这么花哨,他要留记号,一般就是敲出个就行了。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我觉得小心点好,记号不一定全是用来引路的。」
我明白的他意思,如果这记号不是引路的,那就可能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不过我在海底墓穴里看到那符号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而且甬道就两条,不是走这一条就是那一条,两条都没把握,随便选哪条都一样,此时犹豫似乎没什么意义
还是胖子在前面带头,我跟在胖子后面,走进甬道
里面非常宽,足可以并排开两辆解放卡车,胖子一进去,就说里这是条骡道,就是施工的时候走骡车的道,这确实有可能,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宽阔的墓道。地面上还隐约可以看到当年的车辙痕迹,但是离奇是,甬道里面竟然很冷,温度不知道降了多少度,而且还有冷风从里面吹过来,似乎是通着外面,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古墓都很讲究密封性,这风从哪里吹来的?
「这是自来风,」潘子给气氛感染,压低声音对我说:「咱们老祖宗说这叫鬼喘气,在大墓里经常有这种事情,不过没什么危险。」
「有解释吗?怎么产生的?」我问道
潘子摇头,「传下来大多数只有个说法,没人去研究过,而且这事情最好也别去研究。」
我心说也是,在那个时代,盗墓都是为了温饱,只要知道危险不危险就行了,各种奇怪的现象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实在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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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刚开始的一段还算平整, | 到后来就开始发现坍塌和地面碎裂的情况,很多黑色的石板都从地上翘了起来,使得地面高低起伏,这是地壳运动造成的自然破坏。甬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种加固的拱梁,上面都雕着单龙盘柱,很多都开裂了,我想如果没有这个加固的措施,这条甬道早就塌了
一路无话,几个人安静地走了七八十米,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在前面道:「门?」
我们都停了下来,手电照向前面,只见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石头墓门,门上飞檐和瓦当上都雕刻着云龙、草龙和双狮戏球的图案,门卷好像是金属的,左门上雕刻着一只羊,右门上雕刻着另一只不知名的东西。走近一看,石门关得紧紧的,门缝和门栓的地方都用铜浆封死了,但是左边的门上,羊的肚子上,给人炸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破洞,冷风就是从这里面吹出来的
「这不是门。」我推了推:「打不开的就不是门,这是封石,是用大块的黑石头垒砌,然后用铜水封死冻结成一个整体,做成门的样子,胖子说的没错,这条甬道是骡道,修的这么宽,是为了便于骡子拖动这些石头。」
胖子蹲下来看了看墓门上的破洞:「墓道里有封石,看样子这条墓道应该挺重要,能通到地宫的中心,路算是没错,那标记看来真的是给我们引路的。而且洞都开好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说着探入半个头,把手电伸进去,照里面的情形
我们问他怎么样,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说:「还是墓道,里面还有一道封石,看样子万奴皇帝从小缺少安全感。」
我说:「扯蛋,你家的门还三保险呢,封石最少也有三块,三千世界,你懂吗。」
胖子没听到我说什么,他把手电往里面一放,缩身窜进了门上的洞里,到了封石的对面。我听到他打了个磕巴,自言自语道:「我操,好冷。」
潘子把枪给他递进去,跟着他也爬进去,我跟在后面,顺子殿后,都爬进了洞里,果然后面还是墓道,温度比另一面更低,人马上就有浑身发紧的感觉。正前面还是一道封石,不过这一道就比较简陋,没有外面的飞檐。封石上同样给炸了一个洞,比刚才那个更大
我们不做停留,继续爬了过去,后面还是一样,墓道继续延续,面前又是封石,上面还有洞
「我操,他娘的还没完没了。」胖子嘀咕道
我道:「这很正常,一般的封石都七八吨重,长一点的墓道会有六七重封石,这些算是好的,厚度可能只有一半。咱们的老祖宗没炸药,对于这种封石塞道的古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最后一道封石,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另一条和我们所在这条甬道垂直交叉的墓道从我们面前穿过,而这条交叉的墓道比我们所在的甬道宽度还要宽一半,高度更是高得多
我们陆续走到十字路口中央,发现这一条墓道不是刚才的那种黑色,而是一片丹红,上面是大量鲜艳的壁画长卷,几乎连成一体,一直覆盖到手电照不到地方,连墓道的顶上也全是彩色的壁画
我赞叹了一声,「这条肯定是主墓道了,直接通到椁殿的直道,整座地下玄宫的中轴线,不然不会修饰的如此华丽。」
「别感慨了,咱们是贼,还是老问题,往哪里走?」胖子问道,「快找找,附近还有引路的标记没有?」
我们经过几次在狭窄坑道中的穿越,早已经失去了方向感,要分辨这条主墓道,哪一头是通往地宫中心,哪一头是通往主墓门,只有靠前人的提醒,不然只有丢硬币来猜了
我们的手电光点在墓道里划来划去,寻找那种符号,红色的壁画发射出一种让人感觉十分不安全的光线,这里的壁画就是我们在入山之前,在温泉缝隙中看到的那种风格,全是在腾云的仙车和仕女,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当然如果让考古的人来说,还是可以说出一些名堂,但是在我们看来,没有叙述性质的壁画就纯粹是装饰性,我们看不懂象征意义
才找了一会,一边的潘子突然就「嗯」了一声,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凑过去,果然又发现了一个符号,给雕刻在一边的墓道墙角
「这他娘的省事情了,碰到倒斗界的活雷锋同志了。」胖子道。「咱们一路顺着走就行了。」
我这时却摇了摇头,因为看发现,这一个符号,和我们以前看到的那几个,已经不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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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底墓中的符号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刚才刻在护城河底和甬道口子上的两个符号我还记忆犹新,现在这一个符号,和那两个完全不同
胖子潘子他们,对于英文字母实在是没有概念,只要是英文,他们就认不出区别来,所以刚才没有在意,但是我这个上过大学,考过四六级的人,虽然成绩再不济,也至少知道这两个是不同的单词
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引路符号,类似于任何一种简单的图形,只有「往这边走」的意思。但是如果单纯就是引路,符号是不应该会变化,按照人的一般心里,进入墓道之后,注意力应该完全在四周的环境上,雕刻符号的时候,不可能有意的去变换花样,而且符号雕刻的也非常匆忙,说明这个留记号的人,并不是在非常从容的情况下做这件事情,这也更排除了他心血来潮变化符号的可能性
那现在这种现象,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些符号,他是有不同的意义的,他在引路的同时,也似乎在告诉我们什么信息
问题是,那到底是什么信息呢?这洋文不是洋文,但是却是英文字母组成的单词,实在看不出是什么语言。但是常见相似的如德语法语就肯定不是,因为字母的排列太没规章了
而且我们在河底和甬道口看到的那个符号,进入之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那么如果假设意义是:可以安全进入,那现在这一个不同的符号,刻在这里,意思肯定不同了,难保不会就是一种警告,表示墓道的这个方向,有什么可怕的危险?
胖子他们听了我的想法也觉得有点问题,我们停在原地,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到了这里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突破,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此时墓道走哪边这种问题显得并不重要,就算没有符号指路,我们也并不惊慌
只不过进入地宫,特别是主墓道之后,凡事就必须特别小心了,因为只要古墓之中有机关陷阱,那肯定就在这一段了,在这里花点时间是必须的
潘子对我道:「小三爷,咱们这里也就你有点洋文知识,连你也不认识,那就没法认识了,你要不把这几个英文字翻译成中文,咱们不知道整句话的意思,咱们也能猜啊?」
潘子一点英文都不会,他大概是认为英文实际和中国字一样,是一个字母一个意思,我懒得给他扫盲,对他们道:「说要猜的话,不如猜这符号是谁留下的,以及他留下来的目的,这样猜到意义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胖子奇怪道:「谁留下的我们不知道,但是留下的目的我们还用猜吗?这肯定是给我们引路的啊?」
我摇头道:「我以前也这么想,但是现在就非也,如果真是为了我们留的,至少该写我们看得懂的符号,雕刻这些符号的人用的形式如此晦涩,现在看来目的并不是帮助我们,我们可能只是捡了个便宜,这符号是给别人看的。」
潘子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又问道:「那别人是谁呢?」
「阿宁他们人多,可能分批行动了,这符号可能是他们几个小队之间的暗号。」胖子道
我点头,表示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就无法猜了。道:「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这个现在猜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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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在意的还是这个符号里包含的信息, | 这种符号应该是类似于国际探险地图的图列,有的原始丛林小道,在地图上的标示都有危险等级之分,一个符号除了告诉你这里可以走之外,也可以知道这条道路上会碰上什么东西,比如河道中有河马,就会有河马意义的暗号
到了这里,这个符号竟然改变了,那这个特殊的符号意义就让人不得不上心了。会不会是表示这条墓道中有粽子呢,这真是让人郁闷
我想起越野车上面的「熊出没注意」,也许留下这个符号的人也有着探险理论化的做事情方式,这个符号,也许就是「粽出没注意」的意思。随即我又想到如果能活着出去,是不是该在我的金杯小面包上贴一个,以表示我的个性
潘子不知道我已经在胡思乱想,突然对我道:「也不对,我觉得这个符号表示的信息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方面的提示,你想,墓道之中有没有危险,要走过才知道,没理由他们走过之后,再返回来刻这个符号,也就是说,这个符号是那人即将要进入这个墓道的时候刻的,表示自己走了这个方向了,告诉后来人自己的行走顺序,至于里面是什么,当时他刻的时候是并不知道的。这其实有讲究,叫做‘追踪语言’。」
我没听说过这东西,胖子问他:「什么叫追踪语言?」
潘子道:「我打越南猴子之前,当兵的时候学文化课,因为是在丛林里服役,所以学过很多关于救险的东西,‘追踪’语言,就是一旦在丛林里遇险迷路,你在自己找出路的同时,必须标志你的行走路线,这种表示的方法是有特别的规律的,后来的救援队看到你的标识,就知道你在这一带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食物充足的情况是一种标识,食物吃完了的情况又是一种表示,队伍中有人遇难了,又是一种标识,救援队跟着你的标识走,就可以一路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事情极度恶化,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标记作为依据升级营救策略,这听说是老美打越南人的时候发明的东西。」
胖子问他:「那你学过,你能看懂吗?」
潘子摇头道:「我是说也许,这个暗号和我当时学的东西完全不同,我也认不出来,但是我相信这应该是追踪语言的一种。我们没有必要去破译他,这个符号的变化,也许是只是说他在这里扭了脚。」
胖子叹了口气,道:「情况不妙啊,如果真是‘追踪’语言,那说明留下这个符号的人他娘的并不是志在必得,他是为了自己的第二梯队做准备,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信心自己这一次进入这里能活着出来。」
潘子道:「对!所以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实际作用,我看,既然这符号不是留给咱们看的,咱们就当没看到这标记,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三爷,符号不是三爷刻的,也就是说三爷不一定是走的这一条道,跟着走就算走得再顺也没有。我们走我们自己的,以前倒过不少斗了,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我就不信咱们连探个墓道都摆不平。」
这论调符合胖子的胃口,胖子点头同意,对我们道:「老潘,这句像是人话了,那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小吴走那一边,我和小顺子走这一边,咱们看看谁的彩头亮,反正是直路,如果走到底发现不对,折回来就是了,另一对走对的,就在椁殿外等其他人。在这里犹豫,也不是办法。」
我感觉这样不妥当,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怕这主墓道不是这么好走,你看地下的四尺石板,这种墓道很可能装着流矢和翻板的机关,别是两队走到最后,都死在墓道里,咱们一分开就永别了。」
胖子嘲笑我道:「照你这么说,你就不该来,你吃饱了空,下这儿来干什么,既然下了地宫了,这点儿破事就不该怕。」
我心说这是我想来的嘛,老子的志愿一直是当一个腰缠万贯的小市民,也不知道今年走的是什么运,犯的尽是粽子,现在我倒是已经不怕粽子了,但是小心都不让我小心,这叫什么事儿
潘子的想法和我相同,对胖子道:「不,小三爷说的对,就说一个理由,阿宁马队里的人肯定就在附近了,咱们不防范着粽子,也要防范人,两把枪的火力总比一把强,而且万一一队人出去就消失了,没回来,那另一队怎么办?咱们还是在一起好,有个照应。」
一直没说话的顺子也表态:「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把吴老板送到,我肯定得跟着他。」
胖子举手向我们三个投降:「你们两个这是搞个人崇拜啊,他娘的孤立我一个啊,算我倒霉,那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一起死。」
潘子道:「我们就先走这个刻了记号的方向,如果不对,再回头,事事小心就对了。」
我们点头答应,我心里明白得很,反正事已至此,我们在这里讨论得再好也无用,现在走哪边,怎么走,全要靠运气了
于是起身,潘子扯出类似于盲人棒的折叠探路棍,一边敲着地面,我们就向刻了符号的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走得是极其小心,我其实心中已经非常厌烦这一种走路都不得安宁的地方,但是又没有办法,既然来到这里了,总不能少了这一步骤,否则之前的千辛万苦,不就白费了
本以为会在这墓道中消耗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想到的是,这一段墓道极短,不到二百米,便陡然变阔,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玉门
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冥殿的大门,因为墓道口的墓门不会用如此好的石料。门的下半截已经给炸飞了,露出了很大一个空洞。显然已经有人进入过了,不知道是阿宁他们,还是其他人
我心中暗喜,这么说我们还是走对了路了,门后面就是整个地宫的核心部分,我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很多经典陵墓的结构,这里虽然是东夏的皇陵,但是由汉人主持建造,想必和中原的墓葬不会有太大的区别,进入之后会看到什么呢?我不禁有一些紧张,不知道万奴王的棺椁是什么样子,四周有没有陪葬的棺材
墓室的玉门十有八九会有机关,两边的石墙很可能是空的,里面灌着毒石粉,而且这种机关往往没有破解的办法,因为墓室一关就没打算再开,就算你是设计这门的工匠,关上之后你也进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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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墓室比刚才看到的葬酒室,高度和宽度都差了将近十倍,四根满是浮雕的巨形廊柱立在墓室的四个角落里,墓室的地面上到处堆着很多东西,冷烟火一亮,我们就发现那是小山一样的金银器皿,宝石琉璃,珍珠美玉,我们的手电照上去,流光溢彩,简直让人不能正视
「我的爷爷――」胖子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脸都扭曲了
我也惊得够戗,几乎站立不住,潘子喃喃道:「我说什么来着,女真的国库,南宋的岁供,我他娘的没说错吧。」
涉足这一行这么久,见到的都是破铜烂铁,我以为这一次也逃不过宿命,没想这小小的边荒弱国的皇陵内,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宝贝,难道真的如潘子所说,大金灭国之后的宝贝,全都给屯到这里来了,那就是不是发财的问题,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几样出去,就可以吃一辈子了
胖子想滚到金银器堆里去了,我都有上去滚滚的冲动,但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拉住胖子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很多墓葬的金器上都喷着剧毒,滚到里面去被毒死,太傻了,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碰
可是我拉住了胖子,却没拉住潘子,他已经冲进金器堆里,抓起了一大把金器,目瞪口呆地看着,反射出的金光照得他的脸都是金色的了,浑身都在发抖。接着他松开手,那些东西就从他的手指缝里摔落下去,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看潘子抓了几把也安然无恙,知道金器并没有毒,一下放宽了心,忍不住也上去抓了一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几乎让我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人类对于黄金的喜爱,已经写入了基因中,变成了与生俱来的,不可抗拒的本能了,他真他娘的说对了
就算如我这样,虽然表面上道貌岸然,但是看到黄金的那种悸动,却是由心里发出来的,我就想骗自己也骗不了,我喜欢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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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记了, | 我们一下跑到这一堆里,捧起一堆东西来,又跑到那一堆里,拿出一只镶满宝石的头箍仔细地看,这些东西都是真正的极品,只要有一件,放到博物馆里就是镇馆之宝,现在这里却有这么多,随便拿,随便的踩,都不觉得可惜
胖子在一边已经开始往他的包里装东西了,他把他的装备都倒了出来,什么都不要了,用力往包里塞,塞满了,又觉得不对,全部倒出来,又去塞其他的东西,一边装一边还一边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但是很快我们都发现,无论怎么装,都带不走这宝藏的万一,装了这些,马上又会发现更好更珍贵的东西出现在他下面,装了那更珍贵,又发现从来没见过的真品,一下子简直无从下手
疯狂了很久,直到我们筋疲力尽,人从极度的兴奋中平静下来,我才感到不对劲,何以进来之后就没有听到顺子的声音
我擦了擦头上的虚汗,从珠宝堆里站了起来,用手电四处照,看到顺子正站在一座金器堆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问他在干什么,看到这些黄金不兴奋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下面,我用手电顺着他的手电照去,发现在几堆金器的中间,无数财宝围绕的地方,里面竟然蜷缩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我顿时就吓了一跳,刚才的兴奋突然就消失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胖子和潘子看到我和顺子都呆立在了那里,以为我们又发现了什么宝贝,飞奔过来一看,却是几只粽子,不由也吃惊不小
我们走下金器堆中的那个凹陷,反手握住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确实是死人,而且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的皮肤冰冻脱水成了橘皮状,只是奇怪的,这几个人穿的,竟然是腐烂的呢子大衣,是现代人的衣服,身边还有几只烂的不成样子的老式行军包
胖子奇怪道:「怎么回事情?这些是什么人?咱们的同行?」
我摇头,带上手套翻了翻那些人的背包和衣服,这种装扮,应该是在80到90年代比较流行的衣服,现在东北的农村大概四五十岁的人也会穿,我们在营山村就见过不少这样的半大老头。看腐烂的程度,这些人也应该在这里死了五到二十年了
潘子问:「会不会是长白山的采药人或者猎户,误进到这里,走不出去死了?」
「不太可能。」我扯开一具尸体的衣服,那是一具女尸,又看了看女尸的耳朵,上面挂着老式的耳环,手上还有手表,早就锈停了,「你看,这是梅花表,老款式,当时就算市长级别的人也不一定搞得到,这女的是来头不小,不像是农村里的人。」
「那会不会是以前80年代的迷路游客?」潘子又问,「我们一路跟过来的记号,是他们刻的?」
我摇头,记号是他们刻的是不可能,因为那记号我在海底墓穴中看到过,肯定是相关的人刻的,不是阿宁他们,就是闷油瓶,说是迷路游客倒有可能是,但是真的迷路可以迷路到这种地方来?地宫墓道,没有相当的胆量,普通人是不敢下去的
不过如果这女人有点来头,比如说是什么领导人的子女,或者和地方的官僚有点联系,失踪了说不定会在当地影响很大,顺子年级不小,当时可能会听到,就想转头问他,五到二十年间,他们这里有没有出过什么比较轰动的失踪事故
转头一看,顺子却没有跟着我们跑下来,还是呆在那金器堆上,表情十分的僵硬
我心说奇怪,难道顺子也象胖子一样中了尸胎的舌头了,又没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东西啊,我看他竟然还有点发抖,就感觉到不对
胖子对他道:「怎么了,怕死人啊?刚才怎么没见你怕啊。」
顺子不理胖子,脚步沉重地一步一步走下来,来到其中一具尸体之前,蹲了下来,我发现他紧张得几乎要摔倒
突然就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情
胖子还想去拍他,我拦住胖子,对他摆了摆手,胖子轻声问我:「他怎么了?中邪了?」
我摇了摇头,这几具尸体,如果我猜的没错,可能就是顺子和我提起的,他父亲十年前带入长白山的队伍。而顺子现在看着的那具尸体,有可能就是他的父亲了,所以他才会出现如此紧张的举动
想不到,真的给他料中,跟着我们,真的可以找到他父亲的遗体……
可是,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十年前的队伍,是误入了这里?还是有这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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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最后并没有哭,激动了片刻后,人也放松下来,恭敬地给他的父亲整理了头发,但是尸体已经严重脱水了,头发一碰就往下掉。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他父亲也就变成葛优的样子了。我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还是不好受的,也许他十年内还有着父亲还活着的侥幸,现在侥幸破灭,人可以说轻松了,也可以说绝望了
胖子和潘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看得莫名其妙,直冒冷汗,我就简单把我猜的事情和胖子潘子说了,相信我也没猜错
胖子听了也流眼泪,说:「我家老头子也去得早,给国家干了一辈子革命,最后还给扣上反革命的帽子。顺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人嘛总要往好的方面想,十年后父子还能重逢,老天也算照顾你的了,看开点。」
胖子一哭潘子眼眶也湿了,说好了好了,你们都还有老爹,我老爹的面都没见到过,三爷一直像我爹一样,现在也生死未明
我忙道:「你们有病啊,顺子都没哭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快看看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他们既然能走进这里,没有道理出不去,死在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现在也身处于这个墓室之中,我可不想我们步他们的后尘。同时我也感觉着几具尸体出现在这里有一点蹊跷,顺子的父亲不说,只是一个领路人,其他几个人,按照顺子说起来也是在不适宜进山的非要进山,应该不是普通游客,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进这里是巧合吗?我一定要知道
我们去翻找这些人的背包,背包里还什么东西都有。翻出来象腐烂的松夸夸的小说、笔记本、铅笔、牛筋绳索、行军帐篷、老式手电,老版瑞士军刀(竟然还能用),韩中辞典1986版的。泡泡糖、老式打火机、酒壶、口红、卫生带。医药盒子包括纱布、酒精、棉花和几种药酒,军用指南针等等等等
小说是《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老书了,我都不敢去翻,一翻肯定就散架了,笔记本也都是老时候的工作笔记,我小学的时候见过老爹用过,一共有三本,翻开来一看,都是记录了一些账和电话号码,当时的笔记也就是这些功能。此外,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们的身份,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人带了身份证
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部摆成一列,几乎设备齐全,虽然没我们的先进,但是要出去应该不成问题,再险恶的环境,这些装备也可以应付个大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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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怪了。 | 我心里琢磨,无论怎么样,在有能力离开的前提下,这些人要死,也应该死在出去的路上,而不应该是坐在这里,似乎是等死一样的,难道是舍不得这里的宝贝?这更不可能
那如果是这样,难道死在这里是另有蹊跷?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突然感觉到这个墓室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不由打了个寒战
一边的胖子看着这些我们陈列出来的东西,突然「啧」了一声,道:「同志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东西里面,少了什么?」
我们都在琢磨,听胖子这么问,又仔细看了看那些东西,但是在我的概念里,我感觉所有不可缺的东西都在了,实在想不出缺了什么,问他道:「少了什么?」
胖子道:「食物!没有食物!所有人包里都没有食物。」
他一说,我们顿时就一个激灵,再看向这一排东西,果然,全部都是装备,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充饥的东西
我奇怪道:「真的没有食物,这说明这些人不是因为意外死的,如果是因为意外死亡,可能不会这么巧,所有人都没有食物,不对啊,那他们难道是……吃光了食物,在这里饿死的?」
这又说不通了,人从没有食物到饿死,只要有水,体型正常的人足够可以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你2米27却只有90斤的人就不要来找我抬杠了),只要他们有心出去,也不会在这里饿死了,这些人如果饿死在这里,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出不去
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会消失墓道门,忙跳起来跑上金器堆去照我们进来的墓门,那墓门却还在,根本没有消失,才松了口气。又怕那门突然消失,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胖子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对我道如果真的遇上了那种情况,咱们这一次有炸药在身上,也不用怕,我才觉得心安了很多
「会不会是这样?」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的时候潘子问顺子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父亲带的探险队是几个人?」
「好像只有七个人,我母亲说,但是这只是她看到的,实际有几个人她也不知道,反正我父亲临走,是和七个人一起出发的。」
「那这里有……1,2,3,4,5,6,六具尸体,还有至少两个人不见了。」潘子道:「这些人死在这里,会不会是那两个人见财起意,把人杀了,有两个人跑了。」
我摇头表示否定,这些人一点也没有打斗的迹象,看临死时候的动作和表情,是蜷缩在一起,也不像是中毒,又不像是受外力死亡的。最让我感觉到不妥当,一定要弄清他们死因的是,尸体的表情,十分的统一,无以不透露出一种深切的绝望,似乎陷入到了一个毫无希望的境地之中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尸体,心中无法释怀,我有一种预感,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很不简单,而越往深入去推测我越觉得四周开始笼罩起一股无法言语的寒冷和不安,这堆金山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我们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起来
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来,胖子他们就按捺不住了,又想开始去捣鼓那些金器,我这一次很冷静把他们都拦住了,说这几个死人死在金器堆里,我实在感觉放不下,我们先不要动了,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一说他们才醒悟过来,一下子胖子就想到了什么,道:「我还真晕了,忘了来这里干什么了,那记号引我们到这里来,门也给炸开了,但是里面只是一个藏宝室?没有棺椁,我看那个记号的意思也知道了,就是有明器的意思,记号肯定是阿宁他们留的,以便他们的第二梯队来运宝贝。」
我道:「门倒可能是这几具尸体炸的,不过这里只是一个放陪葬品的墓室,那棺椁肯定不在这里,我们要向相反的方向走。」
虽然不合情理,我一直以为这条墓道是主墓道,一边是墓门,一边是地宫中心,现在看来却不是,那难道这一条仍旧不是主墓道?那这地宫到底有多大啊?别是迷宫一样,一想到是想起那些记号,难道真的是因为地宫太复杂,他们才留下这些记号的?
「那些东西怎么办?」胖子有的舍不得
我道:「你随便拿一样走就足够你过半辈子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也不用太贪心,而且以后也不是不能回来。」
胖子看到那几具尸体之后,显然心中也犯着嘀咕,但是什么也不带走又不可能。于是挑了几样小样的金器揣到兜里,顺子坚持要把他父亲的尸体带出去,用背包袋子把尸体背到了身上,尸体已经脱水,没有什么分量,也不难背
我们最后看了一眼金光璀璨的金山玛瑙堆,狠了狠心,又鱼贯走出了墓门下的炸口
才一出墓门,我就又听到胖子「嗯」了一声,我心里早就有点预感,忙打起手电四处一照,不由就一身白毛汗
外面墓道上的壁画,竟然和刚才走的时候不同了,不知道何时,红色的壁画全部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脑袋奇大的人的影子 |
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延续这一段落的风格,并进行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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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和潘子看得瞠目结舌,自言自语道:「我操,怎么回事?走错门了?」
「不是!」我和胖子都有经验了,马上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墓道移位了,我们在墓室里面的时候,老的墓道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一条新的墓道移动到了这里。」
「这样都能做到?」潘子张大嘴巴
「能!」我和胖子都用力地点了点头,心说何止这些,在汪藏海设计的墓穴中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用奇怪
我心里有点害怕,但是又有点安心,因为墓道一改变,我就突然明白为什么那顺子的父亲和另外几具干尸会活活困死在了黄金之中、如果不是通晓汪藏海的计策,那这里诡异的墓室墓道变化,足可以把人逼疯,我们在海底墓中就几乎给骗的丧失了理智,但是一旦我们知道了这里墓道突然变化的原理,这就一点也不可怕了
这墓道一变化,我们来时候的十字路口必然就不存在了,要回去也不可能了,虽然不知道这条新的墓道尽头是什么,但是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不走,那下场必然就和那几具尸体一样了
我当时琢磨的,最多也就是墓道尽头什么都没有,是死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尸体困在这里也至多是这样的原因,没有炸药,来时候的路突然又消失,自然会不知所措,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
事后想起来,我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尸体脸上的那种绝望的表情之深切,预示着他们遇到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匪夷所思得多,而我当时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把想法和其他人说了,又给潘子和顺子解释了墓道变化地原理,他们才醒悟过来,露出了不过如此的表情,不过潘子就想的远了一点,道:「如果是这样的,理论上这个地下玄宫的结构会无限复杂,我们会不会像深陷入魔方中一样,走进入就怎么也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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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放心: | 「应该不会,汪藏海的伎俩说实话也只是给盗墓贼施加心理压力,真的要做到困人到死,也不容易,我估计最后很多人都是给折磨的精神崩溃才死的。」
总之这条新出现的墓道,咱们必须要走一走,然后想想办法,实在出不去,就如胖子说的,可以先确定一个方位,然后一步一步炸出去,我们现在有了炸药,腰板就硬了很多
说着我就带头走入了墓道中,胖子他们紧跟其后,一下子我就感觉到不对。这四周的壁画太寒人了,这么多大头影子,筒直就好像四周站满了这样的东西一样,让人极度不舒服,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这秘道的尽头就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它的影子照到墙上的时候,我们肯定发现不了
不过走也走进来了,再退回去太丢脸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尽量不去想这些东西,很快,身后的墓门就看不到了,我们走到了两头不着边的地方
身后的潘子边走边问顺子父亲和探险队的事情,顺子和他讲了一些,潘子就对我们说:「刚才我们一路过来,所有的封石都是用定向爆破炸出洞口地,是最新的技术,说明他们不是顺着我们进来的路线进来的,看来这里肯定有不止一条路出去。」
我道:「肯定的,你看阿宁他们走得这么快,他们走原路竟然可以比我们先到就知道了,我们还是输在情报太少上。」
只不过不知道阿宁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他们应该也到过刚才的那个藏宝室,是不是也出来碰到了墓道移动、是不是和我们进的墓道一样,更加,三叔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心里实在没底,我们已经按照三叔的暗号来到了地宫之内了,他没有后续的暗号给我们、看样子进入地宫之后,他可能也是没头苍蝇了
边说边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照向前面的手电光出现了反光,证明墓道的尽头到了,我们不由都紧张起来,马上安静下来,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地走过去,很快,墓道的尽头又出现了一道玉门
玉门刚出现的时候,我猛然就给震了一下,因为这道玉门和刚才那道实在是一模一样,随即一想,古墓中的门大部分都是一个工匠负责的,当然会很像,门的石料质地还是很好,门下方也有一个破洞,也是给人炸出来的
看样子还是有人来过了,那就好,不管是谁来过,对我们都是好事情,至少证明没有机关陷空
我们再一次鱼贯而入、因为没多少冷烟火了、这一次胖子没舍得点冷烟火,而是打起了几只火折子。我们四处一看,不由一愣
墓门后面是和刚才的藏宝室一模一样的房间的,墓室内成堆的金银宝器堆成小山一样,墓室的四个角落里四根巨大的柱子,格局几乎一样
我心说这地宫中这样的房间还不止一间,那堆积的财宝到底有多少,难怪东夏王朝这么盈弱却仍旧可以修建如此雄伟的陵墓地宫,原来囤积了如此多的宝贝、想来独裁政权都有这个习惯,成吉思汗的灵藏在蒙古的草原之下,希特勒的纳粹黄金听说是埋在了西藏,女真大金耶律兄弟的就在这里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边的胖子大叫了我一声,声音之大,吓了我一跳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朝他看去,只见他张大嘴巴,站在一座金山上,不停地想说话,却一口气卡住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忙跑上去一看,不由也大吃了一惊,只见在这里的宝藏包围中,也蜷缩着几具尸体
我奇怪地问道:「顺子,你有几个父亲……啊不,你父亲的队伍到底有几个人?」话还没问完,我就突然看到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现象,只见那堆尸体边上的金器堆里,给人整齐地摆放着一串东西,我用手电一照,正是我们刚才在另一间藏宝室里整理的出来的一些,顺序、类别都一模一样
胖子再也忍受不住,在一边打起了冷烟火,一下子就把整个墓室照亮了,我们走了下去,仔细一看,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我们刚才拿出来的东西
胖子骇然道:「怎么回事?这……有人模仿我们的行为……?」
我皱起了眉头,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一股熟悉感觉袭来,哑然道:「不是……是我们自己又走了回来,这里就是我们刚才出发的地方!」 |
针对以下段落,以相同的风格进行补充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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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的脸色都是铁青的,我们四处去看,越看就越确定,地上到处还有我们的脚印,这里的确就是刚才我们发现顺子父亲的那间墓室,只不过奇怪的是,我们怎么走回来的?
