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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 」卓岩眼眶更红了。 |
迟鸢抿了抿唇,竟反问了他一句:「你不是一直都很抗拒这桩『娃娃亲』吗?」 |
抗拒到大一一整年都没有回过古镇一次,也没有给迟鸢打过一个电话,将她远远抛在那座江南小镇里,不闻不问,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死心」。 |
终于,他如愿以偿了。 |
「卓岩,从前我在古镇里等啊等,总是等不回你,我会难过,会担心,但上次放飞的风筝,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带走了我的所有执念。」 |
「我不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去强求你履行婚约,过去是我太一意孤行,沉浸在和你的那些旧时光里,但事实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
「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也有你想要过的人生,我们互不干涉,彼此安好,这样才是最完满的结局。」 |
少女的声音轻柔而动听,却犹如晴天霹雳般,重重砸在卓岩心间,他彻底慌了,摇着头语无伦次:「不,不是这样的……迟鸢,你是认真的吗?」 |
「很认真,同我曾经决定留在筝坊一样的认真。」 |
迟鸢就是这样的,看似外表柔柔弱弱,实际上心性无比坚定,一旦做出什么决定,就再也不会轻易改变了。 |
「我想明白了,我不该去做任何人的影子,与其追寻别人,不如让星光照亮自己。」 |
唇角微扬,迟鸢当着卓岩的面,忽然举起了身旁易南星的手,他们十指紧扣,幸福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卓岩的眼眸。 |
「这就是能够照亮我的星光,卓岩同学,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的『小媳妇』了。」 |
「你放心,爷爷那里,我会解释清楚的,你不用担心,只是有时间还是多回几趟古镇吧,爷爷挺想你的……」 |
风掠长空,目送着迟鸢与易南星携手离去的背影,卓岩喉头哽咽,心如刀割,竟一时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叫住他们。 |
毕竟,他的「小媳妇」,是被他自己亲手弄丢的。 |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晚才看清自己的心呢? |
不,或许早就很久以前,他的内心深处就一直住着迟鸢,只是少年人脸皮薄,又口是心非,总把喜欢当作一种习惯,久而久之就不以为意。 |
仿佛还是昨天,那时古镇的河边,一群童年的小伙伴们打闹嬉戏,挤眉弄眼地调侃他与迟鸢。 |
他伸手朝他们泼水:「去去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娃娃亲』那一套呢,不过是小时候开开玩笑罢了,还能当真不成?」 |
后来大伙玩够了从河里上来,他一眼就在小山坡上看到了迟鸢送来的便当盒,小伙伴们也立刻围了上来,起哄着要「夺食」。 |
他拍开那些「狼爪」,宝贝地护住那便当盒,「抢什么抢,这是老子小媳妇送来的,你们都没份!」 |
同伴们纷纷笑话他:「切,你前面才说那『娃娃亲』不作数的,这会儿又叫上小媳妇了?」 |
「我爱叫就叫,一边儿去,你们懂什么!」 |
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美滋滋地打开那饭盒,掩不住唇边的笑意,自顾自地道: |
「就是我小媳妇儿,一辈子都是我小媳妇儿!」 |
盛夏蝉鸣,光阴荏苒,一时不察,竟已徐徐多年。 |
原来一辈子,竟然这么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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