墓道是笔直的,我们走的时候,没有转一个弯,四个人一条尸,都可以证明,按照道理,绝对不会走了二十分钟,却回到了原点。这简直太匪夷所思,简直是鬼打墙嘛
胖子有点犯嘀咕,看了看来时候的墓道口,道:「难道我们走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了回头路了?他娘的这邪门啊。」
潘子道:「不会吧,要是走了回头路,咱们四个人不可能都不知道,我记忆里面一直就是笔直走,这墓道又不长,也没有岔路,没有理由记错啊。」
胖子道:「那他娘的就是鬼打墙了,顺子,是不是你老爹和咱们开玩笑啊?你可得教育教育它,咱们在办正事呢。」
顺子给胖子气得够戗:「你少胡说。」
我拦住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扯皮,我浑身都出了冷汗,因为我感觉到,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敢完全肯定,道:「你们不要吵,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走了回头路,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再走一遍看看。」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到我的表情,他们大概都感觉到了不妙
当时我心里想的已经是那几具干尸的表情了,那种绝望的表情,难道他们就是在这里,被这种方式困死的?没有了食物,但是又怎么走都会回到原来的房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可能猜对了,而且困死他们的事情,现在已经同样发生到了我们的身上
我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证明我的这个预感,或者说我心里想否定我这种恐怖的预感,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墓道里,其他人忙跟上了我
因为走过了一次,确定没有机关陷阱,这一次我们走得非常快,我几乎是一溜小跑地冲在最前面,眼睛死死就看着两边的路,确定没有任何的岔路,我也没有莫名其妙地转回头
这一次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跑完了全程,在感觉即将要看到墓道尽头的时候,我几乎在不停的祈祷、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实现。但是最终,当我看到那扇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石大门的时候,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冷汗就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走入大门,胖子就冲上了那座金山。然后他就跪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冲上去一看,六具尸体,我们排列开的东西全在……我们又回来了
我的预感应验了,在100%全神贯注地确定没有岔路和回头的前提下,我们一路直走,竟然还是走回了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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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跑得累了, | 大喘气道:「这是鬼打墙,这绝对是鬼打墙,咱们怎么走都是一个循环,这墓道的两头都是这墓室,咱们这一次要去见顺子的爹了,顺子你倒是和你爹说说,别玩我们,不然咱们就把他扔这儿自己走了。」
顺子已经惊讶地够戗,没工夫和他拌嘴了。我也心慌意乱,不住的转身看四周的墙壁,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冷静!冷静!」潘子在一边大口地喘着气,「千万不要乱,小三爷你自己不是说汪藏海的东西充其量还只是制造心理压力的小伎俩吗?我们千万不要知道这一点还中招,现在一定要冷静,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给潘子一说。我突然倒是醍醐灌顶,一下子人清醒了不少,那种绝望的感觉顿时淡了,忙点头,道:「你说的对,这肯定是机关,我们在海底墓穴已经证实了,没有什么鬼打墙的事情,汪藏海善于使用巧妙的机关,来营造诡异的气氛,如果不知道底细,很容易就给他牵着鼻子走。」说着忙用力揉自己的脸,让自己从那种窒息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说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说完之后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事后我想起这时候,感觉当时我应该是已经感觉事情超出了我的控制,想用这些话来暗示自己不要放弃
因为刚才走那条墓道的时候,感觉太真切。我其实根本无法想象用机关怎么来实现这个现象,脑子里首先出现的就是墓室或者墓道地移动,但是这不可能,马上就给我否定了,我们走得并不慢,墓室如果能移动,他需要多快的速度?墓道就更不可能,我们在其中、只要有一点震动,我们绝对可以知道。但是如果不是墓道和墓室移动,那这就无法解释了
虽然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机关,但是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知道不对了,这用机关无法解释,但是这样说出来,对其他人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减少恐慌
不过我是小看胖子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潘子比我要镇定得多,擦了擦汗,问我道:「不管是鬼打墙还是机关,都得解决,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走一次?」
我一咬牙,「再走!他娘的这一次咱们走慢一点,好好感觉一下脚下或者四周的动静,我就不信没破绽。」
于是我们又走进了墓道之内,这一次走了四十分钟,还没走到底我们就知道失败了,因为墓门一模一样,一路上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其后我们不知道又走进去了几次,全部都以失败告终。我逐渐就感觉到了那些尸体的绝望,几个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我感觉到这样折腾下去不是办法,回到墓室之后,我让他们别走了,既然走了这么多次,我们基本上什么都排除了,这个机关肯定是用了我们根本想不到的办法来设计的
胖子累得几乎虚脱,但是还是坚持想继续走,他的想法是,也许某时某刻,以前的那条墓道会回来,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脱身了
潘子听了他这话,只说了一句:「你死了这条心吧,那条墓道绝对不可能回来了。」
说着就看了看一边的那几具干尸体。意思很明显,那几具干尸走入墓道的次数,绝对比我们多得多,但是他们还是被困死了,所以走墓道是没有用的,再走一万次也没有用,我们不用去考虑这么走运的事情
胖子顿时就歇了气了,坐下来,道:「照你这么说,咱们不是死定了?这几个人在这里,肯定什么尝试都做过了,我们再做一遍,也没有用啊。」
潘子道:「你少想这些,现在就这样想,那你干脆自己撞死好了,等到我们把能做的做了,再来想绝望的事情,现在趁还有力气,不如想想办法。」
我想起尸体食物的事情,问道:「要不要现在把食物限量一下,我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能够活得时间越长,我们出去的机会也就越大。」
潘子叹了气摇头:「小三爷,不瞒你说,我们其实还不如他们,我们的食物不多了,我看最多也只能吃两顿,还不管饱,我看不用限量了,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保持精力充沛,我估计着,如果两天之内我们还出不去,估计什么办法都没了,那就该用炸药了,如果炸药也没用,那就等这别人来给我收尸吧。」
两天,我心里抖了一下,这几具干尸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我们能在两天内出去吗?这真的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胖子的肚子已经在叫了,就问潘子:「那炊事员同志,咱们能不能提早开饭,我先把分散我注意力的事情先解决了,才有力气来想别的事情。」
胖子一说我们都觉得饿了,潘子没有办法,只好点上炉子做饭,我们的食物其实只剩下挂面了,刚吃下去的时候还可以,但是时间撑不了多久,胖子埋怨没有肉食,我说有速冻排骨,你要吃得下去,顺子不介意,我们就不介意
吃完之后,浑身发暖,人的精神头也很足,几个人就开始琢磨这东西,我回忆整个下地宫的过程,惊险万分,没想到下到地宫之后仍旧不安稳,这个地宫,汪藏海肯定有一个设计的主旨,到底是什么呢?
地宫都是回字形的,灵殿在最中间,是制式最严格的地方,汪藏海必然不敢动手脚,其他地方,回字地宫周边是殉葬坑,陪葬坑,排水系统和错综复杂的甬道和墓道,这么说我们现在还在地宫中心的外延
我尝试估计出我们下来的垂直距离和水平距离,凭借我对地宫大大小的估计来判断自己的位置,但是这似乎非常困难,我们在那条水下排道中已经昏了头,不知道方向,鬼知道我们最后出来的洞口是朝什么方位的
正在飞速转动大脑的时候,一边也装模作样想事情的胖子,突然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我们道:「我想到了!」 |
请继续下面的段落,并保持原有的写作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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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忽然说他想到了,我们都大吃了一惊,但是随即做好了胖子胡扯的准备。胖子这人的不靠谱,我们几乎都习惯了,与其每次挤兑他,还不如任他胡说算了!而且有时候他的思维方式与我们不同,听一听到是也无妨
其实我当时倒也不是非常慌。因为还没有到真正弹尽粮绝的时候,只不过有这几具尸体在这里,心里难免会有点不好的东西,事实上,像我这样的人,面对这种智力上的挑战,心里甚至还有一点庆幸。这实在比遇到若干粽子轻松多了
潘子和我想法一样,没当回事情,随口问胖子道:「什么?你可别胡扯啊,老子们没功夫!」
胖子凑到我们身边,确是对潘子道:「你他娘的就是歧视我!老子哪一次乱七八糟了,这一次我想到的绝对关键!」
潘子打了个哈哈道:「就你那小脑子,你说你想到了什么?」
胖子这次却出奇的认真,正色道:「其实也不是关键,我刚才是灵机一动,想到海底墓里的机关了。你想,当时我们也是想得很复杂,但是事实上事情多简单?我就琢磨这一次是不是也是想太多了,而且让海底墓穴里的机关搞得先入为主了。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想着房间会动啥的,也许这里的问题根本就跟墓室就没关系,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墓室而已。」
潘子咧嘴道:「胡扯,要是普通,老子怎么走不出去……」
我看胖子没说完,知道还有下文,就对潘子摆了摆手,让胖子继续说下去
胖子道:「其实事情就是很简单,你们想啊,如果这条道和这个墓室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们还是一直都走不出去,那问题出在哪里?肯定是出在我们自己身上了啊。」
这一下,我和潘子都愣了。我说:「你是说,这里的死循环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胖子点点头道:「虽然是什么问题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差不离,我是想,是不是我们被那些壁画催眠暗示了?或者这里干脆有什么致幻气体。我们都中毒了。我就知道有一种蘑菇,吃了后方位器官错乱,自己一直在转圈,但是不知道。」
胖子和我说过以前他小时候猎熊的陷阱就用这种毒蘑菇,中了招后拿熊就一直转圈直到累死
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潘子也不说话了,皱起眉头开始考虑胖子的话
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吗?如果是这样,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就完全不同了。不过我略为考虑一下,就感觉不是很对
事实上,胖子的说法很有启发性。也许事实离他说的很接近,但是却有一个很致命的不合理,就是我们自己的感觉,中了毒的人会是我们这样的样子吗,我不是没中过毒,中毒的人肯定会有强烈的不适反应
而催眠,我一直不是很相信这种东西。因为他的针对性太强了,说胖子容易催眠倒是可信的,但是我和潘子实在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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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还是回归到奇淫巧术的范畴来,的确很难想出什么东西。 | 其实刚才我构想了大概十几种方法,其中有两三种建筑结构完全可以实现这样的布局,但是这几种方法的要求太高了,就是说必须要有绝对的前提,比如说三个人不许一齐行动,我们行走的速度必须固定等等,汪藏海绝对不会设计这样低成功率的陷阱
我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太挫了一点?想这汪藏海是多少年前的人了,为什么咱们一直以来就一点上风也占不到?
我们一下子各自思考问题,都入了定,胖子看我们听他说完就不说话了。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继续装模作样地也沉思起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地,我越想越困,越来越疲倦,接着竟然睡了过去
不过大概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迷迷糊糊的其实也没有睡死,就听到胖子和潘子说话的声音,又给吵醒了,起来发现他们又在走那条墓道,顺子显然刚跑回来,气喘吁吁的,看胖子的脸色,显然结果还是一样,并没有进展
我揉了揉眼睛,问他们在干什么,胖子说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不如试验也好,他们刚才让一个人闭着眼睛在前面走,另一个人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用绳子连着,看看会不会走到一半,那个睁着眼的人会忽然转身
我听着不寒而栗,这简直是让人崩溃的试验方法,也亏的这几个人神经大条,要是让我这么干,鬼知道走到一半那绳子另一头拉着的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
不过最后走下来的结果还是一样,不管是蒙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是感觉自己走的是直线,但是两个最后还是走回了这个墓室。因为顺子是闭着眼睛那一个,所以走得格外吃力,脸色惨白
几个人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都是唉声叹气,我让他们省点力气,其实这样盲目的试验,反而会导致思维的中断。接着事情又回到我睡觉前,我们又开始毫无意义地讨论起来
讨论中总是有人睡过去,但是好在一个人睡觉,其他几个人都能继续思考,就这样,我们东一个想法,西一个想法,提出来,然后否决掉,一开始说法还很多,后来几个人话就越来越少,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六,七个小时,我们的肚子又开始叫起来
最后胖子点起一支烟,想了想,对我们道:「不行,咱们这么零散的想办法是很浪费时间的,我们不如这样,我们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写出来,然后归纳成几条,直接把这几条验证不就行了。」
我点点头。其实说到最后很多问题我们都在重复的讨论,几个人都进入到一种混乱状态了
他在金器铺满的地面上整理出一块石头面,然后写下来几个数字,1、2、3、4,说:「我们想想我们现在有几种假设。你们都回忆一下,不要具体的,要大概的方向就行了。」
潘子就道:「最有可能就是有机关。」
胖子在1那个地方写了机关。然后顺子就说道:「我的想法,可能有东西在影响我们的感觉,不如说心理暗示或者催眠,让我们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回来。」
胖子对他说:「不用说这么详细。」接着在2的后面写了错觉。然后看向我
我道:「要说理论上,也有可能是空间折叠。」
「你这个不可能,太玄乎了。」潘子道
胖子道:「不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就承认,我们只是列一个备忘录而已。」说着也写了上去。然后自己说:「也有可能有鬼。」说着写了个4,有鬼
「你这样写出来有什么意义?」潘子不理解地问
胖子道:「你们念的书多,不懂。老子读书少,凡事都他娘的必须用笔写下来,但是这样有个好处,比如说有几件事情,你可以一起做,你事先一理就能知道,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咱们不是只有两天了吗?还是省着点。对了,还有5吗?谁还有5?」
我看了看着四点,这确实已经包括了量子力学到玄学到心理学到工程学,四大学科都齐了,第五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我们刚才的讨论,其实也只是讨论一和二,三和四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嘛
胖子看我们都没发应,道:「好,咱们先来验证一和二,这两点正好可以一起处理。」
「你用什么方法验证?」我奇怪道
事实上我们能做的试验大部分都做了,但是因为墓道过长的关系,很多试验其实都没有用处
胖子突然笑了笑:「其实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要证明到底是1还是2影响我们,估计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证明不是还是有办法的,你看好吧。」
我看着胖子得意满满,大有成竹在胸的感觉,顿时觉得不妙,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只看他拾起地上的步枪,对我们道:「这条墓道大概1000m到2000m,56式射程是400m,但是子弹能打到3000m外,我在这里放一枪,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我一听顿时就醍醐灌顶了,心里哎呀了一声:这天才啊!
如果是因为我们自己感觉上出问题,那子弹是没有感觉的,墓道能够影响我们,但是影响不了子弹,如果这里的情况用常理还可以解释,那么子弹必然会消失在墓道的尽头不会回来
这个试验之完美的地方,就是子弹的速度,这么短的墓道,2、3秒之内,子弹就能完全走完,没有任何的机关陷阱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挥作用
但是如果这里的情况真的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释的范围,进入玄学的范围了,那么子弹就会像我们一样,在笔直的墓道中超越空间而180度转向
简单而漂亮,非常符合科学精神,我实在有点惭愧为什么我这个大学生想不出这种办法来
不过一想,这一招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来,这是最简单的逻辑思维
要判断是不是有错觉的影响,就要找不会受错觉影响的东西,要找东西就要就近找,三段式一考虑,马上就出来了这个办法,也并不复杂。我突然就感觉到了,汪藏海可能遇到对手了,像他这么处心积虑的人,可能就怕胖子这种呆板的思考方法,任何诡计都会被最简单化
胖子说做就做,我们跟了过去,他走到墓道里,拉上枪栓,就想对着墓道开枪
我忙大叫:「等等!」
「怎么了?」他问道
「不要这样。」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真的邪门到那种地步,那你开枪出去,几乎是一瞬间,自己就会中弹。」
胖子的脸色变了变,显然他刚才认为其实1和2的可能性很大,根本没有考虑到3和4会不会是真的,不过给我一说他就点了点头,把枪往边上挪了挪,子弹是抛物线,子弹如果射回来,应该落在枪口偏下的地方 |
Proceed with the paragraph, maintaining the same style of 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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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藏宝墓室中坐下,气氛和刚才就完全不同了。所有人都不说话,脸色也不知道是白还是绿,无烟炉反射出的黄金光竟然开始让我感觉到十分的厌恶
没有人再提出任何问题出来,大家都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和我一样,脑子里绝对是一片空白
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甚至我认为这是机关的假设,现在也不存在了,我们进入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中去。任何科学的推理经过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实验,宣告完全失效
因为没有任何人类的力量,能够使得一颗子弹,能在几秒的瞬间,转如此巨大的一个弯
要用科学来解释这种现象,恐怕搬出量子力学都不一定摆得平
「这是真的鬼打墙!」顺子的脸色极度难看,又看向放在一边的父亲,露出了十分悲切又恐惧的表情
我知道他此时想到了什么,他也明白了,那几具珠宝中的干尸,脸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绝望的神情,在这样的境地下,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起点,直到弹尽粮绝,如何能不绝望,恐怕他们死的时候已经万念俱灰,仍旧没有琢磨出一点眉目
而我们,可能就是下一批,很快这里就会多出四具干瘪的尸体,同样是一脸深切的绝望,让后面的牺牲者来猜测我们死前所想
我之前之所以没有绝望,没有想到这一步,是因为我认为以自己的智慧,只要是机关陷阱之类智力的东西,我就一定不会困住,但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同了,显然我们面临的情况,要诡异的多得多
「要不要继续?」静了大概十几分钟,一边的潘子用干涩的声音问
但却没有人回答,不过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胖子的方向
胖子面前的地面上还剩下两个我们的假设,第三个是我随口胡说的想法:空间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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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一点, | 是我刚才突然想起在火山缝隙的时候,闷油瓶曾经在我面前消失过几秒钟,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来,也许真的和空间折叠有关系。因为刚才的试验实在太可怕,简直是一种伪科学试验,一下子,我的玄之又玄的空间折叠,变成了最有可能的解释
如果不是胖子把这些东西列了出来,我恐怕看到这一次试验之后,肯定慌得什么都忘了
沉默了很久,胖子才道:「好吧,咱们都亲眼看到了,就不说什么废话了,咱们怎么来证明第三条。」
「不!不用证明。」突然一边的潘子又说话了
潘子看问题非常的透彻,总是能够直接看到事情的本质,就像刚才胖子还奢望那墓道会出现,潘子立即完全否定一样。这和潘子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也有关系,他思考问题是不带一丝侥幸心理的,所以我一听他说话,就很害怕,怕他说出很多事实但是不应该说出的话来
只听他道:「这里只有6具尸体,我们假设一共进来的是8个人,那有2个人必然是出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去的,但是如果是象小三爷说的第三条,绝对是一个人也出不去,所以我们不用考虑,考虑第三条就等于承认自己死定了。」
这话说得几人都全身发凉,胖子就抗议道:「你怎么能确定进来的是8个人,说不定进来的时候就只有6个了呢。」
潘子叹了口气道:「死胖子,你还不明白,他们进来几个人其实不重要。」
这就无法证明了,吵也没有用处,我心道:「现在他们到底进来几个人对我们的处境是一点也不重要,但是对于我们的士气非常重要,如果有两个人成功地出去了,那我们的心境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就可以思考他们出去的方法,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想到这,我就不管他们,走到尸体旁边去看他们的笔记,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也许有人会写日记什么的,如果有人记录了他们当时的想法,或者记录了有人曾经出去过,那至少我们还有一点希望
不过刚才看笔记本的时候是粗略翻了翻,没有大篇幅的文字,小篇幅的文字又多是记账,或者是短小的信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琢磨着这些人死到临头的时候,还会不会写东西呢,也许他们临死的时候,恐怕连灯都没有了,电池早就耗尽,也没有取暖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挤在一起。那如果是八个人进来,那最后两个人会是在什么时候出去的呢?肯定不会是在他们清醒的时候,如果是那样的话,其他人也应该能出去。那难道是他们已经饿得神智不清,且没有灯光,一片漆黑的时候?所以走了两个人其他人也不知道?
那走出去的关键,难道是黑暗,不用灯走?
想着我就感觉一片寒意,想起这里是古墓,如果是在黑暗中走古墓里如此狭长的墓道,这真是要了人命了
其他人看我来找资料,也围了过来,开始帮忙找起来,老是坐在那里空想总不是办法,有时候也需要看点东西刺激一下
我想着最后没有光的事情,就让他们不要浪费电了,把手电都关了,剩下取暖的炉子也可以照明,我们围在炉子面前,三本笔记和一本小说,每个人翻了开来,逐字逐句地找起了线索
我翻的这一本笔记本里面字体娟秀,应该是一个女人写的,翻了好几页,写的都是人名和电话号码,后面还有请客吃饭的名单,还有长白山旅馆的电话,有的地方还画了一些简易的地图,还有一些地址以及备忘录,我看到在1994年的时候,好像这个女人还生过病、住过院,这里写着要复诊
再往后翻就是白纸了,但我还是一页一页地翻,希望她能写点什么。正翻着,一边的胖子道:「这里有一条线索。」说着就念道:「今天,卖掉了从海里带出来的最后一件东西,拿了3000块钱,1500还给老李,欠款还清。合着这家伙是打渔的。」
我苦笑摇头,再去看一边的潘子,他的笔记最薄,几乎什么都没有,已经看完了,又去看顺子,只见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小说,显然是跳到主人公走前最激情的那一页去看了
胖子看了不爽,一下就抢了过来,骂道:「让你找线索,你看黄书,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充公!」
一抢之下,突然小说就散了架了,纸头飞了一地
我骂了一声,一边数落胖子,一边打开手电去捡,突然潘子就道:「哎,这里有张照片。」说着,从纸里拾起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出来
我接过来一看,突然觉得眼熟,再一看,顿时脑子就嗡了一声,几乎背过气去――这照片不是其他,正是三叔他们去西沙之前,在码头的合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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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还有着内伤,如今一看之下,几乎就一口血喷出来,把其他几个人吓了一大跳,潘子他们没见过这张照片,虽然听我提过,但是看到了并不认识,所以觉得很奇怪,胖子忙给我顺血,问我怎么回事情
我发着抖拿起照片,把照片上的闷油瓶和三叔指给他们看,一看之下,另外几个人顿时脸色比我还要难看,谁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简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转头看着一边的几具干尸,心里乱成了一团
这张照片不会出现在无关人等身上,难道这十年前进入长白山,给困死在这里的神秘的队伍,竟然就是海底的那一帮人?这几具干尸,就是文锦和李四地他们?
我发着抖翻转照片,看到后面还有一行模糊的字:西沙考古队,李四地留念
看来是没错了,要说是其他人带着这张照片来到这里,实在是不太可能,带着这种留念照片的,应该就是当事人……难怪三叔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原来早就死在了这里!
看他们的服装,的确是吻合,还有这照片,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难道也在海底墓穴中发现了什么东西,给吸引到长白山了?
等等,不对啊,我突然想到了三叔,想到闷油瓶,天哪,几乎海底墓穴中的所有人,现在都在云顶天宫中了,这帮人十年前就来了,而三叔也闷油瓶也在最近赶到,他们到底为什么非来这里不可?
我心中那些已经给我淡忘的谜团顿时复活了起来,无数的问题涌向我都大脑
潘子他们不知道三叔的往事,看到照片的震惊程度,还在我之上,我只好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听得其他几个人目瞪口呆,胖子道:「不会吧,等等,我想到更多,似乎去到海底墓穴的所有人,包括阿宁,还有我们,也都到这里来了,难道海底墓穴中有一个诅咒。只要是到了那里的人必须爬长白山……不对,好像说不通?」
胖子当然是胡说,但是我却感觉不寒而栗,心中有一些东西也明朗化了,看来海地墓穴倒不是关键,关键是在这里,海底墓似乎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我翻找了尸体上所能找到的一切,但是再无任何线索,这些人谁是谁,我也搞不清楚,我心乱如麻,昏头转向地就往墓道里走去,连手电也都没有拿
胖子忙拉住我让我冷静,说急也没用,这些人还不是困死在这里,你死了倒是可以问问他们的灵魂是怎么回事情,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我给拉住按坐下来喘气,逐渐安静了下来,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找到三叔问个明白,不然我死也不会闭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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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道: | 「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证明他们之间有人成功出去了,搞不好这里根本就出不去,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你就算闭眼也没有用。」
胖子的话一说,其他人就无话可说,本来我们是想在这些尸体身上找到线索,一下子却发现了如此大的一个秘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家都在考虑自己的事情,气氛差到了极点。我脑子昏昏沉沉,根本不敢再去看那张照片,恐怕其中会有神秘怪物把我吸进去,喉咙也开始痒了起来,似乎感冒了,开始咳嗽起来,又咳出了血
潘子看我这样,对我们道:「今天先休息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不如好好地睡一觉,这样脑子更清醒,小三爷你也不要想太多事情了,我知道你心里的疑团太多了,但是要弄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我摆手,怎么睡得着,还不如在这里继续想,想到实在坚持不住了,才能睡着,不然只能越睡越累
胖子也不知道在抽第几根烟了,一边抽一边喃喃道:「其实,我想起来,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按那个记号走了,听我的多好,一帮人困住了,另一帮人还能想办法……那记号,现在想起来倒可能是这几具尸体留下的了吧,你看,事情都赶巧了。也许他们也像我想的一样,分队走了,那两人压根走的就是墓道的另一边。」
我摇头说不会,一帮人被困了,另一帮人回来找,还不是同样中招,到时候更郁闷,而且说不定走没有记号那一边更凶险,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们
不过深入去想又不可能,因为既然已经给困住了,那另一帮人回来的时候,墓道已经变化了,他们无法找到这个墓室了。那几个记号,是不是另一边的幸存者留下的,这一队失踪的记号?
想着想着,忽然我浑身一抖……突然一道闪电从我的脑子里闪了过去……记号……
我猛地就坐了起来,对他们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很诡异的破绽,这墓道,是一个悖论!」
「什么?」
我皱眉头想想自己应该怎么说,「我怕你们听不懂,比如说,我们走着出去,在黑暗中,无论什么原因导致了我们这样,我们都必须有一个调转方向的过程,尽管这个过程我们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对不对?」
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我继续道:「比如说我,拿着一支笔,在墙上一边划一边往前走,那这出口处的墙上,肯定有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一直跟着我,那等我在无意中调转方向的那一刹那,你们猜会发现什么?」
胖子几乎跳了起来:「你会看到前面的墓道墙壁上,已经有你划过的痕迹了!」
「不只这样!」我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就是我转过身之后,左右就发生变化了,那我拿着笔的手,就会在墙壁的另一边开始划道。」
「这!」潘子也皱起眉头道
「这是逻辑推论。」我道:「也就是说,如果按照逻辑来解释,墓道中间必然会有一个转折点!在转折点上,我们就像走入一面镜子一样,直线走到自己的相反方向,你们承认不承认?」
众人都点头,只要是符合逻辑,就肯定是我说的那样
我道:「好,那你们再想一下,如果我们这么走过去,真的碰到了我说的那个‘反射面’,那么这个反射面有多厚?」
「多厚?」几个人还在消化我前面的话,一头雾水
「是啊,肯定会有一个厚度,如果没有厚度,那么,你身体前一半通过的时候,你身体的后一半,就会……」
潘子瞬间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一下子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识地接口道:「互相重叠!」
「对!因为在那个位置上,你的前半部分已经给反射回来,但是你的后半部分又没有通过‘镜面’,所以,如果我的说法是正确的,那我们在通过反射‘镜’的同时,必死无疑!会变成一坨怪物!我的脸会撞到你的后脑勺!」
「可是,我们走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死啊?」胖子奇怪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个镜子面肯定有一个远大于人的厚度,一个反射的过度段,我们走入这一段之后,从这一头进去,在里面行走一段距离后,再从另一头出来,完成了空间的折叠。」
众人又点头表示同意,这推论天衣无缝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段距离有多少,我们假定只有两三步路,我举一个例子,比如我们走进了那一段‘镜子空间’之中,但是胖子不走进去,而是呆在镜子空间之外,而镜子空间只有两三步,你前后两边都能看到,你猜会发生什么事情?」
潘子理解的最快,喉咙几乎都僵直了,「会……看到前后出现了两个同样的胖子。」
「好,这里出现了一个悖论,在你后面的胖子,往你前面看的时候,能不能看到你前面的那个胖子呢?又或者你去牵其中一个胖子的手,会发生什么事情?」
潘子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别说了!」
「这说明什么?」一边的胖子也是脸色惨白
「我们不用继续试验,也可以确定,这个所谓的‘镜子空间’,是不存在的!而且这个墓道反射,怎么也走不出去的逻辑基础也是不存在的,这个墓道的存在是不符合逻辑的。」我压低了声音:「汪藏海不是神,他不可能自己创造物理规则,这里的机关,和汪藏海无关,这些人也不是因为这个而困死的,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一个特例,是一种新的情况!我们给这些尸体误导了,而最可能造成我们这种状况的,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我把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到了胖子写的第四条上去,动了动嘴巴,用唇语道:「我们身边有鬼!」 |
针对以下段落,以相同的风格进行补充写作。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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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当时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几个字,又用唇语来说,怕那鬼听到,说明自己的神经已经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了,要是平时,或者压力再小一点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这其实也是必然的,我们几个花了多少时间,经历了多少事情,才到达这一步,却陷入这种没有原因可找的绝境,且不说前路漫漫,且不说怎么回去,眼前的事情就已经使的我们思维堵塞,很多问题都想不到看不到了
事后去想的时候,其实还能想出很多办法出来,比如说拿着指北针,看着指数的变化去走那条墓道,只要我们发生反转的一刹那,指南针的指针就绝对会移动,等等,但是当时脑子里除了几个固定的思维之外,简直是一片空白,以致于竟然会把可能性指到鬼打墙上面来,而且当时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和荒谬,甚至有点悚然的感觉
胖子、顺子他们比我还不如,此时完全给我的表情所感染,几乎一个一个脸色发白,咽了口唾沫,胖子也用唇语说道:「你确定吗?我早说嘛……那现在怎么办?」
我心中当时的想法是,这条墓道的逻辑基础是不成立的,那么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必然和逻辑无关,但是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其他的东西都无法逃脱逻辑的束缚,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或者听到的,很可能都是假象。那么我们周围是什么景象就很难说了,而能够让四个人同时产生假象的,我认为只有「恶鬼」的力量,只有「恶鬼」才可以不讲逻辑,才可以毫无破绽地把人困成这样的地步
这里恶鬼其实只是一个比较让人明白的代意词,泛指一切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这种力量显然是必然存在的了
但是如果真的有「鬼」的话,我们又变得束手无策,因为我们根本看不到它,自然也无法去对付它,就算我们去骂,或者随便用什么方法都好,都对它们一点用也没有,这样就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情况之二,明知道问题出在我们四周,我们却对付不了,无处着力
当时还有一个很幼稚的想法,而且也不知道这种力量是什么类别的,如果是无意识的就麻烦了,它自己没有思维,就算我们用计都没用,只有硬碰硬找到它才行,如果是冤鬼就好办了,它能够思考,我们就可以将它逼出来,逼它犯一些错误
我和他们考虑再三,胖子就一口咬定,感觉这鬼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面前这几具干尸中的一具,可能这里有人的魂魄放不下凡尘俗事,还在这里游荡,看到有人来陪,自然想作弄一番,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一具
胖子先排除顺子的父亲,老爹十年不见儿子,自然不会拿儿子的命来开玩笑,那就是另外的六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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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时已经有点感觉自己荒唐了,不过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 | 于是我走到尸体之前、让他们都跪下,然后用废纸折了几个金元宝,给他们每人烧,一边烧我就一边磕头:「我是吴三省的侄子,我找我三叔有急事,你们哪位在施法,请笑纳纸钱之后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赶时间,要不留下这个胖子陪你们玩,其他人放我们出去。」
胖子一听大怒,潘子和顺子马上一人一个挟持住他,不让他动弹,胖子大骂:「吴邪,这你卑鄙小人,老子咬死你!」
我念完之后,四处看了看,四周一点变化都没有,尸体也没有变化,意识到没用,挥手让他们放开胖子,胖子紧张地瞪着四周,也发现什么变化也没有,不由就冷笑:「你看,鬼大叔还是公平的,看不上你这几个臭钱。」
我道:「也许人家看不上你呢,真是的。」
顺子这时候在一边道:「不对,咱们是不是应该这么想,你看我父亲在,就算有人对我们不利,我父亲也会帮忙的,如今没用,是不是作恶的不是这几个人?」
如果平时,如此幼稚的话我肯定已经笑出来了,可是现在我却听得一本正经,还去考虑他的可能性,考虑之后,我道:「说不定你父亲已经走了,或者作恶的不止一个,他打不过。不过我也感觉可能不是这里的几个,这些人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和我三叔关系都不错,我想不会做恶作剧,搞这种花样的,可能是小鬼,尸体并不在这里。」
说是这么说,可是如果真的是我说的那样,就难办了,因为我们看不到这鬼在哪里,说不定就趴在我们背上,我们都不知道,看不到就无从下手。想着我就叹了口气,问:「你们谁有什么办法,偏方也行,有能看到鬼的没有?」
潘子道:「我听说只要在眼睛上涂上牛的眼泪,就能看到鬼了。」
胖子打了个哈哈:「那寻找牛的任务,就托付给你了。」
「不,也许不需要牛的眼泪,也能看到。」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但是要胖子牺牲一下。」
胖子一下又紧张起来,「你该不是想杀了我,让我的灵魂去和鬼谈判,我可不干,要是你们把我杀了,我肯定和那鬼合谋,把你们整得更惨!」
这家伙倒是又想出了一个办法,我大怒,「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你的摸金符用一下。」
「你想干什么?」胖子捂住胸口:「这可是真货,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摸金符是天下最辟邪的东西,要是真货,咱们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东西是假的。」我道:「快拿来给我。」
「假的?」胖子摘下来仔细看了看:「你确定?」
「当然,这是犀牛角做的,老子是专门做这一行的,能不知道?你看,穿山甲的摸金符是越带越黑,你自己看你的犀牛角,已经开始发绿了,我不会骗你的。」
「妈的!我说怎么这么倒霉!」胖子大怒:「那龟儿子又他娘的晃点了我一次,难怪每次都不灵,胖爷我这次要是有命出去,不把他那铺子给拆了,我就不姓王。」
我从胖子手里接过他的摸金符,安慰了他几句,他又问我打算怎么用?是不是用来按在尸体的脑门上
我道:「自古有一个传说,叫做‘犀照通灵’,你听说过没有?」
胖子不解道:「该不是前几年放的香港片子?」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我点头:「只要烧了这个东西,用这个光,你就能看到鬼了,当然我也没试验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当时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得要命,不过牛眼泪都拿出来说了,犀照有何不可,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在胖子那5出现之前,我的想法是唯一可行的了,不试也不行
晋书中曾经有这样的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出,奇形怪状。其夜梦人谓之曰:‘与君幽明道别,同意相照也!’」大意是说:中国古人通过燃烧犀牛角,利用犀角发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见神怪之类。古人的说法总归能有点用吧
说着我拿出了无烟炉,就将摸金符放到上面焚烧了,一开始还烧不着,后来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散发出来,绿色的火苗中闪烁出奇异的光亮
我举起这一只无烟炉,举高让它照亮到尽量多的地方,我们都四处转头,寻找四周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刚才没有的东西。我在墓室中走了一圈,却什么都没看到,其他人也都看不到什么
「也许那鬼躲得远远的。」顺子道
「不会,传说如果是鬼打墙,鬼是趴在人背上的。」
我们又看了看各自的背上,仍旧什么都没有,胖子喃喃道:「他娘的我早说传说是不作数的,浪费我的摸金符,就说是假的,那也是犀牛角的啊,结果浪费了也什么都没照出来。」
潘子泄下气来:「看来这一招也没用了,恐怕也没有鬼,咱们碰到的是第五种情况,也就是无理可寻,一点都没有头绪的情况,连一点参考都没有的情况,现在应该怎么办好?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歇菜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说话,突然胖子给我做一个禁声的手势,潘子也做了一个别说话的动作。我眼皮一跳,顺着胖子的眼神抬头一看,只见在我们的上方,墓室的顶上,隐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孩」 |
对于下面的Paragraph,使用一致性的风格进行续写
Paragr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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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液一下子就结冰了,几个人都呆若木鸡,潘子条件反射地一手就去拿枪,胖子则一点一点把手里的犀照灯举高
墓室的顶部极高,一般我们的风灯或者无烟炉的光线根本照射不到上面,要不是燃烧犀角使得无烟炉的火光陡然发亮,我们此时抬头看房顶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但是这样的照明还是十分有限的,黑色的小孩在火光中极度模糊,犹如一只附着在墓顶上的黑色水母,在随着「海水」波动
一时间,我不敢肯定头顶的这个影子是由这「犀照」照射出来的还是原本就在这里,我们自己没发现而已。因为进到墓室的时候,我们虽然极其粗略地看过头顶,但是我的神智完全就给这里的珠光宝气吸引住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也许当时这「小孩」已经就悬挂在墓顶之上,只不过我们根本没注意而已
胖子蹑手蹑脚地把枪端了起来,转头用唇语问我们,说的极其缓慢:「是……不……是……就……是……这……东……西?」
我摆了摆手让他别轻举妄动,其实当时说是这东西在捣鬼,也没有什么根据,说不定这黑孩子恰好是碰巧路过,在我们头顶上休息一下,但是那种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想这些,本来无处着力的场面一下有了目标,人早就抓狂了
但是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子弹对它有没有用,如果轻举妄动,让它跑掉了,我们可没第二只犀牛角来烧
几个人都小心翼翼站了起来,胖子把炉子挂到枪杆子上,一点一点顶了上去,墓室顶部也越来越亮起来。这样十分消耗体力,胖子举上去一点,手就开始发抖,潘子忙上去帮他
那黑色的「小孩」也越来越清晰起来,逐渐一个清晰的形状出现在我们头顶上,我看着看着,忽然就开始冒白毛汗了
那影子的形状逐渐成形,「小孩」的脑袋越来越大,慢慢整个黑色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巨头胎儿的样子
这……这不是我们在藏尸阁中看到的那只大头尸胎吗!怎么跟到这里来了?难道它一直跟着我们?
我突然就想到我们在大殿之中也遇到了鬼打墙的事情,心中突然骇然,这东西原本不就是藏在大殿下的夹层里的吗?难道这种突破物理极限的困境,其的就是尸胎制造出来的?
胖子和潘子也认了出来,胖子咧起嘴巴,对潘子唇语缓慢道:「我……靠,看……样……子,你……家……黑……闺……女……舍……不……得……你……走。」嘴巴动得十分夸张可笑!
潘子大怒,唇语骂回道:「他……妈……的……你……儿……子……才……长……的……这……样……呢!」
我对他们摆了手,指了指无烟炉,火光已经逐渐开始暗淡了,等到犀牛角燃烧殆尽,我们真的要万劫不复了,要一次性把这东西搞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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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点了点头, | 轻轻拉上枪栓,一点一点瞄着,但是枪头上挂了只无烟炉子,实在看着有点慌,瞄了几次枪头都在抖,胖子索性就开了连发。一边的顺子也端起枪来,在微弱的光线下瞄准
光线是越来越暗,我急得直冒冷汗,但是他们就是不开枪,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也代表了胖子和顺子的确玩枪玩得很专业,这里的无烟炉光线太飘忽了,其实头顶上这个东西的位置我们肉眼看出来是偏移的,所以他们才不敢贸然开枪,只有等到火光逐渐熄灭,光线暗淡,影子不再飘动的那极短的时间,才能瞄得准
我也不敢说话,就看着胖子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潘子在下面帮他托着,上面的影子逐渐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我也不知道那几十秒是怎么过来的,光线暗淡的速度之快,几乎让你无法调整心态,就在那尸胎一下子消失的瞬间,胖子和顺子同时开火了
就听见一连串枪声,一共十发子弹从枪里射出,也不知道命中了几发,顿时把那东西打得黑汁四溅,一下子摔落到地上,胖子顿时再托不住炉子,炉子直摔到地上,火炭的残渣摔了一地
我们马上后退了好几步,尸胎发出一种类似于婴儿的尖叫声,猛撞飞了还在滚动的无烟炉,闪电一般向着墓室门后的黑暗中逃去
「我操……竟然还能跑?」胖子叫道
「不能让他跑了,不然我们还会中招!」潘子大叫:「快追!」
四个人爬起来就狂追过去,穿过墓门,几乎是一瞬间,我们突然就看到了外面的墓道壁画已经变成了原来的图案,鬼打墙已经失效了!
「出来了!」胖子大喜:「不用困死了!果然就是这只虾蛄搞的鬼!」
「那鬼东西呢?」我打亮手电,顿时看到尸胎停在墓道的深处,一看到我们的手电,又以惊人的速度冲入了墓道中的黑暗之中,向墓道的另一头跑去
我们马上又追了上去,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它跑了,一旦停下来,很可能就会重新回到那种境地中去,我真是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也就是跑了七八分钟的时间,一千米左右的墓道就跑完了,我上气不接下气。这条墓道的尽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那是一道阶梯,直通向下,尸胎的黑色血液流了一地,显然它已经闪电一般冲了下去
我条件反射地在这里郁闷了一下,因为以前这里都是会看到标志我们回到原点的那扇石门,现在看到一道阶梯,突然就不习惯了,不过下一秒就是真的松了口气,胖子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们狂奔着鱼贯而入,什么机关陷阱都不管了,要死就死吧,就算四个人只剩下一个,也要把这东西干掉,以解心头之恨!!
几乎是十节并成一节,我们如袋鼠一样狂窜而下,但是我们跑楼梯总归要比跑步慢上半拍,而那尸胎却一点也不减速,几乎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楼梯下的黑暗中。我明知道追上无望了,可是却刹不住车,想停下来,结果左脚绊了右脚,一连几滚就摔到了石阶的尽头,摔得头破血流,手电都摔飞了
我心中暗骂,刚想站起来,胖子也从上头绊了下来,一下子从我身上碾了过去。幸好也不是第一次,我闷哼了一声赶紧爬起来,免得后面还有后续。但是刚爬起来一半却有什么东西扯着我的裤子,我又摔了下去,接着屁股一阵刺痛
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摔倒了好几次,才意识到是被什么东西钩到了,一边的胖子倒是爬了起来,打起手电朝我这里一照,突然就嗯了一声
我借着他的手电光,看到底是什么钩住了我的裤子,却看到我的身后,竟然是一排水泥架的铁丝网,横贯了整个墓室
却听到枪声从一边传来,而且非常密集,不像是胖子和顺子两把枪能发出的声音
我爬起来就看到一边传来的光线,但是光线又不强,正想走出去,跑在我后面的潘子和胖子就赶到了
我奇怪他们怎么跑得这么慢,胖子道,顺子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按原路回去了,他父亲也找到了,也摸到这么多金子,根本不想再跟着我们冒险。他说他在外面的雪山上等我们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后我们还不出来,他就自己回去了
我暗骂声这个没良心的,不过他也够了,跟着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这时候胖子也听到了枪声,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我们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这墓道另一边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楼台,外面是几道长廊子,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两层的巨大墓室的一个入口,但是两层的墓室之间并没有天花板,而只有几道架空的长廊,在长廊上可以直接看到一下层的景象
这叫做连天廊,看上去雕龙刻凤,其实是功能性的,是在巨大的墓室中吊人棺椁的设备,看样子外面连天廊的下面可能就是一个棺室了,现密集的枪声正从下面传来,而且外面到处都闪动着手电的光芒
我们心里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刚才那只尸胎跳下去了造成的?那这么多枪在扫射,大象也放倒了,还打不中一只尸胎?
三个人排着队去了楼台,外面的连天廊很窄,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往下一看,发现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圆形墓室,足有五六百平方米,有点意外的是,阿宁的队伍就在我们廊下,十几只冷烟火扔在四周,把整个墓室照得通明。只见他们围成一圈,不停地用枪在扫射周围的东西,但是我又看不清楚是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都是手臂粗的蚰蜒,满墓室都是,密密麻麻,简直就像海洋一样把阿宁他们围在了中间
而在墓室的中央,有一个倒金字塔形的棺井,井底有八只巨大的黑棺,围着中间一只半透明的巨型玉石棺椁,玉石棺椁已经被打开了,在下面的冷烟火映照下,玉石棺椁流光溢彩,反射出诡异的光芒。我看到蚰蜒似乎就是从这棺椁之中源源不断地爬出来的 |
请以与下面段落相同的风格,进行创作性的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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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自己的背包上,阿宁队伍中的医生帮我包扎了伤口――我手上的伤特别严重,缝了三针才算缝合了起来,这是被尸胎从石梁上拽下来的时候割破的。我自幼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粗重活儿,所以这样的磕磕碰碰就很容易受伤,换成潘子恐怕就不会有什么事。医生给我消了毒,让我不要碰水,也不要用这手去做任何的事情了,我点点头谢了谢他,他就去照看别人
从石廊上掉下来之后,阿宁他们对于我这种「出场方式」吃惊到了极点。阿宁一开始竟然还没有认出我来(事实上我当时蓬头垢面,她最后能认出是我已经很了不起了),直到胖子在石梁上招呼他们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还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两帮人僵立了很久,才逐渐有所反应,我走动了一下,着急想看看那人背的是不是我的三叔,可是我一动,围着我的人突然就全部自动后退了好几步,好像见了鬼一样,有几个还条件反射地又端起了枪
胖子和潘子在横梁上刚松了口气,一看只好又迅速把枪端了起来,我赶紧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阿宁也忙挥了挥手,对她的手下道:「自己人,合作过,放下枪。」直说了好几遍,她的手下才将信将疑地把枪口放下来,但是几个老外还是非常的紧张,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看到他们脸上的筋都鼓得老高,显然情绪已经受到强烈的刺激,再有一点惊吓,这些人可能就会崩溃了,于是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就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阿宁皱着眉头,从她的表情看,显然是不知道我们也在这里,抬头问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胖子在上边嘿嘿一笑:「这叫白娘子找对象,有缘的千里来相会,无缘的脱光了搂在一起还嫌对方毛糙――我说我们路过你信吗?」
胖子说着和潘子从石梁上跳了下来。这时候阿宁队伍中有几个人显然认出了胖子,都惊讶地叫了起来,显然胖子在这里出现,触动了他们某些糟糕的记忆
胖子走到我们面前,大概是因为他和这些人合作过,气氛这才稍微缓和了下来,几个神经绷紧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枪上的保险咒骂,有个人还自言自语:「这下好了,在糟糕的地方碰上了糟糕的人。」
我想起第一次遇见胖子的情景,感觉这一句话还真是贴切,不由就想笑
胖子瞪了那人一眼,又和其他几个可能比较熟悉的人打了招呼,阿宁还想问他问题,我和潘子已经忍不住了,就跑向那背着人的老外那里,翻看他背着的人,看看到底是不是三叔
老外似乎对我非常顾忌,我跑过去他们都远远走开,那背人的老外倒似乎不怕,看到我的目标是他背上的人,便将人放到了地上,我上去急急地翻开他头上的登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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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帽中是一张十分憔悴、胡子邋遢的脸,我几乎没认出来,只觉得像是三叔,仔细一看之下,我才「哎呀」 | 了一声,几乎没吼出来
果然真的是失踪多时的三叔,那个老贼!只几个月不见,这老浑蛋竟然似乎老了十多岁,头发都斑白了,乍一看根本就无法认出来
这样的见面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认为我最后会在一间墓室中见到三叔,然后三叔会说给我一切,或者在我危险的时候,他会出现来搭救我……但是他竟然就这样马马虎虎地突然出现在了阿宁的队伍里,我看着真切,却突然不相信起来
我真的又看到三叔了?我找到他了?我僵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产生了幻觉
三叔似乎神志不太清楚,眯着眼睛,也不知道能否看见我,但是我发现他听到我叫的时候,突然浑身有一丝轻微的反应,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在问:「大侄子?」但是随即就没有动静了
我突然心里一酸,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涌了上来,看到这老家伙平安,我顿时放下了心来,那种没了主心骨的焦躁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可是又有一股极度的愤怒涌了上来,想上去把他推倒狠揍一顿。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脸上不知道出现了什么表情,但肯定十分好笑
一边的胖子不知道和阿宁在说些什么,似乎吵了起来,我也无暇顾及了。潘子看着三叔这个样子,上去就摇了他好几下,又解开他的衣服。我一看就蒙了,只见三叔的衣服里面竟然全是黏脓,仔细一看,他的胸口都是烂疮,无数的硬头蚰蜒挤在了他的皮肤之下,显然三叔想把它们扯出来,但是蚰蜒的尾巴一碰就断,蚰蜒就断在了里面,伤口也不会愈合,时间一久全部化脓了
潘子一把就扯住边上的老外,就要揍他,被其他人抱了起来。潘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你们他娘的对三爷做了什么!竟然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我看着那老外看到伤口的惊骇表情,知道他们肯定也是不知情,但是三叔这样子也太惨了,我发着抖问那老外道:「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那老外几乎要吐了,转头过去道:「就是在这里的棺井下面,我们刚发现他,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发现他还活着,领队说这老头知道很多事情,一定要带着他走――我不知道他身上有这些东西,不然我死也不会背他!」
「一定是你们!」潘子在一边大怒,「老子在越南见过,那些越南人审问犯人就是用这一招,就是从你们美国人那里学来的,你们他娘的肯定逼问过三爷,老子杀了你们!」
其他人都围在我们的四周了,我摆了摆手让潘子冷静一点,道:「和他们没关系,如果是他们干的,他们不会不知道死蚰蜒会吸引同类而这么惊慌。」
阿宁走过来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招来了队医,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三叔弄正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三叔偷偷地往我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动作很快,一瞬间我感觉口袋动了一下,我呆了一下,心中一动
一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马上知道了:三叔可能是清醒的!心里顿时一惊又一安,惊的是他假装昏迷,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安的是,能做这种小动作,说明这老家伙死期还不近。我用眼角一看四周,其他人都被他的伤口震到了,没有注意到,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扶着他,但是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口袋里有东西了
三叔的眼神又涣散起来,队医用酒精给他擦了伤口,然后用烧过的军刀划开皮肤,用镊子将里面的蚰蜒夹出来,再放出脓水。因为这里太冷了,很容易结冰,我和潘子就打起无烟炉,不停地烘烤三叔
伤口一共有十六处,有几只蚰蜒拉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直接扔进火里烧死,最后把伤口缝合起来。潘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整个过程,我想给他打眼色都不行,我心里有事,但是这样的情况我突然走开也是不妥当,想知道我口袋三叔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只有硬等着
好不容易所有的问题都处理好了,队医给他盖上了毯子,让他睡在一边,潘子就问他怎么样了,队医叹了口气道:「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他是伤口感染,我等一下给他打一针抗生素,但是他现在已经有点高烧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出去,要看他的个人意志,你们不要去吵他,让他睡觉。」我这才有借口将潘子拉开,这时一动才发现自己滚下来的时候也是浑身是伤,竟然站不起来
队医给我也包扎好伤口后,就去看其他人,阿宁的队伍大概有十六七个人,冷烟火都逐渐熄灭了,四周黑得过分,实在数不清楚,胖子又被阿宁拉在一边不停地在说着什么,我也看不清那里的情形。我想拉着潘子到个没人的地方,但是潘子竟然有点懵了,只顾着坐在三叔的边上,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心里实在恼火,关键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好自己想办法避开四周的人。阿宁的队伍分成了两批人,一批受伤的休整,一批下到棺井之下,这些人似乎对我没有恶意,这可能和胖子与这些人都认识有关系。但是可能因为我刚才震退蚰蜒的关系,我走到哪里,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来打量我,这圆形的墓室又是如此之空旷,实在没有地方能让我躲
我心一横,就走到被我踩烂的胎尸那里,假装蹲下去看它,这才没人围上来看我
尸胎就像一只巨大的虾蛄,五官都被我踩得模糊了,一看我就头皮发麻,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掏出口袋里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一张小纸条。回头看了看没人在身后,我就紧张地展开一看,里面写了几行字,一看我就惊讶了一声,这些字的前半部分不是三叔的笔迹,看写字的形体,竟然好像是闷油瓶写的,上面写的是: |
Compose a paragraph, ensuring stylistic consistency through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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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不想把蛇眉铜鱼交出去,但是想起三叔的交代,脑子一热就拿了出来,没想到阿宁他们的反应这么大
隔了好久,其中一个才反应过来,问我道:「你哪里弄来的?你……简直是神仙,难道说你们在鲁五宫里……这是龙鱼密文!我一直以为只有一条,没想到……」
我没心思和他们说这些,摆了摆手,道:「你们这里有人会看吗?」
阿宁马上大叫了一声:「乌老四!」边上一个中国人走过来,一看我手上的鱼,脸色也变了,忙冲过来,大叫了一声:「天!」
我对他道:「能翻译吗?」他猛点头,像接神物一样接了过去,那手电开始照鱼的鳞片,很快大量的女真字就显示在了地上,边上马上就有人帮忙抄写下来
阿宁的手下到底厉害,一边抄,一边就能翻译,比华和尚强多了,抄完之后,基本意思我也懂了,我听得莫名其妙,根本是似是而非的意思,但是越听到后来就越清晰,有点像叙述诗。我也无法去全部都记录下来,但是其中有几段让我记忆深刻
全篇的内容非常精简,开头就是几句话,表明了这篇龙鱼密文所隐藏的秘密十分重大,汪藏海刻录下来,本希望永世不见天日,但是如果有人看见,希望此人是汉人而不是女真人这样的说法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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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记录了他被掳获到东夏之后的事情, | 和他壁画上的记录非常相似,但也是提到了几句,他为了拿到一些东夏没有的宝物,先后带人盗掘很多的古墓,而在灵气最盛的地方,偷偷将铜鱼放入,以使得这个秘密有机会让人发现
我看着就「啊」了一声,心说竟然是这样。再往后看,后面的内容就让我匪夷所思到了极点――里面记录的,是他在改造东夏皇陵的过程中,竟然逐步发现了东夏王的一个诡异秘密
之所以让我感觉非常惊骇,是因为华和尚曾经和我说过了这一段的前半段,也就是东夏的万奴王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怪物,是妖孽,而我听到这一段,正好和华和尚说的有关
里面说的是,汪藏海在这里被困了长达十年的时间,曾经被领去看一扇被称为神迹的地底之门,传说历代的万奴王,不是世袭的,而都是在前一代死亡之后,从那道地底之门中爬出来的。而那道地底之门,也只有在前任万奴王去世的时候才能够打开,否则,地狱的业火就会烧尽那个开门者一切,使得长白山没有白天。我听着感觉像是火山爆发,心说难道万奴王是从火山里爬出来的?
而他有幸目睹了一次这种王位的更替,让他感觉到恐惧非常的是,从地底之门中爬出来的万奴王,竟然是妖怪,根本不是人
上面记载,这地底之门就在皇陵之下,长白山底,年代源于上古,恐怕是夏时的产物,而通往地底之门的通道,由一种长着人头的鸟守卫
我想起那种怪鸟就直冒冷汗,但是更诡异的内容却还在后头
在另一条铜鱼上,竟然记载了他偷偷潜入地底之门的经过,这些我完全看不懂,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显然是他回来之后,在极度惊骇的时候刻的,有些语无伦次
胖子也听着,这时忍不住插嘴道:「不是说地狱的业火会烧尽那个开门者一切,怎么他进去就没事?这他娘就是胡扯。」
我心说他肯定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但是这里的记录实在太乱了,这时候,突然有人过来汇报,说是又发现了记号
我们走过去一看,只见在棺井中的几只棺材都给开了,里面的东西全给罗列了出来,在棺井的一边,有人竟然开启了一道暗门,暗门内又出现了一个记号
「这记号不是你们留下的?」阿宁问道
「不是,我们也很纳闷。」我假装不知道
旁边一个人报告说:「这里的棺椁全是影棺,是假的,里面只有玉做的尸体,真的棺椁不在这里,我们刚才一开,开启了虫香玉的机关,结果全是蚰蜒爬了出来,现在小心地找了找,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条密道,而且也有人进去了,看样子是个双层墓,真的棺椁可能还在这下面,这是元朝进修比较流行的墓葬方式。」
我看着这宝石琉璃制成的巨大棺椁,心中骇然,又往开启的暗门看去,发现这条暗门非常的不同寻常,因为这条暗道非常陡峭,似乎以挖掘深度为目标的。心中「哎呀」了一声,看样子,闷油瓶不让我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阿宁看了看我,看来心中和我所想的一样,也挥了挥手想让人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没动,他们都看向我和胖子 |
针对以下段落,以相同的风格进行补充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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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倾斜向下,角度越来越陡,我和胖子手电直射下去,看不到一点到头的迹象,尽头处永远是深沉的漆黑一片
我有点慌起来,我们一路往下已经走了很长的距离,已经深入了长白山的内部,如果再这样一直走下去,我们会走到哪里?地心吗?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们也必须走下去,因为闷油瓶留下的引路符号明白无误地指示我们,他就是朝这个方向走的,我们每走一步,都是靠近事实的真相一点
我们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借着手电的灯光走了有二十多分钟,胖子对我道:「小吴,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墓道里有点暖和起来了?」
我点点头,道:「也许我们的目的地靠近火山的地层活动区域,那里有熔岩或者温泉活动,温度才会逐渐升高,汪藏海当年到底挖到了什么地方?」
胖子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又前进了一段时间,胖子突然回头问我:「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小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被胖子问得呛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错误了,他问的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快,我其实自己也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现在想想,胖子并不知道我的血在秦岭中已经出现了和闷油瓶血一样的现象,他第一次看到如何能不吃惊。为了不在阿宁面前露短,所以当时没问出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自然要问上一问。不过以他的性格,让他正儿八经地来问也是不可能的,他问的我和闷油瓶的关系,应该只是在奇怪,为什么我的血也可以「驱虫」
按照凉师爷的说法,我的血的奇特能力应该是和吃了熏尸的麒麟血有关系,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我是否吃过这种东西,对麒麟血又一点也不了解,无法确切回答他,而且我刚才自己也是意外,根本无意识的行为,也不能单单就断定,是我的血在起作用
胖子见我不回答,以为我认同他的想法,道:「他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弟弟或者表亲之类的,或者是你父亲的私生子,你们家都遗传了这一种特殊的能力。」
我骂道:「你别胡说,我老爹就我一个儿子,他那种学究要是有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没男人靠得住了。」
胖子还是认为其中肯定有蹊跷,我实在不想和他讨论这些,就把话题岔开
走了很久,墓道终于到了尽头,走出墓道,突然就是一阵暖风吹来,让我精神一振。我忙打亮手电向四周看去,发现这里是一处修建在悬崖上的廊台,就和我们来的时候在冰穹中看到的假灵宫的祭祀台一样,脚下的地板是用廊柱架空在悬崖上的,廊台的中间立着一只巨大的黑鼎,鼎的一脚已经陷入到石头地板中去了,呈现一个要倾倒的姿势,显然这个平台我们走动的时候也得小心,底下的石头都老化了
而平台的边缘都是悬崖,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头顶
胖子发牢骚道:「怎么又……到头了,没路走了,还是没有棺椁,这万奴王到底躲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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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 |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我们是沿着那小哥的记号来的,一路上有非常明显的线索,但是你看,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说,这些人发现这里是死路,都回去了?还是……」我看向一边的黑暗,「飞走了?」
我们走到廊台的边上,信号弹在高空突然燃烧,在这无比漆黑的空间中,就如同一个小太阳,一下子就照亮了我们眼前的情形
借着信号弹的镁光,我看到这里其实是一处巨大的山体裂缝,我们所在的廊台修建在一边的裂缝峭壁上,而我们对面两百多米处,是巨缝另一边的峭壁,遥遥相对,给人的感觉就像身处在非洲巨大地表裂谷中的悬崖上。我们都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信号弹逐渐下落,落到了廊台之下,照出了我们下方情形,又是一幅让人震惊的景象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见下方深不见底的裂谷中,无数碗口粗细的青铜锁链横贯两边,将裂谷连在了一起
随着下落的光源,在廊台下二十米,到一片混沌的裂谷深处,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锁链架在那里,几乎看不到稀疏的地方,而在深处的锁链上,还密密麻麻地挂着很多的东西,好像很多的铃铛一样,实在太远,看不清楚
这时候胖子在廊台的一端找到了一根攀岩绳子,从平台的一端垂了下去,一直垂到下面最近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方,系在了那里
胖子皱起眉头道:「够戗,那小哥倒也锲而不舍,看样子他爬下去了。我们是不是也得跟下去学猴子?」
我道:「看下面锁链的密集程度,想必不会难爬,只不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设置?难道万奴王的棺椁会在这裂谷下面?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他们如何能将那巨大的棺椁运下去?」
胖子道:「真有这个可能,不过古人总会有他们自己的巧妙办法,我们是上去通知那几个老外,还是自个儿先下去?」
我道:「下去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上来,咱们犯不着给他们当探路狗,把他们叫下来,他们的装备和技术都比我们好,还能有好处,况且潘子也还在上边,反正三叔也已经找到了,多花一点时间就多花一点时间。」
胖子想起柯克那满身的肌肉,也同意了我的说法,我们又从原路返回,因为知道路颇长,走的时候不知不觉都加快了速度
阿宁他们早就等得心急了,还以为我们出了事,见到我们回来了,才松了口气。我接过潘子的水,喝了一口,就把看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一听说下面有横亘的青铜锁链,阿宁忙掏出了她从海底墓中拍下的照片,指着其中的一张,只见照片里的壁画上,很多东夏勇士正背着弓箭,攀爬在一道悬崖峭壁上,而背景就是无数类似于锁链的东西,显然描绘的就是东夏人探索那遭巨型地下裂谷时候的情形
我道:「看样子,那些锁链也不是东夏人设置的,他们当时也应该很好奇,这些用锁链封锁着的裂谷底下是什么情形。」
胖子道:「这些铁链条,会不会是修建这里的先民的什么防御措施,用来防止下面的什么东西爬上来?比如说,壁画中描绘的那种巨型黑色软体东西。」
我点头道:「有可能。」又问阿宁:「这一幅壁画是第几张?下一张是什么?」
阿宁道:「按照叙述壁画的一般规律,这应该是倒数第六张壁画,后面还有五张,依次是……」
阿宁将最后五张照片摊开,我看到后一张照片里的壁画,是很多东夏勇士搭弓射箭的情形,似乎有一场惨烈的战斗,但是壁画上又看不到敌人,不知道他们在和什么搏斗。我想起那种在空中飞行的时候看不到身形的怪鸟,心中就一紧,心说难道下面也有这种东西?
而再下一张,就是很多恶鬼从石头中钻出的情形
壁画和壁画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情节上的联系,但是看上去又给人无限的联想,很有意识的感觉
阿宁问我:「是不是又看出什么蹊跷了?吴超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倒也不是看出了什么来,你看,在攀爬悬崖的壁画后面就是战斗的画面,我感觉这也许是告诉我们,下到裂谷中之后会遇到什么危险,有武器的人把武器都准备好。」
几个人都当我是精神领袖,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柯克忙端起自己的M16,做了个包在他身上的手势。我们收拾起行囊,向深切入长白山内的墓道走去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去看三叔怎么样了,却还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潘子很让我放心,他说就算是爬,他也要爬着把三叔一起拖出这个鬼地方
在墓道中走着,看着前面神经紧张的众人,心里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陈皮阿四和三叔都不在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担当起了这些人的领袖,这种感觉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但是,我的想法和我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会不会我正在将这些人全部推向死亡呢?想到这里,我又感觉自己犹豫不决起来
不久所有人都来到了廊台上,胖子又打了一个信号弹,让众人看裂谷四周的壮观景色,我和潘子掏出绳子准备攀爬到下面,这是一个极度冒险的决定,但是我们的去路已经被完全封死了,一点别的选择也没有
不知道下面是一个什么情景,阿宁这一批人也不是好货,我掏出所有的绳子后,将胖子拉过来,告诉他要小心一点,现在我们都落了难,大家看上去都很合作,一旦到了下面出路有了眉目,要小心那臭女人翻脸不认人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打了个眼神,意思是早就留了一手了。怕我不放心,他又扯开衣服的一角让我看了看,他的腰间绑着剩下的十根雷管
我们试验了一下,闷油瓶的那根绳子非常结实,潘子还是做先锋,第一个爬了下去,下到锁链上之后,他像单杠运动员一样,挂下自己的身体,轻松地就跳到了下面的另一根锁链上,这样重复五六次,已经下去了十多米,给我打了个OK的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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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都穿着破烂的盔甲,有些被风干成木乃伊了,有些则已经成了半骷髅状,这些应该都是当时的女真勇士,被猎杀在了探路的途中。不过他们当时的武器太简陋了,我们现在有这么多的M16和五六式,火力非常猛,想到这一点,我就心安了不少
进入挂尸锁链的范围之后,又向下爬了将近五十多米,上下左右都是尸体,那种腐烂空洞的眼神望着你,着实让人不舒服。气氛一下子阴郁起来
为防止出现视线死角,或者驱散这种恐惧,有几个人打起了冷烟火,四周的亮度达到了空前的强度
有点意外的是,并没有什么怪鸟出现,我也没有感觉到那种它们在空中飞行时候的躁动,四周出奇的安静
胖子指着一边悬挂起来的尸体,轻声问我:「都是老尸体,没有新鲜的,会不会这里已经被荒废了?」
我摇头让他别说话,有这个可能,但是既然这里的怪鸟能够出去狩猎,那说明附近肯定有出口,我们希望大了很多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它们暂时不在,像成群的蝙蝠,都是在同一时间飞出洞口去狩猎的,这样想的话,我们应该快速通过这一段区域。于是我打了个招呼,催促加快速度
这个时候,前面的柯克和潘子却停了下来,潘子转身招手让我过去
我让其他人原地休息,几个跳跃连爬下去十几根,来到了柯克边上往下一看,原来他的强力手电已经能够照到裂谷的巨大底部,我们的蜘蛛侠生涯看样子即将结束了
不过手电光圈发散得太厉害,看不清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经历了中国古墓的诡异莫名之后,这个德国人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力丧失了信心,凡事都要我看过才能作决定
这条地下裂谷太大,用手电去看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只能知道下面有东西,但是什么一概看不出来,用夜视望远镜也只能看到模糊的绿色影像
我们还剩几颗信号弹,本想省点用,但在这种场合也省不下。我让胖子想个办法,在这种环境下发射一颗照明弹,尽量能让照明的时间长一点
阿宁他们的照明弹比我们先进,胖子懂行,知道怎么用,就做了个OK的手势
他把一根荧光棒打亮了,用刀切开,把里面的涂料点在照明弹的弹头上,然后把照明弹丢到下面深渊中,我们只见一个荧光小点像流星一样滑落,掉到裂谷的底部,摔了两下不动了
接着胖子端起五六步枪,一个三点射,打中了下面的弹头,顿时照明弹就烧了起来,整个谷底给照得清清楚楚
确实已经到达了谷底,底下全是极度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块和从上面跌落的尸骨,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骨头和黑色的粪便,几乎把这些岩块都覆盖了,而在裂谷底下一边的崖壁上,有一扇两面的青铜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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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无法来形容这一扇巨门的宏伟程度, | 门高在三十米左右,宽度将近六十米,折算成三米一层的现代楼房,这门光高度就有十层楼这么高
整扇门面看上去竟然像是整体铸造而成,这绝对不是古人能铸造出来的青铜制品,也绝对不是给人用的,因为这样的门有上万吨重,压在岩石之上,什么人能够打开?
阿宁道:「这一定就是东夏传说中,历代万奴皇帝出现的地底巨门,每次王朝替换之后,他们就再次用人牲的活皮,将门封闭起来,你猜……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我摇头,脑子根本在其他地方,心说这么一扇巨门,到底是什么人铸在这里的?万奴王是怎么出来的?难道他真的是神,拥有能够推动万吨巨石的神力?我喃喃道:「不管里面是什么地方,我们绝对进不去。」
同样的巨型青铜器,还有我在秦岭的深山中看到的巨型青铜神木,同样也是深深地埋在山脉的底端。这些巨型的、人力无法修造的青铜神器,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又或是其他的巨型山脉,比如昆仑、喜马拉雅,它们巨大的山体中,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呢?
我隐约间感觉自己似乎正在靠近一个远古的巨大谜团,一种极度渺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和这些神迹的古老神秘相比,我一个人实在是不值一提,就连知道真相的希望都一点也看不到
照明弹逐渐熄灭,地下又重新被黑暗笼罩,但我还是呆在了那里,直到一边的潘子拍了拍我,道「下去吧」,我才回过神来
我们陆续爬下了锁链,很快来到了谷底,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骨头,走到青铜巨门之前,顿时自己的渺小感就更加强烈,我简直有跪下来的冲动
以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到了这里都有这种感觉,更不难想象当年的东夏勇士千辛万苦带着汪藏海来到这里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震惊,也难怪他们会对在这里的经历念念不忘,以至于拼死也要将这里的一切记录下来,传达给后世的人。我甚至能够感觉汪藏海的痛苦,他那种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通彻宇宙的规律,又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恐惧
正在胡思乱想,胖子在一边打断了我的思考
他正用手电照向裂谷的中间,这条地下裂谷谷底足有五六百米宽,地上的碎石都像小山包一样,胖子走得很远,看到裂谷中间的地方,一块巨石山给整个儿打成一个一个平台,就像一座小型的金字塔一样,一条长长的石阶修造在石头的一边,每一级阶梯两侧都有一盏小灯奴
引起胖子注意的,是石台上摆放的东西,那是一只巨大的犹如轿车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条石雕的百足龙盘绕在棺椁的底下,形成莲花的形象,四周还立着四个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状
棺椁之前有一只盛放祭品的大鼎,后面有一座影壁,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么,这些东西从上往下看的时候,都和普通的石头一样,不容易看清楚,所以刚才都没有看到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这是……万奴王的九龙抬尸棺?汪藏海龙鱼密文中说的?」
胖子道:「绝对就是,那个谁不是说嘛,万奴王的棺材下由九条神龙守护着,你看这棺椁下面,不是正好就九条蜈蚣嘛,我还以为陈皮阿四当时是在晃点我们,没想到是真的!」
一直以为万奴王只有墓室地宫中的影棺,尸体实行了天葬,早已经放弃了找到真正王棺的希望,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被我们发现了真正的九龙抬尸棺,我们全部都激动起来,几个心急的已经跑了过去。一边的阿宁忙急急叫住了他们,大叫:「不要过去,危险!」
跑过去的人一听,马上停住了脚步。阿宁大叫:「你们没看到棺材下面的蚰蜒龙吗?」
胖子道:「我的姑奶奶,那是石雕的,有个屁危险,你他娘的是什么眼神啊?」
阿宁娇眉倒竖道:「你他娘的才是什么眼神,我说的不是那些石雕,你好好看那石台边上!」
石台边上?我看阿宁的表情很严肃,但是石台边上,我左看右看,又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不知道她到底在紧张什么东西,就让她指给我看
阿宁用手电当成教棒,当下一指,初时我仍旧什么都没发现,正在极度纳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石台竟然动了一下,顿时发现,原来在石台之上,竟然盘绕着一条巨大的火山蚰蜒,足足有五六米长,因为实在太大了,加上它甲壳的颜色和火山颜色几乎一样,所以粗略一看,根本发现不了有这么一只东西趴在上面。发现了第一条后,马上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一共九条巨型蚰蜒给我们数了出来,全部盘绕在那座石台上,好比石头上的浮雕,几乎与石台融为了一体
九龙抬尸,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九龙抬尸!
阿宁道:「你们如果一爬上石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肯定就被咬成两截了,火山蚰蜒是食肉性昆虫,非常的凶狠迅捷,我们这样的体形,正是它们最喜欢捕食的对象。」
我已经算经历过很多古怪的事情了,如果这几条蚰蜒长到一米,我也还能原谅,毕竟这里是火山中的地下裂谷,环境和空气成分大多不相同,世界上其他地方也有过发现,但是大到如此超出常理的昆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简直是美国恐怖片里被辐射变异了的怪物
边上阿宁队伍中一个华裔的专家自言自语道:「太奇怪,这种蚰蜒的寿命一般也只有两三年,虫子在只有手指这么长的时候就应该死了,这几条能长到这么大,难道已经活了几千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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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九条巨大的蚰蜒盘绕在裂谷底部的棺台之上,尽管一动不动,但我们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个一个脸色惨白,一边后退一边将武器举了出来
那个华裔专家说:「你们不用这么紧张,现在是冬天,这里的气温还偏低,蚰蜒还在冬眠期,这些巨虫子不会这么容易醒。」
阿宁道:「不容易醒,总归也有醒的可能,我们这些人,是绝好的冬眠点心。」
胖子杀心又起,说道:「管它醒不醒,老子摸过去顶着它们的脑袋来几枪,就算它再大十倍也立马死定了,接着我们就去看看这个从地底爬出来的、不衰老的万奴王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潘子摆手道:「绝对不行,你还记得不记得顺子说过,死去的蚰蜒会惊醒其他冬眠的同伴,这条裂谷左右贯通了整条长白山系,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的蚰蜒,到时候别有更大的家伙出来替它的徒子徒孙报仇。」
我举起夜视望远镜,想再真切地看一下,这么大的蚰蜒,说不定是古代昆虫的化石,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这些是活的。举起来一看,却看到棺椁之后的影壁上,原本看不清楚的浮雕,竟然是很多的女真文字。我当即就一愣,心里激动起来
影壁浮雕之上的文字非常多,非常多的文字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必然就是有一定的叙述内容,汪藏诲修建的建筑当中,很少出现文字,但是这里却出现了这么多,那就很可能是古墓中最珍贵的资料之一的墓主人志
我忙把阿宁手下那个会读女真文字的小个子拉了过来,把望远镜递给他,让他帮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小个子一看,一脸的迷惑,说虽然这些字和女真文字的形体很像,但却不是女真字,是另一种相同语系的文字,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我顿时又泄气,心中暗骂,这万奴王也太狡猾了,简直不给我留一点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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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 | 像汪藏海这样处心积虑到了极点的人,在这里二十年,直接参与了上古皇陵的改造,也无法探到万奴王朝想隐藏秘密的那个核心,那万奴王为他设置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更不用说我们这些靠猜来行事的人了
可惜华和尚不在,他浸淫其中多年,有着别人不具备的思维习惯,他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说点名堂出来
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华和尚也在这里,那局势之复杂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一会儿一个念头,一会儿又是一个念头,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我又听到潘子在叫:「胖子?你行不行,要不换人?」
我最不爱听到潘子叫胖子的名字,心中一跳,举头一看,只见胖子和那个柯克已经爬上了一条锁链,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棺台的上空,胖子正在腰上系绳索,大概想像汤姆・克鲁斯一样,从锁链上挂下去,悬空到棺椁上方,而且其他人竟然没有阻止,还在一边指示胖子的位置
我问阿宁怎么回事,这些人准备看九龙戏胖珠吗?
阿宁道:「没事,一般来说这样的方式不会惊动蚰蜒冬眠,而且我刚才发现蚰蜒的尾巴都被青铜锁链锁在了石台下的石桩上,它们的活动范围有限,只有步行靠近的人才有危险。他们来这里都想看看万奴王的棺椁中有什么,现在找到了棺椁又不能看,谁也忍不住。」
我说就算胖子能垂下去,也不能翻开这么巨大棺椁的石头盖子,你也是看他出丑而已。阿宁说:「他不是去翻棺椁盖,他是把启棺钩卡进棺椁的缝隙中,我们在上面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挂上一个滑轮,然后我们在这里将棺椁盖子吊起来。」
我心里感觉到很不舒服,阿宁她还是在履行公司的工作义务,寻找棺椁中的某样东西,就算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是没有放弃,虽然我不知道她要寻找的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没有理由有一样东西会让人觉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而且棺床之上有如此多的青铜锁链,汪藏海设计的时候不会想不到他们的招数,肯定有什么蹊跷使得他认为上面不需要防范。胖子傻乎乎地做先锋,肯定是想第一个开棺的可以捞点好处,我必须要阻止他
谁也不知道柯克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子正在调整自己蹦极的位置,一看柯克竟然跳得比他还快,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接着突然他自己也飞了起来,在空中竟然手舞足蹈地盘旋了一阵,就直往下掉去,幸亏他腰上有绳子,在脑袋快撞上棺椁的时候绳子绷直了,停了下来,脑袋下面就是柯克的尸体
我几乎吓晕过去,这景象太诡异了,难道锁链上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推了下来?
想到这里,我忙对一边呆若木鸡的潘子叫道:「照明弹!所有人操家伙!」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我们也没工夫去顾及胖子了,潘子一颗照明弹打上半空,炸了开来。顿时我们看到无数只影子在我们头顶上盘旋,好几只已经倒挂到了锁链之上,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些闯入巢穴的怪东西
原来是那种怪鸟不知道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开始归巢了,我甚至看到天空飞翔的怪鸟中,有几只还抓着什么东西,显然有猎物到手。我举手让那些几乎箭在弦上的人千万不要开枪
这些怪鸟是半瞎子,在这么强烈的光下,根本看不见我们,但是它们对声音非常敏感,就是我们在前殿之中开了一枪,才引得大量的怪鸟从四面八方飞来。显然在一点光线都没有的地下火山口里生活的这种生物,早已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
然而我说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却还是还有人开了枪,而且还不是一声,而是一连串的扫射,枪声在空旷的裂谷底部极其响亮,响彻云霄,上空顿时一片骚乱,无数的影子盘旋着就开始俯冲下来
我怒目转头看是哪个王八蛋不听命令,却看见石台上的胖子正在试图爬上绳子,柯克的M16被他拿了过去,此时他正在对着下面的棺椁不停地扫射
我仔细一看,发现万奴王的巨大棺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启开了一条缝,三只青紫色类似于手臂的东西,注意,是三只,从棺椁中伸了出来,奇长的指甲在空中划动,想要抓住上方的胖子 |
续写下面的段落,并确保风格与原文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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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照明弹熄灭,黑暗迅速笼罩了下来,潘子随即又打出了一发照明弹,在空中炸亮。接着下面的人全部都开火了,十几条火舌向上空倾泻,很快天宫中飞翔的影子就有几只中弹,从空中摔落下来
强光可以使得这些东西产生暂时的错觉,就像你在「狗熊」面前做「鸭子」叫和走路,它会一时分不清你到底是人还是鸭子一样。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我们最后一发照明弹了
如此多的怪鸟,一旦这一颗照明弹也熄灭了,我们将面临在黑暗中被无情捕杀的命运
怪鸟越压越低,有的甚至已经从我们的头顶掠了过去,我们的子弹根本不够这样大强度的扫射,很快几把枪就告罄了。胖子的情况又极其危急,如果没人去救他,他这一次命再硬也得完蛋
正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胖子一枪打在了我的脚下,把我吓了一跳,我抬头看他的嘴形,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跑吧!
我心一横,对潘子道:「你带着三叔和其他人往裂谷的尽头跑,这里是它们的巢穴,它们肯定是顺着裂谷飞行出去觅食的,你看它们飞来的方向是哪一边,就一路跑下去,不要管我了,我去救胖子!」
潘子抓住我道:「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去救胖子,你带三爷走!」
我道:「我背不动那老头子!」扬起手让他看我的伤口,「老子有宝血,绝对不会有事!」
潘子看到我的伤口,稍微安心了一点,用力点了点头,道:「小心点,我们在外面等你!」当下背起不能行动的三叔,对着其他人大叫了一声「跟着我跑!」就往裂谷的一边退去
我接过潘子扔给我的枪,「咔嚓」一声看了看子弹,三发,真他娘的慷慨,其他人在我身边狂奔而过,大叫着叫我跟上,我都没理,这时候我看到阿宁也站在原地,脸色惨白,但是没有动
我上去拍了她一下,让她快走,她甩开我的手,「咔嚓」一声也端起了枪,不知道又有了什么打算
我知道这种人劝也没用,不去理会她,端着枪就朝石台上跑击
走运的是,就算如此混乱的环境,棺台四周蛰伏的巨大蚰蜒还是没有苏醒,也许经过了这么多年代的沉睡,这些巨大的昆虫早就死了
此时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大叫:「胖子,把五六的子弹给我!我掩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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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自己的枪是五六式的, | 身上全是五六式的子弹,但是他攀爬的时候减重没拿上枪,所以用柯克的M16来,但是M16的子弹不多,要是打完了他在上面就完了,只有下到地面上才有一线生机
胖子听到我叫他,马上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扯下几个子弹便丢给我,我接住一个,其他几个也不要了,换上弹匣端起枪来就射。胖子在我的火力掩护下顺着锁链一路狂爬,爬到他上去的地方,然后一溜烟儿滑丁下来,对我招手让我快跑
我转头去找阿宁,人已经不知道去向,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怪鸟叼飞了,心里暗叹绝色佳人何必如此执著,又一看棺台上,只见棺椁板子已经翻到了一边,一具巨大的黑色男尸站立起来,身上穿着已经褪色腐烂的女真铠甲。让我大吃一惊的是,这具男尸竟然长着十二只手,呈环形排列在身后,而且十二只手都在扭动,就像庙中的千手观音一样
我马上想起了海底墓穴中看到的十二手蜡尸,不由惊讶万分,难道东夏的皇族不是人?这具十二手男尸就是万奴王?
胖子一边点射,将俯冲下来的怪鸟逼退,一边到我面前来拉我,大叫:「你在发什么呆?」
我不理胖子,对他道:「你看……它想干什么?」
只见千手观音尸舞动着它的十二只手,对我们并没有一点兴趣,快步跳下石台之后,径直就向青铜巨门走了过去
胖子惊讶道:「难道它是想进入巨门之内?」
我顿时想起汪藏海龙鱼密文上的最后一句,如果时间不对,打开地底巨门就会遭受天谴,地下的业火就会通过巨门涌出地狱,焚烧整个天空
当时我们认为这一句预言的灾难,是汪藏海进入巨门之后,看到了火山内部情景之后的臆想,但是也有可能这道青铜门的设置者为了防止青铜门内的秘密被发现,设置了什么威力巨大的机关
此时我们就在青铜巨门之前,如果有任何的机关,我们肯定是首当其冲,成为第一批牺牲者,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也必须阻止这只畸形粽子
我追着千手观音尸几个扫射,但是子弹打在尸体上犹如打进橡胶里,既不穿透也不炸裂,好像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最可恶的是他对我们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对胖子大叫:「炸药!」
胖子顿时想了起来,他腰上还有准备用来威胁阿宁他们的几根雷管,马上冲上前去,一跃而起跳到千手观音尸的背上,把雷管像黑驴蹄子一样塞进了尸体的嘴巴里,然后赶紧跳了下来
我眯着眼睛一个扫射,不知道哪颗子弹正射中雷管的引信,顿时雷管就爆炸了,千手观音尸的脑袋连肩膀部分整个儿炸裂了。我们被冲击波掀翻在地,碎片和气浪扑面而来,顿时胸口发闷,满耳朵都是嗡嗡声
上面的怪鸟被强烈的声波刺激,一下子就疯狂起来,我赶紧爬起来,见千手观音尸已经倒在地上,不由大喜,果然炸药还是无敌的
没想到胖子还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对着我大叫,我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他的嘴巴快速地动,好久才听明白,原来是:「快跑!照明弹要灭了。」
还没反应过来跑的时候,突然头顶上的光线在几秒之内就消失了,黑暗犹如雾气一样迅速笼罩过来,顿时所有的光线只剩下我们手里的手电
四周一下子竟然安静起来,逃入裂谷深处的人的枪声也逐渐平息了,只剩下我们喘气的声音和响雷一样的心跳声
我和胖子背靠着背,我解开手上包的绷带,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一边祈祷我的血对它们也有用处,那个什么教授不是说了,这种麒麟血只对吃尸体的东西有作用,我也不知道这种怪鸟是吃什么的。胖子端起枪,「咔嚓」一声上了子弹,看着天上,问我怎么办
我说你问我我去问谁,话音未落,突然一只怪鸟抖落着翅膀落了下来,停到了我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这鸟极其大,站起来比我还高,落下来后,丑陋的鸟头转动了几下,就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似乎在打量我们这两个人。我隐隐看到它嘴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忙举起手,用伤口对着它,但那怪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是面无表情地立定在那里
接着又有两只怪鸟飞落下来,一只停在了我们的左边,一只停在了我们的身后,我四处转动伤口对着它们,不知道它们的意图
逐渐地,怪鸟飞下来越来越多,一只又一只,很快,我们四周围满了这样的鸟,但是这些鸟都没有行动,黑压压的一片。我逐渐感觉到不妙,这些鸟似乎对我的血一点也不感冒,而它们又不马上进攻,似乎有什么阴谋 |
针对下文,以一种风格上连贯的方式进行创作性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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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人面怪鸟,犹如雕塑一样将我们围住,降落的时候无声无息,站在那里也不发出一点声音。我突然想起了国外恐怖电影里的石像鬼,那种白天是石像,晚上变成动物的妖怪,难道就是以这种鸟作为原型的?而且从这些鸟的眼神来看,似乎是有智慧的,这样围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目的?
很快我的预感就应验了。突然有一只鸟从我们上空掠了过去,地下了一个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落在我们面前,顿时鲜血四溅,我一看,竟然是叶成,脖子已经被咬断了,正在不停地咳嗽,但是眼神已经涣散,没救了
接着又有一具尸体给抛了下来,不知道是谁,但是脑袋已经没了,浑身都是血
陈皮阿四和我们分手之后,直接冲进了皇陵之中,显然他们也受到了这种怪鸟的袭击,叶成应该就是在皇陵的中心被这种巨鸟捕获的。没有三叔暗号的指引,这些人竟然落得了如此凄凉的下场,我真是想也想不到
我以为陈皮阿四也不能幸免,但是接下来抛下的几具尸体,都是阿宁的手下,显然刚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逃脱了,所幸我没有看到三叔和潘子的尸体,总算让我稍稍安心
胖子此时算是真的有点害怕了,问我说:「这些鸟想拿我们干什么?」
我对他说:「好像正在把猎物集中起来,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你还有炸药吗?咱们可能得学董存瑞了。」
胖子摇头:「全炸万奴王去了,你又没说还要剩点儿。」
我心说这下麻烦了,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吴邪竟然会这么死,四周全是鸟,一点空隙都没有,连跑的机会都没有,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变成鸟粪?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胖子忽然拉着我后退:「这样腹背受敌,太不利了,这里有一条岩缝,我们躲进去,一人挡一面,死也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些死鸟。」
我回头一看,是裂谷地下两块巨型山岩之间的夹角,有一条一人宽的缝隙,两边都通的,缩进里面活动可能不便,但是防守倒是一流的地方
马上死和抵挡一会儿再死,当然后者合算。我们当下解下尸体上的子弹带,快速钻入了缝隙之内,里面空间很小,我尚且可以做一些腾挪,胖子就很勉强,估计这些鸟要钻进来也够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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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经历过多次生死悬于一线的场面, | 此时表现得比我镇定得多,一入缝隙之内,马上堆积起几块石头作为掩体,对我道:「它们只能一只一只进来,只要杀掉几只,就能把入口堵住,我们能撑得久一点。」
我心中苦笑,我们子弹根本就不多,而且其实根本没有换子弹的时间,如果子弹匣中的打完,就等于死期到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到临死的时候,还是存在一丝侥幸
脑子还在胡思乱想,突然我听到外面的鸟群开始号叫起来,通过缝隙我看到为首的一只怪鸟突然不成比例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满口的獠牙,接着从它的嘴巴里面,突然吐出了一只猕猴一样的生物,动作极其敏捷,一下子就蹿到地上,先是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然后跑进尸体堆里,开始撕咬起来。我仔细一看,发现这猴子没有皮,浑身血通通的,竟然似乎是那怪鸟的一种器官
接着其他的怪鸟也开始吐出这种生物,无数的「口中猴」从鸟群中蹲出,冲往中间的尸体堆,似乎也没有什么阶级之分,上来一拥而食,顷刻间到处都是血和散肉,争食之间,还不时发生冲突
我和胖子都皱起眉头,几欲作呕,心想到如果等一下我们也是这种下场,自己怎么也接受不了
「口中猴」数量极多,很快外面的尸体被分食干净,空气中的血腥味到达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胖子眼睛血红,知道下一步就轮到我们了,他喝了一口白酒,道:「他奶奶的,想吃胖爷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铁板牙。」
我不争气地有点发抖,也接过他的酒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顿时喉咙火烧。酒的确是好东西,男人有了酒和没有酒,感觉真是不同
外面「口中猴」在残骸中四处搜索,突然有一只就注意到了缝隙中的我们,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尖叫,接着其他「猴子」好奇地围了过来,一张张脸探出,打量我们
我这才能看清楚,那「猴子」竟然没有嘴唇,难怪獠牙如此的锋利,狰狞异常。最让我奇怪的是,所有「口中猴」的脖子上,竟然都挂着一个青铜的六角铃铛,有些还完好,有些已经只剩下半个了。但是这些铃铛随着猴子的行动,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我当时十分的害怕,也没有去考虑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事后我就想到,这些青铜的铃铛,必然和整个谜团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似乎这些铃铛并不属于同一种文化
「口中猴」刚开始还是很谨慎,在洞口围了很久,胖子和我大气也不敢出,端着枪等着它们进来。过了一段时间,有几只就按捺不住了,突然从缝隙顶上悬挂下来,一下跳入缝隙,试探性地朝胖子猛扑过来
胖子猝不及防,几乎就贴着那怪猴的脑袋开了枪,子弹横贯而出的同时,也将尸体带飞了出去,掉到尸体堆里。接着他的枪就走火了,子弹横扫,猴群里发出惊恐的嚎叫声,好几只猴子顿时给打得血肉横飞
顿时所有的猴子都注意到了缝隙之中的我们,场面失控了,为首的那只「口中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所有的猴子开始向缝隙中钻进来。我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的噩梦就要来了
没等我祷告一番,两只猴子已经闪电一般跳入了缝隙,挂在缝隙顶上朝我张开了巨大的嘴巴,五六式太长了,没法用枪托去砸,我只好飞起一脚将一只踢了出去,然后两枪将另一只打死,顿时那血就爆了开来,炸了我一脸。然后又是一只狂冲了进来,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再去点射,端起枪就开始扫
五六分钟时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只看到一只又一只狰狞的猴子冲到那里,又被我扫出去,到处是溅飞的血液,猴子发了疯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畏惧,有时候几只甚至一起挤进缝隙,自己把自己卡住,都被我用脚狠狠踢了出去。然而更多的猴子犹如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子弹扫过,就算是只剩下半个身体,只要能动,它就还是往缝隙里直钻,简直穷凶极恶
很快子弹就告罄了,我原本以为坚持个把小时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战斗起来,子弹的消耗量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我还有很多子弹带,但是只要猴子不停止冲锋,我们就没有机会换子弹
胖子的M16首先卡壳,他已经杀红了眼,大骂着丢掉枪,掏出军刀就想出去肉搏,但是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瞬间五六只猴子就已经跳到了他的身上,开口大咬。胖子疼得大叫,把手上的两只敲死,但又是四只一下就扑到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我的五六也没子弹了,按着扳机「咔嚓」、「咔嚓」好几声,我的心突然一凉,接着几道红光瞬间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我还没来得及拔刀,肩膀和大腿内侧就中招,下意识地我就用我受伤的手去吓它,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挣扎间我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吴邪和王胖子,恐怕再也走不出这长白山的秘境之中了,命硬如我们,也终归有命丧的一天 |
Your challenge is to author a paragraph that maintains a consistent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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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只「口中猴」扑到我的身上,撕咬我的肌肉,我剧烈地挣扎,准备不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决不罢休,但是心中早已经绝望,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神仙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们
正在负隅顽抗,突然四周一震,我们都被震了一个跟头,抓在我身上的猴子顿时一呆,瞬间,突然全部猴子都从我们身上滑落下去,拼了命地向缝隙的出口逃去
我转头一看,胖子那边也是同样的景象,顿时「口中猴」瞬间全部退出了缝隙,似乎见了鬼一样
胖子浑身是伤,也是莫名其妙。我们面面相觑,胖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了,到手的东西不吃了?难道嫌我太油腻?」
「口中猴」的骚乱还没有结束,围在缝隙外的猴子毫不停留,爬回到人头巨鸟的嘴巴里,人头巨鸟开始动起来,纷纷飞了起来,迅速消失,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或者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疯狂地逃窜
我将五六式给胖子,让他装填子弹,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来到缝隙的口子上,也不敢出去,探出头看了看,顿时目瞪口呆,人头怪鸟一只一只地飞上天空,很快我们四周一只都没剩下,全跑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这真他娘的怪了,我给胖子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出来,我们四处看了看,对临死前的突然转机,感觉有点不太适应。我心说,上帝,你就算真不想我死,你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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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言自语道:「它们到底在怕什么东西?这种怪物竟然还有天敌?」 | 话没说完,胖子就拍了拍我,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转过头去,只见一边巨型青铜大门上面封门的人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全部爆裂脱落,两扇巨大的青铜门竟然向外挪开了一点,一条黝黑无比的细小缝隙,出现在两扇门的中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身的冷汗,这么大的巨门竟然自己开了,刚才那一下巨震,肯定是门开时候的反应,如此重的门,是谁打开的?谁在里面?
从汪藏海的叙述中,这个地底巨门给描绘成了一个邪神来往于地狱和现世的通道,地门之内有着万古的邪恶,总之不是好东西,如今地门打开,难道是地狱中的邪神准备出来遛狗了?
这完全是无法预知的景象,一瞬间我脑子转了十几圈,是妖怪还是粽子?跑还是看看再说?跑的话往哪边跑?
此时的思路竟然极端清晰,我自己也开始佩服自己这种被折磨出来的心智了
可是门开了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门继续打开,也不见有东西出来。呆立了良久,胖子问我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但是如果进入之后,一旦大门关闭,这么巨大的青铜门,就算有一千个人在这里也无法推动,我们肯定就会困死在里面。那知道了秘密又有什么价值呢?
这其实就是选择安全地离开这里,还是冒险去得到答案
权衡再三,我还是无法忍受这几乎煎熬了我一年之久的谜团,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到底汪藏海当年看到的魔境是怎么样的景象,到底这延续了上千年的、牵扯我们家族三代的秘密背后,是什么神秘的力量
我看了看胖子,他也和我心意相同
胖子把五六式给我,自己捡起他的M16,从满地的尸体残骸中调出了几只弹匣,然后擦了擦脸上的血,示意我一起过去
大门太大了,远处看的一条缝隙,近处几乎可以开进一辆卡车,要将万吨重的巨门移动这一点的距离,需要的力量无法估计
我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走到巨门之前。我闻到从缝隙中吹出了一阵奇怪的味道,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一种介于紧张和不安之间的情绪越来越浓厚,我们手上全是冷汗,连脚都有点软
胖子先用手电照了照,手电光一入巨门之内,就完全消失,什么也照不到。汪藏海提过,当年东夏人带他来这里的时候,刚进入门内的一段是一片虚无,必须要用一种奇怪的照明工具,叫做「真实之火」,我们推测肯定使用的是犀角蜡烛,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我想到这里,不由一愣,心说不对,我们没有这样的设备,这样就算我们进去,看到的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那一片虚无的空间,到达魔境之内?
胖子还没想到这一点,看我不动了,以为我又害怕了,问我道:「走不走?」
我刚想说话,突然看到青铜巨门缝内的黑暗中亮起了好几盏灯火,似乎有东西正在走出来。正想拉胖子来看,胖子却也来拉我,我一回头,只见我们身下从裂谷地下的石头缝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一股淡蓝色的薄雾,犹如云浪一样,迅速上升 |
Keep extending the paragraph, following the same style of 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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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退后几步,发现四周所有的石头缝隙里都冒出淡蓝色的薄雾来,而且速度惊人,几乎是一瞬间,我们的膝盖以下就开始雾气缭绕,眼前也给蒙了一层雾气一样,而且还在不断地上升。很快手电的光就几乎没有作用了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连串鹿角号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悠扬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无数幽幽的黑影,随着鹿角号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在裂谷尽头的雾气中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就已经不成气候了,怎么突然又出来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有其他的队伍在这里?但是又不像,这……人也太多了
一边的胖子脸色已经白了,似乎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嘴巴打结,好久才说全了:「阴兵借道!」
阴兵?我十分不解,还想问他,没想到他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个绝对不要说话的手势。我们放下手电,然后直往后退去,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队伍朝着我们不紧不慢地走来,我竟然还看到了前面的人打的番旗的影子,队伍是四人一行,行走极为整齐,很快就从远处的裂谷尽头走到了我们面前,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雾气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起来
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头皮就麻了,只见队伍前头的人,穿着殷商时代的破旧盔甲,手上打着旗杆,后面有人抬着号角。虽然负重如此严重,但是这些人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速度也极其快。再一看他们的脸,我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那都是一张张奇长的人脸,整个人脑袋的长度要比普通人长一倍,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脸色极度苍白
队伍幽灵一般从我们面前通过,并没有发现我们,径直走入青铜巨门的缝隙之内,所有的士兵都是一模一样,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我和胖子谁也不敢说话,期望这些人快点过去,这时候,突然胖子按着我嘴巴的手就是一抖,我忙定睛看去,只见闷油瓶竟然也穿着同样的盔甲,走在了队伍中间,他正常的人脸和四周妖怪一样的脸实在差别太大,我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几乎要叫出来,难道闷油瓶死了,魂魄给这群阴兵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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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却看到闷油瓶子的身后还架着他那把黑金古刀,走路的动作和边上的阴兵完全不同。 | 我马上就知道他还是活的
那他想干什么?难道……我突然冒起十分大胆的念头――难道他想混进去?
这小子疯了!我一下子心跳就开始加速,一种久违的恐惧涌上了心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想上去阻止他,但是胖子死死地抓住我,不让我动弹
我看到闷油瓶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把头转了一转,正看到我和胖子的脸,他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动了动嘴巴,说的是:「再见。」
接着他就走入了青铜巨门之中,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脑袋几乎要炸裂了一样
很快整队的「阴兵」走入了青铜巨门之中,地面猛然一震动,巨型的大门瞬间便合紧成了一个整体
我坐倒在地,一股无力的感觉瞬间生起,这是怎么回事?闷油瓶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些真的是阴兵?
胖子跑过去捡回手电,自己也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巨门,有点神经错乱
可是仍旧没有时间给我们发呆,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去,我们马上听见了零星的怪鸟叫声从裂谷的尽头传了出来,越来越响
胖子顿时反应过来,对我大叫:「快走!那些鸟又飞回来了,这一次咱们肯定没这么走运了。」
我给胖子一叫,顿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清醒了过来,马上转身,跟着胖子向裂谷的另一头――潘子他们逃跑的方向跑去
裂谷下的石头犹如丘陵,极度难爬,我们刚爬出不远,怪鸟的叫声已经很近,我不由心里祈祷,如果刚才死了也就算了,如果逃过一劫后还是死在同样的地方,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我们的伤口已经从疼变成了麻,有人说人紧张的时候会忘记疼痛,但是我现在连我自己的脚也感觉不到,连咬牙都跑不快。我和胖子只好互相搀扶,竭力向前跑去,不能停,停下来想要再发力就不可能了
我们就这样连滚带爬,直往深处跑,我很快就几乎没有了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翻过一块小山一样的巨石,裂谷的前方出现了三岔口,三条巨大的山体裂缝出现在面前,我有点发蒙,怎么办?走哪一条?我们本以为裂谷会一路到底,能在出口处碰到潘子,我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这样的状态就算三条路都能出去,不能和他们会合,也是死路一条
跑到三苗口的地方,我们赫然看见其中一道巨大裂缝的边上,刻着一个极端难看的箭头。箭头指示着一个方向
胖子大骂:「那老潘子果然懒惰,连个箭头也不会搞得漂亮点。」
我没想到他们还会留下箭头给我们,道:「你还管这些,管用就行了!」也不能多说,我咬紧牙关就钻入了缝隙之中
这里的缝隙比裂谷窄上很多,怪鸟飞行得不会太顺畅,进入里面,给狩猎到的机会就小上很多,我们一进去就感觉安心了很多
很快看到前方有手电的光亮,我心中突然一震,心说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早就跑得很深了,怎么这里有手电光,难道又遇到意外死在这里了?
才跑几步,却看见潘子和几个老外背满了子弹正往后走,看样子是想回来救我们。一看我们潘子大喜,然后又一呆,问道:「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我说别提了,太惨了,快点走,后面那些鸟还跟着
这里能听到叫声,但是上空的情况一点也看不清楚,没有照明弹,用手电去看怪鸟是看不到的
潘子招手马上又回去,最后的人打起一只冷烟火,在前面带路,一个老外看我伤成这样,就背起了我,一行人迅速退入裂缝的尽头
我很久没让人背了,觉得很不习惯,但是那冷烟火照起了这条缝隙四周岩壁上的大量壁画,突然又引起了我的兴趣。可惜跑得实在太快,根本无法仔细去看
凄凉的叫声逐渐减弱,看来怪鸟开始放弃追击了,其实我们一看到潘子,心就安了很多,知道自己恐怕死不了了。他带来的人都是阿宁队伍中的射击好手,就算真的打遭遇战,也不至于会吃亏
想起阿宁的队伍,就想起阿宁,我问潘子有没有看到她
潘子说放心吧,那美妞给人敲昏背回来了
跑了很久很久,缝隙越走越窄,最后只能一个人一个人通过,空气突然暖和起来,我们放慢了速度,这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两个人,是守夜的警戒人,看到我们回来,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我想问为什么这里的温度会高起来,就已经看到了潘子的营地边上有好几个温泉,顿时我就彻底放松了,一种无力感顿时传遍全身,几乎就当场晕了过去 |
Compose a paragraph, ensuring stylistic consistency through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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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天宫的探险结束之后大概一个多月,我一直留在吉林照顾三叔,这一次我留了一个心眼,我怕他醒过来之后又不告而别,所以我干脆就住在医院里,生活在他的病床边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是非常明智的,但是当时,其他人都不这么想
他的病情稳定之后,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他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但就是没有思维反应,医生说这很正常,他伤口感染得非常严重,不知道发烧的时候,有没有伤害到中枢神经,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运气
我没有选择,只有等,期间家里也有人来看过我几次,我都拒绝出去吃饭,因为我怕我一走出医院,回来的时候三叔又会消失。我母亲还说我傻,但是我非常坚持我的想法。不夸张地说,三叔苏醒前的这一个多月,我就几乎没有离开他超过十米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也做了不少事情,云顶天宫中的所有线索,我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阿宁公司里的几个顾问回国之后,也将他们手上的资料陆续发给了我,包括阿宁在海底墓穴后殿主棺室拍下来的十几张隐喻壁画、铜鱼之中的全部译文,等等
所有这些归结起来,我对于汪藏海的那一部分谜团已经全部了解了,心情也逐渐轻松了起来。汪藏海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超越时代的天才,现在他也可以瞑目了,因为他处心积虑流传下来的秘密,已经有人接收到了,虽然就是在我这个时代,我仍然无法去解释他当时看到的景象,但是既然秘密已经传承了下来,就总有解开的一天
其他令我无法释怀的,就是闷油瓶和三叔的目的。按照我的猜测,二十年前进入海底墓穴的那几个人,似乎都在寻找云顶天宫底下的那扇巨门,似乎都想进去,而我亲眼所见,闷油瓶用一种让人咋舌的方式进去了,而藏宝室中李四地他们的尸体中,缺少的两具(不知道是谁)也可能是进去了
他们为什么要进去呢?或者进去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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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谜团都集中到了二十年前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 | 汪藏海应该还在他自己的墓穴中留下了什么东西或者信息,这东西或是信息,是让他们全部都产生一定要去云顶天宫这个念头的原因和关键。可惜,我必须要等着三叔醒过来,才能得到回答
另外,我还帮助胖子拍卖掉了他身上带出来了六件金器,这一次的活动,他的收益最大,这几件金器的价值十分高,其中一只西域风格的高脚镶嵌玛瑙的金杯,就拍到了四十万美元,胖子还是十分的够义气,分了一点钱给我当佣金,说是下次夹喇嘛的装备钱,我对他发了毒誓,绝对没有下次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隐隐感觉到有一丝无聊,在漫长的等待中,耐心也逐渐消耗,开始几个月还有大量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但是后来的时间,我都是看着三叔电脑上那张黑白照片度过。我常常想,那挨千刀的闷油瓶,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就在我以为还要遥遥无期地这样生活几个月的时候,突然三叔的主治医生过来找我,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和我谈
我以为三叔的病情有变,就跟他去了他的办公室,没想到到了那里,却看到三叔铺子里的一个伙计在那里。我问他找我什么事,他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妙,忙跑回病房一看,不由咬牙切齿,三叔已经不在了
就在懊恼不已、想去揍那医生一顿的时候,却看见三叔正给人提溜着,灰溜溜地押回到病房里来了,那押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家的二叔
我不动声色,也没有拆穿三叔,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我乘机把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我的一切推断都说给了他听,他却并不表态,只是在听到闷油瓶进去了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后来二叔就回去了,临走让我看好这个老顽童。二叔一走,我马上就发难,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装昏装了多久?
三叔十分尴尬,但是如此被我识破了,他也没有办法,就说其实也是刚醒,准备出去上个WC而已。我这些就不和他计较了,因为说不定也是真的,我不相信装昏能装一个月,这怎么受得了,但再问他其他的事情,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不说,说什么和我没关系
我急起来就骂开了,我说你这个老家伙,知道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吃了多少苦头,还有像大奎、潘子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他们,至少也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你冒着生命危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严重,我是真的有点发怒了,特别是想起潘子对这老头子情深意重的情景,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三叔这才沉默了下来,苦笑了好几声,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事和你没关系,知道了说不定更苦恼,我不说,其实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呢?」
我播头,表示就是苦恼也是我自找的,我一定要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否则绝对不会罢休
我说得很坚决,而且是看着三叔说的,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这一次绝对逃避不了,让他不要有妄想
这也是我这几天学习的成果之一,我已经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看了很多心理学的文章,看怎么样才能让人放弃保守秘密的防线
三叔想了想,又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揉了揉眼睛道:「唉,想不到想不到,人说儿女是前世债主,我以为不生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给你这家伙搭上了,看来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了?」
我怒道:「你还有脸说,不知道谁给谁还债,你有差点在海底被活埋吗?你有差点被猴子吃掉吗?你有……」
三叔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道:「好了好了,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这一次就破例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发一个誓言,听了之后,不准和任何人讲。」
发誓我是当饭吃的,哪能当真,当即就发了一个全家死绝的毒誓
三叔惊讶于我誓言的狠毒程度,半晌才摇头笑起来,又道:「我丑话说前头,这事不是人人都能相信的,我说了之后,你要是不信也没办法。」
我急得咳嗽道:「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信的,你就说吧。」
三叔长叹一口气,摸了半天从兜里掏出半支烟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看了看门外,看没有护士,心疼地点起来吸了一口,才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起来,整件事情的起因,还是你爷爷在笔记本上写的,从那五十年前的晚上开始的,如果你要知道所有的经过,那我就从这件事情开始讲起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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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三叔的叙述,竟然要从五十年前说起。这一次我没有把爷爷的笔记本带在身上,但是上面的内容我记得十分清楚。五十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诡异异常,但是爷爷最后却没有记述下去,他昏迷之后的事,我们都一无所知。现在我回忆起里面的文字,还是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但是三叔这样一说,我却突然有点不相信他,因为爷爷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他去世之前,无论我们几个晚辈如何去问,他都没有说,三叔自小和爷爷关系不好,我相信爷爷更不会告诉他
所以他一说,我就说道:「你他娘的可别糊弄我,五十年前爷爷都还光着屁股,他口风那么紧,你又怎么知道?你别又随便讲点故事来骗我,我绝对不会上当了。」
三叔听了不悦,道:「不和你说你急,和你说你又不信,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了?你要不信我就不说了,我还不想说呢。」
我一看他这是顺势就要反悔,马上道:「别别,我信,我只是感叹一下,你快继续说。」
三叔瞪了我一眼,想了想,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听着听着,就发现的确是误会了他。但是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我真是没有想到
事情的起因却是那本笔记,然而过程却复杂得多
笔记在到我手之前一直是放在老家阁楼的杂物箱里。直到我识字,翻查老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才到我的手里,而我的父亲和三叔他们年轻的时候,都看过这一本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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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第一次看到笔记是什么时候, | 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时他已经出道一段时间,大小也都有过点见识,长辈之间稀奇古怪的传说也听了不少。他知道长沙土夫子中流传着「土带血,尸带金」的说法,所以一看到笔记,想到自己还没有摸到过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马上被笔记中记录的东西吸引了
几乎是马上,他就产生了回镖子岭那里看看的想法。古墓是不会走的,就算过再多的年限,应该还在那里才对。加上解放初期山林深处还有土匪横行,不会有很多人进入。他相信古墓中应该还有东西剩下
但是,镖子岭只是爷爷小时候那个地方的一个土名而已。这种名字可以指一个小土包,也可以是整片山甚至是全部的原始丛林未知区域,所以光靠一个地名去找那座古墓,是不现实的
那么,怎么才能确定那个地方的准确位置呢?三叔琢磨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头绪,直到他到西沙去的前一年,终于有了线索
那一年他去了长沙爷爷的老家,老家在山区,他走了四天的山路才到达那个偏僻的农村,在那里和当地人打听云镖子岭的位置,那一次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信息,但是却大大地熟悉了那边的风土人情
回来后再一次研究笔记上记录的东西,事情就明朗化了。按照爷爷笔记中的其他内容,和三叔小时候偷听爷爷讲话时的记忆,加上那边打听来的一些事情,他依稀判断出,那座古墓应该坐落在莽山的鬼子寨附近
因为在笔记上爷爷提到过,太公和爷爷在蟒林中赶路的时候,都被一种「铁头蛇」咬了,这种蛇经常盘在灌木之下,很难发现,当时危害很广,后来开展打蛇运动,却一举把这种蛇打得濒临灭绝。当然这是后话
那时候的土夫子天生天养,被毒蛇咬过之后,往往只是吸出毒液,拍上点烟叶,吃上几口土药,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这样处理之后,如果过几个时辰,被咬的人没中毒反应,也就没事了;反之,一般来说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有认命
当时咬了他们两个人的蛇都是小蛇,伤口不深,所以爷爷他们也没有在意,简单处理后,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不妥,于是二话没说继续赶路。没想到走出两里地去,爷爷就突然摔倒,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他们停下来仔细一看,只见爷爷皮肤发青,不停地痉挛,显然是蛇毒发作了,后来太爷爷赶了几十里山路找来当地的山民,才用草药救了爷爷一命
爷爷他们于是在原地休息了两天,而根据爷爷当时对瀑布的描述,可以肯定他们休息的地方应该是鬼子寨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四天,他们到达了那个叫做镖子岭的地方。那地方地处山谷中的平原,四面都是山,谷中蟒林丛生,特别多的千年老藤,只有山谷最凹陷处的一块,却没有任何的植物,露出一片血红的裸土,那座古墓就在山谷之下
如今讽刺的是,咬我爷爷的那种蛇已经是濒危动物,其一条成年蛇的价值出口超过百万,远远超过普通明器的价格
这样一来,找到的希望就大了很多,虽然莽山的原始丛林在那时候幅员辽阔,远比现在鬼子寨瀑布位于丛林的中心部分,但是推测出来的相同地貌却不是很多,并不难找
三叔整顿行装,再次出发。三叔习惯独来独往,因为他年纪太轻,老人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同年纪的身手能及上他的又没有
然而等他历经千辛万苦,穿过当时几乎没有人烟的莽山丛林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景象 |
请继续下面的段落,并保持原有的写作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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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翻开暗门时候的那一咋呼,和这东西打了一个照面,也就是半秒左右,加上那一下的吓唬,也不可能仔细观瞧那东西的模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可是现在,僵持之下,火光之中,那张诡异的面孔就清晰的印在了三叔的眼前
三叔乍一看还只觉得慑人,什么粽子他没见过,湿的干的,没脑袋的两个脑袋的,安详的狰狞的,他天生神经就大条,15岁之后就再没怕过这些东西,但是这张脸他娘的太邪门了
那怪物的脸是青铜色的,皮肉收缩,皮肤都龟裂成鳞片状,一边都剥了起来,两只眼睛没有瞳孔,单是偏偏你又觉得他就是在看着你
三叔就琢磨着这不像是粽子啊,粽子再难看,至少也得像个人啊,怎么这东西,看着像条蛇呢!这该不是妖怪?
而且最让三叔纳闷的是,越看这张脸,心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是什么感觉,他又实在说不上来,搞得自己的脖子就不停地冒白毛汗
他的手越来越没力气,那怪物面无表情的又挤出来了一点,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当下把火折子往那脸上一扔,火哄一下就起来了
三叔喜欢的酒,是一种绿色的「烧刀子」,上海人好像叫做绿豆烧,三叔喝的是乡下人自己酿造的,那都是基酒,度数极高,一点就烧起来。这酒他到现在还喜欢喝,不过对于他这种年级来说,这种酒已经像慢性毒药一样了
那张怪脸一下淹没在火焰里,再也看不清楚,四边的东西开始昝捌鸢籽蹋皮肉都开始融化起来,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棺材里的陪葬品大部分都盖着潮湿的腐烂丝绸,现在也给烧得吱吱响了起来,索性并没有直接点燃
三叔尽量屏住呼吸。火烧了大概六七分钟,酒精就烧完了,三叔发现这一招起了作用,下面往上顶的力量慢慢消失了,随着火势越来越小,那脸也腐蚀殆尽,露出了里面已经烧得焦黑的骷髅
三叔恐防有变,还是没有放松脚下的力量,一只手还是撑,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砍刀,去拨弄那只骷髅
拨弄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三叔用力对了脖子砍了两下,把颈骨砍断,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这玩意真挂了
一放松,他浑身就脱了力了,两只手的力气迅速就消失了。脚一软就坐倒在棺材里面大口地喘气
不过此事还不算完,三叔休息片刻,惦记着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心说这地方不能久待,整个墓室里已经烟雾弥谩,本来空气就已经不多,这下子更不够用,要抓紧时间看看下面有什么,要是没什么好货色,咱就快点反打盗洞出去吧
他捡起一边的手电,咬在嘴中,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门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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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板下面, | 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湿尸,衣物也已经腐烂殆尽,只剩下很多的布条粘在身上,浑身呈现一种青铜的锈色,最恐怖的是,身上长满了很多类似于眼睛的皮肤褶皱
三叔按了一下它的胸膛,感觉钢硬如铁,不由庆幸,要是刚才自己顶吃不住,肯定是九死一生
这个时候,一个非常人的景象,突然让三叔愣住了,一股极度的寒意,一下子就从他的脚底心冲上了脑门
他突然发现,这一具血粽子,他缩在石板下面的右臂,竟然只剩一截!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经不翼而飞了
三叔心里「咯噔」了一声,脑子里顿时就乱了,马上俯身看那断手的断口,只见皮肉果然都是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的形状,三叔忽然浑身一软坐倒在地
我本来觉得三叔的叙述过于累赘了,但是一听到那血粽子竟然只有一只手,我顿时就明白三叔为什么要讲得如此详细
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形状的伤口,那是枪械短距离扫射才会形成的,也就是说,这血粽子的手是被枪打断的!
这些情况,加上爷爷笔记里的记载,和三叔的表情,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顿时我也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我的后背蔓延上来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发展的,那整件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变成神怪小说里的情节,我实在是不太敢相信
三叔摸了摸身上,想再找根烟抽,但是显然身上已经没有了。我摸了一下屁股口袋,发现还有半包,是在酒吧Happy的时候从胖子那里要来的云烟,递给了三叔
三叔再次点上,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时候才明白,我老头子你爷爷,他那破本子上写的东西,可能还有着什么隐情,也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我问他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
爷爷当时对于他笔记上的东西,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是一句话,说这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但是真相却是如此的惊悚
三叔看了看我,道:「大侄子,你这么机灵,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不敢点头,因为我想到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从爷爷的笔记上可以知道,在爷爷从盗洞之中拉出战国帛书的断手之前,古墓之中响起过一串匣子炮响,也就是说,在古墓中的叔伯,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梭子盒子炮,给打断了右手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竟然也没有右手,而且伤口呈现棉絮炸裂状,那结论就很可能只有一个:那血粽子不是古尸,而是我叔伯尸变而成的!
按照我的推断,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
当时他们下到盗洞之下,必然也如三叔一样发现了棺材下面的密室,以笔记中叔伯的性格,他必然是争着做先锋的人,肯定是抢在其他人前头,第一个下到了棺材底下密室里
而就是在那间密室之中,叔伯发现了那一卷战国帛书,就在他拿出帛书,准备退出密室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恐怖的变故
变故突起的时候,叔伯应该还有应付的余地,所以他还能将手探出密室之外,但是等他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不得已之下,或是他自己,或是太爷爷,开枪打断了他的手
断手被在墓室外的爷爷用土耗子拖出了古墓,而叔伯却困在了密室之内,最后,竟然变成了那样可怕的怪物
而在外面试图救出叔伯的太爷爷和太祖爷爷,也受到了牵连,死在了棺材边上
然而,最后追出墓室的那血红色的东西,和后来的怪面巨尸是怎么回事,这里就解释不清楚了。我觉得,有可能那血红色的东西,就是中了招、却还残存意识的叔伯,但是爷爷当时绝对想不到那一点,把他当成了古墓中的怪物
当然,事情是不是如此,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现在这样的推测,就算再说得通,也只是推测而已
我把我的想法试探性地一说,三叔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我问道:「不过,爷爷既然对我们说‘这个故事不是小孩子可以听的’,说明他也知道了当时他开枪打的,可能是自己的哥哥,照理说他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啊,那难道爷爷之后也回去过这个古墓?而笔记中没有记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因为事实太过骇人了?」三叔皱起眉头,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是这一点已经无法追究了,老头子已经死了,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问道:「那接下来呢?你有没有下到那个棺材地下的密室里去?」三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几乎吸掉了五分之一,说道:「你要是我,会忍得住不下去吗?」
我心中苦笑,心说我要是你,翻暗门的时候就给吓死了,还哪里会有机会琢磨下去不下去。我摇了摇头,道:「我哪能和您比啊,您侄子我的胆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快说吧,那密室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三叔叹了口气,道:「我先给你看样东西,然后再慢慢告诉你。」说着,他从他病床边上的柜子里抽出了他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的象牙盒子
我接过来一看,盒子是清朝的珐琅原盒,是还没有上珐琅彩的毛坯盒,很沉,打开一看,盒子里面放着一颗黑色的、丑陋的卵石,就好像现在建筑工地上的黄沙堆里经常看到的那一种
「这是什么?」我奇怪道
「这石头,就是我从那间密室中拿出来的东西。」三叔道
我「啊」了一声:「就是这东西?」又仔细地看了看石头,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刚想用手去拿,三叔就把盒子盖了回去。「别动,这东西有点危险。」他道
我把盒子还给他,奇怪道:「这好像只是普通的石头啊,那么诡异的密室里,放的就是这个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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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所说的石墙上这种人头鸟身的神灵,在各地各民族的神话传说中都出现过,我相信应该和我们在云顶天宫中看到的那一种怪鸟是同一种生物
我后来查过,知道这种神灵在古埃及被称呼为:ba,它代表人不朽的灵魂,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古埃及,那么他们的鬼都是这德行的。在印度就规范一点,这种神被叫做「迦陵频伽」,传说是雪山上的神鸟,为佛祖的极乐世界所歌唱
在中国,这种鸟就比前两位更加的有名气,人头鸟身,那就是中国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诗经》还是《龙鱼河图》或者其他什么古书之中有记载,给黄帝送来内含奇门遁甲的天篆文册(龙甲神章)的,就是这一位主
还有很多其他的传说,一传说讲「九天玄女」就是西王母,但是传说大部分都是混乱的,这些无法追究。在六朝时期,道教甚至还有「玄女」传授黄帝房中之术的大量记载,不知道此玄女是否彼玄女,否则,被一只这样的东西来传授房中之术,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么三叔当时看着浮雕的四只眼睛,想到的是什么呢?他当时的推测是这样的:
浮雕额头上有四个凹陷,显然应该镶嵌了四颗卵石,现在只有两颗,那有两颗明显已经被人取走,古墓之中不可能经常来人,取走那两颗的,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的叔伯
这些都是简单的,谁都能想到的,这里就不去解释
重要的关键就是,那剩下的两颗,为什么还在原来的位置?
土夫子讲究「一次不取后世不尽」,既然叔伯对卵石感兴趣,当时为什么没有把石头全部都拿下来,而要剩下两颗?
三叔又想起了他刚才的结论:让叔伯变成那个样子的变故,必然是发生在这个密室之中
但是这里又看不出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一个四面封死的空间而已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四颗卵石被取下了两颗,没有道理是叔伯故意留下两颗,如果不是故意留下,那难道是他当年的变故,是发生在他取卵石之时?他取下两颗之后,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没有时间再去取剩下的?
三叔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卵石的假设和整件事情,天衣无缝地串联到了一起。他忙凑过去,仔细去看那黑色的妖异石头
卵石深嵌在浮雕之中,整个浮雕犹如一个整体,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和石墙是两个部分。三叔之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是因为其中两颗已经被挖走,当时四颗都在的时候,没有相当的注意力是发现不了的,看来,当年的叔伯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那么,撬出这几颗卵石,会引发什么事呢?石墙之后确定没有机关,难道卵石有毒吗?不会啊,刚才已经碰过了
三叔犹豫了一下,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就自他心里冒了上来,他决定也撬下一颗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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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抽出了砍刀,在一边的墙上磨了两下,颤抖着凑过去。 | 他用刀尖碰了一下其中一颗。接着,把刀插入一边的缝隙,然后一撬,「咔」一声,其中的一颗就掉到三叔手心里
卵石一掉下来,三叔马上就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四周,唯恐有什么隐秘的机关突然启动
然而,却一点事也没有,卵石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冰凉的,一动不动。四周也没有什么异动,浮雕还是浮雕,墙壁还是墙壁
三叔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心里又纳闷,难道自己刚才的假设错了?又或者当时的变故只能引发一次,现在无论撬多少次,也无法引发了?
他收好这一颗卵石,又去撬另一颗,还是同样的步骤,把刀插入一边的缝隙,此时他镇定了一些,力气也用得大了,一撬,「啪」一声,卵石一动,弹了出来
三叔忙去接,可是卵石弹得太快,他反应不及,一下掉在地上,「啪」一声,犹如沙球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摔成了粉末,黑色卵石蓬起青铜色的一层灰尘,一下子飞散在空中
三叔一个激灵,心说不好,给呛得咳嗽了一声,扇了扇,觉得满口都是辛辣的味道,一想起外面血尸身上的那种颜色,下意识感觉这粉尘可能有毒,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往后退
退出几步后,马上去看刚才卵石掉落的地方,只见地上卵石碎裂的地方,青铜色的粉末中间,竟然爬出一只红色的小虫,蜷缩成一团,发出「吱吱」的叫声
三叔一看那虫子,顿时脑子就嗡的一声,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虫子,这是一只尸h,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品种。红色的尸h,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剧毒无比,是恶鬼之虫,见血封喉,稍微一碰就会中毒
但是这种红色的尸h,据说只生存在古尸的体内,几乎没有可能捕捉到,怎么可能会被人裹在一块卵石里面?又给镶嵌在这里?最离谱的是,被裹在石头里的虫子,怎么还是活的?
三叔觉得十分的离奇,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没工夫再去想这些了,地面上,红色的小虫转了几圈,逐渐伸展了开来,开始抖动翅膀爬动起来,似乎要飞
之前三叔没见过h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毒得这么厉害,但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这种虫子一飞,就等于宣告了自己的死刑
他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几步,横起砍刀,想趁着它没飞起来,把它拍死。可还没按下去,突然就听到一声「咯咯咯咯」声音从砍刀下传了出来,接着一团红色的影子一下就蹿了出来,竟然飞到了三叔的肩膀上
那虹光速度太快,三叔根本来不及躲,一个激灵,吓得一身冷汗,手里的刀本能地向后一甩,就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h王被吓了一跳,再一次飞起来,停到了一边的墙上
此时,h王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鼓起了翅膀,不停地发出「咯咯咯咯」类似于青蛙叫的声音,一股辛辣的臭味从它身上不停地散发出来
三叔一琢磨,心说不行了,这东西他娘的比血尸还难对付,留在这里肯定是死,三十六策,走为上计,还是溜吧,想着缩起身子就小心翼翼地往密道的入口处退去
密道根本不容转身,他只有倒爬,连滚带爬地退到了暗道的入口处,幸运的是,回头看了看一边,那血色的小虫并没有紧跟过来
三叔定了定神,就去摸暗门的机销,但是心有点慌,手抖得厉害,几乎就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摸到了机销,推开暗门,三叔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一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暗道黑暗中飞了出来,那速度之快,几乎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直奔三叔的面门而来,就在转瞬之间,那东西已经到了跟前
三叔心里叫一声「不好」,再想躲已经晚了。千钧一发之时,他急中生智,把脖子一缩,然后对着那虫就是狠命一吹
三叔吹灶台的时候练出来的肺活量相当了得,力气很大,一下子,那尸h被吹得改变了方向,翻了个跟头,撞到了墙上
三叔趁着这个机会,一抬手,一翻身就从暗道里翻了出去,反手一下压死暗门
下面的h王几乎同时跟了出来,但是这一次它晚了一步,暗门已经给盖死了。它「啪」一声撞在石板上又掉了进去,发出了一连串「咯咯咯咯」的叫声
三叔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都软了,他一下子瘫倒在棺材边上,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我深知h王的厉害,听得一身冷汗,忙让他长话短说,不需要讲得如此生动
之后,三叔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再也没有什么想法,收拾了东西,反打盗洞,带着几个先人的遗骨爬出了古墓
回到长沙之后,三叔没有对任何人讲起这件事情,包括爷爷在内,但是他对于战国帛书却有了浓厚的兴趣,开始暗中研究。可是三叔当时的那些朋友,不是地痞就是流氓,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整了有大半年也没有整出什么成果来。从暗道中带出来的黑色卵石也找了很多前辈看过,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三叔心灰意冷,逐渐失去了兴趣,直到他到西沙前,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事情才有了转机
当时,他的一个朋友生病死了,请了一个老牛鼻子作法事,那时候的牛鼻子是兼职的,穿上道袍是道士,脱下来就可是任何人,也没讲究,作完法事,一群人就喝酒,三叔自己也忘记当时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喝醉了吹牛,就把卵石拿了出来炫耀
没承想,那牛鼻子一看到那东西,就脸色一变,又闻了闻,突然说这不是石头
三叔没把这人放在眼里,有点嘲笑地问他道:「不是石头,那是什么?」
牛鼻子正色地告诉他道:「这应该是一颗丹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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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考古潮盗墓潮兴起的时候,大量国外的探险队来到亚洲,想在这第二次考古大发现中分一杯羹
当时中国的海洋考古几乎是零,眼看着大批国宝被人盗捞走,中国的考古界人士哪能不急,几个老教授一起上书中央,请求采取措施。后来迫于形势的压力,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情况下,终于拼凑出几支「考察队」,其中有一支就给派往了西沙,这就是文锦负责的那一支
三叔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在考古队成行之前,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当时三叔正在帮文锦准备一些土设备,类似于抽水机、潜水器械这些东西,这些上头都不负责,全是三叔张罗的。那一天中午,三叔正忙着调试设备,忽然有一个学生进来说,外面来了一个人找他
来人姓解,叫做解连环,大概是取「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里面的字。这人是三叔的外家兄弟,也就是相当于我的远房表叔,因为一同住在长沙,所以平日里有来往,但是也不太多
那年头说起互相来往这种事情,三叔他们还可以,老一辈就只有过年过节去拜会一下,讲究的是淡如水。这样的亲戚突然来找,让三叔有点意外
不过亲戚来了,自然不能怠慢,也不好马上问他来干什么,三叔就停下手头的活儿,寒暄了一下,拉他到馆子里吃饭,等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才问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解家也是大户人家,兄弟有六个,比爷爷家还多,一般来说不会缺钱的,来找三叔,必然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来着,而且事情可能比较特殊,不然他们自己不至于摆不平
那解连环扭捏了很久,才对三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想托三叔的关系,在文锦的考察队里谋一个位置,他想出海看看
三叔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了,文锦娇人可爱,大家都喜欢,解家因为是亲戚多少也都见过了,但是文锦自己的度摆得非常好,见过虽是见过,但是都没有深交,平日里就更不要说联系了,解连环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要求来,这肯定是有企图的啊。当下他就摇头,问道:「什么出海看看,你想看什么,去杭州看不行吗?」
解连环为难地挠头,说这他不能说,要是一定要知道,就当他有笔买卖在那边。他也是受人之托
三叔又问他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雇艘渔船又不是很花钱的事。他解释说,现在中国正和越南搞军事对抗,西沙那块地方十分敏感,没有海防的允许普通船只进不去,所以才托三叔帮个忙,混在考察队里行事好方便点,且这事儿对文锦绝对没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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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越听越怪, | 这土夫子和西沙摘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说是有买卖,西沙那里会有什么买卖?那边说实在的,只有水和沙子,再多就是沉船,你要冲着沉船去的,何必去西沙呢,宁波和渤海海了去了。而且解家在那时候也算有头有脸,几百年的老家族了,不可能突然落魄到要去掏海货的地步啊?
那解连环看三叔的表情有点为难,就说要是不行就算了,他再去想别的办法
当时如果是我,他这么说我肯定就松一口气,顺水推舟就拒绝了,但是三叔不这么想。他一听,心说不对,这事情里有蹊跷,要是拒绝了,这小子真的会去想别的办法,这一行都不是善类,到时候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好防备。既然已经和文锦扯上关系了,就不能让他乱来,得查查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于是就说不是不行,他为难是因为这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要先问问文锦,这事情他是拍不了板,便让等上一段时间
解连环一听,忙说谢谢,还拿出了一堆当时的紧缺洋货,托三叔送给文锦
两个人各怀鬼胎,又聊了会儿别的,那解连环就走了。三叔马上去找自己认识的几个地痞,给了点钱,让他们去跟着他,查查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那时候的地痞是消息最灵通的一帮人,不久就有了消息,说跟了这解连环好几天了,发现他就是一个二世祖,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只喜欢听花鼓戏,朋友也都是三教九流一群,非常平常,要说蹊跷,就只有一个地方奇怪,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和一个洋人来往密切,经常隔三差五地去一个茶馆和一个洋人见面,谈也不谈多少时间,十分钟就走
三叔一听,心里奇怪,他们这一行和洋人做买卖,那是寻常事情。但是解连环不同,他这种人已经基本上不参与家族生意了,他在家里的工作就是花钱,怎么突然又和洋人打起交道了,三叔觉得这里面有戏,马上决定亲自去看看
他问清楚了解连环见那个老外的一般规律,自己选了个时间,那一天,他换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一大早蹲在解连环门口等他出来。等了有一个小时,解连环就出得门来,三叔摸了上去,远远一路跟着,跟了有半个长沙城,到了老米市那里,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茶馆,解连环警惕地看了看后面,没发现三叔,就挑帘子走了进去
三叔心中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蹿上去,到窗口一看,正看到解连环在一位置上坐了下来,而位置的对面,果然坐了一个老外
那老外一头白发,虎背熊腰,看不出是哪国人,但是气色极其好,坐在茶馆里就像一只熊一样,现在正似模似样地喝茶,还穿着拖鞋,看这自若的劲儿,肯定在中国混得长了,早就习惯了长沙的市井生活
三叔打量了那老外一下,发现这人看着还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就有点纳闷
和他做过生意的老外一只手就能数完了,绝对没有这个人。这人肯定不是他的客人,但是那个年代,在长沙见到老外的机会简直是渺茫,肯定也不是平时看到的,那这人是谁呢?
他努力地回忆,把这几年见到老外的场合都想了一遍,突然就打了一个激灵,他马上想了起来:这个老外,竟然是他在一年前镖子岭看到的那一群老外中的一个!那一年前的经历太过震撼,三叔记忆犹新,一扯出线头,马上就全部回忆了起来
三叔遍体生寒,他看着茶馆里的两个人,突然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又抓不住,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里冒了上来
说到这里,我举手打断了三叔,让他停了一停,我必须想一想再听下去
听三叔到现在的叙述,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毫无疑问,解连环想去西沙,是为了帮这个神秘的老外办一件事,而且还是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因为一般和外国人的买卖,大家都在做,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
而这个老外,就是一年前镖子岭外想挖掘血尸墓的那一伙人中的一个,那时候三叔已经感觉十分奇怪,因为镖子岭是中国内陆的深山,不是应该出现老外的地方,而现在,这伙人显然又想托人去中国的西沙海域,这同样是老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因为那时候正在打仗
当时,三叔还不知道西沙之下有一座古墓,所以很多事情只是疑惑,无从推测。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以后发生的事,根据这些推断,那个老外托解连环要办的事情,应该和那座明朝的海底墓有关
这么说来,第一个知道海底墓穴存在的人,极有可能是那个老外,而那个老外又告诉了解连环
那就出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怪圈,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这个老外是从哪里知道镖子岭古墓和西沙海底墓穴的存在的呢?这两种墓穴之罕见,就算是我爷爷这种人也只能说是略有耳闻,他一个番邦人,如何能这么神通广大?
我又想到解连环死的时候,他手上抓着的蛇眉铜鱼,这是第一条现世的蛇眉铜鱼,显然这东西应该是他从海底古墓中带出来的,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说,这个神秘的老外,他要解连环做的,就是在古墓中带出这条铜鱼?
也就是说,那老外不仅事先知道梅底有古墓,甚至还知道了古墓里面有什么,这也太符合老美情报至上的原则了
就连三叔去爷爷的笔记上记载的镖子岭,也是靠寻访当地的山民,几经辛苦才找到的,西沙海底的古墓就更不用说了,我想除了汪藏海,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它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说不会吧,人说在没有答案的时候,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正确的答案
既然这些事情是不存在的,那这样说来,唯一的答案就是:难道三叔刚才说的,还是胡说?
这人有过前科,我一下子就心虚了,马上看向他,看他的表情是不是不对
三叔见我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一看我看他,就问我怎么了
我试探道:「三叔,你可不能再骗我了,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了,你再骗我就真不厚道了。」
三叔看着我的表情就奇怪,问我为什么这么想,我把我的顾虑一说,他听了之后,突然皱起了眉头,也看向我
我一看完了,这反应似乎是被我揭穿了,不知道怎么说了,心里不由就沉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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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三叔聊天时,突然就有人敲门,随即就走进来一个快递员,问哪个人是我?
我在这里的事情,只有家里人和阿宁方面的一些人知道,所以我以为是家里给我寄来的慰问品或者是国外发来的资料,并没有太在意,就接了过来。等我签了名字仔细看寄件的人时候才发现,包裹上的署名竟然是张起灵
那一瞬间我呆了一下,接着就浑身一凉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在长白山里的事情逐渐地淡忘了,可以说除了恐惧之外,其他的记忆都基本上被琐碎的事情覆盖,但是这三个字的名字,突然一下子又把我心里迟钝的那根弦扯紧了,不久前的回忆一下子潮水一样涌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他怎么会给我寄东西?他不是进到那巨大的青铜巨门里去了?难道他已经出来了?……这是什么时候寄出来的,是在他进云顶前还是后?我马上去看包裹上的日期,一看又是眼皮一跳:竟然是四天前
这么说他真的出来了!他从那巨门里出来了!
我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了。脑海里闪过闷油瓶走入到地底青铜巨门中的情形,看着手里的包裹,心里乱成了一团,心说这会是什么东西?难道,这是他从那青铜门里面带出来的?
那会是什么呢?人头,明器?鬼玉玺?
不知道有多少古怪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闪过,过了好久,才突然意识到我应该马上打开它,忙四处找剪刀
一边的三叔看我表情大变,不知道我收到了什么,好奇地凑过来看。一看到张起灵这三个字,他也吸了口冷气,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翻了半天,最后三叔找到了一把水果刀递给我,我才得以割开了包裹外面的保护盒
盒子里面裹了一包东西,包裹是四方形的,外面十分工整地用塑料胶带打了几个十字,十分难撕,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出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了两个黑色的物体。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停了停,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扯,两块黑色的物体被我拔了出来
那一刹那我已经做好了看到任何可怕东西的准备,然而我看到的东西,还是让我傻了眼――那竟然是两盘黑色的老式录影带
我刚才脑子里乱成一团,几乎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到,里面会是两盘录像带。因为闷油瓶那个人,你可以很容易把他和什么棺材扯上关系,却实在很难把他和录像带这种过期的现代化设备之间建立什么联想
我靠,他怎么会寄这种东西给我?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该不是他进青铜门后的情形吧,难道他把青铜门后的情形拍摄下来了?
我靠,要是真的那太……不过一想又不可能,当时没见他扛摄像机进去。而且我相信那青铜门之后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应该不至于能轻松地扛摄像机拍摄
那会是什么呢?我心里顿时好比无数只蚂蚁在爬,直想马上播放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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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两盘录像带,样子和使用的材料都是很老式的,可以说年代相当久远。 | 我知道必须要老式的放映机才能播放,那种东西现在很难找到了
三叔示意我翻过来看看,我就把包装丢到一旁,把两盘录像带拿出来,先仔细去看录像带的侧面上有没有标识什么信息
我对录像带并不陌生,十年前街头还是满布录像带租赁店的时候,看国外的故事片几乎是我唯一的娱乐。那时候假期里一天五盘是肯定的,接触得多了,对这东西的结构自然也有一些了解,知道一般自己录制的录像带,都会在背脊上写点什么,否则无法辨认
一看却有点奇怪,它的背脊上以前确实贴着标签,然而现在给撕掉了,给撕掉的痕迹很新,显然撕了不长时间,看来,似乎是闷油瓶不想我们看到这边上的标签
这又是为什么?东西都寄给我们了,还要撕掉边上的标签,这上面有什么我不能知道吗?
「这是怎么回事?」这时三叔拾起地上的包装,甩了甩,确定里面再没有什么东西,问我,「大侄子,你他娘的可不厚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和他还有联系?」
我摇头表示绝对没有,三叔拍了拍带子,问那这怎么解释?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三叔看我不像撒谎,就皱起了眉头,啧道:「那这小子也算神通广大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我也奇怪,我从云顶出来之后,地址只有阿宁那批人和家里人知道,他没有我的信息,却能准确地寄东西给我,这其实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没有人为他收集情报是不可能做到的。看样子,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背后的水,真的深不可测
三叔想了想,又问我面单上有没有写这邮包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拾起面单看了看就摇头,上面只有发件人和日期,其他真是一片空白。不仅发出的地址没有写,连发出地都没有标明。真不知道这快递是怎么做事情的
不过日期是在四天前,这里省内快递一般一天就到了,省外比较近的也只需要两天,这份快递寄了四天,寄出地不是离这里很远,就是相当偏僻,交通不便的地方。我可以查查快递公司的电脑系统,如果他们有网络登记,一查就知道了
说完三叔和我就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打乱了三叔的叙述,一下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带子好。三叔就道:「大侄子,要不咱们先暂停,这小哥行事诡秘,他不会莫名其妙寄东西来,这两盘带子可能非同小可,咱们先去找录像机看看里面拍的是什么怎么样?」
我听了一下摇头,忙说不行,虽然我对这录像带里的内容也十分的在意,但是三叔对我叙述的东西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头绪,现在暂停,等一下他心情变化,还指不定说不说呢。而且录像机这东西停产都快十年了,现在连VCD都淘汰了,旧货市场都很难买到,这带子一时半会儿肯定看不了
不过,如今如果当这两盘录像带不存在也不可能,我就说咱们继续说咱们的,让你那伙计去问问这市里什么地方有旧货市场,然后去看看,如果有这机器就买下来,如果没有,我晚上上网想想办法
三叔听了也觉得有道理,道:「也行,反正接下来也会说到这小哥的事情。」说着就挥手让伙计照办
那伙计听三叔讲事情也听得津津有味,现在把他打发走了,颇有点不情愿,不过给三叔眼睛一瞪,也没脾气了
伙计走后,三叔就拍了拍脸,道:「那咱们说快一点,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我把我刚才听到的给他重复了一下,三叔就点头:「对,关键就是那帛书的内容,那老外和战国帛书渊源很深,这事情还挺复杂,还得从头和你讲。大侄子你生意做了也不短时间了,你对战国帛书这东西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干一行熟一行,虽然我不太喜欢拓片生意,利太薄而且接触的人都有点古怪,不过这么多年做下来,我对于这一行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刻的
战国帛书这东西,不能算是拓片里主要的一种,看名字就知道,战国帛书就是战国的帛书,然而,事实上,这个战国的范围还比较狭窄,正式交易的时候,春秋时期的东西,也算到了战国里面。市面上战国帛书的正本很少,非常珍贵,又因为出土墓点的不同,被分为楚帛书、魏帛书,等等。这些帛书的内容也各不相同,其中最珍贵的是鲁帛,现今公认是鲁帛的,我知道的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而且都不完整,其他混充的东西虽然也有,但是真假难辨,一般官方不承认
鲁帛书也不是单一的一种,按照字体和拓片的大小,分成几个小类别,其中最珍贵的是一种鲁黄帛,原因很简单,就是它上面的文字,别人看不懂
记录在这种帛书上的文字语法非常古怪,能知道单字的意思,但是没法阅读。我们知道中国八大天书:《仓颉书》、《夏禹书》、「红岩天书」、「夜郎天书」、「巴蜀符号」、蝌蚪文、「东巴文书」以及「峋嵝碑」,都是文字孤本,没法进行破译。然而鲁帛上的文字,却好像是密码一样,国外考古界把这种鲁黄帛叫做「中国的魔法书」,因为按照排列念出来,就好像是跳大神的咒语一样
不过这种密码已经在1974的时候,被人破解了,这就是后来被称为「战国书图」的一种图文转换的古代密码。我是在三叔那里听说过这个词后自己查的资料,这是一个大发现,不过1974年当年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太出名了,所以这个考古事件并没有引起轰动
现在一般的战国帛书的拓片交易中,这种鲁帛很吃香,找的人很多。前段时间听说根据考古研究,这种鲁帛可能有一百二十卷之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推测出来的,但是我知道真正在流通的,也就是那四片到五片,那都是真正的专业人士看的东西,在网络上看不到,而且外国人特别喜欢,所以很多掮客在各地淘这东西,希望能发现孤本。而要找稀有的鲁帛书,则需要到拓片店里去扫店,因为我们采购拓片都是一大批弄来,也不会去分类,各种来历的都有,一般都堆在那里,如果有心就说不定能找到冷门的,而且这种人找到了一般也不会张扬,自己回去研究了,所以这个市场的生意还是比较好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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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三叔又从他的破包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照片递给我
我知道这两张照片拍的肯定就是那只丹炉,这些照片,应该是那个老外给他的。这事情比较复杂,没有这些照片,恐怕没法说得明白。现在他都用到我身上了
接过来再次一看,我就看到了第一张照片上拍的,是一只陈列在博物馆中的巨大丹炉,三叔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大,简直有一个人高了,想把这种东西走私出国,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二张,则是丹炉底部的情形,我看到了布满花纹的青铜炉底,在炉底的中心,铸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望天铜兽,头仰向天,十分的威武,就造型上来说,属于上上之品
「这是在博物馆中复原后的丹炉,第二张是丹炉的内部。」三叔给我解释,「解连环发现的炉底机关,是一个十分巧妙的加水口,用来在炼丹的时候,往丹炉里加水,炉壁是空心的,里面有水,只要转动丹炉的盖子,把上面的图形转到一定的位置,就能打开这望天兽下面的机栝,炉壁中的水就会从望天兽的嘴巴里喷出来,这样,在炼丹的时候,就不需要打开炉盖。」
我点头称奇,不过这样的机关巧术,在中国其实并不算特别,为何说这个机关是解开战国帛书的关键?
三叔说问题不是这个机关的功能,而是这个机关的运作方式,说着就拿出一个放大镜,就让我仔细看这丹炉底部的花纹
照片很小,我仔细去看,就看到这炉底上面,以望天兽为中心的四周,有很多细小的浮雕点,非常多,密密麻麻的,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铜锈
「这是?」我还是不了解,就问道
「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这炉底上的浮雕,是一张古星图。」
「古星图?」我愣了一下,「就是标示天上星星位置的图?」
三叔点头,然后拿了一张战国帛书翻译出来的图形照片给我对比:「这是这个机关最巧妙的地方,炉底是一张古星图,当炉盖转动到正确的角度时,炉盖上这个图形上的曲线就会和炉底下的星图中的六颗星重合,机关就能打开。」
我一听,立即就想到了什么,随即一想就恍然大悟:「两个图形可以重合,这么说,这战国帛书上的奇怪线条,其实是一个‘星盘’?」
三叔点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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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盘是一种观星的工具, | 因为天上繁星数以万计,而且根据时间季节的变化而移动,每次观星要从如此多的星星中找出特定的那几颗十分困难,所以便有了星盘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根据星与星排列而连起的线条,只要将星盘上的北斗星对好,就能凭借罗盘和季节的刻度,转动星盘,那些特定的线条会和自己寻找的那几颗星星重合
我不由拍案叫绝,哎呀,这不是很难想嘛,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这也很合乎逻辑,战国时期的观星术已经非常发达了,而那个时代的人认为,天象运行代表着事间万物的运动,能够从中洞悉到一些天机。这些天机往往预示着国家的变更、重大的战争和灾变,一般是不能随意泄露的,铁面生将自己观察到的星图藏入帛书之内,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这星图同时又出现在丹炉上,也许是这种天象代表着什么特殊的含义,使得当时很多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三叔就点头:「你小子有长进,说得很对。这些东西运到美国之后,裘德考也立即发现了这个秘密,他和你一样,就想到观星术。」
这是一个很令人振奋的发现,可以说在考古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裘德考又一次出了大名。然而,这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已经完全沉迷到这考古的过程中去了:星盘圈出的星象是什么含义呢?从它被隐藏得这么严密来看,这星象显然预示什么非同小可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
他将这星图和星盘重叠之后,就从整个星图中找出了特定的那六颗星,合成了星象图,然后去查了古籍资料,想知道这星象图在观星术中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中国古代的星象学,几乎是和风水同宗,复杂无比,甚至比风水还要深奥,几乎没有系统的资料。战国帛书上所隐藏的这份星图,预示着什么样的天机,完全无法查找
当时唯一解开这个秘密的方法,还是去找那些所谓的高人,但是这一次在美国就找不到了,于是,裘德考再次拜托解连环,去中国的民间寻访
然而这一次解连环没能完成任务,那个时代懂点周易风水的,都给打到牛棚里去,漏网的都战战兢兢,谁也不开口,打听起来也是偷偷摸摸,十分的不方便
这一找就找了两年时间,没有任何结果,同时在美国的其他研究也都没有任何进展
万般无奈之下,裘德考又有突发奇想,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战国帛书上。他推测,既然帛书上有这星图,那么也许在其他的篇幅中,会有星图秘密的记载
于是,他一边开始在中国收购鲁黄帛,一边就打起了当年出售战国帛书的爷爷的主意。按照他的经验,土夫子一般都贼不走空,这帛书不可能只有一卷,爷爷要盗出来,肯定是整份拿出来,那剩下的部分,也许还在爷爷的手里
当时解连环和裘德考的关系已经非常好,狼心狗肺的,就帮裘德考到爷爷那里打听消息。可惜我爷爷口风很紧,什么也问不出来,无奈之下,解连环又来问三叔。当时三叔正对爷爷笔记里的记载感兴趣,酒一喝,话一多,就把爷爷当时盗出战国帛书的经过当故事全说了出去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道:「三叔,敢情那老外知道血尸古墓的事情,是你自己说出去的?」
三叔就苦笑,摇头道:「当时喝得确实多了,酒一过,我也想不起来和他说过这个,后来那老外和我说起我才想起来,我这肠子都悔青了。」
我也陪他苦笑,这真是太有戏剧性了,不过话说来,当时裘德考选择解连环,也许早就知道了吴家和解家的关系,早就有了这一层的打算。这个老外行事之诡秘,实在是让人恐惧
当时裘德考得到消息之后,就有了重新盗掘血尸墓的打算,可惜解连环不会倒斗,而找其他人,他也找不到。当时中美关系开始回暖,他感觉局势会发生变化,就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果然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他于是带着一批搞考古的人迫不及待地回到了中国,开始策划这个行动。于是便有了之前三叔经历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猜猜也能猜到了,那一晚三叔逃出古墓之后,裘德考在第二天的下午也进入了古墓,不用说,这件事情最后变成了一场灾难。在他们打开棺底暗格的时候,飞出的王几乎杀光了当时在墓里的所有人
也亏得当时解连环找来的一个伙计相当机灵,就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拉爆了炸药,将内室完全炸塌了,当时在外室中的裘德考和解连环才得以保命。可惜他自己和一干人,就全部被埋死在了古墓里
当时景象极度恐怖,亲眼目睹的裘德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精神失常,他对于中国几十年来的理解完全崩溃了。回到长沙之后,他立即返回了美国,大病了一场,几乎疯了过去。对于战国帛书的研究,也立即终止了
然而,我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年之后,第二次海洋考古时代来临,命运的车轮,开始在西沙的海面下,越转越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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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考的叙述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解连环去找三叔之后发生的了
他的叙述,可以说很清晰地让我了解了这件事情的起因,我实在没有想到,三叔这么早就牵涉进了这件事情,而且,阿宁公司和我们吴家的渊源竟然这么深
三叔一口气说完之后,休息了一下,让我有什么问题、什么不相信的,可以现在问他
我知道这是他的气话,显然刚才我不信他,他还耿耿于怀
我想了想,不信是不能说了,不过,确实有几个地方我还不清楚
刚才我们已经知道,裘德考和解连环早就有联系,当时的见面只不过是一次重逢,而且根据之后我知道的事情,我推测裘德考来找解连环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他混入到文锦的西沙考古队中去,潜入海底的汪藏海墓,为他取出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很可能就是汪藏海隐藏着东夏国秘密的蛇眉铜鱼
那么,裘德考知道血尸墓的情况,是三叔自己透露的,这毫无疑问,但是海底墓穴,如此隐秘的地方,裘德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也是三叔告诉他的?这不可能啊
还有,显然按照三叔的说辞,这一切的起源就是战国帛书,然而,西沙的汪藏海和战国帛书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何裘德考会把目光转向西沙?
我把这些问题提出来,三叔就点头,道:「你想到关键了,确实让解连环混入考古队的,就是裘德考,不过你的推测只对了一半。他自己的说法,让解连环进入古墓,并不是为了蛇眉铜鱼,而只是让他拍下棺椁中的尸体。」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老外不肯说,同时,他是从哪里得到汪葬海墓的信息,他也不肯透露,三叔问他的时候,他就用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三叔凑过来道,「后来的一些事情,让我或多或少能猜得一些什么,你可以听听是不是有道理。」
我点头说好,他就在床上,用手指画了几个点。“我曾经想了一下,那老外回到中国盯上了西沙,是在长沙那件事情一年之后,从时间上来推断,他知道海底墓穴存在,应该也是在这一年里。那么,这一年里必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解连环得到了这些信息
“但是我们知道,那段时间,裘德考受了很大的刺激,显然不太可能只是因为知道了海底有个古墓,就立即振作起来,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另外一件事情中去,当时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应该只有和战国帛书有关系的事。那么,我们可以推断,那件事情,必然也和战国帛书有关。裘德考应该是先被战国帛书的信息而吸引,然后才注意到与之联系的西沙的事情
「这里无法推断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根据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感觉很有可能这个老外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进过海底古墓之内,很有可能,是他帮裘德考揭开了那帛书之中星图所代表的意义,这个意义和汪藏海的古墓之间,必然有着联系,使得裘德考的兴趣转向了西沙。所以,裘德考才会再次来中国,找到解连环企图混入考古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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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能肯定是遇到了一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事情?」 | 我问道
三叔道:「那是因为资料,裘德考对于古墓的资料太详细精确了,这肯定是有人进去过,然后整理出来的,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的情况能够让他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点头,这有点道理,不过,战国帛书上的星图,为何会与明朝古墓产生关系呢,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难道铁面生看这个星象,预知了千年之后有一个同行会在那个地方修坟?
如果星象能预知到这种琐碎的事情,恐怕现在就不会失传了。这一点,还需要考证
之后就是西沙事件,那次事件之后,整个事情就进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整个考古队在西沙海底的古墓里消失了,只有三叔一个人回来。裘德考一度认为是三叔杀掉了所有人,然而,从三叔之后的表现来看,三叔也完全不知道内情,整件事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事情的真相如何,就要看三叔怎么说了
休息了片刻,三叔做了一个手势,准备继续讲下去,我也打起了精神,坐了坐正
他先吸了一口气,显然要转换一种心情。刚才说的都是裘德考的事情,不痛不痒,现要接下去要说的,就是他的亲身经历了
吸完气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语调也变得很慢,有点犹豫
想了想,就先对我道:「话说在前头,关于西沙,有一些事情,当时在济南的医院,你三叔我确实骗了你。不过,我也是万不得已,这事情,一直是一块心病,我实在是不想重提,你要理解我。」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三叔骗了我,我早就知道了,我也不想去怪他,我只想知道真相
三叔喝了一口水,就继续道:「其实,那次发现海底墓穴,只是老子演的一场戏,早在那天凌晨,我已经和解连环进去过一次。不过,我进去的地方,应该和你们后来进去的地方不同,因为解连环有十分详细的资料,我们当时直接进入了古墓的核心部分,因为那老外的委托,目标就是放置汪藏海棺椁的椁室。」
「你是指那三个墓室中间的那一个吗?」我回忆着海底墓穴的机构
三叔就苦笑摇头:「不,你说的那个地方,只是古墓的第一层,这个沉船墓之大,超过你的想象。汪藏海的棺椁,深埋在古墓的最底部,而且处在一个十分古怪的境况中……用语言很难形容。」
当时解连环从裘德考手里获得的资料相当详尽,可以看得出裘德考手里的原始资料应该极富权威性。同时裘德考提供了解连环一部美国的照相机和闪光灯。据说是当年世界上最先进的型号,十分小巧并且有防水的功能
资料告诉解连环,在考古队考察的礁盘向左大约半里,有一处地方,当地人称呼为「沙头礁」,是一处暗礁林,由数十块主礁和无数星罗棋布的水下暗礁组成。这一片礁石,在水下连成一体,是一块巨型珊瑚礁盘的一部分。在其中一片礁石上,有一处水溶洞,位于海平面下,就算落潮时候,也只会露出一丝,这便是当时沉船时工匠破船进水封墓时候的一个操作口。由此进入,便可进入到珊瑚礁盘之内,那海底的巨大沉船,就嵌在这礁盘之内,海沙之中
只要进入珊瑚礁洞,就能一路下去,进入到沉船的内部,之后如何走,需要小心哪些东西,资料里都有详尽的说明。简直犹如这一座古墓,便是那裘德考设计的一般
如此详尽的资料,就是普通的古法文献,也不见得能达到这种程度。所以三叔才会认为,这海底古墓,怕是早有人进去过了,可能是此人虽然进去,但是并未得手,所以裘德考不得不再次找人帮忙
原本,解连环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再答应任何下地的请求,但是裘德考的身份不同,一来解连环觉得自己亏欠他,二来,这一年来,解连环也参与了家族中很多的活动,总算也下了几次地,胆识以及身手都不同以前,再加上裘德考开的条件很高,自己又是盲目信心的年纪,所以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三叔当时得知了老外和解连环有奸情之后,本来是想竭力反对解连环加入考古队的,然而,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三叔感觉事情非常不对。为了知道那老外和解连环的真实目的,三叔冒了一次险,他说服了文锦,故意让解连环进入了考古队,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是暗中监视,看他会有什么举动
事情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展开了,这要说还有很多的隐情,但是都不重要,这里话休繁说,只说解连环在西沙,他出事的前一晚发生的事情
当天是考古队工作进入结束阶段的第一天,打捞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工作轻松,所以睡前所有人都喝了点酒,都睡得很熟
解连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此时离工作结束也没剩几天,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在确定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便假装起来放尿,实则探听虚实,伺机下海
他并不知道,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叫做吴三省的老婆奴,现在早已经是心思缜密的老江湖,自己从上船起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人牢牢地看在了眼里
话说三叔当时,也是相当郁闷。他早已经对解连环有万般的不爽,他并不知道解连环的目的,于是解连环在船上,对于三叔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本来挺好的和文锦谈情说爱的时间,却变得要防备他
还有个原因就比较隐讳,三叔没有正面提过,但是我从三叔的叙述中听得出来,显然,文锦很欣赏解连环。一方面的确公子哥懂得讨女人欢心,秉性和三叔差得太多;二来,解连环的相貌和很多方面不比三叔差,三叔这种感情方面的新手,难免会吃醋
所以解连环一有行动,三叔欣喜若狂,在解连环刚放下皮筏艇,想划离渔船的时候,三叔就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按在了甲板上
三叔的突然出现,是解连环始料不及的,然而他一见是三叔,倒不害怕了,因为如果是其他人,当时就可能落个叛逃越南这样的罪名,但是三叔,大家互相清楚底细,他也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于是便轻声让三叔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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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水深处,那具白纱围裹的古尸,不知道在水中泡了多少年,白纱早已经破败,分不清是男是女,因为距离尚远,尸体的样貌也是一片模糊,看不出保存的情况
三叔冷汗直冒,不过立即镇定了下来,显然既然是沉船墓,有一具悬浮的尸体在这里,也不算奇怪
然而等三叔逐渐放开了遮住探灯的手,就看到在冰冷的白光下,那古尸边上的黑暗中,又出现了另外一具古尸,同样的装扮,阴沉沉地隐藏在阴沉的海水中
三叔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他继续移动探灯,果然发现下面的黑暗中,竟然漂浮着大量的白纱古尸,足有三四十具之多。无数朵白色飘舞的纱衣,真的让人有一股冰彻心肺的寒意
因为探灯光的关系,现在已经无从知道那微弱的绿色荧光,到底是从这些古尸的什么地方发射出来的,而最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是,古尸群并不是静止的,僵硬的尸体悬浮在水里,竟然还在缓缓地移动
三叔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在不透气的头盔里,他的脑袋上全是冷汗,心说幸好他拉住了解连环,要是刚才直游过去,贴到这群古尸边上才开灯,自己不吓死才怪。这些尸体肯定在这里泡了近千年,普通的早就泡化了,怎么可能还悬浮在水中,难不成已经成了粽子?
自己下来的时候一点准备也没有,根本没想过会面对如此险恶的局面,连驴蹄子都不曾带上一个,说来也是冤枉至极,跟着这狗日的解连环,三叔也早已忘记这一切是自找的
再看解连环,也是一脸的惊恐,可见刚才毫不在乎靠近的行为,应该是不知真实情况造成的,看样子老外并没有告诉他会看到什么
三叔思绪如电,闪电间已经预见了好几个情况,此时远处的古尸群却渐渐漂近,不紧不慢,白纱缓慢地漂动,要不是四周的黑暗,和那模糊不清的五官,如此情景真如天宫之中仙人踩云而行的场景
三叔看着看着,突然就灵光一闪,意识到什么了
他压低身形,潜水几米,使得自己靠得更近,仔细去看
古尸似乎没有完全腐烂,五官虽然模糊,但是还能看出人的样貌来。一具具呈现各种姿态,有的如托盘,有的如吹箫,有的如弹琴鼓瑟,洋洋十几具,虽然僵硬如铁,但是姿势之优美,无与伦比,三叔就明白了他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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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古墓的壁画上, | 都会描绘这么一幅画面,那就是墓主人尸解升天,天上天门大开,群仙集会相迎,祥云缭绕,神鸟飞扬,天光普照。在这样的壁画中,必然会在墓主人踏的云梯之旁的上方,画着「天师舞乐图」,画中必有无数的天乐老仙,鼓瑟齐鸣
但是这里的墓主显然是感觉一幅画的「天师舞乐」不过瘾,这几十具古尸所形成的景象,正是真实化的天师舞乐,鼓瑟齐鸣,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顿时就明白为什么解连环会寻找这几具古尸,因为天师舞乐的路线,就是墓主人尸解升天的仙路,跟着古尸,就肯定能找到墓主人的所在
一边的解连环缓过劲来,示意三叔跟上去,因为紧张,他的动作都变形了
三叔努力安抚自己的心跳,他知道自己肯定进了了不得的地方,此时反倒不慌了,因为既然知道了这个地方,古墓又不会跑,现在这样的准备,显然是不充分的,他有了十足的借口,可以说服自己退出去
现在想来,他们所处的地方,根本就是一片无尽的深渊,那几具古尸往哪里漂去,要漂多久,根本无法猜测,如果贸然去跟,不知道还需要浪费多少时间,氧气也不充裕了,的确是相当不明智
三叔完全醒悟了过来,他阻止了解连环,示意他回去,不要再进行下去了,现在的情况再继续深入太危险,老命还是重要的
然而解连环此时却又突然下定了决心(神经质是二世祖的通病,貌似我也有这样的问题),不等三叔阻止,径直就往女尸去的地方追去
三叔在后面打了几个探灯信号,想让他再等等,解连环却一点也没有在意,三叔一看,心说糟糕,这小子大约是想甩开自己了
刚才胁迫解连环,两个人一起下来,解连环肯定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如今应该是快到尾声了,解连环干脆就甩掉他了
纵使和他再没感情,解连环仍旧是自己的亲戚,而且自己是所谓的哥哥,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始终有着血缘情结和护幼的情结,三叔此时不可能丢下解连环不管,他只能压住满肚子的火,急追上去
(说到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三叔提起自己的「不得已」以及「没办法」,重复得我都能听出来异样,似乎他在潜意识里,非常强调自己跟着解连环去的不情愿。事实上,以我了解三叔的个性,三叔在那个时候,还不是那种能够控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人。我在这里已经感觉到,必然,解连环之后的死,三叔可能会负上主要的责任
我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三叔在我小时候,带过我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就因为别人叫他去下地,而又无法顾及我,就把我用绳子拴在路边上整整晒了一天,晒得我差点中暑。事后他用很多盐水棒冰贿赂我隐瞒了这件事情,我那时候不懂事,也就没说出去。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可知道他年轻时候性格是相当顽劣,自控能力很差
但是想起解连环在古墓上留下的血字,我却始终无法相信,三叔会特意去害他。所以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起来。)
接下来事情,节奏十分之快
三叔一边权衡着氧气的消耗,一边奋力追赶解连环,他是越想越不对,像这样的海底古墓,他到底不曾到过,实在是没有把握
但是解连环这个时候已经根本是在逃了,在前面潜得飞快,加上三叔并不是太擅长潜水,很明显跟不上他
跟着前面的灯光,在黑暗中一直往前游了十几分钟,不知不觉地,许多的悬浮物出现在了三叔的四周。三叔草草一看,都是残破的木头构建,雕窗、木梁,成千上万,全部都高度腐败,上面结满了白色的海锈
紧接着,在这些漂浮物的中间,三叔就看到了一个倾斜的巨大的犹如怪兽一般的黑影
在水中漂浮的「舞乐古尸」们,径直朝这个东西漂了过去,而前面的解连环已经超过了它们,贴近了那个巨大的黑影,三叔借着他的灯光,一点一点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一艘卡在礁石中的巨型古船的船头,这里所谓的巨型只是滥用的一个词汇,三叔已经感觉无法用来形容他看到的这艘船头的大小
船头残骸从礁石中延伸了出来,两边延伸二百多米。残骸已经完全变形了,扭曲的船首上全是白色的海尘和结痂的珊瑚礁,如果不是那怪异的形状,恐怕别人会认为那是一只巨大海洋生物的头骨
「舞乐古尸」朝着残骸飘然而下,很快就消失到了黑暗的海水中,三叔和解连环紧跟其后,在两只探灯的照射下,残骸的情形越来越清晰
在船首的甲板之上,三叔看到一座半嵌在礁石中的木制雕花楼台,似乎是巨大木船的主体建筑,现在已经倾斜了,几乎要倒塌了。楼台之上,有一扇变形开裂的汉白玉石门,洞开着,好像一张大嘴,在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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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的手电照向棺材,看到那「人」的一瞬间,他几乎起了一身的褶子,头皮都麻了起来,自己也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回来,把手里的刀翻了出来
不是三叔胆子小,而是这情形实在古怪。在这么隐秘的古墓之中,竟然有「人」躺在棺材的上面,突然看到,任谁也得抖几下
这一吓的工夫,解连环也退到了三叔的身边了,他想必从来没在斗里出过事,吓得连脸色都变了,退得也急,一脚就踩到了三叔的脚上
三叔给他踩得差点摔倒,不过这个时候,他就着手电光,看清楚了那棺材上的情形,原来是一场虚惊,棺材上面的人,是一具铜铸的人俑,紧紧贴在黑棺之上
这铜人浮雕的造型很怪,行云留鬓,面貌夸张,有点像秦时的百戏俑,四肢犹如虫足一般粗肥极短,最诡异的是那张嘴,不笑不怒,竟然是竭力张开的,好似在惨叫一般
三叔看着,心中立即就感觉到一股异样,一般人都讲究祥和安宁,而这铁棺和铜人配在一起,说不出的阴邪古怪,很不对劲。这确实是墓主的棺椁吗?
他用手电往四周照了照,这墓室一目了然,再没有其他的棺椁了,显然如果这里是主墓室的话,这确实就应该是墓主的棺椁无疑了
三叔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心中有点不安
为了看得仔细,他推开解连环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更加的惊讶,发现这巨大黑棺居然是一只雕花的铁棺,这个铜人似乎是后来加上去的装饰品。更奇特的是,那铜人嘴巴的位置竟然从棺盖上凹陷下去,使得棺盖上出现了一个深孔,不知道有没有穿透棺盖,通到棺材的里面
不对!三叔看着就吸了口冷气,接着他一下就记起了端倪,心里哎呀了一声,心道糟糕
生铁封棺,棺身带孔,这一具棺材莫不是老底子老人们讲的「哨子棺」?
「哨子棺」还是解放前传下来的说法,扯不到百代之前,三叔也是听老头子讲的。据说那时候湘西一带,有一路军阀,手下有一批发斗的能人,为首的名叫张盐城,此人据说是曹操发丘将军的后人,有神通,他的左手五个手指奇长无比,且几乎等齐,能平地起丘,尝土寻陵,盗墓功夫煞是了得。此军阀跟孙中山北伐,张盐城受命筹集军饷,便以古法盗墓,一路北上,也不知道多少隐秘的古墓被他翻出来,名声很大。当时湘西有「盐城到,小鬼跳,阎王来了也改道」的说法,一方面人被神话,一方面也可知道张盐城盗墓活动的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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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盗墓, | 有一套特别的套路,就是如遇到血煞阴邪之地启出的棺椁,都会用牛血淋棺,观察棺椁的反应,如果棺中有异响,则棺主可能尸变,士兵会将棺材拖出古墓暴晒后启棺;如果棺中无异动,就要看棺材的表面,大部分情况,牛血不会凝结,顺棺身流至棺底,这说明没事情,开棺无恙
但是还有一种相当特别的情况,就是牛血淋上之后,犹如淋于沙石上一般,血液渗入棺身之内,这是比尸变还要不吉利的大凶之兆,这说明棺中的东西,可能不是人尸
棺中不是人尸,那是什么东西?答案是,无法言明的尸体。在中国,这种东西被统称为妖
此时张盐城便会命人就地掘坑,将妖棺沉于坑中,涂上泥浆后烧熔兵器,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等铁水凝结,他就以单手入棺,探取棺中之物,相传这就是他祖传的发丘中郎将双指探洞的绝技
而探洞之时,他会命人用三尺琵琶剪卡住自己的手臂,一边将「叩把」拴于马尾上,以便感觉不对,旁人可立即抽马,马受惊一跑,拉动机栝,锋利无比的琵琶剪就会立即旋切,断手保命
这样处理的棺材,因为上面有一个孔,最后会变成个类似于巨大铁哨子的东西,所以被人们称为「哨子棺」
张盐城一生用到这双指探洞的功夫,据说也只有三次,全部都全臂而退,最好的一次,他从棺中取出的是一颗二十四香的金葡萄,只有臼齿大小,据说是藏于尸体口中的。张盐城后来随着军阀混战,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是投靠了革命,最后「文革」时候死在了收容所里,也有人说,他死在了皇姑屯。总之是个神秘人物
关于他的传说,老头子们一般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他真的有发丘绝技,双指探洞是名不虚传;另一种就认为张盐城是一个骗子,利用了普通士兵对于棺材的迷信恐惧,将普通的棺材说成是妖棺,然后作秀,使得自己的地位得到抬高
事实如何,无人知晓
我爷爷倒是相信张盐城是高人的,那是因为张盐城铁水封妖棺的做派,有一些侧面的证据。据说解放前黄河改道的淤泥中就发现过一只和张盐城所说类似的青铜棺,棺材的顶上确实有一个手臂粗细的孔,只是无人敢伸手进去,胆大的用火钳也只从里面夹出很多黄色的淤泥。后来这棺材在「大跃进」的时候直接给扔进炼钢炉炼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这只铁棺,虽然精致无比,和用铁浆胡乱浇铸的棺材完全不同,但是棺材之上那一个深孔,像极了传说中的「哨子棺」
这就奇怪了,这解连环带路的墓室,应该就是墓主之地,为何棺床上的主棺椁会是这个样子的?难道那墓主不是人,是个妖怪?
三叔想着就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想想这古墓深陷海底深渊之中,如此诡异神秘,说不定真不是人的墓,也许是海龙王的也说不定。又想起裘德考让解连环做的事情,不由心虚,难道裘德考知道这墓主不是人,所以才让解连环拍照片上去研究?
不过,三叔当时年少,并不会把老人说的话太当真。虽然有点心慌,但是并不害怕。反而他好奇心起来了,心说那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此时解连环也发现了是虚惊,又走了过来,心有余悸地看着这只铁棺。看了一圈,他便试着去推动棺盖
三叔看他的脚都在抖,就知道他还在害怕,这个行为可能是为了在三叔面前表现一下,挽回他刚才被吓到的面子
三叔感觉好笑,就用手电照射他的面孔,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这是「哨子棺」,显然此棺材的加工者和张盐城是属于同宗的派系,这铁棺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善类,而且这铁棺修筑起来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别人打开,要从里面拿到东西,只有像张盐城一样,把手伸进那个棺材孔里
说着,他就爬了上去,用手电去照那棺材上的孔,看看能看到什么
由孔洞看下去,棺材内黑幽幽的,不甚分明,手电探孔并不是很好的办法,发散光到了一半就射不下去了,只感觉这「铸人」的喉咙之下,透出一股阴气,看一看就脖子发硬。要把手伸下去摸,真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
三叔想起解连环从老外那里拿来的资料,就感觉自己的推测没错:那老外这么熟悉这里的结构,肯定是在他们之前已经找人进来探查过了,但是进来的那人为何没有完成任务?估计那人也和他们一样是这一行里的老手,进来发现里面竟然是这样一具铁棺椁,知道铁棺封尸非同小可,才临时放弃的。所以这老外才找了个半吊子的解连环
如此说来,他们必然也不能碰这棺材,否则不就当了这裘德考的炮灰了嘛
不过,如果不碰棺材的话,好像又有点太窝囊了,他和解连环下来,解连环空手出去还好说,自己也这么出去了,那解连环这么一说自己还有脸在?况且,这棺材看着,也实在是有点诱人
三叔拿不定主意,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心说老祖宗的经验,棺材放在最后碰,他现在应该先看看这里其他地方有什么好东西,棺材今天他就暂且不碰,这古墓又不会跑,明儿晚上他们带着火筷和黑驴蹄子再下来,会比现在保险得多,那也不算胆小
一想他便释然了,就让解连环在这里待着,要拍照就拍这个棺椁,那老外能理解他,自己开始搜索墓室的角落,寻找其他的陪葬品
这墓室没有耳室,通体一条到底,格局十分的古怪。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这墓室的格局一般都是按照墓主人生前的布局仿制的,也就是说这墓主生前住的地方也是这么个情况,想不出会是什么一种状况。里面并没有普通的那种陪葬品,只有那些价值连城的巨大瓷器
(这些东西,放在现在大概价值三十多个亿。)
三叔绕着墓室看了一圈,没看到能搬出去的东西,就绕了回来,棺床后面是照壁,他绕到照壁之后去看,还有一些空间,不过地面上仍旧空空如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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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顿时就冷汗直冒,这棺材怎么就冒出烟来,看解连环的样子,他就感觉到不妙,难道这小子干了什么?
一把就将解连环拉下铁棺材,问他娘的怎么回事?
解连环结结巴巴,做着古怪的动作,但是显然太紧张了,什么也说不清楚,说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我……我……火……火。」
三叔看着他的动作,就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那是火折子的盖子――火折子是一碰就着的东西,所以一般都用芦苇的秆子包起来――一下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解连环肯定是好奇这棺材里的情况,点燃了一只火折子,将其丢入了棺孔之内,然后把自己的眼睛贴到了棺孔上,往下去看
这叫做凿壁偷光,是从北派模仿来的功夫,也是土夫子常用的伎俩,特别是新手开棺,前走三后走四,要谨慎再谨慎。北派的摸金贼甚至可以使用凿壁偷光,不进古墓就从棺材里拿走东西,相当的了得。但这算是掏沙这一行里的旁门左道,实际用起来有很多的限制,而且有很大的风险,所以一般老手是不用的。这解连环不知道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和那些半调子学的
凿壁偷光最大的风险,就是可能会烧坏棺材里面的明器,特别是尸体干燥的情况下,尸体上腐烂的丝绸干片,几乎是一点就着的东西,一旦烧起来,像古简、斗珠之类的东西一下就没了,连灭火都来不及。所以要求做的人十分的小心才行,这解连环竟然想也不想就用了
三叔懊恼地骂了一声,心说不看着这小子真是失策,这棺椁他很感兴趣,不说其中肯定有好东西,就是里面的尸体,三叔也想看看,要是棺材里的东西被烧了,那实在太可惜了,说出去也得给人笑死
想着三叔一下就推开解连环,冲到棺材边上,附身对着那棺孔用力吹气,想把棺孔里的火吹熄掉。没想到一吹之下,黑烟更加猛烈地从棺孔里直冒出来,呛得三叔几乎呕吐出来。他忙闪开脸,又摸出腰间的水囊,就往那棺孔里浇去
一路过来被海风吹得口渴,水囊中已经没有多少水了,倒了一下就没了。这点水根本没用
「这狗日的,」三叔急得直冒汗,转向解连环,就看到他腰间的水囊还有点鼓,看他还在那里发愣,气得大骂,「你愣着干什么,他娘的把水囊给我!」
「水?哦!水囊!」解连环这才反应过来,忙解下水囊,三叔一把抢过来打开,一下倒了进去一半,只见那黑烟一晃,不但没有把烟压下去,反而有火苗从棺孔里蹿了出来
三叔一看不对,怎么是这个动静,一闻那水囊,不由大骂,里面竟然是烧酒。再一看那棺材,铁棺的棺孔口都烧了起来,浓烟几乎弥漫了整个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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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一下子也蒙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 这火在铁棺之内已经烧得很大,伸手进去灭火也不可能了,况且要着了什么道,连命都可能没有,用水,少量的水根本不起作用,然而要是不去管,这棺材算是完了。这种烧法,连玉石都能烧裂了,这墓主人一看就知道不俗,要是东西烧了,棺材里面真有夜明珠什么的,自己不得郁闷死?
(其实当时只要拿什么东西塞住那棺椁的孔就行了,但是情急之下,三叔他们根本没想到。)
看着火越来越大,棺材孔里噗噗地冒出黑烟,他和解连环心急如焚
就在三叔心里绝望,心说油斗成焦斗的时候,突然一边的解连环做出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举动。他一下跳上棺椁,就半跪下来,解开裤腰带,运气走尿,往那棺孔里灌了一泡黄汤,一时间尿骚尸臭火燥混在了一起,极度的难闻
那完全是急疯了的想法,因为他动作太出乎意料,三叔根本来不及阻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三叔一下就蒙了,自古下斗,南派虽然豪放不羁,有着一死万事消,开棺随自在的随意性,但是基于这种活动的危险性,在实际的做派上,南派也是十分小心的。像这样往棺材里灌尿的作孽事情,解连环恐怕是第一个,也亏得解老爷子不在场,否则非气死不可
不过,解连环的这泡老尿,还是有点威力的,很快,里面的烟一下就小了下来
尿完之后,解连环自己也蒙了,一下坐倒在棺材上
三叔眼泪都下来了,看着铁棺上的铸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只觉得背脊发冷,心里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哨子棺」里鬼吹哨,大凶之物,如今给烧了一把又被灌了一口黄尿,这一次这梁子结大了。不说是粽子,就是一活人,你用火烧他嘴然后再浇他一嘴尿,他也得和你拼命啊
他冷汗淋漓地看着这铁棺材,就琢磨着会发生什么,有什么东西会从那个洞里出来吗?
烟越来越小,逐渐几乎看不到了,看来火确实是灭了,两个人都死死看着那棺材,一直到一点烟儿也看不到
然而,棺材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似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三叔擦了擦头上的汗,松了口气。他心说黄王保佑,看来解连环命不错,这棺材虽然是哨子棺,却也是一具死棺
死棺,也就是这棺材里面的粽子早就化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威胁的腐骨,古墓中大部分的棺椁都是死棺材,要不然,盗墓这一行恐怕就没人干了
死棺是没有危险的,刚才烧了一把火,又灌了一通尿,如果不是死棺材,肯定就出事情了,这么久没动静,应该可以确定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如此,三叔才最终泄了劲。他一下坐倒在地上,解连环看他放松了,知道没事了,也一下坐了下来,哭了起来
三叔摇头苦笑,心说真是作孽啊,自己竟然和这种货色一起下地,命都短了几年,以后千万不要了,也亏得没有危险,不然这一次真的可能被他害死
想着,三叔忽然心中一动,心说既然没危险了,那岂不是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可以摸东西了?
来回这里一次,还是要冒点风险,到底是文锦的队伍,不太方便。而且棺材这洞的位置,摸进去,如果对着脑袋,那摸脑门和脑袋两边,还有胸口,肯定能摸到。要是对脚,也有脚底,那是放玉器的地方,都可能会有好东西,但是不会太多,一次就能带走。现在如果把东西摸出来,那明天就不用下来了
虽然洞里全是尿,但是盗墓的,什么恶心的东西没见过,况且还是自己的,就算拉屎进去,他照样也敢伸进去摸
一方面,是盗墓贼特有的贪欲;一方面,却是对这个洞的恐惧。三叔在那里天人交战。但是很快,贪欲就赢了,胆子不大也不敢来干这一行,三叔对自己说,他娘的就赌上一把再说
想着他站起来爬到了棺材上,对棺材拜了拜,撸起袖子一咬牙,一闭眼,先就将手伸进了那个棺孔之内,向下摸去
可手一入棺材孔一寸,里面的温度传上来,三叔就后悔了。当年传说的张盐城,那不是靠运气的,那靠的是手指上的真功夫,如今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地将手伸进去,这他娘的实在是太莽撞的事情
他想缩回来,但回头一看,就见解连环在下面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时候回不得脸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摸
单手探洞,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手越往里伸他的心跳就越快,然后手指越麻,表面上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其实最后他的手碰到尸体的时候,后背都湿透了,伸在里面的手指抖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种经历可以想象,我听的时候,都感觉到浑身发抖,就算是找一只普通的箱子,挖个洞让人把手伸进去,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何况是一具棺材
三叔摸到尸体之后,按了几下,发现手指黏糊糊的,头皮就越发发麻。凭手感那应该是古尸的嘴,摸了几下,他只感觉那应该是一具发黑发肿的尸体,怪异地张着嘴,姿态似乎和棺材上的铜人一模一样,不过摸不清楚细节,让他感觉到十分不安的是,他摸到火折子正掉在古尸的嘴巴里,还烫得很
他心说这也真是作孽,随即咬牙把手指往里探,他先是把火折子拨到一边后,又摸到一块坚硬的圆环状东西
丫的,是压舌头的玉饼,三叔心里窃喜,说道:「有了,这东西烧不坏!」一下捏住,就想把那东西从洞里夹出来
可是才钩了一下,三叔就感觉不对,这玉饼的重量惊人,提起了半分就提不动了,再用力,就感觉整个铁棺轻微一震,却有一阵「咯咯咯咯」沉重的发锈的金属拖动声从脚底传了上来
三叔的脸色顿时大变,心说,糟糕了,是个机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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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慌了,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紧张,他把身上的氧气瓶解开,踢了开去,然后接上了解连环的那只,继续去寻找入口
其实此时,事情已经十分的糟糕了,三叔用手电往四周照的时候,就发现四周全部一片幽深的黑暗,他连来时候的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看来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三叔暗骂了一声,一股比困死在古墓里的恐惧还要剧烈的心跳开始出现。那就是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死定了
不过这一次极度的恐惧之后,三叔反而平静了下来,心说自己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希望也许就在这十分钟里,如果找不到,也好,不过是早死完死的问题
他凭借着直觉,再次开始搜索,很快,解连环的氧气瓶也空了,他将气囊解开,开始吸气囊里的空气。然而,四周还是一片漆黑,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的无奈,特别是你想一个东西,却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时候,三叔开始绝望起来。就在这时,祸不单行,忽然,解连环的手电闪了闪,竟然熄灭了,一下子四周竟然一片漆黑
三叔一看,心说看来上天要我死,我也没有办法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自己前方的黑暗里,出现了绿色的光点
哎呀,是舞乐古尸!三叔打开腰间的探灯,朝那里照去,果然看到是那群古尸又漂了回来,而且离他非常近,只有五六米
三叔心里出现一丝希望,心说对了,这群古尸的运行轨迹经过那个入口,跟着这些尸体,就能找到那个入口了
于是他游了过去,游入了那群古尸之内,跟着它们前进
一靠近他就发现,古尸好像是在跟着一股水流走,他也冲入这股水流,开始自动往前漂去。同时用探灯照上面的情况
然而,让他焦虑万分的是,这尸体漂得极慢,很快,他几乎把第一个气囊全部吸光,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入口
三叔对我说,当时他的状态已经快疯了,但是毫无办法,只能继续跟着,他只有寄希望于奇迹了。或者说,他当时的心里根本已经没有心情来害怕,也无法去想氧气的事情了,只希望自己能立即看到那个入口
不过,等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入口出现在头顶的时候,第二个气囊也几乎空了,两个水囊里的空气,最多能撑两分钟,这要是进入就等于自杀,如果顺着水流下去,倒是还有希望能回那个墓室
三叔看着入口,又看了看下面的黑暗,当时就作出一个决定,他怎么样也要搏一下,下去,只不过是死得晚一点,两分钟,虽然不可能,但是也要去试,他不想等死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就往上游去,可是游出水流的一刹那,因为外面水速度慢,他被卷了一个跟头,一下就撞到了一具古尸的身上
这水流的力量是相当大的,三叔控制不住姿势,忙抱住了那具古尸,用力稳定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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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看到那古尸的嘴巴里,竟然有气体喷出来。 | 嗯?他愣了一下,一按那古尸,立即发现,这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用竹子之类的东西编的,外面糊了石胶和泥浆油的人俑,而且,很明显是空心的,里面有空气!
不会吧,三叔想着,立即拔出匕首,一刀捅了进去,马上气泡就从破口喷了出来
三叔像吸血一样扑上去,吸里面的空气,只吸了一口,他就知道有门了,虽然里面的空气极度的难闻,但不是毒气,能呼吸
想着,他扯起两具古尸,就推离了那道水流,进到了入口之内
说起来匪夷所思谁也不相信,然而三叔真的就这样成功地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回到了船上,当时天已经白了,太阳快升起来了。他一回到船上,将器具放好,就看到了第三具湿的装备放在角落里,这下子他马上就确认了,要置他于死地的人,肯定就是在考古队里的
然而他回到卧舱,发现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一个一个看了一遍,他根本就无法看出哪个人有异样
如果是在平时,他肯定一个一个绑起来问了,现在碍于文锦的面子,他不可能这么干,只得忍了下来,也佯装睡觉。一直到两个小时后天亮,才佯装发现解连环不见了,于是他们便开始寻找。他本想引他们发现那个礁洞,没想到的是,却在那附近找到了解连环溺毙的尸体
三叔对我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看当时的情况,有可能是他醒了之后,发现氧气瓶不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恐慌下强行出来然后溺死的。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么蠢,不过现在想想,说起来也算是我害了他的性命。」
我听了长叹一声,对三叔说:「你上来的时候,应该马上下去救他的,那样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你竟然还能睡觉。」
三叔点头,也叹气道:「当时我是感觉马上下去救人太危险了,我不知道是船上哪个人想要我的命,再进去恐怕还是会着了别人道儿,反正他们醒来之后,马上就会发现解连环不在,肯定会去找。我已经将来时候的充气艇留在当时的礁石处,只要到时候将他们引到那里去,然后趁乱进洞,来去最多也只要半个小时,否则我一个人带着两套器具连夜出海,不仅会给人怀疑,而且救出解连环之后,事情也不好交代。」三叔摇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这事情我不想提了吧,这是你三叔我最后悔的事情。」
说起这个,我想起了那血书,这下就清楚了为什么解连环会认为是三叔害了他,妈的后脑挨了偷袭,解连环肯定不知道是谁干的,他不可能想到古墓里还有第三个人跟了进来,那醒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三叔了,然后一看自己的潜水设备没了,那还不以为是三叔要杀他
千古奇冤,我一下就想到了金庸小说那些解也解不开的误会,还以为是文学夸张,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发生
最后解连环从哪里拿到的蛇眉铜鱼,尸体又怎么出现在礁石下,已经无从考证。想必他在绝望之中,找到了什么出路,但是水下古墓,就算能出来,也逃不过那一段海水,解连环终究没有逃过他的宿命
解连环误会这事情还是不要对三叔讲的好,免得他听了之后不舒服,我心里暗自打算
三叔接着道:「接下来的事情,我在济南已经和你说过了,当然,当时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解连环的死和我有关,所以我和文锦他们第二次进海底墓穴,后面的事情,我没有说。其实我当时进去,确实是装睡,因为我怕他们会到达那间墓室,我不知道解连环会留些什么在里面,所以想在他们到达之前,去看看。另外,我知道下来之后,那个攻击我的人肯定会露出马脚,我想靠这个把他找出来,给解连环报仇。」
此时,我就想起了闷油瓶和我说过的事情了,一想之下,似乎提出探索古墓的,是闷油瓶自己,心里豁然,问三叔道:「那你有没有看出来到底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张起灵?」
他的身手、他的背景都十分的神秘,如果是他的话,事情也比较好解释
三叔就皱起了眉头:「他们出去之后,我跟在他们后面,此人确实相当可疑,但是,却有更加可疑之人。总之,看到后来,我也弄不清楚了,我是看谁都可疑,不过我个人认为,以那小哥的身手,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当时就直接给打死了,不太可能是他。」
我也意识到了,于是点头,闷油瓶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睡不醒的样子,他要发起狠来,就是直接去拧别人的脖子,那说起来是最快的杀人方法,三叔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又问:「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那小哥儿带着那帮人出去之后,我就偷偷跟在后面。这古墓之内,他们进入到那个水池的墓室之后,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水池底下还有通道,我以为他们兜了一圈儿之后会出来,就待在甬道的黑暗中,等了一会儿,他们竟然没出来,我心中一动,怕他们遇到了危险,就跟了进去。后面的事情,那小哥应该和你说过了,我只是跟在后面,他说的应该比我更清楚一点。」
我这时候就想起了一个细节,问道:「那他说你装娘儿们照镜子来引导他们过奇门遁甲,也是真的?」
三叔「嗯」了一声:「什么娘儿们?」
我把闷油瓶当时说的情况,重新说了一遍,三叔顿时睁大了眼睛,「有这种事情?」
我咧嘴,心说别说你不知道。然而三叔却真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他真的这么说?」
「当时的环境决定我肯定不会听错。」
三叔眯起眼睛,让我详细地再说一遍,我就努力回忆闷油瓶和我说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
三叔听完,摸着下巴,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他骗人!」
「骗人?」
「我在石阶上,雾气太浓,当时的情况并没有看到,我可以用文锦保证我绝对没有下到下面去,也压根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机关。那小哥一面之词,不能就这么信他。」
我皱起眉头:「但是他当时的情况,我不认为他有必要骗我们啊。他甚至可以不和我们提这事情,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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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几乎缩在了那里,实在没想到三叔会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
花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结巴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他娘的是表兄弟,当时很多方面都很相似,特别是那个年代,大家穿的、发型,几乎都一样,要说这个事情能成立的话,只有他符合条件。」
「可是,当时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咋舌道
三叔很有深意地吸了口气,往后躺了一下,皱眉道:「确实,他当时肯定死了,尸体在发现的时候,已经僵硬了,都泡得涨了起来,那个样子绝对不可能救活,但是,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可以证明我和那小哥都是清白的。话说回来,运解连环尸体的船,后来也没有回码头,连同那些渔夫一起,这批人就这么消失在海上了,他也算是失踪了。」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太小看解连环了。」
「什么意思?」我感觉到有点心寒,「你是说,他诈死?」
三叔点头:「我调查过所有人的背景,都没有可疑,我就想到过这一层,会不会解连环当时没死,他潜了回来,和霍玲搭档,完成了这个阴谋。那样,所有的事情都有解释了,不过,当时检查他尸体的人是我,我也记得很清楚,那尸体,绝对不可能是诈死的。所以我后来把这个可能性排除了。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感觉如果他没死,倒是能解释所有的事情了。」
我摇头道:「既然你确定他死了,我们就不要去想这个可能性了,这解连环总不是僵尸,那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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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叹了口气, | 对我道这事情还是暂且不去想了,现在我们的资料太少,那小哥也不在身边,讨论这个不会有结果的,还是待会儿再说,等说完之后,我们从头分析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我也感觉是这样,一面是三叔的说辞,一面是闷油瓶的说辞,全部都是说辞,没有第三方的东西,要琢磨也只有干想。于是就让三叔说下去
这之后的事情,三叔就说得很简短,他从海底墓穴出来之后,就开始调查整个事情。因为在解连环那里得知了裘德考的计划,所以他把解开谜题的关键放在调查这个人身上,同时寻找失踪那些人的下落。之后他与裘德考有了数次接触,然而裘德考始终没有透露给他什么消息,直到七星鲁王宫,裘德考再次失败之后
当时裘德考发现自己全军覆没的地方,有三叔的这一伙人竟然能够全身而退,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他开始意识到也许自己的方法根本就是错误的,于是他和三叔见面,两个人有了一次长谈,就是刚才三叔和我说的那些内容
然而三叔确实是裘德考的煞星,他和裘德考约好合作,再次进入海底墓穴,这一次,目的是为了拍摄壁画。然而和当年在长沙裘德考背叛爷爷时候的想法一样,三叔也只是利用了裘德考的资源,他已经知道裘德考的目的。他进入了古墓,逼迫陪同的人说出了很多的机密,利用这些信息,他知道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云顶天宫,于是就开始与他们斗快
这期间还有着相当多的奇遇,但是写出来未免烦琐,只要略提就可以了
而之后阿宁他们来找我,并不是三叔安排的。他说我其实只要想想就能发现根本不可能是他让他们过来的,以我的水平,如果做他的后备肯定是死路一条,他怎么会害我?我是被阿宁骗了,当时他们认为我能从鲁王宫出来,也是一个高手,所以用了这个方法骗我
三叔说,他当时不想告诉我这么多事情的原因,就是怕我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可惜在鲁王宫的事情,裘德考肯定非常了解,所以之后,鲁王宫里其他几个能动的人他们都联系过了,我是骗来的,胖子是买来的,那小哥可能也是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才决定混进你们的队伍的
之后的事情,我就很清楚了,他拿到壁画之后,为了比阿宁他们早点到达云顶天宫,就直接出发了,但是一个人盗这么大的斗总是心虚的,就留了口信给潘子。他并没有准备让我也去,但是显然那个楚哥泄露了消息,将事情告诉了陈皮阿四,这老头就硬插进来,还让楚哥将我也拉了进来,准备到时候用我来胁迫三叔,当时那一批人都很厉害,他们特地找我这个软脚虾来当备用轮胎
三叔说到这里摇头,说:「合作这么多年的人,一看自己的生意不行了,马上投靠了陈皮阿四,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现在坐牢,也是报应。」
裘德考背叛了爷爷,三叔背叛了裘德考,楚哥背叛了三叔,然后阿宁背叛了我们,人,真是可怕的动物
云顶天宫中他的经历,也十分的恐怖,到底他是一个人,他也是顺着那些壁画提供的线索一路过来,但是最后中了招,被我们救了,要说起细节来也十分的精彩,但是,这里也没有必要细说,三叔也就草草地说了过去。当时因为之前的那些叙述听得已经浑身冷汗了,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很久以后我才感觉到,也许三叔在这里还隐瞒了什么,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
请继续下面的段落,并保持原有的写作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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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说到这里,他所知道的来龙去脉,都已经叙述了出来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三叔大概是感觉放下了一桩心事,而我则是好像看完了一部电影一样
我们两个都安静了下来,三叔出去上厕所了,我则闭上了眼睛,将刚才说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几分钟后,我已经把事情理得十分清晰了
虽然整件事情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明朗,但是,裘德考、三叔的前因后果,大部分都清楚了,不知道的,也就是两三件事情
三叔方面,在海底墓穴中的经历,是三叔噩梦的开始,也是他从一个草寇逐渐成熟起来的契机,为了寻找消失在古墓中的考古队,可以说他投入了自己所有的人生,那些钱和时间就不说了,就是一个云顶天宫,为了拖延阿宁他们的进度,他竟毅然舍弃了自己的事业,除了少数几个特别忠心的,在长沙的伙计全部都散了。三叔应该说是老九门的后裔里一个数一数二的人物,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如今自己也落得个半死不活的境地,他这个年纪其实早就该退休了。当然最倒霉的就是我,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然而听到后来,就发现这事情似乎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想想,感觉三叔当初骗我也许真的是善意的,如果我当初知道这里面的水这么深,恐怕自己都不肯踏进来
三叔给我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当时在他们的船上,除了他和解连环之外,似乎有第三个知道海底古墓存在的人,这个人显然和霍玲有关系,而且这个人显然想干掉他和解连环
而这个人肯定是在那十人之内,因为最后进海底墓的时候,海面上已经没有船了,而下去的就只有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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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 他们一共十个人,除去三叔、文锦、闷油瓶、霍玲、解连环(死了),和一个送他回去的人,那就只剩下李四地等四个人,如果闷油瓶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四个人之一,这四个人中应该还有一个是女人,那其实只有三个人可以选择
如果不是解连环的僵尸归来的话,这个神秘人必然就是在这三个人当中了,当然,这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闷油瓶在昏迷前,看到的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十分的诡异,如果勉强用看错了解释,虽然说得通,但是总归感觉有点问题,我回去还要好好地想想
裘德考方面,就是裘德考在西沙考古那一年的事情,裘德考不肯说,显然这事情十分的关键,涉及了核心的秘密。而他之所以肯将之前的事情说出来,现在看来,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当时他追求的,只是战国帛书的含义,是学术上的事情
但是显然,现在他的目标已经变了,我在这里就发现了一个三叔没有想到的地方,这裘德考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也是一团迷雾,拍摄死人,拍摄壁画,进鲁王宫、云顶天宫,这肯定不是学术研究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裘德考已经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了,他还在做这件事情,显然不为钱或者名誉地位这些事情了,这真是有点离奇
三叔上厕所回来,我就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和他说了。他点头,对我道:「这我其实想过,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复杂了,我没法来说,你看,这裘德考开始西沙计划之后的事情,我就完全看不懂了,不过,你要是仔细感觉,还是能感觉出一点线索来。鲁王宫、海底墓、云顶天宫,都是汪藏海到过的地方,表面上看,很明显,他们好像是顺着汪藏海的足迹来走,我就感觉,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一件汪藏海可能留在这些古墓中的东西。」
「留在古墓中的东西?」我想了想,「难道是蛇眉铜鱼吗?」
当年汪藏海为了将东夏的秘密流传下来,通过这种方式,将隐藏着秘闻的蛇眉铜鱼藏在大风水的宝眼中,希望日后能够被盗墓贼发现。所以那几个古墓中,都藏有蛇眉铜鱼
三叔摇头说不清楚,感觉不太像,好像是别的什么,他们反复地进海底古墓,似乎就是为了拿到汪藏海到过哪里的线索,然后去找
「其实你三叔我才不在乎他们想干什么呢。你三叔我只想知道,西沙的海底他们失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文锦他们到哪里去了?我盯着裘德考,就是因为这西沙的事情,肯定和他的目的有关系,可惜,这事情越查越复杂。」三叔说着就叹口气,「到了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查什么,我只能尽量比他们快,想早一步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这样就能威胁那个老鬼把事情说出来了,可惜,你三叔我到底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
我拍了拍他安慰他,道:「那大风水的线头已经完结了,到了云顶天宫已经是终点了,那一次显然阿宁他们的目的是九龙抬尸棺,但是当时局势混乱,他们没有得手,我想他们可能会再次进去。不管怎样云顶天宫应该是最后一站了,他们进去,无论找到找不到,这事情也应该到了尾声。三叔你也别太执著了,有些事情,你已经尽力了,就别太多想。」
三叔苦笑:「尾声?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么说还太早了。」说着就拿起闷油瓶寄来的录像带,拍了拍,「这事情肯定还没完,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再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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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机是那个伙计从船营区的旧货市场淘来的一松下,我到三叔房里的时候,那伙计正在安装,我看到沙发上还摆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备用,是怕万一中途坏掉耽误时间。不过幸好,那个年代的进口货,质量还不错,三只测试了都能用,我掂量了一下备用的一只,死沉死沉的,那年代的东西就是实在,不像现在的DVD,抡起来能当狗叼飞碟玩儿
安装录像机的这段时间里,三叔一直都没有开口,就让我坐着,自己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我宿醉的头疼也逐渐好转,人也有点紧张,不时有乱七八糟的猜测,猜测这带子里到底录的是些什么画面。我想到过西沙,但是他们去西沙时候,不可能带录像设备(那个时候这种设备相当珍贵,国内还是普遍用胶片摄像机,那胶片还是手动的),所以录像带里的内容肯定不是西沙那时候拍摄的东西。同样,也不可能是青铜门后的内容。排除了这两个地方,录像带中会有什么?真的是毫无头绪
电视机和录像机接好,电源被打开,我就挑出了其中一盒,打算放进去,不过放到录像机的口子之前,我又犹豫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叔
三叔对我摆摆手,道:「放进去啊?看我干什么,你他娘的还怕他从电视里爬出来?」
我这才推了进去,录像机「咯嗒」开始运转,我坐回到床上,很快,屏幕上闪出了雪花。三叔停止了抽烟,把烟头扔进痰盂里,我们两个加上他的伙计都有些紧张地坐了坐正
雪花闪了十几秒,电视上才开始出现画面,电视机是彩色的,但是画面是黑白的,应该是录像带本身的问题,画面一开始很模糊,后来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间老式的木结构的房间,我们看到了木制的地板,镜头在不停地晃动,显然放置摄像机的人或者物体并不是太稳定,我们看到一扇窗户开在后面的墙上,外面很模糊,似乎是白天,有点逆光
三叔和我面面相觑,这好像是民居的画面,真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个。难道会是自拍秀?等一下闷油瓶一边吃面一边出来,对着镜头说好久不见,你们过得如何云云
在窗户下面,有一张相当老式的写字桌,看着有点像革命电影里的老家具了,上面堆满了东西,文件、台灯,还有一部电话
电话的款式比较老旧,但不是老到掉牙的那种,这段录像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当然现在仍旧有很多的家庭还是使用这种老样式的电话,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也不好判断,只是肯定不会比90年代更早
接着画面就一直保持着这房间里的情景,就好像静物描写一样,我们等了一段时间,就意识到摄像机是固定在一个位置拍摄的,类似于电影中的固定镜头,并不会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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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这静止的画面就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们也不能傻看着,三叔就按了快进。 | 进过去大概二十分钟的时候,一下子,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房间里闪了过去
我和三叔都吓了一跳
三叔赶紧回倒慢放,原来是一个人从镜头外走进了镜头,我们还听到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从屋外回来。仔细一看,走进来的那人,是个女人,年纪看不清楚,模糊地看看,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扎着个马尾
三叔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走上前去,几乎贴到电视屏幕上了
可是那女的走得飞快,一下子就从屏幕穿了过去,跑到了另外一边,消失在屏幕外了
我看三叔的脸色突然不对,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却朝我摆了摆手,让我别说话
时间继续推进,五分钟后,那女的又出现在了屏幕上,已经换了睡衣,接着她径直走到屏幕面前,屏幕开始晃动,显然在调整摄像机的角度
这样一来相当于一个特写,那女人的面目就直接贴近了电视机,我看到那女人相当年轻,长相很乖巧,眼睛很大,总体看上去有点甜的那种女孩子
三叔也正贴近电视,一下子就和电视里的那女孩子对上眼了,我没想到的是,一瞬间,三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浑身一抖,一声大叫就后退了十几步,几乎把电视机从柜子上踢下来
他的伙计赶紧扶住电视,我去扶他,只见三叔指着电视里那张脸,发着抖大叫:「是她!霍玲!是霍玲!」
我们给三叔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够戗,他的伙计赶紧丢下电视去扶他,我则先摆正电视机,唯恐摔下来坏掉
然而他的伙计根本扶不住他,三叔一边叫一边直往后退,一下就撞到沙发上,撞得整个沙发都差点翻了,自己一滑就摔倒在地。这一下显然撞得极疼,他捂住自己的后腰,脸都白了。虽然如此,他的眼睛却还是牢牢地看着电视屏,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这下我也有点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是霍玲?
按照闷油瓶的叙述,霍玲是一个干部子女,当年西沙考古的时候,同时下到海底墓穴中几个人的其中一个。关于她的资料极少,我不知道她在那张黑白合照中是哪一个,自然也认不出来。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出现在闷油瓶子寄来的录像带中……真有点不可思议……
而且,让我感觉到异样的是,这录像带是怎么来的?从她调整镜头来看,显然她知道录像机的存在,自拍也不是这样拍的,这应该是一种自发的监视,这无疑是监控录像。她为什么要拍这样的录像,而这带子又是怎么到闷油瓶的手上的?闷油瓶又为什么把这带子寄给我呢?
这里面有戏了,我心里嘀咕起来,三叔说得对,看来整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完
此时屏幕上那女人已经调整好了摄像机,屏幕已经不抖了,她也重新远离镜头,坐到了写字台边上,支起一面镜子梳头,因为是黑白的画面,加上刚才的晃动,屏幕上变得有点模糊
三叔逐渐冷静了下来,但是脸色已经铁青,神情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他手死抓着沙发的扶手,浑身轻微地发抖,显然十分的紧张
我为了确定,就问三叔道:「这女的就是你们一起下到海底里去的那个霍玲?」
三叔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没有办法,和他的伙计对看了一眼,他伙计也不知道怎么说
录像中的霍玲不停地梳头,她的马尾解开了后,头发颇长,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梳到什么程度,大概有二十分钟,她才停下手来,重新扎起马尾
梳完头后,她站起来,有点迷茫地看了看窗外,然后突突突跑到了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接着又跑了回来,可是等她跑回来,我发现她的衣服竟然变了
也就是说,她到了里屋,换了一身衣服
接着,让我感觉到匪夷所思的画面就出现了
她出来之后,又跑到了摄像机前,似乎是不满意角度,又调整了镜头,屏幕开始晃动,她那白色的脸充斥着整个屏幕
三叔发出了一声很古怪的呻吟,似乎她的脸十分可怕
我以为她换衣服是要出去,或者做饭之类的,屋里肯定又会很长时间看不到人,于是拿起遥控器,准备快进,这时候,却看见她却又坐回到了写字台边上,拿起梳子,解开头绳,又开始梳头!
「这女的有神经病!」一边的伙计忍不住叫了起来
三叔马上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是背对着我们梳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镜子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动作也几乎一致,频率都似乎一样,我看着看着,简直怀疑她的头是铁头,要是我给这么梳,脑袋早就梳成核桃了
这样的画面使我感觉气氛变得有点诡异,我忍耐着,又是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才重新扎起头绳,站了起来,噔噔噔跑到镜头外面去了
我和那伙计都松了口气,心说总算完了,要再梳下去,我的头也要开始疼起来了
然而没等我们舒展筋骨,她又换了一身衣服跑了出来,凑到摄像机面前,第三次开始调试角度了
我一下就迷糊了,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霍玲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也太夸张了,难道她爱好这个……或者,难道她要自杀了?所以不厌其烦地换衣服调角度,接着难道她又要去梳头了?再这样梳下去,梳子都要磨成毛刷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画面一停,回头一看,原来三叔按了暂停,黑白的屏幕上,顿时定格了那张特写的面孔
三叔脸色铁青,嘴唇还有点发抖,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哑声道:「天,她也没有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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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说的,我也早已经观察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一方面录像带并不清晰,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另一方面,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意识到
果不其然,三叔暂停了画面凑过去看,我也凑了过去,想看个仔细,确定一下
看了几眼,我就断定,毋庸置疑,霍玲在拍摄带子时候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倒不是说她长得年轻,而是那种少女的体态,不是装嫩的女人能够装出来的,而且,我不得不说这霍玲实在长得很乖巧,难怪迷得考古队里的几个男的神魂颠倒。黑白屏幕的表现力比彩色的要差很多,但是她那种有点迷茫的眼神和精致的五官,还是能给人怦然心动的感觉。这样的相貌,想来必定是十分的自信,自幼在众星捧月中长大,遇到闷油瓶这样的闷王不理睬她,她的反应倒也合乎逻辑。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反应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那样,这个女人想必也是厉害角色
三叔的脸色很难看,窝进沙发里啧了一声:「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他娘的,难道失踪的这帮人全部都会这样?他们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就摇头,对三叔说也不能这么武断,这里我们并不知道录像拍摄的具体时间,看电话的款式也许是20年纪90年代前后,那离她在海底墓穴失踪也没有多少时间,我们不知道霍玲当时几岁,如果她当时只有十七八岁,那就算过了十年也只有二十七八,不能断定说她没有变老
三叔沉吟了一声,显然没有太在意我的话,而是将录像继续放了下去,我们继续往下看
然而,让我们想不到的是,继续放了才没几分钟,突然画面上就跳起了雪花
我们以为是带子的问题,等了一会儿,可是雪花继续,三叔快进过去,一直到底,全部都是雪花
「怎么回事?」三叔有点愠怒,他不擅长和电器相处,以为机器坏了,就想去拍
我阻止住他,将带子拿出,扯出来看了看,发现带子没有任何的霉变,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被洗掉了。」
从刚才画面的连续性来看,后面应该是有内容的,如今突然间变雪花,显然是被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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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子拿来一直就没人动过, | 录像机也刚刚买来,不可能是误操作,那带子应该是在寄出来之前就被洗掉的,然而如果是故意的话,为什么不把前面的也洗掉,非要留下那么匪夷所思的一段?难道后面的内容我们不能看吗?
我和三叔面面相觑,都完全摸不着头脑了,闷油瓶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耍我们?这也不太可能啊,这小哥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啊
三叔想了想,又让我把带子放了进去,倒回去重新看,想仔细看看是否其中有刚才没有发现的东西。因为前面有一段是快进的,不仔细看看终归有点心虚
这一次我们是实打实一秒一秒地看了下来,房间里鸦雀无声,如果眼神有力量的话,那电视机可能会给我们瞪爆了。然而,一路看下来,眼睛都瞪得血红,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让我们产生兴趣的线索
之后我们又播放了另一盘录像带,然而,这一次更离谱,那完全就是一盘空白的带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是雪花。我们来回看了两次雪花,只觉得人都晕了起来
刚开始看带子的时候十分兴奋,看完之后却是万般的沮丧以及迷惑。我刚开始甚至以为可以看到青铜门里的情形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画面
关掉机器,我和三叔就琢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两个人想了半天,发现这事情完全没有入手的地方
我告诉三叔昨天我查到的信息,这带子是来自青海的格尔木,那么,可以这么认为,闷油瓶在青海给我们寄出了这一份包裹。那么,他现在人一定是在格尔木这个城市里。那是否可以认为,这两盘带子是他在格尔木找到的?然后,寄给了我们
这也完全无法肯定,不过,从这个带子里,倒是能知道一个问题,就是,那批人在海底墓穴中失踪,显然并不是死亡了,他们在20世纪90年代还活着,但是,行为有一些反常。这批人中的大多数应该死在了云顶天宫里,我这个没和三叔说,怕他崩溃,因为里面可能会有文锦
之后又逼着自己看了几遍,实在是看不出问题来,三叔还要继续看录像带,我就先回去补回笼觉了。后来三叔将带子翻录了一盘,将母带还给了我,说自己去研究之后几天,潘子听说三叔醒了过来,就到了吉林,将他接走
这一次三叔的生意损失巨大,伙计抓的抓,逃的逃,三叔在长沙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不过三叔自己并不在乎,对于他来说,钱这种东西也只是个符号而已。临走三叔对我说,这事情如果还有下文,让我也不要去管了,我之前完全是命大,而且身边有贵人在保我,事不过三,老天不会照顾我这么久,好好做好自己的铺子是真,以后他的那些产业,说不定还要我去打理
我表面点头,心说得了吧,你那种生活我恐怕无命去消受,还是干我的老本行比较实在
说话休繁,三叔走了之后,我也预备着回杭州,只是也没在吉林好好待待,于是时间拖后了几日,联系了几个附近的朋友,一来是放松一下,二来是叙叙旧
我有几个大学同学在长春,于是他们赶了过来,几个人到处走走,聊聊以前的事情,我的心情才逐渐地积极起来。后来又去周边的城市走了走,逛了逛古玩市场,帮他们挑点古董,一来二去,又是两个星期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变得有点不拘小节,以前花钱还还个价儿,现在只觉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简单,不过这样着,身边的钱就日渐少了下去
几个朋友都奇怪我的变化,铁公鸡也会拔毛,实在想不到,都问我受了什么刺激了
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就挑着精彩的,和那几个人说了我经历的事情,也算是吹个牛,说完之后,竟然没一个信的,其中一人就笑道:「你说下到海底的那几人,是否就是你让我查的那张照片?」
我听得他说,这才想起来,以前我在网络上找到过一张照片,下面有「鱼在我这里」,当时我就是托这个人去帮我查过,后来只查出是在吉林发在网上的,后面就不了了之
现在想来,倒也奇怪,网络这个东西真正发达起来,也就是这几年,到底是谁发的呢?
既然想起来了,我就问那人后来还有没有查到更多的东西。那人摇头,显然并未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说道:「这样的照片太普通了,而且年代太过久远,那个年代的资料也一般不会上网,我只能通过技术手段,那个IP地址是唯一能查的东西。我感觉,你如果真的要查,不如去国家档案局,查查哪一支十一人的考古队伍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我沉吟了一声,这倒也有道理,一旁就有个人更正道:「你记错了,我也看过那照片,是十个人。」
那人摇头道:「不对,我感觉是十一个人。」
我心里一跳,问他道:「为什么?」
那人笑道:「照片里拍好的是十个人,但是,不是还有一个拍照片的人吗?你们难道没想到?」 |
针对下文,以一种风格上连贯的方式进行创作性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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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杭州之后,天气还是非常的寒冷
铺子里一如既往地冷清,王盟看到我回来,一脸的疲惫,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我来,以为我是顾客,我也只能苦笑
我那些朋友和我讨论的结果,对我的打击非常大,搞得我心神不宁,又不能再次去问三叔,免得他老人家说我三心二意,心中的苦闷也没地方发泄,只得天天待在铺子里,和临铺的老板下棋,话说今年事情多,各铺的生意都不好,大家都吃老本,过着很悠闲的生活
说来也奇怪,烦人的事情,到了杭州之后,想得也少了,大概是这个城市本身就非常的让人心宽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三叔,胖子来找过我几次,托我处理东西。这小子也是闲不住的人,家财万贯,挥霍得也快,很快竟然又说没钱,一问才知道,在北京置了铺子,就花得七七八八了,这年头确实不像以前,有个万把块一辈子就不愁了。不过他好几次带着几个一嘴京腔儿的主顾来,倒也是匀了不少货,想必局面打开了,也是赚了不少
这一天,我正给隔壁的老板杀得剩下一对马,还咬牙不认输准备坚持到晚饭赖掉,就听到有人一路骂着人过来,抬头一看,竟然又是胖子,这家伙生意也太好了
隔壁老板和胖子做过生意,敲诈了他不少,看到胖子过来就开溜了,我一边庆幸不用输钱了,一边就问他发什么火
胖子骂骂咧咧,原来带着两只瓷瓶过来杭州,半路在火车上碎了一只,又没法找人赔,只能生闷气
我和他熟络了不少,也多少知道了点他的底细,就笑着奚落他,放着飞机不坐,挤什么火车,这不是脑子进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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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骂道:「你懂个什么,现在上飞机严着呢,咱在潘家园也算是个人物,人家雷子都重点照顾。 | 这几年北京国际盛会太多,现在几天一扫荡,老子有个铺子还照样天天来磨叽,生意没法做,这不,不得已,才南下发展,江南重商,钱放得住。不过你们杭州的女人太凶了,你胖爷我在火车上难得挑个话头解解闷儿,就给摔了嘴巴子,他娘的老子的货都给砸碎了,他娘的谁说江南女子是水做的,这不坑我吗,我看是镪水。」
这事儿胖子念叨很多次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火车上一女孩子人长得瘦,胖子看那女的瘦不拉叽的,还化着浓妆,一边还嘴巴不是很干净地埋怨车里味道难闻。当然胖子的脚丫是太臭了,听着就窝火,也是太无聊了,嘴里就磕碜她,说大妹子,您看您长得太漂亮,怎么就这么瘦呢,您看您那两裤管儿,风吹裤裆吊灯笼,里面装两螺旋桨,他娘的放个屁都能风力发电了
这不说完就给人扇了一个嘴巴。我听着就乐,对他说人家不拉你去派出所算不错了,你知道不,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流氓罪,你已经涉嫌了
胖子还咧嘴,说就那长相,哎呀,说我流氓她,雷子绝对不能信,我绝对是受害者
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说以后你也不用亲自来,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快递吗?你呢,自己投点儿小钱,开个快递公司,多多打点,这物流一跑起来,一站一站,一车上送几件明器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胖子经营方面脑子死,听不得复杂的东西,就不和我扯这个了,他欷嘘道:「说起赚钱,不是你胖爷我贱,这几个月我也真待得腻烦起来了,你说他娘的钱赚过来,就这么花多没意思,咱们这帮人,还得干那事儿,对吧,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对了,你那三爷最近还夹不夹喇嘛,怎么没什么消息?」
我说我也没怎么联系,总觉得那件事情之后,和三叔之间有了隔阂,他不敢见我,我也不敢见他,偶然见一次也没什么话说
胖子也不在意,只道:「要还有好玩的事儿,匀我一个,这几个月骨头都痒了。」
我心道你说来说去,不还是为了钱嘛,心中好笑,说:「你这胖子秉性还真是怪,要说大钱你也见过,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他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潘家园豪客海了去了,一个个隐形富豪,好东西都在家里压着砖头呢,这人比人气死人啊,都说人活一口气,有钱了这不想着更有钱嘛!」
我哈哈大笑,说这是大实话
正说着,打铺子外突然探头进来一个人,抬脸就笑,问道:「老板,做不做生意――」
胖子正挖脚丫子呢,抬眼看了看来人,哎呀了一声,冷笑道:「是你?」
我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阿宁,如今身着一件露脐的T恤,穿着牛仔裤,感觉和海上大不相同,我倒有点认不出来了
阿宁和我几乎没有联系过,我也算是打听过这人的事情,不过没有消息,如今她突然来找我,让我感觉到非常意外
阿宁没理会胖子,瞪了他一眼,然后风情万种地在我的铺子里转了一圈儿,对我道:「不错嘛,布置得挺古色古香的。」
我心道我是古董店,难道用超现实的装修吗?戒备道:「你真是稀客了,找我什么事情?」
她略有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态度,顿了顿道:「你还真是直接,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来找你请我吃饭,你请不请?」 |
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延续这一段落的风格,并进行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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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楼外楼里,我看着阿宁吃完最后一块醋鱼,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小嘴,露出一个很陶醉的表情,对我们道:「杭州的东西真不错,就是甜了点儿。」
我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得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就挥手埋单
说实话,作为一个相识,请她吃一顿饭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我也不是没有和陌生人吃过饭的那种人,但是一顿饭如涓涓细流,吃了两个小时,且一句话也不说,一边吃一边看着我们只是笑,真的让我无法忍受
同样郁闷的还有胖子,胖子对她的意见很大,原本是打算拍拍屁股就走的,但我实在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单独吃饭,所以我死拖着他进了酒店,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
我们两个人也没吃多少口,胖子就一直在那里喝闷酒,两个人都紧绷着脸。我心里琢磨她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一边想着应对的方法,甚至都想到了怎么提防那女人突然跳起来扔袖箭过来
服务员过来结了账,看着我们的眼神也是纳闷和警惕的
两个小时没有对话,脸色铁青,闷头吃喝的客人在「楼外楼」实在是少见,从她的眼神看,她可能以为我们是高利贷聚会,这个好身材的女人吃完就要被我和胖子卖到妓院去了
而我自己感觉,却是考试没复习的学生突然发现老师家访,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等着老师进入正题的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总之,这是我一辈子吃的最郁闷的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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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走远之后, | 胖子看着桌子上的菜,冷笑了一声:「看不出你吃饭也是狠角色,怎么?你为你们公司这么拼命,你们公司连个饱饭也不给你们吃?」
「我们一年到头都在野外,带着金条也吃不到好东西。」阿宁扬起眉毛,「和压缩饼干比起来,什么吃的都是好东西。」
胖子冷笑了一声,朝我看了看,使了个眼色,让我接他的话头
我咳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阿宁显然是来找我的,让胖子来帮我问,肯定是不合适,于是硬着头皮问阿宁道:「我已经请你吃过饭了,我们有话直接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阿宁翘起嘴角:「干吗老问这个,没事情就不能来找你?」
这一翘之下,倒也是风情万种,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睛里都要流出水来了,胸口马上堵了一下,感觉要吐血,下意识地就去看胖子。胖子却假装没听见,把脸转向一边
我只好把头又转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问,「嗯」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下子脸都憋红了
阿宁看着我这个样子,一开始还很挑衅地想看我如何应付,结果等了半天我竟然不说话,她突然就笑了出来,好笑地摇头说道:「真拿你这个人没办法,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不是装的,算了,不耍你了,我找你确实有事。」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四四方方的东西,递给我:「这是我们公司刚收到的,和你有关系,你看看。」
我看了一下,是一份包裹,我一掂量,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大概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大小,这样的形状,加上前几天的经历,实在是不难猜,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冷汗就冒了出来
胖子不明就里,见我呆了一下,就抢过去,展开一看,果然是两盘黑色录像带,而且和我们在吉林收到的那两盘一样,也是老旧的制式
我虽然猜到,但是一确认,心里还是吊了起来,心说怎么回事,难道闷油瓶不止寄了两盘?寄给我们的同时,还有另一份寄到阿宁的公司?那这两盘带子,是否和我收到的两盘内容相同?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前几天寄到我们公司上海总部的,因为发件人比较特殊,所以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阿宁看着我,「我看了之后,就知道必须来找你一趟。」
胖子听我说过录像带的事情,如今脸上已经藏不住秘密了,直向我打眼色。我又咳了一声,让他别这么激动,对阿宁道:「发件人有什么特别的?带子里是什么内容?」
阿宁看了一眼胖子,又似笑非笑转向我,道:「发件人的确非常特别,这份快递的寄件人――」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快递的面单,「你自己看看是谁。」
我看她说得神秘兮兮的,心说发件人应该是张起灵啊,这个人的确十分特殊,我现在都感觉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但是阿宁又怎么知道他特殊呢?
于是我接过来,胖子又探头过来,一看,我却愣住了,面单上写的,寄出这份快递的人的名字,竟然是――吴邪――我的名字
「你?」一边的胖子莫名其妙地叫了起来
我马上摇头,对阿宁说:「我没有寄过!这不是我寄的。」
阿宁点头:「我们也知道,你怎么可能给我们寄东西。寄东西的人写这个名字,显然是为了确保东西到我的手里。」
胖子的兴趣已经被勾了起来,问阿宁道:「里面拍的是啥?」
阿宁道:「里面的东西相当古怪,我想,你们应该看一下,自己去感觉。」
我心里的疑惑已经非常厉害,此时也忘记了防备,脱口就问阿宁道:「是不是一个女人一直在梳头?」
阿宁显然有点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我,摇头道:「不是,里面的东西,不知道算不算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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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林买的几台录像机,我寄了回来,就放在家里,不想阿宁知道我实际的住址――虽然她可能早已经知道――所以差遣了王盟去我家取了过来,在铺子的内堂接驳好,我们就在那小电视上,播放那盘新的带子
带子一如既往是黑白的,雪花过后,出现了一间老式房屋的内堂。我刚开始心里还震了一下,随即发现,那房子的布置,已经不是我们在吉林看的那一盘里的样子,显然是换了个地方,空间大了很多,摆设也不同了,不知道又是哪里
当时在吉林的时候,和三叔看完了那两盘带子,后面全是雪花,看了很多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此时有新的带子,心想也许里面会有线索,倒是可以谨慎点再看一遍
王盟给几个人都泡了茶,胖子不客气地就躺到我的躺椅上,我只好坐到一边,然后打发王盟到外面去看铺子,一边拘谨地尽量和一旁的阿宁保持距离。不过此时阿宁也严肃了起来,面无表情,和刚才的俏皮完全就是两个人
内堂中很暗,一边有斑驳的光照进来,看着透光的样子,有点像明清时候老宅用的那种木头花窗,但是黑白的也看不清楚,可以看到,此时的内堂中并没有人
胖子向我打眼色,问我和闷油瓶给我的录像带里的内容是否一样。我略微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就露出了很意外的表情,转头仔细看起来
不过,后面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画面一直没有改变,只是偶尔抖一个雪花,让我们心里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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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过经验,还算能忍,胖子就沉不住气了,转向阿宁:「我说宁小姐,您拿错带子了吧?」 |
阿宁不理他,只是看了看我。我却屏着呼吸,因为我知道这一盘应该同样也是监视的带子,有着空无一人内堂的画面是十分正常,阿宁既然要放这盘带子,必然在一段时间后,会有不寻常的事件发生
见我和阿宁不说话,胖子也讨了个没趣,喝了一口茶,就想出去,我按了他一下,让他别走开,他才坐下,东挠挠西抓抓,显得极度的不耐烦
我心中有点暗火,也不好发作,只好凝神静气,继续往下看,看着上面的内堂,自己也有点不耐烦起来,真想用快进往前进一点儿
就在这个时候,阿宁突然正了正身子,做了一手势,我和胖子马上也坐直了身子,仔细去看屏幕
屏幕上,内堂之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正从黑暗中挪出来,动作非常奇怪,走得也非常慢,好像喝醉了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有几个猜测,但是不知道对不对,此时也紧张起来
很快,那白色的影子明显了起来,等他挪到了窗边上,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动作如此奇怪,因为他根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地上爬
这个人不知道是男是女,只知道他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犹如殓服一样的衣服,缓慢地、艰难地在地上爬动
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看他爬动的姿势,十分的古怪,要不就是这个人有残疾,要不就是这个人受过极度的虐待。我就看到一个新闻,有些偏远农村里,有村汉把精神出了问题的老婆关在地窖里,等那老婆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无法走路了,只能蹲着走,这个人的动作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都不出声,看着他爬过了屏幕,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另一边。接着,我们面前又恢复了一个静止的、安静的内堂
整个过程有七分钟多一点,让人比较抓狂的是,没有声音,看着一个这样的人无声息地爬过去,非常的不舒服
阿宁按着遥控器,把带子又倒了过去,然后重新放了一遍,接着定格住,对我们道:「后面的不用看了,问题就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意思?」胖子摸不着头脑,问我道,「天真无邪同志,这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郁闷道,原本以为会看到霍玲再次出现,没想到竟然不是,这就更加让我疑惑了,看着那伛偻的样子,如果确实是同一个人寄出的东西,那录像带应该还是霍玲录的,难道,霍玲到了这一盘录像带里,已经老得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胖子又去问阿宁,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拍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感觉你们自己看到了什么?」阿宁问我们道
「这还用问,这不就是个人,在一幢房子的地板上爬过去?」胖子道
阿宁不理他,很有深意地看着我,问道:「你说呢?」似乎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我看着阿宁的表情,奇怪道:「难道不是?」
她有点疑惑又有点意外地眯起了眼睛:「你……就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莫名其妙,看了眼胖子,胖子则盯着那录像带,在那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摇头:「没有。」
阿宁盯着我好久,才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那我们看第二卷,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